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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的荣成之……

Chapter43

A+1芯片是一张A芯与另一张附加芯片的统称,一般小型的生活机械通常只需要一张芯片便可以应用,而若是机械比较巨大,或者所需功能非常复杂,则需要几张芯片组合起来搭配使用。

向程风做得“回形”便是以一张为主,四张为辅的A+形式芯片,外形看来制作很­精­巧,但是每一个动作里需要数不尽的鳞片做出几千个命令,所以考虑到它的体积,程风便做了A+4,将主要的支配命令放到主芯片上,其他辅助命令分散到其余四张芯片上,以减轻芯片的压力。

而A+4比A+1自然要复杂得多。

所以程风对此极有信心,而荣成之却也丝毫不惧,平时他在父亲身边接触到的芯片并不在少数,A+的芯片也制作过一些,何况程风又是个不知名的小人物,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还有一点让他极为壮胆。

因为此时评委里他至少知道三个人与他父亲平时交好,评分时多多少少回向着他是一定的,自古朝中有人好做官,话是说不假的。

荣成之自小便极其自负,本身受父亲宠爱对芯片业既有天分,从小便被众人捧月,此时还未开赛,脸上便已经露出胜利在握的姿态。

随着玛雅珍倒计时的声音响起,现场十一组比赛的芯片师立即进入状态。

而程风也早已经戴上了“回形”,之前比赛因为对手的关系,他还可以仗着右手恢复的不错“冒险”了一番。

而现在面对荣成之,他还是谨慎的在桌下展开了“回形”并调好了感压,主要是他不太清楚荣成之的实力状况,做好万全的准备最好,他的目标是至少前十名,在这里失败这是他不予许的。

因为“回形”全是由很细小的秘银鳞片组成,非常像一只手套,并没人特别注意,因为芯片师制作芯片时的习惯通常都是千奇百怪,有的人喜欢带着金属戒,并爱好将“心水”的工具在金属戒上打磨两下才开始制作,还有的芯片师刚喜欢上洗上三遍手才开始制作,或者给手上涂满香­精­,这种一般被称为“洗运”,

当然也不乏有洁癖的芯片师戴手套作业,所以只要不影响他人成绩,这些属于个人习惯的事一般没人会理会。

甚至连做得最近的荣成之无意间看了一眼后,也以为是一只制作有点“特别”的手套,也并未放在心上。

荣成之的记忆法也是来自于父亲的传授,具体是什么记忆法,很多人并不知道,像程风的空间记忆法,也是很少有人会知道的方法,这都是属于芯片师世代传承之物,很少会外传,但可以肯定的是荣成之与程风修习的方法一样都是属于上乘记忆法。

而且荣成之制作芯片的手法非常之快,他一向是以速度著称,父亲的很多挂名徒弟都败于他的手速之下,这是他最得意的一点,而且程风制作过程中也是越来越能感觉到旁边对手给它所带来的压力。

荣成之的速度有多快,程风即使带着手械无丝毫偷懒,才仍然勉强在时间上追赶上荣成之,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

他们组是现场第一个完成任务的组别,芯片完成后立即有专门人员送到鉴定师手里。

随即荣成之十分惊疑的看了程风一眼,还是第一次遇到能与他速度相媲美的芯片师,于是用他那双高傲的蔚蓝­色­的瞳孔打量了成风半饷才移开。

不多即使如此他对结果仍然丝毫不担心,他从小受父亲的工作影响,对制芯有着浓厚兴趣,他的天赋无一不被人称赞,况且他所付出的努力也远远是别人的几倍,而他的理想则是超越父亲,做星域第一大芯片师。

所以他岂会折在这场小小的比赛当中,虽然这场比赛只是进入大芯片师世界的一个门槛,但他的能力早已跨越过这个槛,能在这里击败他的人绝对没有!

带着这个想法他悠闲的看向四周,在半个小时后,才陆续有制作完成的组将芯片递交上去,荣成之与程风足足不别人在了半个小时,待十一组全部完成了任务后,中场休息了半小时。

十几名鉴定师已将所鉴定的各项结果交与个评委手中。

这场比赛的决赛的开始,二十二进十一,淘汰十一名,场上余下十一名,接下来会有一场幸运抽取,抽到一个幸运号,这个号码的持有者会直接被保送到三进一,这将是一场带给人无比幸运与惊喜的赌博。

正常情况下的比赛流程是十进五,五进三,三进一。

这场比赛初试看似随意了些,但其实是非常重要的,这将马上决定出星域前十名的芯片师的最终人选,先出来的芯片师也代表着星域三年来整个芯片师的最高水准。

看着评委不断的交头接耳,场外的芯片师哥哥惴惴不安,如同寿星一样,每个人能走到这一步都是极不容易的,谁也不想成为那十一名淘汰者的其中一个。

所以既有人期待着结果,也有人害怕这结果,但最终该来的总要来。

玛雅珍道:“现在有我们的评委来公布第一组完成的比赛结果”

大芯片师青真低咳了声道:“第一组是荣成之和程风制作的芯片,恩,我有看过芯片,两位制作的都非常不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无论是在速度或者品质上都非常的优秀,甚至可以说是星域当下顶尖的芯片师,就是因为你们都如此的优秀,我才会有些遗憾,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被淘汰我都于心不忍,所以比赛结果还是由欧巴特来向你们说明吧。”

青真将辣手的球踢到欧巴特的手中,欧巴特脸比较黑待业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是看了清真一眼接过了结果,“既然青真大师有爱才之心,那只能我来做这黑脸人了,虽然我本来脸就黑”

底下几个芯片师立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欧巴特倒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即使他说的话又多么让人发笑。

“两个人的完成是时间,荣成之三小时五十五一把秒,程风完成时间为三小时五十七二十秒,在时间上虽然只差两秒,但是很遗憾即使只有一秒也是要按规则评分,荣成之记一分,程风为零。然后是两个人的芯片失误率,”欧巴特看了下随即与清真对视一眼,说道:“程风失误率为零点五,荣成之为零点八。”

荣成之立即站起来道;“不可能,我的失误率从来没超过三!”

欧巴特再次看了眼结果,“荣先生请不要激动,这是由三位鉴定师一起鉴定出的结果,几乎没有鉴定错误的可能,你的几处失误我看了下,皆是细小事物,对于芯片整体没什么大碍,但是比赛规则是将细小失误也计算在内,所以”

“那他为什么会有零点五的失误,这可能吗?只有一个失误的一半,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失误率?”

欧巴特道:“对于这位程风先生的失误率如此之低,也出乎我的意料,之所以给出零点五的失误是因为为其鉴定的三位鉴定师均不能确定那一处是否是真的失误,所以才给出一半的失误率,还请荣先生坐下来不必急躁!”

荣成之这才重重的坐下,脸­色­涨红,若是输给了吴国伦倒也罢了,可偏偏是一个不闻名的芯片师,他可是荣成贤的儿子,如躲在这里是给了一个小芯片师,那他金钩的颜面何存,父亲知道后又会对他如何失望?

按照失误率这场比赛程风晋级是肯定了,等待荣成之的只有落选一途,对于A芯来说,能把细小的失误率控制在十五处以内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荣成之这次对上任何一个人本来应该都能轻松过关岂料会碰到程风这个硬茬,程风手下几乎没有失误率,这不仅荣成之不愿相信,连大芯片师青真都一再经过确定,甚至将成风制作的芯片拿到手察看,最终他得到的结果是,这位叫成风的芯片师是零失误完成任务,其扎实的制作功底让他这个教了一百九十二个徒弟的人都汗颜,偏偏他与荣成之的父亲认识很早,当年颇有些交情,以他的修养若让他昧着良心将如此有才能的人淘汰掉,他根本做不出来只好让欧巴特出头。岂料荣成之站起来质问,并频频将目光对象他,对着这个算是他侄子的孩子,他心里涌起股愧疚。

结果清清楚楚。一切已成定局,荣成之知道胜利无望一时失神的呆坐在那里,而成风刚要起身离开,便听到评委台上有人说:“等等~”

程风闻言一震,随即看向台上,只见方远航拿过了结果看了半响,然后将它放到了桌上道:“这场比赛算不作数。”

程风立即皱紧了眉头,心思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知方远航想要做什么。

而荣成之则立即振作起来,目光切切的看向方远航,他们荣家和方远航并无交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袒护自己,难道是有心想要结识他父亲?感觉定是有这个可能­性­,此时他自然求之不得。

旁边的选拔官难解的询问,“不知方先生何出此言?”

方远航淡淡的笑了笑到:“我之所以提出这场比赛不作数,只因为台下的这位程芯片师违反了芯片大赛的的规则。”

Chapter44

“是否请方先生解释一下违规的事情?”

程风目光直直的看向方远航,暗自的握紧了拳头。

方远航眼底有些冰冷仿佛陌生人一般看向程风说道:“程先生刚才是带着感压机械制作芯片的吧?”

听闻感压机械顿时众人看向程风的右手,而此时程风已收回“回形”,但是之前看到他戴着手套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荣成之想起了那只银­色­手套立即道:“是的,我刚才有看到他带了一只纯银­色­手套,不知是不是方前辈指的感压器。”

荣成之话音刚落,隔位的言良朋立即开口道:“如荣先生所言,方先生戴的银­色­手套我也确切见识过,现在再一看竟然不见了,如今想想确实是很让人颇为疑惑,若真有违规作弊的事,还请方先生及联邦各位评委为荣先生和我们这样公平竞赛的芯片师主持公道。”

言良朋这一番话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几句话间就将程风孤立到绝路,即报了仇又拉拢到了荣成之,对他而言只有好处并无坏处。

程风脸­色­愈加的难看起来,他不知道方远航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一番说法,“回形”本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里面也牵扯着方楚两家的种种,虽然两人之前两天闹到恩断义绝的地步,但是他却没想过方远航会如此害他,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没料到方远航会这么快变脸出手。

并且他的手与“回形”的事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无一不清楚,而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却单单指出感压器,却不讲前因后果,语气冰冷仿佛又回到他报复楚家时那股冷酷的语气,似乎决意要在这赛场上将自己的前途“置于死地”。

程风心底如潮翻腾,不知这是他与自己正式决裂,还是为了“回报”之前自己利用他的事,又或者,这才是方远航的本来面目,没有经过任何伪装最真实的方家人。

方远航看向言良朋点头道:“无需怀疑,安坐,联邦自然会公平处理。”

程风不禁冷笑,言良朋原本就是风航器重的芯片师,以这种关系公平与否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程先生心里定是不服,所以口说无凭,现还请程先生配合一下,将银­色­手套送于台前鉴定,鉴定完毕一定完整归还,到时是非曲直自然分明,若是真的错怪了程先生,我愿意当众向你赔礼道歉并立即退下评委一职还你清白……”

方远航一番话说的其言灼灼,程风却是握紧了右手怒气横生,这时一位赛外人员走至他面前,礼貌道:“还请程先生配合一下,否则难以向众评委和参赛的芯片师交待。”

程风只觉得喉头发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而他却只能坐在原位无计可施也无言可解释,其它人见他丝毫不动弹也不言语均交头接尾指指点点,而赛外人员则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脊背发寒,正不知如何收场时,程风终于开口道:“不!我拒绝!”

众人立即哗然,而且议论纷纷,呈越来越大之势,显然这句话众人听在耳中,大多人已肯定了程风有违规的行为,否则便不会如此推托,况且方评委已经说的如此地步,他定是有证据在手,而这个人在此时即不为自己证明清白,也不解释原尾,却还要拒绝……

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过,他们实在是想不到程风会以何种手段进行作弊,方法是什么?能起到什么作用?于是皆竖起耳朵倾听。

“请程芯片师说明拒绝的原因!”青真也不禁严肃起来道,此事可大可小,即使他再有爱才之心,也不敢再庇护。

程风环视内场,然后咽下口气声音冷硬道:“对不起,因为是私人物品,不便于向外人泄露。”

顿时现场又是一阵哗然,青真看向程风心里毕竟对他颇为爱护,对他此时的境地有所同情,不禁一缓,口气婉转道:“那不如再给一次比试机会,前提是不容许再利用任何附加工具包括手套。”

此音刚落,荣成之立即起身反对,他大声道:“既然怀疑他违规作弊,那便要查个清楚,给我们参赛的人一个明确的交代,哪有放过重给机会之理?

除非是这位程先生能马上拿出物证证明之前的比赛并未有任何违规的事情发生,否则就要请他退出这次比赛,况且刚才方先生一口指定程先生有用感压器作弊,我相信方先生总不会是信口胡说,肯定是有确切的把据,而程先生当时也未立即否认,即不作解释也不肯拿出作弊器,这种状况下请问如何还能给他机会重新比赛,我这关倒也次要,要是下一关再遇到别的芯片师,那大家都输到他作弊器手里,这不是让我们输的太过冤屈了吗?既然如此纵容,那联邦还何来的公平可言?”

荣成之说的话字字尖锐,实在让人无法反驳,并且也说出了众人心里的担忧,引起了共鸣,其余的人立即跟着道:“恳请评委能给我们个交代,否则我们拒绝继续比赛……”

众评委立即头大不已,机械­操­作大师甲回开口道:“感压器我倒是知道一些,它主要是用于­精­加工时掌握力道和尺寸所用,据我所知,一般用它的人比较少,都是一些残障人士,或者是用于辅助作业,而芯片师用感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除了­精­确度能好一些之外,不知这种方法如何能够作弊?”

旁边的选拔官应道:“感压器连接机械手用得熟练的话是可以提加些许速度,并且能达到一些手指不能做到的指令,但需要练习的时间长才可以做到,并且比较沉重用起来手会不太舒服,也不方便,所以很少有人会舍近求远,但也不乏一些人用它来代替有些人手指所欠缺的敏感度,只是不知道方先生是如何得知这位程先生刚才是用了感压器来参赛?”

方远面无表情的解释道:“因为其产品外形出自于风航。”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恍然大悟,不过这个程芯片师也真是狂妄之极,居然敢当着风航老总的面用其公司的产品,谁知会­阴­沟里翻了船,惹了一身脏。

“啊……”

“原来如此!”

“真卑鄙,居然公然作弊!”

“他叫程什么来着?听说前几次一直是掂尾的成绩,很多人议论过他呢,我就说这种人怎么会进到决赛里来,原来是用了作弊器!可真可耻!”

“感压器我知道,但是用起来很难诶,我就试过,要做到比手还要快,那真得无法想象,至少我是做不到,那东西怎么会比手速快?我倒觉得这位程先生很厉害啊……”

“若真是厉害为什么不用手而用那见不得人的感压?这里面分明有猫腻,谁会信啊!”

荣成之与言良朋等人立即站起皆道:“请评委一定要严惩这种违规作弊的人!”荣成之表示绝对不会与之再次比赛。

其它人也怕会遇到程分,也纷纷出言表示不愿与这种人比赛,希望评委能公正公平,还比赛一个良好风气。

程风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指节泛青,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终于拍案而起,高声道:“不必了,我自愿退出芯片大赛!并退还所有的奖金!”说完转身便走。

方远航眸子一暗,默默的注视着他单薄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

众人倒没想到此人居然这么有骨气,一时无语呆愣当场,反应过来后均都嘴里愤愤,明明是个作弊者却还要高姿态趾高气扬的离场,简直是让人耻笑的行为!

程风走得气冲冲,连于博涛上来询问都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直接回到了住处,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奇奇大概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乖乖的缩在小窝里只留个脑袋朝着程风门口张望,早不见了之前摇尾巴撒娇的样子。

程风坐在桌前半响,用力将手腕的“回形”摘下,刚要从窗口扔下去,扔的那一瞬间犹豫了下,最后却是重重扔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响。

吓得外面的奇奇又往窝里缩了缩再也不敢露头。

芯片大赛有作弊的人混到了决赛,这个消息很快传了开来,接下来的比赛比之前更加严格起来,程风的空缺也由之前比赛的末位顶替,那位幸运者立即如中奖一般欣喜若狂,赛场采取了全方位监视,以防止再有作弊的事情发生。

虽然程风的名子没有说“家喻户晓”,但是博天机械倒是先“臭名远扬”起来,提起程芯片师也许很少有人知道,但是程风代表的是博天机械,这个大家都知道,所以博天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名”了。

但并不是于家所意料之中的那种出名,这种结果实在是让于博涛始料未及,他把一切希望都压在了程风身上,还与父亲立下了重誓,又拿到了一笔高额款项投入到了博天机械,眼看马上就要大展雄风之际,却未起飞先折冀,这个事件的发生无疑对他是一场极大的打击。

不仅要承受着骂名和公司越加要破产的局面,还要面对父亲的指责和冷眼,可以说他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心血皆被摧毁,而究其根源,却在程风身上。

以前程风拒绝与他欢好,已经让他心里对此横着一根刺,但因为其还有利用价值,便只好放在心底暂且不提。

如今关系破裂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于博涛竟是全腹怨怼,几次去找程风皆扑了个空,程风的大门始终没有打开,让他不禁怀疑此人是否已经搬走。

思于此便更加的让他怨毒于心,并发誓不报此恨,定誓不为人。

☆、Chapter 45

程风愤怒之下大病了一场,迷糊之中有人按门铃也毫无所觉,直到第三天才慢慢好转,家里的食物也都已用光,好在奇奇的狗粮上次赠的还没有吃完,程风咳嗽了两声,下床穿上了厚衣准备到楼下买一些食物。

而且自己的手已经几天没有按摩,之前气愤之下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如今清醒过来却连连苦笑,他早已连任­性­的资本也没有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孤单一人,如果自己尚且不对自己好一点,就再也没有人怜他关心他替他分担痛苦。

随即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起身打开门下了楼。

买了点药品和储备食物用去了大概两千多摩亚币,几天病下来脸又清瘦了不少,本来应该多吃一点熟食,但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只是在附近小店点了一碗面胡乱对付着吃了。

卡里的钱除了还去奖金,及日常开销几乎所剩无几,那点摩亚币只够买到十分之一的玉铃脂,如今唯一赚钱的方式就是制作芯片,他现在只想一心拿到玉铃脂继续按摩手,直到它完全恢复为止,所以即使身体不舒服,也要尽量多做一些芯片,因为他目前还没有休息的权力。

于是程风白天在店里出售,晚上便做芯片做到很晚,不过好一点的是房东帮他拉过来几个客人,所以也慢慢的卖出了几张,虽然房东通过直播知道了他“作弊”的事,但是显然她人还是不错,并没有露出冷淡或鄙视的神情,反而觉得他是有苦衷。

其实令程风想不到的是,那场现场直播,他的反应和状况都被冷静看直播的观众看在眼里,竟然有不少人同情他,大概是人天生同情弱者的关系吧,见程风当时被人群起而攻之颇为可怜,观众是最为宽容的,因此对他没有像其它芯片师那样存有敌意。

况且程风的“作弊”行为在观众理解观念中并没有觉得太过卑鄙,因为无论是用什么工具和辅助器,都是凭自己的本事制作出来,如果能制作得更好,用什么辅助工具又有什么关系?

这也间接导致很多观众对程风这个小伙子感觉挺可惜的,毕竟连大芯片师都赞扬他,那技术一定很好,就这样失去了比赛资格真有些不值。

房东英姐还安慰了程风,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她介绍的那几个客户也都有看直播,一开始她们是看在英姐的面子上抽空过来看看而已,但是看到芯片后顿时觉得价钱还不错,很便宜,最后便买了一些,程风这才赚了点钱。

买过程风的芯片用了一段时间反应都很不错,于是她们又会介绍给各自的朋友,这样传来传去,竟有不少人闻名冲着芯片好用前来选购,卖得最多的是改造芯片,毕竟这个地区平民比较多,程风的要价也不贵,有人打听来买后,慢慢的路过店门口的人偶而也都会进去看看,这使得程风在大病初愈后生意反倒好了不少。

他晚上大概能做五张改造芯片,白天有时间也能做四五张,一天的时间几乎能卖个差不多,在大概六七天后,一瓶玉铃脂的钱终于攒够了。

程风去商场将它买了回来,然后当天便去按摩师那里好好按摩了一通,按到一半便觉得手部发热,血液循环比之前好多了。

而那位接摩师见到程风时也眼前一亮,说道,程先生,我还专门学习了手部按摩的独特技法,本来想给你试试,但是你突然不来了,我好是失望了一阵子……

按摩过程中,按摩师在闲聊中说道:“原来先生是芯片师啊,我有在看之前的那场大赛……”

程风不愿意再谈这件事,语气很回避,按摩师见状也就绕过了话题,说起了联邦现在的动荡局势,说是芯片大赛提前其实里面有内|幕什么的。

程风听着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什么动荡,与芯片大赛有什么关联?”

按摩师道:“我也是接触的人比较多听人说的,传闻说,现在星域和星恒要开战了,之前交界处关系就很紧张,经常的三天两头的火拼­干­仗,不过这次可能会大规模宣战……”

按摩师安慰道:“幸好你没有参加完芯片大赛啊,有人说这次芯片大赛就是为了选出开战时到边界助战的芯片师,那边可是战场去时容易回来难啊,去了没回来生死未卜的人不知有多少,还有各种危险,很多人都嚷着不去,但是联邦此次是强制­性­的,没人逃得了,而且听人说星恒才制造出一批新式武器,现在星域的高层人物都出动了,这次对战稍有不甚,星域恐怕会输。”

程风愣住了,脑子一时混乱,随即问道:“星域与星恒什么时候开战?去几位芯片师?”

“快了,就这几天吧,我听说芯片大赛前二十的都要被发放到到边界,连风航的老总都要带着机械技术员前往,所以我说你这次能逃过这一劫,简直是老天保佑你,那二十个人现在不知有多后悔,还是待在这里安全的多。”

程风不禁怔了一阵,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蠢蠢欲动,有些事好像介于明白与模糊之间,却又抓不着头绪。

星恒一向以战力著称,而星域则以技术闻名,双方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近些年随着星恒的战斗力愈来愈强,逐渐生出攻下星域的野心,从几年前开始便不断的­骚­扰星域,近期更是越演越烈,所以联邦也不得不提早些做准备。

想以预见的是这场战事将会极为猛烈,而联邦人衡量利弊,最后的举动却孤注一掷一般,将星域近三年才兴起的的新人新秀也全部派上战场,大有一种不胜即亡的考量。

按摩完手后,他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却是睁着双目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如烙饼一样,最后实在忍不住起身下地套上衣服迎着寒冻的天气出门,并搭上夜车直奔目地的。

别墅的门锁设置依然与以前一样,方远航并没有将他的虹膜验证去掉,他试了下仍然可以随意进入,里面的一切仿佛没有变化,见此程风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却觉得此举极为冲动不妥,心底也有些后悔此行,于是转过身准备悄然离开。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明明带着苦腔的声音:“风哥……”

程风一顿,回头看到明明穿着睡衣眼眶红红的站在卧室门口。

“风哥呜呜,我哥他今天走了……”

程风嗓子此时有些­干­涩,“嗯,他去了哪?”

“不知道,是和联邦人一起走的,还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哥虽然没跟我讲,但是我都听同学说了,边界那边打仗了,都说那里可乱了,很多人死在那边,风哥我好害怕,我怕我哥会有危险……”说完明明就扑到程风怀里害怕的哭起来。

虽然方远航平时对明明并不十分宠爱,用的吃的都是按照普通人给与,做错事从来不留颜面直接呵斥,更不曾让明明有半分奢侈的浪费,即使如此,明明仍与方远航极亲,在他眼里方远航不只是哥哥,还是父亲,更是朋友,这种亦兄亦父亦友的关系甚至比母亲要来得更为重要。

一旦失去了这长久的依靠,换作任何人都会无措,何况是一个孩子,程风无言的拍了拍明明的后背,最终没忍心决绝的离开。

明明哭着跟程风说着担心的话,究竟小孩子心­性­,说着说着便睡着了,睡着了还紧紧抓着程风的手怕他会偷偷走掉,程风无奈之下便只好与他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买了些早餐与明明吃过后,便起身想回去,刚走至门口便响起了门铃声。

打开门一看,是方远航的贴身助理,他手里拿着一只金属盒,似乎封闭的很好,见到程风时助理礼貌的点头道:“程先生早。”

“嗯,你也早,是找明明吧,他在里面。”程风让开路向后指。

助理道:“不,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程风一愣,随即道:“不知有什么事?”

“是方总的吩咐,让我把一些东西转交与你。”助理将金属盒子递给程风,并道:“方总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程风疑惑的接过,还待要询问,助理看了下时间道:“程先生,公司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闻言程风只好点头送助理出去。

回来后将金属盒子放到桌上,明明有些奇怪的从卫生间出来问:“风哥,哪来的盒子啊,咦?好想熟,像是我哥的?”

“你见过?”

“嗯,我见过我哥把它锁在保险柜里。”

程风看了下金属盒子上的密码锁,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按照自己的生日输入,最后一个数字输入完毕后,便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嚓”。

密码锁解开了。

程风打开盖子,盒子底只有两样东西,几张印着字的纸,和一只录音笔。

明明在一边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程风停顿了下,手探进盒里拿起那几张纸,全部被封胶膜封住,还保持着原样,正面五个字写着财产转让书。

见到此程风心里隐隐猜到了方远航的意图,他又急忙往下看,并越看越快,最后匆匆的看完后合了起来,脸­色­变得很差,他早应该想到方远航最近的所作所为有反常之处,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是有迹可寻的。

如今程风方才知道,这家伙早已了解事情始末,也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包括他死后的遗嘱。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333

☆、Chapter 46

转眼,程风看向旁边的那只录音笔,并拿到手里看了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紧张感,按下去之前突然对旁边一脸好奇的明明道:“柜子里有茶叶吗?”

明明摇头:“好像没有。”

程风立即拿出摩晶卡给明明道:“我有点渴,帮风哥买点茶回来。”

明明听罢不疑有他,便道:“那我可不可以再买点糕点回来吃。”

程风点头。

明明见到有吃的立即跑到门口套上衣服,“风哥,那我先去买了啊。”

眼看着明明离开,程风这才坐回到沙发上,犹豫片刻按下了开关。

里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半响后程风听出对话的这两个人是薛百春和方远航。

薛百春声音尖锐道:“你混进楚家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替你父亲报仇吗?如今机会就在你眼前,如果跟我合作你即可以达成心愿又能拿到一部分补偿金,何乐不为?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对楚雄那个儿子动了真情?你爱上他了?”

程风听到方远航用冰冷的声音回复道:“不,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他是仇人之子,不过是我的一时的玩物罢了……”

再次听到这句话,程风心底立即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和愤怒,当年正是这句话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也是从这句话开始,一切都变得与他想象中不同,正要关掉录音笔却听到薛百春高声道:“是吗,真是口不对心啊,若你真未对楚乘风动过心,那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他最爱的母亲是被他父亲给亲手害死……”

程风手一颤,如遭雷击,他握着录音笔当场震住,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般开启了他童年封闭的记忆,那时他方才六七岁,隐隐印象中父亲与母亲不知是为了什么事经常争吵,后来发展成了家暴,每到这时母亲都会让人将他抱走。

即使母亲真如同方远航所说的那般做过错事,但是为人母终究是爱自己的孩子,不愿意让他看到那些令他恐惧的事,如今想来他小时候经常会看到母亲带着一身伤痕,恐怕也是拜于父亲所赐。

程风听到方远航说:“那不过是楚家的家事,我没有兴趣。”

薛百春桀桀的笑了两声,听着脚步声似乎走到了方远航面前,他说道:“不是没有兴趣吧?一个心底充满着仇恨的人,会放过这个伤害仇人之子的大好机会吗?方远航,你嘴里不想承认,但是你的行为已经在为你说话了,你与楚乘风相恋这么多年,就算一开始是演戏,演到现在也假戏真做了吧,你处处对他好,不是因为你想要他对你放松警惕,而是因为你早就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他,所以你向他隐瞒了这件事,你想要保护他免他受到连累和伤害!我说的可有一句错误?”

许久,方远航开口:“哼这只不过是你片面的猜测罢了……”

薛百春“哦”了一声,抬高声音装模作样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好,我正看那个楚乘风不顺眼,他这个楚家少爷现在可是严重威胁到我这继子的身份和利益,既然你对他无所谓,那就­干­脆找人除掉他算了,不不,除掉他太简单不好玩,找几个人陪他睡睡吧,不知道楚家少爷被人弓虽暴了,你还会不会这么爱他,我倒是很想试试……”

方远航立即开口:“等等!”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薛百春不给他思考的余地,说道:“你若是肯与我们合作,我便替你保守住这个秘密,即不告诉他,他母亲的真正死因,也不会与他面前揭穿你的身份,他依然可以幸福的做他的楚少爷,你也依然是他心中的最爱,否则的话……”

录音笔已停止了,程风还是呆坐在那儿。

脑子如乱掉的毛线一样,理不断扯还乱,母亲与父亲,楚家与方家,自己与方远航,当年究竟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人能够原原本本的向他说明一切。

为什么一夕之间他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父亲杀害,为什么要向他隐瞒这些?想到这些剥了皮丑陋的事实,程风只觉得浑身发冷,父亲的脸在他脑中竟变得遥远而陌生起来。

方远航在他应该告诉事实的时候隐瞒了一切,在不该告诉的时候却告之真相,他究竟有什么目地。

是要告诉他两个人从此以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吗?

还是想要自己永远记住他?在他死后!

即使可能是怨恨……

明明回来时兴高采烈的打开门,“风哥,我买了茶回来,还有蛋糕哦……”说完抬头一看,大厅已经没有了程风的身影,只是桌上的金属盒还留在那里。

“风哥,风哥,你去哪了。”明明跑上楼到处找都没找到,下楼看到金属盒时跑过去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是盒子关上了他不知道密码。

程风走回了住处,一路上关于方楚家当年发生的事,一件一件从脑海中略过,因为两家的恩怨,他几乎是失去了所有亲人,所有曾拥有自以为傲的东西。

想到这些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它的珍贵,但是想要再挽回时,却已经没了机会。

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住处,却意外的发现门口有人。

几人全是一副联邦军属的装束,见到程风立即行礼,然后其中一人带着军官衔向他道:“您好,您是程风先生吧?”

程风站住脚木然点头道:“是的。”

那位军官道:“是这样的,我们刚接到有人投的密信,密信中指出程风先生原名叫做楚乘风,三年前曾任楚家顶级大芯片师,并且是一位修复芯片的高手,并且还可以单独完成S级芯片的制作,请不要否认,我们已调查过,SAI-01智能机的芯片就是出自您的手,所以今天是特地前来向您核实求证一下。”

在联邦面前,所有的私人秘密都将不再是秘密,即使程风否认,他们依然会找出证据拿到自己面前,况且程风此时心情欠佳,不愿再与人应酬这些,便直截了当的问:“那又如何,难道这也违反了联邦的律例不成?”

军官对他的语气毫不在意,并解释道:“不,我们今日前来对楚先生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只是受上级命令请楚先生出山,星域的事想必楚先生多少也了解了一些,现在正是关健时期,是非常需要像楚先生这样的人才相助,所以希望楚先生能伸出援助之手为星域做一点贡献……”

程风心里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军官道:“边界战势紧张,芯片极度缺乏,希望楚先生能到边界进行援助,我们在那边设立了一个芯片基地,非常安全,里面有很多像楚先生一样有正义感的人,战事结束之后联邦会承诺给您丰厚的报酬,并且不止是您,联邦的其余几位大芯片师都已经决定前往,其中有荣成贤之子荣成之及芯片大赛上不少出­色­的芯片师,更加还有机械高手,不仅是技术人员,连风航的方总也在其中……”

似乎没有让军官大费口舌,程风甚至没怎么考虑便主动的答应前往,这实在是出乎军官的意料,但是就算程风不愿意,他也依然会拿出联邦的强制命令,任何人在这些命令下都要绝对的服从,所以,也可以说只要联邦决定的人选,都必须要上战场,之所以先礼貌邀请,不过是给些面子罢了。

“请问,什么时候出发?”

军官道:“最好在两个小时之内。”

程风点头,“我还有点事要办。”

程风再次出现在别墅里时,明明眼底有些惊恐,他认得联邦军统的装束,就是这些人将他哥哥带走,如今又要带走风哥,这如何能让他不惧怕。

程风抱着奇奇抬手招来明明,嘱咐道:“在家要学着照顾自己,有事的话就给风航的助理打电话,你已经十七了不再是小孩子,要学会自己独立,我知道你喜欢奇奇,我不在也没人照顾它,留给你做个伴……”

明明哽咽道:“风哥,风哥……你不要走,你和哥哥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程风摸了摸明明的头发,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转身。

明明抱着奇奇站在门口,见程风随即联邦人上了喷气机,他突然在下面大声喊道:“风哥,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奇奇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和我哥平安回来……”

程风透过玻璃看到明明正向他这边又蹦又跳猛烈挥手,正要回应,喷气机却突然一个回旋,驰出千米跳向空中。

路上,军官坐在程风身边,向他解释着边界的情况,程风默默的听着,从军官的描述中可预见战斗过程的惨烈,近一年已经有三批人运向了边界,如今那边战火依然,星恒的战力虽然比较强,但星域的强大的供给量也让人并不小视,一个具有强大的瞬间破坏力爆发力,一个具有持久力,于是星恒长攻不下,星恒的技术没有星域发达,多年积攒的能源一直在急剧减少,双方各讨不了好,互相奈何不了对方,导致现在进入了最后战力枯竭的阶段。

那边星恒已经将“家底”全部倾出,准备孤注一战,而星域的芯片供给也变得极其吃力,因为已经牺牲不少人,隐隐到了极限边缘,并且机器也损坏也很严重,来回运输也非常耗时。

所以这场苦战,最后若是不能胜利便极有可能两败俱伤。

☆、Chapter 47

与程风同行的还有几个芯片师,但是都眼生的很,也许在芯片大赛时有看到过,但彼此却都没什么印象,程风皱眉想到军官所说的前二十名,而这几个人绝对不在这二十名之内。

不知是不是星域已穷途末路,竟然五十开外的也要充数顶上。

到达目的地后,路上尽管穷其程风的想象,也没有想到边界竟然会是这么一逼满目疮痍的样子,那些军官只是负责接送,五日后将程风等人送到地方,他们便直接乘喷气机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而军官所说的一切在到了这里后才发现,符合之处只有十之一二,也许对方并没有说慌,但是他所说的一切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抬眼看过去战场太过惨烈,目光所到之处已经完全没有完好的建筑,好在星恒与星域交界是一片废城,早无人烟,否则这里不说是血流成河至少也是尸体遍布。

因为禁用污染源武器的关系,尚没有影响到中心居民居住地带,实在万幸,不过靠近边界得一些小城市还是会有一点影响,偶尔会有炮弹落在它们居住的边缘,市民皆生活在战战兢兢慌恐之中。

迎接他们的人,程风并不认识,并且脸生的很,而这个人看向程风一行人脸上也只有冷漠,不知是不是长期的战争让他有些麻木,又或者他心里是不是在说,又来了一群送死的。

将程风等人带到一处废旧的被轰掉一半的大型建筑前,程风就算心里已有准备,但是看到建筑物破损的样子仍然目瞪口呆,在这种不知何时会倒塌的危楼之内也能工作吗?

但是那人却仍然朝入口进入,程风与几人犹豫了下还是跟在后面,几个人脸上或是菜­色­或是苍白,都是一副被强迫认命的样子。

刚进去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余震将房子震的摇摇晃晃,甚至不断有沙土掉下来,大家顿时都吓呆了,然后撒腿跑了出去。

那个人却在身后冷笑道:“这里随时都会有敌军的流弹,想没命的话就出去。

本来跑到了门口的人听到此话,又生生的停住脚。

那人停了下解释道:“我们好几个基地都让星恒的人给摧毁了,这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安全隐蔽的一个,你们放心,这个建筑是伪装的,看它这样子,里面全是用坚钢材料悍满的,就算被流弹砸中一两下也不会出事,随即看了眼外面道:“右前方正在火战,再磨磨蹭蹭的就请你们自己走回星域!”说完甩手不管的转身往里走。

其它几人皆一脸惊魂不定,因为从来都是在星域里安逸的生活,生活上没有经历什么动荡,冷丁来到这么一个随时会丧命的地方,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让人冷汗涔涔。

程风是第一个随那人跟进去的。

原来残破只不过是地面上而已,地下面却另有乾坤,竟是一间巨大的地上室,整个地下室全是用坚钢所悍,入目上空布满了钢铁支架,并能不断的听到机械碰撞声,程风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摆弄机械零件的声音,又或者是机甲。

平时生活所用的一般都是机械,而机甲在联邦是不允许平民使用的,那是属于战争武器,因为太过危险是被国家严令禁止的。

只有在发生战争后,才会在战争中允许被使用,而机甲的耗损十分厉害,需要源源不断的有公司制造出成品。

因此,程风想到了自己回到云星街那时,方远航工作异常的忙碌,当时没想其它,只想到可能是他公司的业务繁忙,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为了这场战争正暗里制造机甲。

因为在星域,没有几家公司有实力可以生产出机甲来,这不仅需要设计图和材料更需要众多的技术制造人才,而这些大概只有风航才有这个资格。

程风目光立即在那群翻弄机甲零件的人里寻找,却没有看到方远航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

那人将几人带到另一边,地下基地可能制造的时间比较短,所以整个空地,除了纵横交错的钢柱之外,并没有隔挡的墙壁,所有人似乎是在一个空间里,只是地上用标记划着线。

来到芯片组,程风几人立即呆了。

这个芯片组大概只有十几人,全部都在低头制作芯片。

离他们最近有一组人正在制作芯片,上面的芯片居然有一张桌子那般大,正有五个芯片师站在那边聚­精­会神的制作,这时过来个老头,看了两眼,二话不说便一巴掌冲一个芯片师扇过去,并大骂道:“真是废物!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我说过多少遍了?长没长眼睛,有没有耳朵?这么明显的错误都看不到?还有你们几个回路做的乱七八糟,丢三落四,你们确定自己是芯片师?以前我手下的芯片,就这张芯片只要一个人做就可以完成,并且没有一点错误,现在一张芯片让你们五个人做,能有九个人做错,剩下一个倒是没错,却慢的要死,你说你们还能­干­什么?只会白吃­干­饭吗?”

有个人忍不住了顶嘴道:“你以为我们想来吃这饭啊……”

那老头脾气非常暴躁,立即又破口大骂道:“不想吃那就滚,这里不需要垃圾!”见没人肯动,回头又怪声骂道:“怎么不走?既然不想走就要拿出真本事,要么给我做好芯片,要么就去战场做机甲战士去送死,知不知道现在战场上一天死多少人,星域这些年培养的人才已经死了大半,你们去了正好充个数给有才的人做个炮灰……”

几个人听罢立即软下来不断说着好话,那个顶嘴的也满口全是会好好做之类的,见个个俯首做小,老头这才哼了声又说了几句转身朝这边走过来。

带程风几人过来的那个人立即冲他眉笑眼开道:“冯老,联邦又送过来几个人,我已经给您带过来了。”

老头撇撇嘴,“又送废物来了?最近可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个个脑子笨的要死,你说像这种人来再多有什么用?只会浪费大米饭!”

这句话说的程风身边几个人立即对他怒目而视。

老头明显不吃这一套,把眼一瞪回道:“怎么?你们不服?不服那我还不收了,左拐直接送去学机甲­操­作吧,学好了上战场比做芯片有用多了。”

几个人一听顿时不敢再呛声,皆垂下眼。

老头一见冷哼一声。

带程风几人过来的那人劝道:“冯老别生气,这不都是新人么,你就多担待点,这几个人您先用着试试,不行过两天我再领走……”

几人一听还会领走,顿时忍不住了,一人说道:“我们是芯片师,除了制作芯片其它的什么也不会做。”

那个闻言没等冯老开口,便转头冷冰冰的看向那人露了下牙齿,森森道:“你以为还是在星域吗?这是战场不养闲人,不会做也得会!既然进来了那就是身不由已,以后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那么多废话?”说完也不管几个人的反应立即转头道:“好了冯老,几个人就先交给你了,你好好调教着,过两天有好的我再给你送几个过来。”

后面那位芯片师显然脾气不好,见状更加不服气,转身便往出口跑,边跑还边大声:“要老子上战场,老子还不伺候你们了,回不到星域大不了我去投靠星恒,天下之大总有老子的容身之所……”

还未说完便被旁边窜出来的一个人打得趴倒在地,口鼻冒血。

接着过来几个人将地上的芯片师往黑袋子里一扔,袋口扎上抬着就往外走。

包括程风在内几个芯片师全都呆住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老头却在后嘿嘿的笑道:“那小子这回是没命了,你们几个新人记着,在这里饭可以多吃但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以后多嘴的话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如果不想像他一样被装到麻袋埋进土里等着腐烂,死的一点价值也没有,那就要好好的做,这里是边界,是战场,不是在星域,在这里没有平等更没有公平可言,这场仗打胜了便罢,打输了你们和我都得死在这里,一个也别想回去!

所以,要想活着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事,才可能有活路,听明白没有?”

这招“杀­鸡­儆猴”果然好用,当真把几个人吓呆了,眼神里都透着惊恐和不安,面对训斥,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仿佛眼前站着的老头能决定他们生死一般,不敢有任何反抗,即使心里有任何不满,也绝对不敢再表现出来或说出来,因为没有人会想被人装在袋子里埋在地下,除非是不想活了。

几个人被安排到另一张桌前,老实拿过几块模子扔给他们说道:“我得知道你们几个的水平才能分配工作,这些是机甲上简单的小玩意,你们先做做看。”

他们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然后怒力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模子上,随即一个个瞪大眼睛。

这个模子上至少有八九百个回路,看得是眼花缭乱的,也算是简单的小玩意?这明明是一张S级芯片啊!

不要说制作,单是能把它们看懂也是很难的啊,这要怎么复制?

老头斜眼,挨个看他们,“都不会做?”

几个人一阵默然。

老头转身又扔过来几块。

模子落在桌上的声音把几人吓得心惊­肉­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抖着手拿过来一看,还好,比刚才要简单一些。

老头道:“这几块是刚才那张芯片的分解版,一张做不了,那就一部分一部分做,然后再组合在一起。

你们随即找一块,做完后拿给我看看,工具桌上就有现成的,动作最好给我快点,我没时间等你们磨磨蹭蹭的。”

说完老头不客的转身走向其它小组。

几个人闻言连连叹气,最后还是一人拿了一块,然后低头愁眉苦脸的照着做了起来,虽然是分解版但是难度也是很大的,成功的把握根本不足半成。

程风边做边打量四下,好像并没有看到荣成之他们,也没有看到比较熟悉些的面孔,想也知道芯片师不可能只有十个,其它人很可能在别处,随即他看着面前的芯片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的做起来。

☆、Chapter 48

因为是在地下,所以没有外面传进来的光亮,无法看天气,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在程风手腕的“回形”有时间可以看,漫长的下午终于熬过去了,冯老头再次走过来的时候,几个人中做完的没几个。

见他摆手暂停,几个人自动自觉的把手里正在做的芯片放到桌子上,冯老头瞥了他们几眼,然后挨个拿起来看。

“五个小时才做了一半?你是在学大姑娘绣花吗?”冯老头不客气的训斥。

“一共才三百回路,里面就错了六十多个,哪个老师教你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连走都不会就想跑?你自己看看你做的这东西?大纲芯要都像你这样做,有十个星域都不够输的!”

“葫芦画瓢倒是做完了,但是里面全是错误漏洞,这要是Сhā进机甲里,别说打仗了,就是走一段路都得散架,你是想害死战士们吗?不合格!”

……冯老头嘴巴越来越毒,等走到程风面前时,还瞪了程风一眼,大概是觉得他面孔太年轻的关系,不带好气的拿起芯片。

瞄了几眼后,手又往上抬了抬,看了半天竟没说话,其它几个也都看向冯老头,显然冯老头正在苦苦找着缺点。

半天痰了下嗓子,挤出一句话:“你这芯片做得也太随便了,刚才就见你在东张西望,一看就知道做的不认真,哼!”说完把芯片扔到桌上,回头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要还是这种水平,对不起,我不收留废物,全都给我从这里滚蛋!”

几人顿时忿忿不平,做为芯片师的尊严从来没有被如此践踏过,但是摄于刚才的事件,几人均有所顾忌,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里的人面孔都生泛的很,可以肯定根本就不是住在星域或者常见的联邦人,倒像是长年待在边界这边似的,学得一身的野蛮无理。

他们心里都有种感觉,这些人大概是见得战争和死人多了,已经不太讲人­性­了。

这时突然头顶上方响起一阵奇怪的铃声,几个吓的坐在原位面面相视一动不敢动,却见周围一些人闻铃纷纷起身,然后朝一个方向排队走去。

冯老头在不远处冲他们喊道:“你们几个,到点吃饭了,还愣着­干­什么?”

几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通知吃饭的铃声,设置的也太吓人了,还以为是敌人来袭的警报呢。

然后几人吊上了“大部队”的末尾,无­精­打采的跟着走着,后面有个人拐了拐程风的胳膊问道:“你是程先生吧,我们都有在芯片大赛上看到你,但是你当时已经离开赛场,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程风摇头道:“具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那人见状并未疑惑,只是叹气道:“别说程先生,就是我们几个到现在也是搞不清楚啊,本来在芯片大赛上我们的名次都是排在五十名开外,连五十名都没进入过,结果也被联帮送到这里来了,不来还不行强制­性­的,我觉得前五十名的人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否则也不能轮到咱们上,刚才还听那老头说有几个基地都被炸毁了,那些人肯定都牺牲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风闻言心里一震,想到什么眼神暗淡下来。

食堂只是用钢条和铁板简单的间隔了下,一走进去,便是香味扑鼻,好听着说是食堂,其实是就是一个大排场,全是大锅饭,门口一共排了四个大金属桶,里面装的全是带尖热气腾腾的饭食,因为这里只是临时场所,所以全是人工盛饭,并没有机械使用。

如今战事急迫,不仅芯片来源紧张,连粮食都极其紧巴,一个月大概只能吃到三至四次这样的热菜热饭。

平时基本都吃得是营养囊,那东西保存时间长而且好携带,但是吃不惯的恐怕要边吃边吐,那股子石灰味太恶心人了,前边有个人回头冲他们说:“喂,你们是新来的吧?运气不错,第一天来就能吃到米饭,我们来时连吃了两星期的营养囊,差点没吐死。”

几个人闻言却一点喜悦也没有,反而心情更沉重。

每个都要排队先领食盘,然后挨个走到大桶前等分饭,食物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勺白米饭,一勺炖土豆,一小勺辣白菜加一大勺清汤。

虽然米饭有点硬,土豆太淡,辣白菜太少,清汤更像涮锅水,但是一群人围坐在地上吃得是狼吞虎咽,只有程风几人有点食不下咽,但是做了一下午还是有些饿了,并且饭食也并不多,几口就都吃光了。

吃完了饭没有休息时间,铃声响起后直接排队进入场地,紧接着换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站成排走进食堂。

程风暗自估量了下,这个地下室很大,单单这两帮人,也有五百多人左右。

吃完晚饭,那个老头又给他们吩咐了任务,但这次没有走开,而是一直在他们身后来回查看,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便大声训斥绝对不给人留情面,但只有程风他只说了两句。

“晚饭没吃饱吗?快点做!”

“做完手里的,再把这张做一下,两小时后交给我。”

几个人明显看出老头对待程风的特殊,因为他们只有一张芯片的任务,他却让程风做两张,而且那老头脾气古怪的很,也不知道程风怎么得罪他了,老在他身后拉着脸转悠,几人对程风皆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就这样一直工作了六个小时才熬到了休息时间。

几人现在不仅仅只是生理上的疲累,心理上的疲累更甚。

洗浴的地方是一个大场地,整个棚顶设置的是节能省水装置,每隔十秒撒一次水,大家都是有些木然的脱了衣服进去洗。

程风已经很多年没和人一起挤浴室,非常的不习惯,好在中间有隔挡,虽然没有门,但是蒸汽之中倒也看不真切脸,他匆匆的擦了擦便走了出来。

睡觉的地方条件也不是太好,但比想象中还强了一点点,有新的被褥和房间,虽然也很是简陋,并且到处是走动的声音,但至少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心理上有些安全感。

按说白天这么累,晚上躺下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但是程风今天却有些失眠,身体很疲乏,但大脑却很活跃。

折腾了不知多久,终于迷迷糊糊起来,就在入睡没多久,突然一声巨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因为和着衣服睡的,所以腿长脚快的立即下床穿鞋走出去,整个地下空间亮光似乎受到­干­扰,忽闪忽闪的一时明一时暗,入目的全是人在其中跑来跑去,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更加猛烈,四处震动了下,程风险些摔倒,有些钢柱正不断的往下掉落,在隐约的灯光中可以看到几个人被砸伤了,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有人跑过来看到程风在发愣,急忙说了句:“快走,入口在右面,这里的基地被敌军袭击了,我们的人顶不住多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程风一听立即跟着他向出口方向跑,这时有人拿着自动发电器用光亮引导着他们,并传来说话声,“大家不要慌,请随着光的方向移动,注意脚下和头上,请大家照顾好自己的安全,基地现在已经很危险,我们将会带你们离开此处前往其它基地,时间比较紧迫,所以大家不要说话,保持体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出口这边走……”

程风随着大部分人群移动,耳边不断的传来各种哀嚎和抱怨。

“天啊,这明明是最安全的一个基地了,怎么会被敌军发现?”

“什么?这不是最后一个基地吗?那还要我们去哪?”

“不会是要我们去战场那边吧?那不是比这里更加不安全?”

“难道人要亡我吗?”

“我不想打仗,我要回家,呜呜……”

轰隆声越来越大,几乎到了震欲聋的地步,程风和几个人险险的通过了出口,到了外面,尚未回头便听到下面传来了阵阵惨叫声,不知是坍塌还是被袭击,接着洞口股出浓烟,再不见有人出来。

因为是夜晚,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耳边匆忙脚步声和呼呼的风声,隐约间听到似乎是冯老头压低声音道:“随人群走不要说话。”

大半夜出来,程风穿戴还算利索些,有些人只穿着单衣冻的瑟瑟发抖上牙打下牙,却不敢有丝毫声张,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轰隆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停下,有人出声让全部人员原地守候,大家都纷纷钻进空隙里或趴在能看清的建筑物后面,大气不敢吭一声。

因为此时上空传来一阵阵的嗡嗡声,仿佛是战斗机出洞一样,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而去,灯光也不断的在下面扫来扫去。

好在他们隐藏的地方是一片荒凉的矮房,周围布满了像蜘蛛网一样枯萎的草茎,多少能起到些遮蔽作用。

嗡声响在十分钟后终于远去,众了皆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有丝毫动静,甚至连个哈欠都不敢打,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喘息声便是草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就这样程风和这些人一起担惊受怕挨过了整个夜晚,在天空刚刚放亮的时候,才终于来了人接应他们。

Chapter49

昨晚被突袭,基地人数死亡惨重,原本五百多人只剩下三百多,还有一些人严重受伤,等接应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咽气。

接应人员也像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车体凸凹不平隔老远甚至能闻到一股烧焦味,一共来了三台巨甲型机械车,这类机械车最是耐轰,但是行程会慢一些。

下来几个医员将伤者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下,接应员急说此地不不宜久留,便让二百人分别上了车,车里位置有限,座位不多,大多挤着坐下,程风正好坐在冯老头旁边,冯老头看了他一眼,便侧过头开始睡觉。

车体起飞时有些不稳,应该是尾冀被打偏了,但升到空中稳定­性­还好,车上一开始因为陌生感倒是平静些,到后面便有人开始不断的询问着接应员各种问题。

接应员都耐心的一一回答,“关于基地被毁的事,技术人员受伤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这次的事主要是因为边界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星恒的人能源已经消耗的差不多,我们星域胜利在望,所以他们才会狗急跳墙,企图冒险越过封锁线,进行远程流弹扫­射­,想消灭我们这方的供应资源。

来时我们的队员已经搜索过,昨晚基地保护你们的战士已经全部身亡,在此我表示无助和遗憾,本来你们所在的基地应该是很安全的,但是因为总部被混入了内­奸­,基地被暴露了准确地点,但请你们放心,但是内­奸­已被处置,而星恒的降空机也会我们击溃。

关于现在要去哪里的问题,我要对你们解释下,因为后方基地的目标已全部暴露所以,这边已经不能适合你们再继续待下去,我们决定将你们送到机甲安装基地去,虽然那边离战场很近,但是因为是总部,并且有众多机甲战士在,你们的生命相对会更加安全……”

这时有人提出:“你们把我们这些技术人员送往战场,先不说环境怎么样,单就是那地点明显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说什么更加安全谁会信?星恒首先攻打的不就说总部吗?”

接应员顿了下,他说了番话,接下来所有人都没了声音,他说道:“如果连总部都保护不了,那星域必败无疑,你们便更无生还的可能,敌军一定会全部剿灭不留后患,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车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战斗还没有结束接到信息便第一时间前来接应你们,车损坏了都没来得及修理,赶过来时见到你们伤亡惨重,说实话这不仅是对我们参加战斗的人,对于星域来说都是一次严重打击,你们虽然不是战士但却是我们战斗的最强后盾,若没有你们源源不断的能源供应,我们战士是不会在战斗中坚持这么久,战士们都是勇敢的,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敢怕死,因为他们要保护你们,保护星域的所有子民免受外人侵犯。

而我们决定将你们送到总部,这也是保护你们最好的方法,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与星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一些人面面相视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车内一群人却毫无声音,掉根针都听得到,这样的沉默是很可怕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也知道除了这条路,再也没路可走,唯一的指望只有希望这次战斗能早点结束,然后,能活着回到各自家人的身边。

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到达总部时,所有人不禁倒吸了口气,所谓的总部只是场地比较大,而其破烂的程度甚至比基地更加不如。

早就想到会有此景,但是众人还是免不了心凉,现场到处是流弹的碎片,上空不断飘浮着星域的机甲喷气机,它们可以各种形态出现,战斗时为发­射­激光炮,监视时则为喷气机四下飘浮,也可以做为运输机使用。

而机甲则是由专门培养的战士驾驶,基地内外全是密密麻麻的机甲,或停靠或不断的走动着,大多数有破损都停在原地等待修理,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样子。

三台巨甲型机械车停下来,接应员跳下车与门口的守卫交接了下,然后一一验证了身份后才允许进入基地。

基地因为多处被炸毁,所以现在居住的地方严重缺乏,这回又来了三百多人,安排住宿的人不禁为难了起来,只能让他们和战士一起挤通床。

通床是一种便捷式的床铺,每一间只有两米的距离,全是用薄薄的钢板圈围,拆开盖子从上空看,就像是蜂巢一样,因为是用简易的钢板穿Сhā,所以可以随意的拆卸安装,非常省地省时。

程风的房间排名是三千零五,进去只有一张简易床,和一床被子,仅仅供住宿所用,在这种条件下也无法保证被子的­干­净与否,有得睡就已经很不错了。

三百多人除去受伤的,剩下还有二百九十多人,分秒必争的被分配到了芯片室,基地芯片室是露天的,也不能说露天,细说应该算是现搭的棚子,四面露风,为了怕芯片师会冷,安装的是供暖桌,俯身在桌上会传上来源源不断的暖意,一个桌子设了一只电热球,手凉时可以烤一下,虽然屋里冷,但是好在人多取暖设施也算齐全。

进去的时候程风竟意外看到荣成之和言良朋在其中工作,神态似乎非常的疲惫,人整整瘦了一圈,他们显然也看到了程风,均是一愣,但随即移开了视线,当初那些小仇小怨与此时的国家安危相比,竟有如小草与巨树一般不值一提。

冯老头已经在屋里头,屋子很大,里面大概有几十张桌子,如同闹市一般,原来基地便有十组人,一组三桌,每组三人,一共九十个人。

而这回又来了三百人,所以多增加了桌子,统一分为十三个组,每个组都由一位有名望的大芯片师管理。

而程风同样分在冯老头手下,说是分倒不如是冯老头直接开口要来的,虽然不知道冯老头是不是星域的大芯片师,但从其它组的人对他的恭敬态度上来看,应该是非常有声望的一个人。

冯老头把程风要到自己组里后,又清点了组员,一共三十二个人,五人一桌,分了六桌,还撇出来两个人格外开了一桌,冯老头让程风和另一个人过去坐下,然后拿出几块芯片扔到桌子上,对两个人说道:“这是你们今天的任务,做完才能休息!”

几块芯片全是A级和S级的,对面那个芯片师弱弱道:“冯老,我只会做A级的……”

“我又没说让你做S级,你就做A级,一共八张!”

“……”

从现在到晚上,就算不吃饭不去卫生间也只有十个小时,十个小时完成八张A形芯,这几乎是不能完成的任务。”程风抬头看向对面的芯片师,看到他似乎松了口气,虽然仍然是愁容满面,但还是拿起了芯片和材料默默的做了起来。

随后冯老头将视线移到了程风身上,程风顿时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冯老头眯着眼看着程风道:“剩下的三张S芯片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三张S形芯片比做九张A芯还要难,程风张了张嘴正待说话,冯老头立即又道:“做不完的话跟他一样,晚上别人睡觉你们就在这里做,直到做完为止!”

程风立即闭上了嘴,冯老头说完这些转身离开了,完全不顾程风同意与否,程风与对面的芯片师忍不住对看了一眼,皆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程风拿过芯片看了看,均是他没见的种类,大概是用于机甲方面的,但好在回路全是基础回路,只不过套用方面有点繁琐,做起来会比较费时,随即便集中注意力,边看边记着整张芯片的回路走向,并暗暗的展开了手腕上的“回形”,如果是不戴“回形”想要十小时完成三张芯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截上“回形”后大概还能够挑战一下试试。

当十小时过去后,冯老头再次来到桌前,见到了十张A形芯片,满意的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子,然后又看到程风完成的三张S形芯,竟然露出惊讶的眼神来,本来只是唬一下,没想到这小子真能做得出来,顿时如同拣到宝一样看向程风。

程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情不自禁的低咳了两声以示身体不适,生怕他还会塞更离谱的任务给他,能完成三张S芯片已经是他右手的极限了。

基地已经不能洗浴多日了,因为洗浴房被炸毁了一半,想洗澡只能端点水回去拿毛巾擦擦,程风打水时意外看到机甲修理室场似乎有熟悉的说话声。

他停住了脚,然后目光向里探去,里面灯火大亮,到处是待修理的机甲,正有两个人边擦手边向门外走。

清脆的声音道:“方师傅,你修理机甲的手艺真­棒­,你真的是制造机甲而不是修理机甲的吗?”

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回道:“我先学的机甲修理,后来学的机甲制造,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方师傅……”

清脆的声音更次响起,带着讨好的语气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呀?难道叫方哥吗?”

那人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率先走出了门口,正要开口时不经意的一抬头便与程风对上了视线。

Chapter50

方远航看到程风时仿佛不敢确定似的站住在原地,视线一直在程风身上打转,而程风此时穿的一身统一的星域芯片师的制服,手里拿着刚发到手的黄|­色­脸盆,遭遇了昨晚的袭击事件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脏,但好在颜­色­是土黄|­色­又是晚上看起来并不明显。

“程风?”方远航声音有些压抑和惊讶。

程风一直看着方远航刚要向他走近,从方远航身后突然冒出个年轻的小男生,正一脸爱慕的样子跳到方远航的身边,程风的眼神顿时一变向后退了一步,那小男生亲昵的搂着方远航的胳膊疑惑道:“方师傅,你怎么不走了啊?”说完顺着方远航的目光看到程风,然后又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似乎觉察到什么松开了手,但又想到什么不甘心的拽了拽方远航的袖子道:“他是谁啊?方师傅?”

方远航这才清醒过来,正待要开口,程风却是瞥了他们一眼扭头便走,方远航见状大惊失­色­,立即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拉住他胳膊低声问道:“等等,你怎么会来?我明明……”

程风打断他道:“对不起这位先生,你挡着我的去路了,麻烦你让开!”

方远航却是急道:“什么叫这位先生?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说完看了下周围,随即道:“好了,有什么事一会再说,你先和我过来。”说完不由分说的要拉着程风进修理机甲室

程风刚犹豫着随着他走了两步,那个小男生却是拦住方远航并站在两人中间道:“方师傅,你还没有吃饭呢,有事吃完饭再说吧,我还让人给你留着饭呢,现在就去吃饭好不好?我陪你啊。”

程风闻言立即松了手, “抱歉打扰你们吃饭了。”说完一眼也懒得看,转身离开。

小男生则是用力的拉着方远航的手臂,不让他过去,两人一拉一扯中程风走入了人群中失了踪影,而小男生却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了方远航­阴­翳的眼,吓得小男生缩了下脖子一声不敢吭。

程风回去后随便用毛巾擦了擦身体便躺下了,虽然在黑暗中眉头却一直皱的紧紧的,眼睛也眨也不眨的看着上方顶棚。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脚步声,并且正快速的的靠近这里,声音大到程风以为又被突袭,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并迅速的闪至门后,钢板门是没有锁的,从缝隙中便看出铁网后面很多穿着战士服的人如鱼入海一样走入各自的房间里。

而其它房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是习以为常一样,看了半天程风才确定这些人可能就是机甲战士。

因为住的地方很紧张,所以芯片师和战士的住处暂时归到了一起,想至此程风心下才安定下来,有战士在,应该能睡个安稳觉没什么问题了吧。

随即又走回床上,床只是用几块板子临时拼凑的,材料被毁的七七八八,能找到东西拼够数量的床已经是不容易了,所以翻身会发出响声什么的相比之下便可接直接忽视。

过了些许时间,程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听到有人正不断的在他们门前走过,脚步很慢,似乎不止是一个人,这让他心里瞬间产生了警惕感,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接着便听到隔壁传来门被打开的碰撞声,因为钢板并不隔音,什么事隔壁的人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程风将被子小心的掀至一旁,然后靠近门后,倚在钢板上屏住呼吸。

隔壁先是闷哼,仿佛是被人在睡楚中捂住了嘴一样,然后就是踢打声,接下来的事更让程风手微微发抖,他似乎感觉到隔壁芯片师好像是正在被弓虽暴!

虽然不敢肯定,但是钢板不断活动的频率及被捂住嘴发出的呜呜声都越来越像,这让程风从心底冒出寒意来,他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侮辱芯片师。

外面仍然不断的有人在走动着,脚下似乎都穿着军靴,走得极慢,最后有一个人停在了程风的门前,程风靠在门边连呼吸声都几乎停止,身体更加贴近钢板,然后手摸索到一把清洁工具紧紧的握在手中。

这一片儿都是今天临时拼搭的房间,用做刚来到这里的三百多名芯片师们的暂住之处,而程风所处的地方是在中间的位置,这是不是代表着前面的那一百多人均遭遇到了这种“待遇”?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假设!

程风有点不愿意相信,因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听到任何人公开的吵嚷或咒骂,隔壁如今除了喘息声再无其它,甚至也没有了挣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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