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车在南五环某处工地停下。ww
谢贤把安全头盔发到大家手里,“注意安全,所有人紧跟着队伍。”
工地里钢筋水泥味很重,三十多层楼建筑已经大概出了个模子,齐琴兴奋的挽着西子,她能把再恶劣的环境当成旅游。
谢贤带他们到售楼部观摩设计模型,几个男同学听着已经铭记于心的这块儿,他们邀约着出去抽烟,没想到,却出事了。
18楼上有个工人不小心摔下来,正巧砸在两名男同学头上,救护车赶到时,一名同学已经身亡。
这事儿谢贤有洗脱不掉的责任,学生家长闻讯过来,万分激动的父亲照着谢贤脸部就要抽,所有同学都上去拦着。
家长母亲已经哭的声嘶力竭,眼看烈头毒辣起来,负责这个项目的领导驱车过来,瞿南两家联手打造的商业楼盘,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少不了瞿衡和南子妤出面。
家属和工头那拨人打了起来,双方闹的不可开交,谢贤过去劝架还被打出鼻血,西子用齐琴手里的矿泉水帮他擦伤。
“谢老师,感觉怎么样了?”
谢贤挥挥手,表情凝重的望着那堆嘈杂的人,“没事…”
吴科死了,他难过的并不是回去要受到学校处分。谢贤是位公认的好老师,西子和齐琴一人站在他身侧安慰,谢贤什么都听不进去,二十七八的大男人当时眼眶就红了。
南子妤和瞿衡的车同时抵达,工地上事情闹的很大,有人报了警。
南子妤走到人群,“大家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儿子人都死了,我们吴家就这一个独苗苗!”
南子妤看着这个大男人在哭,“谁都不希望事情弄成这样,责任在我们绝不推脱,这件事…”她叹口气,“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对不起我儿子能死而复生?”吴爸情绪有些激动,吴科的舅舅舅妈也痛心疾首,南子妤再三进行规劝,家属不听,甚至有个女人上来就给南子妤一耳光。
只是想找个发泄的出口。
瞿衡面色一沉,他长腿上前把南子妤带到边上,“这巴掌我会替你加倍讨回来的。”
南子妤晲向他深邃的五官,“我们有错再先,事情不能闹大,工地死过人对楼盘影响比较大。”
瞿衡笑了下,二话不说转身走入人群,一串车队随后赶来,百来号人当着警察的面儿见着家属就打,谢贤不顾自己冲出去阻拦。
西子惊震不已,“谢老师?!”
那帮人连着他一块打,西子上前帮忙,眼看一人的棍子要砸中她,齐琴懂跆拳道,抄起地上的砖头直冲过来,“西西,我来救你——”
“齐琴小心!”
眼见一人挥棍上来,齐琴一个扫堂腿将人撂翻在地。方才掴个巴掌在南子妤脸上的妇女被人轮番暴打,瞿衡慵懒的倚着车窗冷眼旁观。
他这是要往死里打。
南子妤受伤并不严重,“瞿衡,你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左唇半弯,“还能怎么着?当然是护着你。”
“你还想把事情闹得多大,快让他们住手!”
警察在周遭完全成为摆设,齐琴被人抡了两棍子,西子也没有躲过,她抬起手腕挡住头,那根棍子直接砸在她肘部。
“啊——”
“大嫂——”
南子妤脚步匆匆,“大嫂,怎么样了?大嫂。”
西子的手疼到麻木,“没事……”
南子妤几乎是疯了似的折过头,“住手!还不让人通通住手——”
瞿衡同她四目相触,男人黑曜的眼峰深不见底,他挺回上半身,使个眼色给助理。
场面这才被控制住。
西子咬紧唇肉,满头大汗,瞿衡大步走来杵在南子妤身侧居高临下,他的剪影正巧遮在西子脸上。他的笑绅士却又毒蝎,西子心底涌上厌恶,“这下你高兴了?”
他低笑几许,“我当然高兴。”
西子没见过瞿衡,但她能猜出眼前这个人是谁,“卑鄙!”
“我还能做出更卑鄙的事,你要不要看?”
南子妤站起身来,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一巴掌甩到男人脸上,“瞿衡,你太令我失望了!”
那硬生生的脆响,至今还盘旋在城市上空。
瞿衡舌尖抵了下腮帮子,“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打的就是你!”
瞿衡点点头,俊容锋芒渐收,展开一副笑靥,“还未进瞿家大门就能这么横了,往后我不是要被妻管严?”话里,无限宠溺。
南子妤不想听,“还不去叫救护车!”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我去。”
助理在旁嘴角直抽抽,第一次见有人敢使唤他老板,关键瞿衡还乐意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伤者被送到省立医院,瞿衡先前封过口,后事处理的滴水不漏,这些人挨了棍子也不敢声张。
全都是一个巴掌惹得祸。
西子的手粉碎性骨折,南子妤通知了南煜沉,男人的车冲入医院时,那袭紧急刹车似能把玻璃震碎!
他一脚踩灭脚下的烟,长腿迈开大步上到台阶,西子被安排在一间独立病房,左手上打着厚重石膏,男人身影闪入时,精致的五官扭曲阴暗。
“谁他妈弄的?”
西子心想不是在冷战么?
她看了眼杵在一旁的南子妤,不好说。
南子妤敛下眼脸,“瞿衡。”这事儿是瞒不住的。
南煜沉爆了句粗口,他拿出手机走出病房拨通个电话,李综的声音在那端响起时,南煜沉只冷冷的说出一句话,“把瞿氏大堂给我砸了!”
南子妤刚要跨出门口的脚步收回,事情越闹越大,五天后的订婚宴怕是办不成了。
三天后西子出院,瞿氏被砸的新闻铺天盖地,有人怀疑是工地家属上门报仇,对于这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南子妤站在卧室阳台抽了根烟,瞿衡没来南家闹倒是出乎她意外。
有佣人在门外喊她,“小姐,瞿公子来了。”
南子妤掐灭烟头,“他来做什么?”
“他来同老爷商量后天的订婚宴。”
南子妤吃惊,两家因为工地的事闹到不合,他还敢若无其事登门造访?
“走,出。”
瞿衡和南藤耀聊得投机,西子受伤向学校请了一段时间病假,南煜沉拥着她坐在边上显然并不买账。
瞿衡就之前打伤西子的事致歉,南煜沉双腿伸直叠在茶几上,嘴角勾起的弧度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气氛闹得僵,瞿夜商为此事也亲自上门,“老南,都是孩子私底下闹着玩,回家我已经说过他了。” ...
西子被打伤是事实,南家儿媳也就等同于一块门面,若是南煜沉不松口,南藤耀也不好说。
“阿沉?”
南煜沉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想娶我妹妹恐怕没那么容易。”毁了一个瞿氏大堂不足以平复他的怒气。
瞿衡的笑里藏有难以发现的东西,“订婚礼我愿意拿出瞿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阿衡!”
瞿夜商拔口喊道,百分之十五那是什么概念?就等同于给南家吞并瞿氏的机会,事情非同小可。
南子妤下到最后一层楼梯,“你要用瞿氏百分之十五换我?”
西子不懂商,但看到人人脸上那种惊异,她该知道这事儿有多吓人。
瞿衡眼角放柔,“子妤,我一定会娶你的。”
南子妤有些看不懂他,“为什么?你这么做想达到什么目的?”
瞿衡不简单,她接触第一次就察觉了,他是个笑里藏刀的男人,用面部的温柔掩盖自己潭底的幽深,像只豺狼,褪掉羊皮后分外摄人。
南子妤的质问让他唇瓣缓缓放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