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并不确定拓跋孤真的还会去找伊鸷堂临安分堂的麻烦,至少不会这么快——可是午睡醒来,却已遍寻不见他即使苏折羽不说,她也猜到了这令她再次脸色发白的事实直到此刻见到他平安站在自己身前,她那一切后怕才这样涌出来只是拓跋孤甚至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明天还要去夏家庄她记得他只是淡然地说你早点休息
苏折羽洗完了衣服没瞧见拓跋孤,小心翼翼地扶上了楼去,见他立在窗前,不觉汀了步子,叫了声,主人……
拓跋孤挥了挥手,似乎是叫她先自去睡
但是主人的伤……
苏折羽话语未竟,拓跋孤一抬手,她又立时噤声,心知他是怕叫邱广寒听见了,不由默默低下头去
拓跋孤看了看外面,又看了她半晌,稍稍低声道,我没事,你去吧
苏折羽默默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这仿佛是同样的一个夜晚但又不同月光在疾速地流走明天——明天就要去做下一件事在拓跋孤的心里从来没有不可能三个字,也从来没有失败这两个字但是——应该把邱广寒带去么?
他回屋躺到床上,慢慢地捋起左臂的袖子前臂一道长长的血痕不识时务地沾腥了他干净的衣袖他伸右手尽量地捂住了伤口是我太过轻敌了么?他想不过他随即将这念头付诸一笑是太过仁慈吧想留下那么一两个人,去做这些事情的见证,到头来他们却自己逼我连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
但是——他把手放开左手他想就是这从未真正痊愈的左手,才让我差点就要在广寒面前难堪
伤并不算严重对拓跋孤来说,“我没事”三个字显然不是骗苏折羽的——他没必要骗她,假若他觉得严重,他会留她下来包扎伤口——但是比起灭去总堂来说,一个小小的临安分堂反而令他受了轻伤,这不能不说是种讽刺他想,这是不是一种不祥之兆,预示着我明天去夏家庄的事情,不会顺利呢?
他犹豫了——当然,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假若真的动起手来,邱广寒要怎么办?可是他又没有理由不让她去,因为夏镜也是她的母亲,当年夏镜正是怀着她跪在了夏家庄的门口,她当然有权接受夏家庄的道歉,甚至比他拓跋孤更有权而且以邱广寒的性子,听她适才的话,这件事她绝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去做了——那么,真的能令得夏家低头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他又想了想,起身下床,走到隔壁房间门口低声道,折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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