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疗伤,后来你醒过一小会儿,你记得么?
凌厉茫然我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的好像很久了
两天了邱广寒道
凌厉一怔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不知道邱广寒道我也问他,他说是因为我
因为你?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隐约觉得是在嘲讽你,只是,也不尽然
凌厉迷糊我才刚醒,你说明白点儿不行么?
邱广寒忍不住笑了一笑他先说你没本事,这么两个人就弄成这样;后来又说你有本事,至少我还在这里
他还说了什么?
也没有了——我怕你又会有反复,求他多留几日,他只说他不喜欢见天光,还是先走了
凌厉心里忽然一明,转开脸笑笑道,那我懂了
——“颜知我”,原来只是个倒转过来的假名
他欣欣然地桥她的手,叫她讲得更详细些受了伤就可以这样,他发现了,也学会了
不过,若是可以重新选择,他还是不愿意这样他宁愿自己不是这么没用
说来也奇怪在黑竹会的几年他不停地杀人,却几乎从来没有受过伤;可是此刻他已经“改邪归正”,却偏偏一次接一次地几乎送命
这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认识了邱广寒?
他摇摇头只是巧合吧——至少那些人只是冲我而来,不过付虎……
他随即转头去问,付虎是想给伊鸷妙报仇?
邱广寒点点头看起来是他原本的目的,一是想杀你,二是想抓我要挟哥哥就范也算他运气好,否则当真见到哥哥,他恐怕就惨得很了
她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了,现在你也不能动,颜知我也不知去哪里了
凌厉伸手抚她眉眼又让你受惊了他轻声道你没事了吧?
邱广寒吃吃一笑我不会告诉哥哥的,你放心!
凌厉看着她笑靥你这样,多好他心里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口来
相安无事养伤的日子过了有四五天,凌厉的好转似乎很是缓慢一剑一掌,一外一内,这样的伤势本就足以致命了,现在能慢慢恢复些,实在已是万幸
恐怕真要等我复原,总得花上两三个月凌厉道那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走吧,边走边养伤就是
不急邱广寒道反正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你不休息到全好,休息到半好总也要吧?慢慢住一个月就是了
凌厉想了一想,点头应了
月亮又渐渐地圆了三月十五凌厉仰躺着,看窗外慢慢消退的天光
笃笃笃,有人敲门店家早已习惯了这屋里的客人整日阶不出门,知晓是位“养病”的,已经送了晚饭上来凌厉心中无端端一沉她还不回来?
仔细想来,两人这一架,吵得也有一个月了——她故意的么?再不回来,我便要出去找了
她去哪里了?凌厉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
店家一怔,似乎也明白她意之所指,笑道,邱姑娘呀,她一早就去镇外了,不知道是干什么不过她说了天黑之前会回来的,只是说万一赶晚了,就叫我们先送饭上来
我不吃了凌厉阴沉着脸道替我温着,我先出去找她
这可不行,邱姑娘不是一直叮嘱……
说我么?邱广寒似乎很吃力,用肩膀撞开的门凌厉一怔,见她怀里抱着的皆是各式各样的花枝
好不好看?她进来,向店家和凌厉各给一个笑脸店伙计当然不住点头说好,邱广寒便把花往桌上放了,等他退走
你今天就是去采这些花了?凌厉心里也算石头落地,便开口问她
对啊邱广寒道昨天听人说起,说西山的花开得好,这季节太合适了,我便动了心,想想也去摘些回来反正你养伤,有些好看的在房间里也好
费心了凌厉不知该感激还是该疲累他想,她还会喜欢花——喜欢这世上的某一样东西么?
他将椅子挪来我们吃饭吧
你先说——喜欢那花么?邱广寒不依不饶
凌厉一笑我怎会不喜欢
邱广寒这才欣然,欢喜地去吃饭这个十五,终于平安地过去
然而,意外却终于在十六来了
十六有了昨日的经验,凌厉对于邱广寒太晚回来也并没有特别在意——但这未免太晚了他一个人吃完了饭,颇有些寂寞无聊,便趁着逐渐将尽的天光将那已有三四十页之多的招式又拿出来翻看三月中,天气带着暑意,一整天的温暖,凌厉在屋里也感觉得到而这傍晚时分,终于刮起了大风来,令那十六的月亮还未出现,就像被刮散了一样消失了踪影
几个招式本是凌厉自己所用,先前又已看过不少遍,早已看得烂熟于胸,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早不是这招式,而是画下这招式的人而已他伸手去握剑,但挥剑却仍然难,只得咬一咬唇,放下手去
阴沉的夜晚,竟压下乌云来
他突然觉得一切好不合常理,一个明明恨不能时时处处都要照看着邱广寒的自己,为什么这些日子竟会这么放心地由她独自外出?是因为他已经见识了她的冷静与机智,或是他脑子里已深深地印下了这句“从来没有人能伤害水性纯阴”,或者是因为心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该太过寸步不离了可是,这种折磨人的担忧与等待还是回来了甚至店小二上来收拾碗盏时,也很惊奇地说了一句,邱姑娘今天还没有回来么?好像要下雨了
凌厉心中陡然悚然,抓起靳外跑去
西山的花开得很好……?西山,西山在哪里?
他拉起自己的白马,往西山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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