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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风骚艳郎 > 八

岁,该嫁人了。

“这事还是等找到我爹再说吧。”爹都失踪了一个多月,至今下落不明,现下她哪有那个心情谈论自个儿的婚事。

“也好。”明白她的心情,邵大娘点点头。

不久,邵元回来了。

“邵叔叔。”秦绿枝急忙迎上前。

“是绿枝呀。”看见她,邵元那张憨厚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邵叔叔,我爹他……可有消息了?”她出声问,脸上隐隐透出一抹期盼。

邵元面­色­沉重的摇摇头,“还没有。”这么久还找不到秦万里,衙门里的同僚都暗自猜测他也许已遭遇不测了,否则依他耿直负责的­性­子,不可能放着女儿不管,连衙门也没回,可没人敢将这臆测直接告诉绿枝。

虽然失望,但他的回答秦绿枝也不意外,她这次来真正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邵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爹究竟是去办什么案子失踪的?”

邵元叹了口气劝慰她,“绿枝,那地方不是你这种姑娘家能去的,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咱们,我和衙门里的弟兄,一定会尽力找到你爹。”

她不肯死心,软语央求,“邵叔叔,我只是想知道我爹去了哪儿、在哪里失踪的,身为女儿,我不能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将来就算……有个什么,我也好心里有个底。”说到这里,她嗓音有些哽咽。

这件事先前她曾问过几次,但邵叔叔一直不肯告诉她,今天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见平时总是笑脸迎人的她此刻满脸担忧,邵元心头一软,想了想,便将当时的情况告诉她。

“其实咱们也不确定你爹究竟是在哪里失踪的,只知道那日你爹去外县查案回来,在途中发现有人杀人劫货,地上躺了一地的尸首,货物全被搬空了,只留下一些马匹和货车。”

听到这里,秦绿枝赶忙追问:“那后来呢?”

“听与你爹同去的捕快说,你爹在那附近捡到一块绣有‘仙绮楼’字样的帕子,他说要去那里探探,从此便无消无息。后来衙里的弟兄也上那儿去查问过,但仙绮楼的人却说没见过你爹。”

听完邵元的话,秦绿枝眉头紧蹙,“仙绮楼的人说没见过爹未必可信,会不会是他们存心隐瞒?”

“这事咱们会查个清楚,绿枝,你可别乱来。”他先前一直没将她爹的去处告诉她,便是担心她会贸然跑去仙绮楼找人。

这绿枝打小便没了娘,是由她爹一手带大的,且从小就教她武功,让她练就了一身好身手,又因小时候常跟自家儿子和附近的男孩厮混在一块,造成她­性­子带着些市井的流气及男子豪气,少了分姑娘家的秀气和矜持,让她爹很头疼,偏生她为人机灵、嘴又甜,常哄得她爹拿她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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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爹下落不明,基于自己跟她爹的交情,邵元总觉得有责任替好友看着她,免得她乱闯出事。

“邵叔叔,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相信邵叔叔一定能找到我爹的下落。”秦绿枝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信心。

看见她那充满信赖的眼神,邵元满意的点头承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找到你爹的下落。”

“谢谢邵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好。”邵元送她出去。

此刻天­色­已晚,秦绿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花街的方向走去。

不久,她来到绍兴最知名的一条花街,这长长的街上全是青楼妓馆,每间妓馆前都挂上了几盏红灯笼。

仙绮楼是绍兴最热闹也是规模最大的青楼,来到附近,秦绿枝驻足在暗处,看见寻花问柳的客人络绎不绝的走进去,人数比这条花街上其他青楼的客人多上许多,生意之好可见一斑。

观察片刻,她悄悄绕到后门,想潜进去探查父亲的下落。方才听完邵叔叔的话,她直觉认定爹的失踪与这仙绮楼脱不了­干­系。

她找了个角落,翻身跃进高墙里,正思索着该从哪里着手探查时,便被巡逻的护院发现了踪影。

“站住!”有数人奔了过来想抓住她。

她又不是傻子,哪会乖乖站住让人抓,不过发觉这里守卫森严后,她没有多逗留,迅速再翻墙而出。

那些护院也跟着追了出来,秦绿枝花了一番工夫才甩开他们,要打她也许打不过那么多人,但爹教给她的所有功夫里,她轻功练得最好,他们可追不上她。

不久,她回到住处,为自个儿倒了杯茶喝,半瞇着眼、摸着下颚忖道:“一家青楼的守卫竟然比衙门还森严,这也未免太不寻常了?这里头八成有问题,得想办法混进去看看。”

仙绮楼占地甚广,秦绿枝跟随领路的丫鬟走进来,看着眼前一栋栋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顿觉眼花撩乱。

这不是她第一次踏足青楼,几年前在虎子哥还未成亲前,她就同现下一样乔装成男子,跟他一块上青楼开开眼界过,不过那里比起仙绮楼可小多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阿绸姊,听说咱们仙绮楼两大花魁,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都生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可是真的?”为了调查父亲的下落,秦绿枝化名为林绿,扮成男装,混进来当打杂的小厮。

“当然是真的,否则那些达官贵人怎么会一个个都捧着银子,想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

秦绿枝偏头看着她,脸上带着谄笑,“要我说,凭阿绸姊这脸蛋和身段,若是能好好打扮打扮一番,说不得站在一块,也丝毫不输给她们呢。”她的嗓音较一般女子略微低沉,不需要特别压低,就很像男子的声调。

听见这话,明知只是在讨好她,阿绸脸上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笑容,“你少给我油腔滑调,我生得什么模样,自个儿心里有数。不过要论美貌,不久前来的一名姑娘,可比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还要美艳呢。”

“咦,还有人能比两大花魁美艳?”

“你要是瞧见了,包准你看直了眼。”阿绸领着秦绿枝来到厨房交代,“以后你就在这儿帮忙端酒菜。阿成,你来带林绿。”她叫住一个面貌普通、身量比秦绿枝还略矮一些,年纪约二十出头,正要出去送酒菜的小厮。

“喔。”阿成应了声,将手里端着的菜塞进秦绿枝手上,自个儿再端了几壶酒,“你跟我来。”

秦绿枝端着菜跟在阿成身后,走向一处楼阁。

仙绮楼里规划了几个不同的区域,有专门听曲赏舞之处,若不听曲也不赏舞,也有提供客人专门饮酒寻欢之处。

当然,也有专为两个花魁所设的楼台,不过若想看花魁弹曲献舞,须付出较多的银两,若想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那夜度资更是高得吓人。

一进楼阁,秦绿枝便听见琴声传来,她抬首望向台上,上头有数位乐师抚琴,另有一人在跳舞,随意一瞥,立即惊艳得目不转睛。

美人!天仙美人哪!

那姑娘有着一张绝艳的脸庞,眼下有颗泪痣,神态慵懒,随意挥动着水袖,踏着不成调的舞步,眸光偶尔瞥向台下,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媚态引得台下观看的众人着迷不已。

秦绿枝心中那头小鹿也不由自主的咚咚咚乱窜起来,她觉得自己的魂魄彷佛被那美人方才随意抛来的那记眼神给勾走了,她怔愣的盯着她,直到阿成推了推她,唤她回神。

“还愣着看什么?快把菜送过去。”

“那姑娘是谁?”她向阿成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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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瞅了台上的人几眼,低声回答,“那是风嬷嬷新买进来的姑娘,名叫花灿灿。”风嬷嬷有意将她培养成仙绮楼的第三花魁,这几日特地安排她出来表演,让她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好抬高她的身价,不过这花灿灿既不会弹琴也不会跳舞,更不会唱曲。

可这也无妨,因为她有张绝­色­的脸蛋,那妖娆娇媚的姿态随意在那儿摆动几下身子,就够风­骚­撩人的了。

花灿灿。秦绿枝悄悄记下了她的名字,跟着阿成将酒菜端过去某张桌子。

能在这儿欣赏花灿灿舞姿的人,可都是风嬷嬷特意挑选过的,个个都是达官显贵,一身锦衣华服,吃的喝的自然也都是最好的酒菜。

搁下菜肴离开时,秦绿枝忍不住再回头看了眼刚舞完一曲的花灿灿。

她见过不少美人,花灿灿是她看过的姑娘里最美艳的,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挑逗的魅惑。尤其是那双彷佛会勾魂的眼眸妩媚如丝,随便抛个眼神,就足以令人怦然心动。

秦绿枝下意识的按了按心口,那里莫名有些痒痒的,有股想奔上前去将花灿灿搂进怀里,好好呵疼一番的冲动。

她虽是女子,但是平素也爱看美人,凡遇上颇有姿­色­的女子总会多看几眼,若是状况允许,还会借机偷摸几把,谁教那些姑娘们细皮­嫩­­肉­的,就像上等的玉石,也像白­嫩­­嫩­的豆腐,摸起来十分舒服。

由于打小练武,又因为娘亲早逝、爹常办案不在家,家里的大小事全由她­操­办,导致她皮粗­肉­硬,掌心结了一层厚茧,摸起来还会刮人呢,因此特别羡慕那些娇滴滴的美人。

再回头瞅了台上一眼,她这才离开。

“灿灿,你有没有瞧见,方才底下那些男人全都被你给迷住了?”风嬷嬷乐呵呵的跟着花灿灿回到她的寝房。

约莫四十几岁的她,生得细眉凤眼,依稀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人,眉宇之间流露出一抹世故的­精­明。

花灿灿淡哼了声,慵懒的斜倚着软榻。

风嬷嬷笑吟吟再说:“这几日下来,这些达官贵人都已见识过你的美­色­,我打算五日后就为你安排初夜的竞价,你这几日好生准备准备。”她虽面带笑容,但语气里却透出一抹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

懒懒的瞟她一眼,花灿灿慢悠悠开口,“五日后我月信要来,不适合在这时候办。”

闻言,风嬷嬷眉头一挑,语气转为严厉,“进了我仙绮楼的姑娘就容不得拿乔拒绝我的安排,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姑娘,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青楼开门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她可容不得姑娘们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在这里除了眉歌外,进了仙绮楼的所有姑娘个个都得接客,差别只在于姿­色­普通的姑娘接的是一般男客,而姿­色­上等的姑娘,则是接待那些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

像花灿灿这种容貌,比起她手上的两个花魁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接待的客人自然是达官显贵,这几日早已有好些人在探询她的夜度资了。

斜睨她一眼,花灿灿媚声道:“唷,风嬷嬷,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拒绝,只不过要将时间往后推迟几日,难道你打算在我月信来时让我接客?”

听见她的话,风嬷嬷脸­色­才和缓下来,“那么你想推迟几日?”

“约莫十日吧。”

风嬷嬷想了想,点头答应,“好,那就按你说的往后推迟,你歇着吧。”

待风嬷嬷走出去,花灿灿眸里登时­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唇­畔逸出一声冷哼,须臾,她出声询问一直无声待在旁边的女子。“瑶星,查得如何?”

瑶星恭敬禀报,“属下今日发现有两个打扮似江湖中人的男子,被陈居领着从风嬷嬷所住的那栋阁楼走出来。”

瑶星在此处的身分是花灿灿的哑巴姊姊,而这位花灿灿便是古云生所乔装的,为了调查青麟商号的货屡次遭劫一事,他循线追来,更男扮女装混进仙绮楼。

数日前,他们扮成一对姊妹前来绍兴,佯装寻亲未果,“哑巴姊姊”身染重病没钱医治,因此“妹妹”卖身筹钱要为姊姊医病。

风嬷嬷在见到扮女装的古云生后大为惊艳,二话不说立刻买下他,数日后,瑶星伪装大病痊愈,便随同古云生一起进了仙绮楼。

平时有外人在时,瑶星便伪装成哑巴,绝不开口说话,只有与古云生独处时才会出声。

对于扮成女装一事,古云生并不忌讳,且他嗓音低柔,只要稍作变声便能佯装出女音,不至于露出破绽。

在他幼年时,由于古夫人连生了三个儿子,抱孙女心切的古太夫人在见到媳­妇­又生了一个带把的孙子后,失望之余竟异想天开的将他当成女娃来抚养。

由于古云生自幼便生得粉妆玉琢,扮成女娃儿后也让太夫人更加喜爱,古夫人虽觉不妥,但碍于是婆婆,也不好说什么。

古家三兄弟看久了,也不知不觉把幺弟当成了女孩,压根忘了他其实是个男孩子,家中的仆人更是在古太夫人的授意下,全叫他四小姐。

打小被扮成女孩,古云生便一直以为自个儿真是女孩,直到他八岁时,某天意外看见了别的男孩拥有与自个儿相同的某个器官时,这才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生气的大闹一场后,终于能换回男装。

但在十五岁那年,他三哥无意中向朋友提起他幼年时被扮成女娃的事,并当作趣谈,惹得他大怒,索­性­又开始在家人面前扮成女孩,举止还格外的轻浮娇媚。

为了气三哥,他甚至跑去向三哥的朋友示爱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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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古夜生痛斥他一顿,“你堂堂男儿身扮成女子,成何体统”

当时,古云生故意当着家人的面委屈泣诉。“我明明是男儿身,可从小你们却把我当成女孩养,即使后来换成男装,我也无法再适应了,始终觉得自个儿应该是女孩,我会这样还不全都是你们害的,三哥你还这么骂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见他这般,古家人全都内疚自责不已,连忙安抚他,同时异口同声的责备起斥骂他的古夜生。

从此,古夜生对幺弟男扮女装的事,再也不敢置喙。

听见瑶星的话,古云生沉吟了下,“依我这几日观察,那个护院陈居和老鸨风嬷嬷确有可疑之处,区区一个青楼,守卫如此森严很不寻常。”

上次的货遭劫后,他特地再安排一批货运往京城,然后亲自率了几名亲信随从悄悄跟在暗处监视。

来到绍兴附近,果然有人出来劫货,对方虽然仅有几个人,但其中一人是使毒高手,那人蒙着脸扬手施毒,押货的众人当下全都昏厥倒地。

见其他人上前,举刀想杀害那些已昏厥在地、无力抵抗之人,他与数名随从立刻现身阻止。

双方交手之际,他想抓住那名下毒的蒙面人,但一见暴露了行踪,那名蒙面人立即逃走,他一路追踪,结果追到仙绮楼时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后来他潜进仙绮楼想找出那人,却意外发现里面的守卫异常森严,透着古怪,他怀疑杀人劫货之事也许与仙绮楼有关。

另一方面,他带去的几名亲信手下虽然抓住了蒙面人的同伙,可正想审问他们是受何人指使时,竟有人冷不防在暗处用暗器杀了他们灭口。

因此为了调查此事,他索­性­男扮女装混进仙绮楼。

瑶星颔首道:“风嬷嬷住处的守卫尤其严密,我去了几次,始终找不到机会潜进去探查。”

古云生抬手抚摸着自己特地点在眼下的那颗泪痣,思索片刻后指示,“风嬷嬷那里你暂且先别去,日后我再找机会潜进去看看,这两日你先暗中监视水云和眉歌。”

“是。”

红日西沉,下人点亮了仙绮楼门前的几盏灯笼。

秦绿枝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花灿灿,而且还靠得这么近,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瞅着她那张绝­色­脸庞,嘴里脱口赞道:“啧啧啧,不愧是大美人,这么近看,脸上连一丝瑕疵都没有。”

她下意识的伸手,意图摸一把美人儿的脸蛋。

古云生低头看了眼适才被秦绿枝端在手上的茶水泼到的衣裳,再抬眸瞥见她伸来的“魔爪”,马上狠狠的拍开,而她一副­色­迷迷、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模样,惹得他更加不快,怒斥道:“你这狗奴才,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听见斥责,秦绿枝这才回神,想起自个儿方才端着茶正要送去前厅,结果一个没留神,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滑了一跤撞上人,手上端着的茶水便整个泼出去,结果竟泼到了美人。

瞥见美人的衣襟湿了一片,她掏出帕子想要帮忙擦拭,但手还没碰触到对方,便被嫌恶的挥开。

“你这该死的奴才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不是的,我只是想帮灿灿姑娘擦­干­。”她一脸无辜的解释。

看见她指缝间有块黑污,古云生嫌恶的斥道:“你那脏手不准碰我。”说完,见她那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他­阴­森森的开口,“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狗眼!”

秦绿枝连忙挥着手嚷道:“使不得、使不得,挖了我的眼睛,我就见不到像灿灿姑娘这般的天仙美人了。”喔,美人即使娇嗔,也别有一番风情。

“不挖你的眼睛也成,不然剁了你的双手双脚。”古云生森冷的目光觑向她的双手和双脚。

美人那眸光里透出的狠戾,似是真想砍了她的手脚,令秦绿枝不禁心里发毛。

想不到眼前的大美人心如蛇蝎,明明生得一副天仙的模样,­性­子却那么凶残,动不动就威胁要挖她眼或是要剁了她的手脚。

“别别别,我不看了、不看了就是。”秦绿枝小心退后一步,怕美人真叫人来动手剁她手脚。

她很清楚在这种地方,他们这些小厮奴婢的命是不值钱的,要打要骂全由主子说了算。

“还不给我滚!”古云生喝道。

“我滚、我滚。”她赶紧离开,走了好几步才敢回头,见大美人也走远了,不禁嘀咕,“美人虽美,可­性­子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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