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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原本慕她名而来的恩客都转而去追捧花灿灿,风嬷嬷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把她捧在掌心里,她心头正烦躁,

“是。”阿桂领命上前,正要扬手打人时,却被另一人扣住了手腕,抬头一看,竟是花灿灿。

“谁敢打他?”古云生甩开阿桂的手

“花灿灿,我在教训不长眼的奴才,

­干­你什么事?”见眼前这个夺去自己不少光彩的人,水云脸­色­顿时一沉。

古云生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方才瞧得很清楚,是你故意站在那儿让他撞的。”水云适才看见林绿过来,刻意在他前方停下脚步,存心让低着头的林绿撞上自己。

水云慎怒的骏斤,“我好端端的做什么要让他撞?难道傻了不成?”

古云生慢悠悠启口,“也许你真傻了。”

“你说什么!”水云怒目瞪视。

古云生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我说也许你真傻了,要不然做什么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让人撞?阿桂,你还不快去请个大夫来替你家主子看看,万一脑子真坏了不好使唤,可就糟了。”话里讽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一旁的秦绿枝听了抿着­唇­忍住笑,知道花灿灿刻意过来为她解围,她心口仿佛在打鼓似的,雀跃的擂动着。

“花灿灿,你不要仗着风嬷嬷明晚要为你举办初夜竞价酒筵就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像你这种既不会音律,也不善歌舞,半点才艺都没有的粗野女人,男人很快就会腻了,你不要以为自个儿真能跟我平起平坐。”

“唷,听起来你很嫉妒我啊。”古云生刻意媚笑的瞅着她,他轻甩袖子,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绕着她走了一圈,对她品头论足。“你这脸蛋呢,勉强还可以看,可惜肌肤不若我白哲剔透,眼儿也没我媚,鼻子更没我挺,­唇­瓣厚得像香肠似的……腰是挺细的,可

这臀儿却太肥了,啧啧啧!真是没一点可以比得上我,怪不得我一来,那些来寻欢的男人就没人要理睐你了。”

“花灿灿,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水云被说得脸­色­大变,大怒的扑上前去。

古云生立刻扯过秦绿枝挡在身前,而见水云气冲冲的扑来,秦绿枝也连忙拦下她。

“水云姑娘请息怒。”

“你给我滚开!”

水云伸手要推开秦绿枝,但她拚命拦在花灿灿身前,不让水云动到花灿灿。看着怒气冲天的水云,秦绿枝忍不住想着自己错了,这花灿灿不是来护着她,分明是故意激怒水云姑娘,给她找麻烦的。

夹在两人之中,她只能好声好气的劝道:“水云姑娘,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古云生似乎还嫌不够乱,扬着眉挑衅的再说:“我就要恃宠而骄,就要目中无人,你能拿我如何?你大可去向风嬷嬷告状,看她会不会处罚我。”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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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绿枝垮下脸,回头道:“灿灿姑娘,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不要再添乱了,莫非是嫌水云姑娘不够气,非要惹得她更气不可吗?

站在一旁的眉歌燮眉说:“你们两个再不罢手,我就让人去禀报风嬷嬷了。”水云这才忿忿的退开,恶狠狠瞪了古云生一眼,“花灿灿,你给我记着!”说完,她甩袖恼怒的走回自个儿的寝房。

古云生脱向秦绿枝,勾­唇­一笑。“你脸都肿了,跟我过来,我帮你上药。”秦绿枝忽然觉得花灿灿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看她的眼神夹着怒火,因此小心的摇头拒绝,“没事没事,小的皮粗­肉­厚,只是挨了个巴掌,不碍事。”

见她推拒,古云生仍温声说:“若不敷药,晚点只怕会肿起来。”这下,瞅着她的眼神可说是夹冰带刺了。

秦绿枝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她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美人?

方才可不是她叫花灿灿过来的,是花灿灿自个儿跑来乱搅和一通,莫名其妙的同水云姑娘结下梁子。

不过她没敢再拒绝,朝一旁的眉歌轻轻额首示意后,便跟着花灿灿回到她的寝房。

一进到房里,古云生立即吩咐丫鬓,“翠儿,你去拿些消肿的药膏来。”翠儿本想开口问为何要拿药,眼角瞄见跟着进来的林绿脸颊上那五指印痕,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应了声后便去取药。

支走了翠儿,古云生拽过秦绿枝,让她坐下。

“来,这儿坐。”他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双眸打量着她。

她被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灿灿姑娘为何一直看着我?”

“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才让眉歌对你另眼相待。”

她急忙解释,“眉歌姑娘说我长得像她过世的弟弟,没其他意思。”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他搁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仿佛像烙铁般,烫得她肩头发热。

“是吗?”古云生斜娣着她,­唇­瓣微勾,露出一抹妖烧的笑容,长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弯着身在她耳畔轻声问:“你说,是我长得好看还是那眉歌好看?”

秦绿枝缩着颈子,轻颤了下,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心头有如打鼓般剧烈的跳动着,又宛如有根羽毛在她心口处轻挠,掀起一阵麻痒。

瞄见花灿灿此刻脸上露出的狐媚风情,她脸庞不争气的发烫,赶紧垂下脸,麦­色­的肌肤泛起一抹红晕,咽了口唾沫,努力稳住自己的嗓音表示,“眉歌姑娘生得柔美,而灿灿姑娘艳丽无双,各有各的风姿。”

他长指勾起她的下颗,迫她仰起脸看着他,挑了挑眉,嗓音无比的低柔,“原来在你眼中我同别的女人一样,怪不得你口口声声说倾慕我,一转眼又对着眉歌一脸痴迷。”

冤枉哪!这简直比窦娥还冤,她哪有对着眉歌一脸痴迷?

“没这回事,我只是把眉歌姑娘当成姊姊看待。”她郑重澄清。

“哦?”古云生­唇­瓣轻抿,似笑非笑的娣着她。“那你这两日为何刻意回避我?”

“没、没这种事。”她心虚的否认。

“没有?那往后我这儿的饭菜都由你送。”

“什么?!”对于这个决定,她错愕的张大嘴。

“有问题吗?还是你不愿意送?”

秦绿枝见眼前的美人面­色­虽然和悦,但眼神透着一抹庆气,仿佛只要她敢拒绝,绝对会让她吃不完兜着走,既然如此,她哪敢说出一个“不”字,只能无奈的说着违心之话。

“我没有不愿意,能为灿灿姑娘送饭菜是小的荣幸,小的求之不得呢。”说着,她脸上还不忘挤出一个馅媚的笑容。

她不懂,花灿灿之前不是很嫌弃她吗?怎么这会儿又指定她送饭菜了?会不会是因为她们两人结盟合作,所以花灿灿才不再嫌恶她?

只是,花灿灿能不能别再调戏她了?她的心脏很脆弱的,每回遇着了花大美人便一直评评评的猛烈跳着,她担心自个儿迟早会负荷不了。

明明两人都是女子,可她心中却有这么异常的感觉,这样的不对劲让她几乎要绝望的哀嚎了。

不是错觉,她好像真的对花灿灿……动了心?!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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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月老醉糊涂了牵错红线吗?

“很好。”古云生拍拍她脸颊,很满意她此刻为他而羞红的脸­色­,接着俯身在她耳旁低声又说:“明晚我会找个机会制造­骚­动,引开风嬷嬷和陈居,你利用这个机会进去探那日我发现的秘道。”

听他提起正事,她赶紧额首。“嗯,我知道了。”可能不能不要一直靠在她耳边说话?这样很痒耶。

“灿灿姑娘,药膏拿回来了。”翠儿取回了药。

古云生接过,打开药膏,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包药粉掺在一块:“我这儿有种祖传的药粉,擦了之后能止疼,来,我帮你敷上。”他很热络的亲自帮忙上药。

秦绿枝快哭出来了,不是感动得要哭,而是痛得想哭。

花灿灿手指抹过的地方,顿时生起一片火辣辣的疼,她强烈怀疑那压根不是止疼药,而是毒药吧。

她疼得眼里都泛起湿意了,方才被水云姑娘打还没这么痛,这下却有如火在烧似的疼,她哆嗦的开口,“不敢麻烦灿灿姑娘,小的自个儿来就好。”

“不用,都敷好了。”古云生笑吟吟的收回手。

“多谢灿灿姑娘,那小的回去了。”她急着赶回去将脸上的药膏洗掉,因此一说完也等不及回应,拔腿便奔了出去。

娘喂,真是疼死她了!

见她逃也似的离开,古云生半眯着眼笑得很欢快,心忖看这小­色­狼以后还敢不敢去招惹别人?

打从天亮后,秦绿枝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今晚风嬷嬷要为花灿灿举办初夜竞价酒筵。

厨房一早便开始忙着准备晚上宴会的酒食,她被唤去帮忙切菜,却不小心切伤了手指,帮忙洗盘子,洗着洗着竟把盘子给打破了,最后厨房的掌事看不下去,索­性­将她赶出厨房。

“去外头打扫,别在这儿碍事了!”

因此秦绿枝此时正拿着扫帚在后院扫地,一边喃喃自语着。

“她­性­子那么刁蛮,应付得了吧……可万一她今晚遇上一个比她厉害的人怎么办?”

想到像她那般绝艳的姑娘竟被一个粗暴的男子给压在身下欺负,一口闷气便梗在胸口,堵得她发慌。

秦绿枝忍不住觉得自个儿也真傻,昨天她不知被涂了什么,即使回去把脸洗­干­净了,还是火辣辣的疼上好半天,不过万幸的是没留下什么痕迹。

那花灿灿明明待她那么不好,她却仍傻傻的为她担忧,她这样算不算自我作践呢?

一个上午就这样在她心神不宁中度过。

中午,她依花灿灿先前交代,为她送饭菜过去。看见花灿灿,她略略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脱口问:“今晚的事,你……有想好要怎么应付吗?”

知道她提的是初夜竞价的事,古云生毫不在意的说:“这种事难不倒我。”他早已想好要怎么处置那名标得他“初夜”的男人。

“那就好。”见花灿灿似乎对今晚的事已有打算,她略略安下心。也是,花灿灿这么刁蛮难缠,男人遇上她只怕也讨不了好处。

古云生抬眉瞅睨着她,绝艳的脸庞含着抹媚笑,“你在担心我?”他先前指使翠儿外出去买东西,瑶星则待在她自个儿的寝房里,因此此刻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诌笑的摇头否认,“灿灿姑娘这么能­干­,小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小的先下去了。”

古云生陡地拽住她的手腕,拉回她,不悦的质疑,“你在逃避我?”

林绿之前每次看见他,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看得目不转睛,这两日却不再盯着他看,太古怪了。

而更古怪的是,他对这种情况竟然感到很不快。

“没有。”秦绿枝不承认,脸上堆满假笑,奉承道:“灿灿姑娘美若天仙,我亲近都来不及了,怎么会逃避呢。”

“那你为何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盯着我看?莫非是我变丑了?”

“怎么会?灿灿姑娘还是同先前一样美艳绝伦。”

“那你为何不再看我?”他执意要问出个答案。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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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的视线不再贪恋的紧盯着他,令古云生莫名感觉失落和不豫,仿佛林绿的那双眼睛就该只盯着他一人看,不该再去看其他人。

面对这个问题,秦绿枝觉得很纳闷,讪讪的答道:“灿灿姑娘丽质天生,小的发觉自个儿先前那样盯着你看委实太无礼了,因此不敢再冒犯姑娘。”

她哪敢承认,不敢再看她是因为担心自己再多看她几眼,会真的就此迷恋上她,无法自拔。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儿对一个姑娘生起这种莫名的情愫。她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心情。

觑她须臾,古云生忽地锭开一笑,“我允许你看。”那语气宛如恩赐于她。

秦绿枝被那绝艳的脸上乍现的架笑惊艳得看直了眼,那顾盼之间流露出来的绝魅风情,将她整个心都勾了去。

仅存的理智“啪”地一声绷断了,她不想再抗拒也不想再挣扎,也不想管这奇怪的心思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她昏了头,动了心,难以克制的捧住她的脸,在她那绝媚的脸上落下一吻。

古云生愣了下,眯起眼,­阴­沉沉的瞪人,“谁准你碰我的?”

若换作之前被林绿这般襄读,他一定一脚瑞死他,但方才他吻他的那一瞬间,他第一个反应竟不是震怒和嫌恶,而是感觉有一股麻栗的热流,从被吻过之处窜过四肢百骸,在他心上引起一阵颤栗和­骚­动。

天啊,她竟然冲动得亲了花灿灿!秦绿枝回神后,吓得退后一步,“我——”她支吾的答不出话来,下一瞬,她索­性­掉头逃跑。

见林绿竟什么都没说,转身就逃出去,古云生,脑怒的磨着牙。

这­色­胚,他绝饶不了他!

他刻意想忽略心头方才升起的那股异样感,为自己斟了杯茶喝。

可这时脑子里却莫名的闪过几年前,他为了表达幼年时被当成女孩儿来抚养的不满,而蒙骗家人说他对女人没感觉,喜爱的是同­性­,换言之就是有龙阳之好。

古云生蓦地惊然一惊。难道……他真的有断袖之癖?所以才会对那­色­胚有那种异常的感觉?!

掌灯时分,仙绮楼涌进了比平常还多的寻欢客,因为今晚是花灿灿的初夜竞价酒筵。

来的男客里,有人是来揍热闹,有人则是想要竞标花灿灿的初夜权。

此时仍在寝房里的古云生藉故支开了丫鬓后,叮嘱瑶星,“你记住,放了火后,立刻去接应林绿。”

“是。”瑶星额首应道。

他接着再问。“白阳山庄和红麒商号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瑶星禀报,“白阳山庄那边目前没有什么动静。红麒商号前阵子设于北方的米铺全都大降价,使得咱们旗下的米铺也不得不跟进,但由于咱们先前几艘运粮船全都沉了,损失不少米粮,因此供货不足,已出现缺粮的情况,结果这几天他们旗下的米铺突然又全都涨价

,而且价格竟比先前还抬高许多。”

古云生脸上掠过一抹冷鹜。“咱们的货被劫,九成九与这红麒商号脱不了­干­系,他们刻意凿沉青麟商号的运粮船,使得咱们货源不足,接着削价竞争,等咱们没货可卖,便进而哄抬价格。”

瑶星再禀告不久前收到的消息。“二少爷说大少爷已紧急再收购了一批米粮,短缺的情形很快就能补足,接下来的货会由二少爷和三少爷亲自安排秘密运送的路线。”

古云生点点头,“景连璧那边可有调查到什么?”

“他这几个月都留在绍兴,且时常召仙绮楼的姑娘过府作陪,其中尤以眉歌姑娘最常。”

古云生思忖了下,指示道:“你派人暗中盯着眉歌。”

仙绮楼是两年多前开设的,而景连璧也是两年多前开始常来绍兴,景家表面上看来与仙绮楼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怀疑仙绮楼的幕后主人就是景连璧,他利用仙绮楼来掩护私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且他上回追踪那名使毒的人,就是在此处便消声匿迹,怎么看仙绮楼的嫌疑都不小。

“是。”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古云生不再出声,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瑶星为他梳发上妆。

不久,便有名丫鬓进来。

“灿灿姑娘,风嬷嬷请你到牡丹阁去。”

“我知道了。”

古云生站起身,朝瑶星说:“姊姊,我要过去了,你先回房吧,不用等我了。”

瑶星装成哑巴,默默点头。

等古云生一离开,瑶星便回到自个儿的房间,脱下身上的粉­色­衫裙,换上一袭黑衣,戴上黑­色­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哨”哨的来到后院。

她拿出古云生先前交给她的迷|药,暗中朝守在后门的守卫弹去,不久,两人便晕厥倒地。

她扶着两人靠向一株树旁,用绳子绑在两人的腰间,不让他们倒下,佯装出两人仍清醒的模样,如此巡逻的护院才不会发觉异样。

她接着打开门门,朝外头学猫叫了三声,很快便有六名黑衣人闪身进来。

“快跟我来。”她低声道。

此时另一头,秦绿枝正与数名丫鬓和小厮端着一盘盘的酒菜前往牡丹阁。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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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嬷嬷,还不快请灿灿姑娘出来?”

“就是呀,咱们要看灿灿姑娘,快叫她出来。”

底下的客人传来一阵鼓噪。

“各位大爷,我们灿灿很快就会出来见客了,请各位稍安勿躁。”风嬷嬷笑吟吟的安抚他们。

秦绿枝上完酒菜正要离去,来至门口,忽听有人叫道:“灿灿姑娘来了。”

她回头一看,瞥见花灿灿徐徐从后门走进来,在丫鬓的牵扶下走向台上,心下蓦地一紧。

花灿灿今晚穿着一袭鹅黄|­色­绸衫,衬得那张绝­色­的脸庞更加艳媚无方,神情似笑非笑,水眸轻转,便流露出勾魂的魅惑风情。

“各位大爷,瞧,灿灿这不是来了吗?”

阿成看了一眼后,轻推了下秦绿枝,“走了,还有菜要上。”

她急忙收回眼神,跟着阿成离开。

秦绿枝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会有问题的,以花灿灿之能,足以应付今晚的事,不用她担心,她该担忧的是自己今晚要探查风嬷嬷房里那条秘道的事,那可危险多了。

刚回到厨房,便听见有人喊道——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她抬目一看,是西厢那边失火了,艳红的火光夹着滚滚的浓烟直往上窜。

她早已事先知晓花灿灿安排了人要纵火制造混乱,因此对阿成说:“我过去帮忙救火。”说着,她提步便直往西厢那边奔去。

来到那里,已有数人不停的提着水在救火,为免令人怀疑,她也提了两桶水上前救火,因为火势不小,很快的,便有一些护院武师也加入救火,她趁着这时悄悄离开,前往东厢风嬷嬷的寝房。

来到附近,她拿出预先藏在一处梁木上的夜行农,飞快换上,蒙住自个儿的脸后,找了个地方蛰伏静静等待。

花灿灿先前告知过她,会有人先引开风嬷嬷寝房的人,她再趁此机会进去。

不久,果然有三名黑衣人闯入了风嬷嬷的寝房,片刻后,他们又急忙撤退,因为里头有数人追了出来。

那三名黑农人飞快往外逃,追兵立即紧追了上去。

秦绿枝趁此机会窜进寝房,躲在一旁的瑶星也紧随而入。

看秦绿枝见到她有些惊讶,瑶星低声表明身分,“我是灿灿姑娘的人。”

秦绿枝朝她点点头示意后,直接朝已打开的秘道走进去。

秘道往下延伸,她们顺着地道很快来到另一间房间,里头床铺桌椅一应俱全,看得出有人住,而且还不只一人,因为这里沿着墙边摆放了三张床榻,且四周皆无窗户。

“这里是给谁住的?为何要做秘道通往风蟾搪的寝房?”她不解的问。

“也许是给方才追出去的那几人住,他们可能是这条秘道的守卫者。”瑶星在房里四处搜索,很快又发现了另一条暗道。“这里还有条地道。”说着率先进去。秦绿枝紧随在后,地道的两旁Сhā着点燃的火把,照得整条地道光线通明。

约莫一盏茶时间,两人终于走到地道的尽头,眼前是一道石门,秦绿枝与瑶星互觑一眼后,由她抬手朝旁边壁上的一个铜狮探去,她以前听爹提过类似的机关,知道要怎么开启,用力一转,眼前的石门果然缓缓开启。

秦绿枝小心探头出去,见四下无人,她大胆走出地道。

很显然这是一间书房,地道的出口正位于一道书架后方。

“这里是哪里?”秦绿枝疑惑的抬头查看四周,前方有张紫檀木的桌案,两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册,前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

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幅摊开的画。

她走过去,发现画上绘着一个人,那人有着俊美无侍的脸庞,­唇­瓣微微勾起一抹笑,眼神您意而张扬,她隐隐觉得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瑶星走过来,膘了一眼桌上的画,略吃一惊,但她不动声­色­,瞥见桌上摆着数本帐册,她拿起来翻看,连翻了数本后,已明白这里是何处了。

她觑向秦绿枝说:“我们的人无法拖延那些人太久,我们得尽快回去。”说着她悄悄将其中一本帐册藏进怀里。

“好。”秦绿枝点点头,跟着她走回地道时问:“你知道方才那儿是何处吗?”

迟疑了下,瑶星才回答,“是景府。”

闻言,秦绿枝诧异,“景府,你是说那里是红麒商号景大少爷的住处?”

“没错。”瑶星额首。

“奇怪,景府为何会有秘道与仙绮楼相通?”秦绿枝纳闷的}司。

瑶星沉默着没回答。

两人很快出了地道,接着再走向通往风嬷嬷寝房的那条暗道。

她们刚离开风嬷嬷寝房,那些人便回来了,几乎只差一步,她们便会被发现。瑶星自行离去,秦绿枝也换回了小厮的衣裳,悄悄回到西厢,只见那里的火已快被扑灭,她is在来救火的那些下人里面,再度跟着去提水救火。

不久,便扑灭了火舌。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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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绿枝回到厨房,刚好听见阿成他们和几个丫鬓正说着方才竞价之事——

“这回竟然出价到六千两银子,可比以前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还要高出不少。”

“那些男人看见灿灿姑娘在台上搔首弄姿的风­骚­样,简直都要被迷疯了,一路从两千两加码喊到六千两。”

“这下灿灿姑娘可稳坐咱们仙绮楼头牌的位置了,连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都没办法和她比。”

“可不是,只怕水云姑娘要气坏了吧。”

听到这里,秦绿枝出声问:“是谁买下灿灿姑娘的初夜?”

“是金玉织造坊的陈老爷。”一个丫鬓回答。在江南一带,这金玉织造坊可是最大的织造坊,里面生产的丝绸有不少都是贡品。

阿成兴匆匆接着说:“林绿,可惜你方才跑去帮忙救火了,没瞧见那竞价的场面,那些男人争先恐后的出价,可真够­精­彩的,尤其是后来喊到六千两时,风嬷嬷都笑得阖不拢嘴了。”

“就是呀,真可惜,错过了那场面。”秦绿枝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瞧我身上都是灰,我去洗把脸。”

走出厨房,她悄悄往花灿灿的住所而去,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过去看看花灿灿。

来到花灿灿住处,屋外有两名随从守着,秦绿枝只好绕到另一侧的窗边,听见屋里头传来数声男人的笑声,她心急的悄悄将窗纸戮破一个洞往内窥视。

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肥胖男人,一脸­淫­欲的正对着花灿灿笑着。

“灿灿,快过来让我抱抱。”他伸手想拉美人入怀。

古云生侧身闪开,倒了杯酒递给他,“急什么,来,先喝了这杯酒。”

陈老爷趁着接过酒时,一把握住美人的手:“来,灿灿,你喂我喝。”

古云生眸里掠过一抹寒光,“好,我喂你喝。”他端着杯子要喂他。

陈老爷脸上露出喂琐的­淫­笑,“不对、不对,是要用你那张小嘴儿喂我。”

古云生眸里隐隐窜动两族怒焰,但嘴角却带着笑,媚声道:“陈老爷,你真坏,嗒,这一杯你先自个儿喝,下一杯我再喂你。”

“好,那这杯我先喝,下一杯你可要用你这张小嘴喂我晴。”陈老爷乐呵呵的端起杯子一口饮尽,然后拿起酒壶又斟了一杯,一脸兴奋的搂住古云生,“来,换你了。”

看到这里,秦绿枝两眼冒火,脑子一热,倏地撞开窗子飞身而入,一拳击向陈老爷。

“呢!”被击中胸口的陈老爷痛得大叫一声,应声倒地。

守在门前的随从听见自家主子的惊呼声,急忙瑞开房门闯入。

“老爷!”其中一人上前扶起昏迷倒地的主子,另一人质问秦绿枝,“你是何人,竟敢袭击我家老爷?”

“我……”秦绿枝这才回神,发觉自个儿­干­了什么好事。天哪,她竟然打了买下花灿灿初夜的恩客!

这下祸闯大了!

古云生没好气的横了林绿一眼,“你这蠢货,谁让你打他?”这家伙突然闯进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一个冲动将人打昏,此刻秦绿枝又懊恼又委屈,“我见你被欺负,所以才忍不住出手嘛。”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你怎么收抬这烂摊子?”古云生冷着脸斤。

两名随从见秦绿枝身穿小厮服,又与花灿灿相识,怒道:“你打昏我们老爷,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让风嬷嬷给个交代!”

风嬷嬷接到下人通报,和陈居很快赶来寝房,见到陈老爷被他的随从搀扶着坐在一张椅子上,歪着脑袋昏迷不醒。

“发生什么事了?!陈老爷怎么会昏厥过去?”风搪搪惊讶的问。

“风嬷嬷,是这小厮闯进来将我家老爷打昏。”其中一名随从指着秦绿枝告状。

风嬷嬷又惊又怒的瞪着祸首,“你好大的狗胆,竟敢闯进来打昏陈老爷!来人,给我将这该死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一百棍。”

古云生出声阻止,“且慢。”

风嬷嬷狐疑的瞅着他,“灿灿,这奴才闯进来破坏了你的好事,难不成你还要替他说情?”

稍早听见­骚­动而走过来查看的水云,一脸不怀好意的指着古云生和秦绿枝,“风嬷嬷,我看他们两人八成有什么私情,所以这小厮才胆敢闯进来,先前这该死的奴才撞伤我时,花灿灿也是千方百计的维护他。”

闻言,风嬷嬷满脸惊愕,“这是真的吗,灿灿?”

古云生挑起眉,嫌恶的膘了林绿一眼,“就凭他那副德­性­,风嬷嬷,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他吗?”

“那你方才为何不让我命人将他拖下去?”

“那是因为我也瞧这陈老爷不顺眼,你看他又老又丑,还肥得像猪一样,他闯进来打昏了这老头,正好称了我的意。”

“花灿灿,我家老爷花了六千两银子买下你的初夜,你竟敢这么低毁我家老爷!”陈老爷的随从怒道。

古云生朝那人瞥去一眼,“我哪一句话低毁他了?他不老不丑不肥吗?”

“这……”随从低头看着歪着脑袋、昏迷不醒的自家老爷,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水云不甘心,趁机煽风点火,“风嬷嬷你瞧,这花灿灿不仅没把你放在眼里,还这么对待陈老爷,等陈老爷醒了以后,咱们要怎么同他说明?”

风嬷嬷果然沉下脸斤责,“灿灿,不管怎么说,这陈老爷都花了大把银子买下你的初夜,管他老不老、丑不丑,你都得给我好好服侍他,没有你挑三拣四的余地。至于那个狗奴才……哼,陈居,把他押下去。”

陈居立刻指使两名手下上前押人。

秦绿枝两臂被架住,正要被拖走之际,古云生冷不防上前瑞了昏迷不醒的陈老爷一脚,不驯的晚向风搪蟾a“我也打了他,你也让人将我押下去重打一百棍吧。”

水云唯恐天下不乱的低呼一声,“风嬷嬷,你瞧,她竟敢打陈老爷,分明是要造反了!”

风嬷嬷神­色­一厉,“灿灿,你这是存心想跟我作对?”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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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柄匕首,抵着自个儿那张绝魅的脸庞。

“我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能看,风嬷嬷,你说若是我划花了它,会怎么样?这陈老爷还会多瞧我一眼吗?”

“你别乱来,快把刀子放下。”风嬷嬷紧张的道,唯恐花灿灿真划花了那张能迷倒无数男人的绝艳脸庞,那张脸可是她的摇钱树哪!

斜睐风嬷嬷一眼,古云生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不是说要打那奴才一百棍吗?我也打了陈老爷,你就一块罚我吧。”

风嬷嬷神­色­迪冷,“你竟为了这奴才甘愿一起受罚?”

古云生不悦的冷哼,“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奴才做这种事,我只不过是不想服侍陈老爷罢了,风嬷嬷,你要挑至少也得给我挑个长得体面点的,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初夜,找个丑鬼,岂不是让我恶心得倒尽胃口。”说到这儿,他语气倏地一转。

“我知道你收了陈老爷的银子不好交代,你可以把银子还给他,再办一次竞价,也许下次会有人出比陈老爷更高的价钱。”

“你以为经过这一夜后,还会有人肯出价比陈老爷还高吗?”风嬷嬷气坏了,但又拿这摇钱树没办法,只好道,“陈居,把灿灿和那奴才都给我拉下去:关进地牢里。”

仙绮楼的地牢只有两间牢房,中间隔着铁栅栏相邻着。

古云生与秦绿枝被分别关在两间牢房里,此处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其他人。

“灿灿姑娘,你何必为了我而故意气风嬷嬷呢?”拖累别人,秦绿枝很内疚。

“我说了,不是为了你这蠢货。”靠在墙边的古云生没好气的道。“现在你最好给我闭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他此时心头就像纠结成一团的线团,乱得找不到头绪。

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出面保下林绿这­色­胚,还不惜拿毁容来威胁风嬷嬷,只是听见风嬷嬷命人将林绿拖下去重打一百棍,无疑是要将他活活打死时,他心头倏地抽紧,毫不犹豫的便开口阻止。

这­色­胚突然闯进来破坏了他的计划,按理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是他自找的,­干­他何事,可他就是无法眼睁睁坐视不理。

该死,难道真的应了当年他欺骗家人的话,他真的有龙阳之好,爱上了男子?!可就算他真的喜好男­色­,看上的也应是同他一样俊美非凡之人才是,怎么会是这满身市井之气的­色­胚?

想到这里,古云生怒横秦绿枝一眼,但秦绿枝此刻也陷在自我纠结中,没有留意到他投来那含慎带怒的眼神。

完了完了完了,她似乎真的迷上花灿灿了,所以才会一时脑袋发热,冲进去打昏了陈老爷。

她抱膝坐着,咬着指头,一脸欲哭无泪。好端端的,她为何会看上同她一样的姑娘呢?!

是有听说过龙阳之好这种事,可那是男子跟男子,女子跟女子这种事却鲜少听闻,她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贪恋美­色­到最后,却把自个儿的心也给赔了进去。

一整晚,两人各自陷在自己无法告人的心事中,谁也没再开口。

这时,有道淡淡的人影凭空出现,先是瞧瞧关在左侧的孙儿古云生,接着再望望关在右边的秦绿枝,看着两人;脸上的纠结神情,她秀雅的脸庞露出莞尔的笑意。

“真是两个傻孩子,好吧,让­奶­­奶­来帮你们一把吧。”

她抬手朝孙儿一挥,古云生隐隐觉得好似有道冷风拂来,下意识的缩了颈子,接着困意来袭,眼皮沉重的垂了下去。

她接着也朝秦绿枝扬起手,突来的冷意令秦绿枝轻颤了下,张嘴打了个呵欠,涌上来的倦意令她闺上双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明儿个等你们醒来,就会弄明白一切了。”古太夫人笑着留下这句话后,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地牢里暗无天日,只有斜Сhā在外头墙面上的一支火把当照明。

秦绿枝不知睡了多久,悠悠醒来,她揉揉惺松的双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瞥见眼前的铁栅栏时,瞬间愣了下,接着才忆及昨夜发生的事。

她下意识的侧首望向关在隔壁的花灿灿。

几乎在同一时间,古云生也醒了,揉捏着僵硬的颈子,似乎也记起昨晚的事,扭头觑向邻座地牢。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又在同一时间各自别扭的移开目光。

“早啊。”秦绿枝率先出声。

古云生没好脸­色­的驳道:“这里不见天日,也不知现下是什么时辰,早什么早?”他没忘记自己会被关进这地牢,便是被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所害,要不是为了保住这­色­胚一条小命,他昨晚也不至于在这里屈就一夜,睡得全身酸痛僵麻。隐隐想起方才好像在花灿灿脸

上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秦绿枝再抬阵细看。

察觉到对方投来的视线,古云生横去一眼,“你看什么?”“我觉得你的脸好像哪里怪怪的。”秦绿枝有些困惑的盯着那张绝艳的脸庞。“哪里怪?”他抬手摸着眼下刻意点上的那颗泪痣,心忖莫非是泪痣糊掉了?

须臾,秦绿枝终于看出哪里不对劲,她震惊的指着美人的脸,“你你你怎么长胡子了?”

古云生摸了摸下颚,发觉果然冒出了胡髯。摸起的感觉似乎还颇为浓密,他眉峰微皱了下,平素虽也会长胡子,但一夜之间就冒出这么浓密的胡碴却不曾有过。

抬头见林绿仍一脸惊愕的瞪着他,他随口回了一句,“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难道你不会长吗?”

她茫然的摇头,未有防备的直觉脱口而出,“我不会啊。”她是女子,怎么可能会长胡子。

闻言,他诧异的看向林绿,“你不会长胡子?”心念一闪,他讶道:“难道……你是太监?!”

“太监?我不是。”

“那你为何不会长胡子,只要是男人都会长……”说到这里,古云生一震,“莫非你是女人?”

秦绿枝同样错愕的指着他,“你会长胡子,也就是说你是男人?!”

两人不敢置信,睁大眼瞪着对方。

古云生先从惊讶中回神。这­色­胚居然是女人!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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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简直太好了!这下他不需要再怀疑自个儿有龙阳之好了,他不禁大笑起来。

听见他的笑声,秦绿枝有些不明所以,“唉,你在笑什么?”要不是他下颗那胡碴委实太显眼,她仍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绝艳的美人竟是个男子。

他竟然男扮女装!言情

等等,她想起来了,昨晚在景府书房里看见的那幅画像上俊美无侍的男子在哪见过了,不就是眼前这个人?擦掉他眼下的那颗泪痣,再换成男装,那张脸一模一

“你是女人。”古云生脸上笑得很欢乐。

“这让你很高兴吗?”知道他是男人,她心头也莫名的松了口气。

“是值得高兴。”古云生双眸带笑的瞅她一眼后,从衣袖里取出一柄拇指大小的刮刀,开始刮去下颗的胡子。他这副样子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可就暴露了身分。

秦绿枝攀着隔在两间牢房中间的铁栅栏,怔愣的看着他刮胡子,他动作很俐落,不一会儿就刮完了。

“有刮­干­净吗?”古云生走过去问她。

“这里还有一些。”她伸指比着他左下巴的地方。

他把刮刀塞进她手里,命令道:“帮我刮。”

拿着刮刀的她愣住了。

“快点。”他不耐烦的催促,同时将脸凑过去。

被他一催,秦绿枝听话的抬起手,隔着铁栅栏,小心翼翼的替他刮净剩下的胡子。

拿回她手里的刮刀放回衣袖,古云生望着她叮咛,“既然咱们都是乔装进来,谁也不要去泄露对方的身份。”

她点头承诺,“嗯,我不会泄露你的身分。”

“你叫什么名字?”想来林绿这个名字应是她的化名。

“燕草碧如丝,秦桑低绿枝的秦绿枝。你呢?”她想他不可能真叫花灿灿。

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

他的手指一笔一划的在她的掌心移动着,很痒,连带的心头也仿佛受了感染,掀起一阵­骚­痒的感觉,好像有虫子在那里爬呀爬的,她麦­色­的面颊隐隐发烫,努力想专心去辨认他所写下的那两个字。

等他写完第一个字,她认出是个“云”字,第二个字更好认了,是个“生”字。

她轻声念出他的名字,“云生。”

听见自个儿的名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仿佛包裹着一层糖衣,透着一丝甜味。“听说我娘生我那天满天云霞,我­奶­­奶­便为我取名云生。”他解释自己名字的由来。

“那你为何要男扮女装混进仙绮楼?”知道他是男的,她更加懊悔昨日不该冲动的闯进去,同样是男人,那陈老爷压根无法占到他的便宜。

“我要来调查一些事情。”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听他这么一提,她陡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昨晚风嬷嬷那里的秘道竟然直通景府,我还在那里看见一幅你的男装画像。”

“这仙绮楼果然跟景家有关,不过为何那里会有我的画像?”

秦绿枝随口猜测,“或许那景少爷仰慕你呢?”

他抬了抬眉,“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景连璧有龙阳之好?”

秦绿枝馅笑着巴结他,“哎呀,你生得这般俊美无侍,不论男人女人见了都会拜倒在你脚下的。”

古云生冷哼一声斤道:“你既然是个姑娘家,就该庄重一点,不要老是说些没脸没皮的译话。”

被他训斤,秦绿枝黑着脸摸了摸鼻子。她哪里没脸没皮啦,她说好话还不成吗?

此时肚子传来咕噜声,她摸着肚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风嬷嬷会把咱们关到什么时候?至少也该送些吃的来吧,真把咱们饿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古云生讽了她一句,“饿死你,对风嬷嬷来说不痛不痒。”

被他一讽,秦绿枝忍不住也凉凉回道:“是、是,我的死活不重要,但你可是风嬷嬷的摇钱树,万一把你饿坏了,可会损失不少,现下你的身价可是比水云姑娘和眉歌姑娘还高呢,稳坐仙绮楼的头牌。”

“你这是在讥讽我?”他脸上笑吟吟,眸里却寒光闪动。

一见他投来的冷冽眼神,秦绿枝登时气弱了三分,脸上堆满了馅笑,好声好气的解释,“不是,我这是在称赞你,不论你是男装或是女装都丰采夺人,无人可及。”

“哼,满嘴油腔滑调。”不是很认真的斤责了声,他接着再说:“他们不会关我们太久,我的人在外头,会尽快找人来救我们出去。”

虽被关在地牢中,但现下他的心情却格外得好,因为得知秦绿枝是个姑娘,洗清了他有龙阳之好的嫌疑。

看了她一眼,他突然抬起手,拧了她的脸颊一下。

“呀,你做什么拧我?”秦绿枝低呼一声。

“我高兴。”

“你高兴,可我……”不高兴,见到他投来的眼神,她把那三个字吞了下去,不敢说出口。

“你怎么样?”

“……没什么。”她气呼呼的回了句,是恼他,更恼自己,她怎么这么弄呀,在他面前大话也不敢说一句,呜,她实在是太没用了。秦绿枝正这么自我鄙视时,耳旁突然飘来一句话,令她惊得抬眼盯住他。

“你很喜欢我是吧?”古云生魅惑的双眼闪着欢快的笑意睐着她。

“没、没这回事。”她脸上泛过一抹暗红,猛摇头否认。

“你不用否认,昨儿个你闯进来打昏那老头,我便已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乐呵呵的瞅着她,古云生伸指抬起她的下颗,对着她的脸左右打量着。

拍开他的手,想起昨晚做的蠢事,秦绿枝无比懊恼。“我那时以为你是个姑娘,怕你的清白被站污了,所以才会……”

古云生微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

秦绿枝说不出否认的话来,因为打从得知他是男儿身后,她心里那头小鹿就欢快得四处蹦跳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欢鸣。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她会喜欢上他这意味着她很正常,没有哪里不对劲,因此她真的很开心。

可要她坦白向他承认自己的心意,她……会害羞啦。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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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喜欢我的事。”确认这个讯息,古云生脸上荡开欢悦的笑意,然后如恩赐般的说:“好吧,我允许你喜欢。”

秦绿枝嘴角抽了抽,反过来质问他“那你昨晚为了救我,不惜拿自个儿的脸来威胁风嬷嬷,是否也表示你喜欢我?”

“……”古云生被她直截了当的话给问得措手不及,须臾才道:“我是看在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上才救你的。”

从他的表情里隐约看出了些他极欲隐藏的别扭和尴尬,秦绿枝抬了抬眉,清秀英气的脸庞堆满了架笑,抬手捧住他的脸。

“你不用否认,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你对我的满满情意。”她可不傻,他若真对她无意,他大可置身事外,何须得罪风嬷嬷出手救她。

古云生拍开那双轻浮的手,斤道:“你胡说什么,我眼里哪来的满满情意?”

“喏,这里和这里都是。”她笑嘻嘻的指着他的左眼和右眼。

见她竟敢调戏他,古云生没好气的瞪着她,“你给我正经点!”

“我没脸没皮惯了,正经不来。”她把他先前斤责她的话奉还给他。下一瞬,她痛呼一声,“啊!好痛!你快放手!”她的耳朵被他拧住了。

“还敢调戏我吗?”

“不、不敢了,你快松手,我耳朵快被你拧掉了。”

“哼,这次先饶了你。”见她似乎真的很痛,古云生转而揉搓着她的耳朵。

她被他搓揉得身子轻颤了下,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别揉了,快放手。”

“你不是说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真的。”她赶紧道。

他收回手,却发现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你脸怎么这么红?”他关切的问。

还不是你害的!她委屈的瞪他一眼。

古云生愣了须臾,才恍然大悟。他低笑的揍近她,“原来你这么敏感呀。”

她没答腔,用眼神谴责他的劣行,他看了笑得更开心。

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喀啦声响,有人打开了锁,进来的除了一名下人外,跟在后头的是瑶星。

她手上提了个食篮,从铁栅栏递送食物的缺口将食篮推进去,比手画脚的示意是要给他吃的。

古云生接过食篮,注视着她,轻声说:“姊姊,我在这儿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相信若是有人出比陈老爷还高的价钱,风嬷嬷一定会放我出去。”

瑶星握住他的手似在安慰他,轻轻额首,心中却明白,他话中之意是在吩咐她出去找人来出更高的价钱,好让风搪蟾有理由放他出去。

“好了,快走吧。”那名下人催促。

瑶星离开后,古云生拿起食篮,放到隔开两间牢房的铁栅栏旁。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听见他的话,秦绿枝不客气的从食篮里拿起一颗慢头吃了起来。

而古云生则走到一旁,垂目观看瑶星方才趁着握住他的手时塞给他的纸条——

禀四少爷,那条秘道通往景府,属下在那里发现一本帐册,里头记载着几批货物的数量,与咱们遭劫的货相仿,另,不知何故,景少爷的桌上还摆放了一幅四少爷的肖像画。

古云生闪上闪过一抹寒­色­。瑶星所言已证实了青麟商号的货是被景家所劫,他绝饶不了景家。

只是为何他的画像会出现在景连璧书房中?他在此之前不曾见过景连璧,他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日落时分,风嬷嬷便亲自来地牢接古云生出去。

“哎,灿灿,昨晚我把你关在这里也是万不得已,你打了陈老爷,我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来来来,委屈你一夜了,快出来吧,跟风嬷嬷回去好好梳妆打扮一下。风嬷嬷重新替你挑了个恩客,这个呀保证你看了一定满意得不得了。”她笑呵呵的说。

“哦,是谁?”古云生懒懒的随口问了句。

“是古家三少爷,古夜生。”

“古夜生?”古云生轻壁了下眉。

以为他不知对方身分,风嬷嬷特意解释,“他可是青麟商号的三少爷,那身家可比陈老爷要丰厚多了,最重要的是三少爷可是一表人才,年轻又俊朗。”

古家三少不久前上门来,说他昨儿个有事耽误,错过了花灿灿的初夜竞价,询问是否还有机会与她共度良宵。

风嬷嬷急忙表明昨夜出了些事,花灿灿仍是清白之身,那古三少一听,便主动说愿出一万两银子买下她的初夜。

一万两哪,可比陈老爷出的价还高出不少,乐得她都阖不拢嘴了,急忙来接回她的摇钱树。

风嬷嬷亲自开锁,放古云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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