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初,群魔乱舞,以无上魔法迷惑众生,腐化人心。各氏族、部落受万恶戾气所侵,私欲贪婪之心初生,互相掠夺,嗜血杀戮,所到之处无不是禽兽绝迹,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六道之内,千万冤魂无处安身,化作孤魂野鬼,游荡于天地之间。阴风飒飒,冷冷清清,哀鸿悲鸣。十方妖魔化千万生灵的怨气为己用,修炼妖法魔幻之术,兴风作浪,直逼九天,下慑阴冥。
苍生遭劫,面对受天地戾气而生的魔道众生,神界众神实为震惊。各路真神仙家但凡神通广大者,皆授天命下落洪荒。神魔激战,各显神通,两家斗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终以天界获胜。魔界众妖虽败,却并不死心,避其锋芒隐匿险山穿峡之间,深河幽海之内,以待时机成熟再与天界争雄,主宰三界六道众生。
浩劫刚过,洪荒战火依旧如火如荼,杀伐不断,血流成河。天帝怜悯洪荒众生,为了平息洪荒战事,轩辕临危授命于天,征服各族部落,联盟众兵,与蚩尤率领的部落决战涿鹿。
……
“爷爷,涿鹿之战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快继续给讲下去。”
每当黄昏之时,在帝心湖的日不落地带总会聚集着成群结队的孩童,他们当中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也就三四岁,靠拢在一位白发老者旁边,张目观望湖边那座用岩石雕刻的轩辕黄帝塑像的同时,一边聚精会神的听老者讲述洪荒那漫长而又绚丽的神话传说,一边提出稀奇古怪的问题,问题虽然有些幼稚可笑,但是老者依旧很耐心的回答,呵护孩童们的幼小心灵。
老者已经在石像下差不多坐了五六年光景,不管风吹雨打,还是严寒酷暑,几乎没有一次缺场。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晓得他是从何而来。他从来不似众人,早起晚归衣食无忧。不吃不喝,岂不成神仙,他却如神仙一般,每日每夜露宿帝心湖边轩辕石像下,餐风饮露,依旧生龙活虎。村民惊奇之余,前去询问。不料老者竟有卜人吉凶祸福之能,众人不信皆自尝试,无不应验。
众人深信不已,惊喜万分,此事随口传出,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多久,方圆几个村落皆知老者神通,每日便有大量的村民供奉衣食前来寻卦卜凶吉避祸之法。各村落人众心怀叵测者心怀邪念者众多,老者好似一眼就能看透人心一般,定下三道规矩:一天只卜三卦;不分先来后到有缘者可卜;杀人放火者不卜。
村民不解,曾有人问老者为何突然定下三道规矩,老者总是神秘的笑着对人言道:“莫问,莫问。”
自此村民称老者为莫问老者。说也奇怪,莫问每日除了卜卦之外,经常与村落的孩童戏耍为伍。他那慈祥的笑容,和蔼的神情,仙风道骨的模样十分惹孩童们喜爱。
众孩童催促不断,宣泄之声奋起。皆因每当讲到惊心动魄的情节,莫问老者总会从腰间取下一颗巴掌大小的红色葫芦,葫芦里装满了水酒,自饮自乐得沉醉少许,再接着往下讲述。孩童的好奇心极重,一听到精彩处就更加凝神专注,老者如此一来,岂不是吊人胃口。
“啊,没啦。”
莫问摇了摇酒葫芦,顺势磕了一下,酒水见底,十分扫兴的收起葫芦,一连咳了几声,在众人的迫切期望下,忍着饥渴慢条斯理的讲述逐鹿之战中关于帝心湖的传说。
凡是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部落寄居。帝心湖东面环山,琅嬛数百里,高低起伏,嶙峋陡峭,极为难行,由远及近,山峦好似被神兵利刃削斩一样,奇形怪状;南北靠林,丛林葱翠,密如浓云,层层叠叠,密密集集,黑压压地一片,极目望去不着边际;唯独北面是平原山地,坦荡宽阔,野草丰茂,鲜花满地,最适合部落居住。
帝心村以北面湖畔而居,是因湖而得名。帝心部落中村民常以捕鱼打猎为生计,每天湖面上百舟争流,穿流不息。日落之时,走出密林的村民,手中肩上总是满载而归,大家都过着衣食无忧安稳平静的生活。随着各部落之间的交往越来越频繁,彼此间对衣食的各有所需,帝心村的帝心湖畔逐渐成了几个部落中的小交换市场。大家每天都会将多余的东西拿到帝心湖畔进行交换买卖,使得帝心村迅速繁荣起来。
从古至今,在帝心湖河畔流传着一个十分古老的传说。相传数百年前黄帝轩辕九战蚩尤而不胜,幸得九天玄女传授六甲六壬兵信之符、策使鬼神之书、制妖通灵之印、九光玉节十绝灵幡命魔之剑与魔帝蚩尤在此地展开最惨烈的一战,两军对垒,横尸遍地,哀鸿遍野。山野之地,血河长流,淹没无际,根本找不到一处清静的地方。惨烈的杀场使得大战了三日三夜的两人,挥动着各自的神兵魔刃,劈出了最后一击。眨眼一瞬间,股旗鼓相当的力量,所激溅出来的破坏力,惊天动地,威力无俦,迅速将谷山秀峰锦河葱林荡平百里之遥。瞬时,日月无光,天地变色,乌云密布,惊雷鸣动,闪电霹雳,狂风肆虐,血雨纷飞,漫山遍野血红陨落,面目全非,然而两人所占之处塌陷出一个十分巨大的坑,坑底不住有水泉如擎天之柱喷出,渐渐地填满了坑洼,淹没了两人,而这个水坑就是今天方圆百里的帝心湖。
“爷爷,快继续讲下去,最后到底是不是轩辕黄帝赢了?”日落西斜,已是黄昏,日不落地带像往常一样围满了来听故事的孩童,大家静静地听着莫问爷爷讲术涿鹿之战的情节,一段轩辕战蚩尤的小Сhā曲——帝心湖的传说,立时吸引住大家的视野,正当故事发展到最关键的情节,心爷爷突然戛然而止,众人一愣神,听到惊险处急得叫着忙催促起来,急想听接下来那扣人心弦的动人情景。
“爷爷,爷爷,快讲,快讲呀,大家都等不急了。”几个靠在莫问爷爷身旁的孩童,心焦火燎的迅速站了起来,你左我右的推手催促,心在众孩童的推波助澜之下,极像一个晕头转向的不倒翁,浑身酥麻,想说话也得喘口气,刚想张口说话,被孩童们一推托,立时使不上劲来。这样一来,孩童们左推右晃的更厉害,片刻功夫,年老力衰的莫问爷爷,已是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这时,只见一个七八岁年纪,长的十分英俊秀气的孩童,从最后排的地方突然站起,迅速卸下挂在肩上的细长竹筒,绕过众人,跑至莫问的身旁,双手递过竹筒,十分天真诚恳的说道:“爷爷,竹筒里装着我爹爹从乱峰山幽涧里取回的山泉,清凉可口,我舍不得喝,特别拿来给你喝。”
正在一旁催促心的几个孩童,一瞧见正是他们最痛恨讨厌的星辰,一把推开星辰,理也不理睬,道:“爷爷,不喝水,他要给大家讲故事,你走开一边去。”
一手大力推开星辰的孩童年纪稍大一些,是帝心村村长的儿子——烈。烈与星辰,还有坐在一旁的孩童都跟着帝心村的长者学知识。星辰聪明机智,刚直诚实,常常受到长者的夸奖;烈是一个十分淘气调皮捣蛋的贵族子弟,仗着父亲是帝心村的村长,对于长者的话不屑一顾,时常与附近几个村部的贵族联合起来戏虐长者,气得长者七窍生烟,每次想教训烈一下,碍于村长的面子和对大家的恩德,只是拿星辰与他对比,渐渐地烈就开始痛恨星辰起来,每次碰面便领着那群无事生非的伙伴,欺负星辰,星辰默默地承受,也不做声。
莫问爷爷的故事很精彩很动听,烈与星辰都是日不落地带的常客。自从烈对星辰生出仇恨之心,星辰每次来听故事,总是躲得老远,观望着众人沉浸其中,才轻手轻脚的坐近最后排仔细的聆听,等故事讲完之后,第一个迅速离开日不落地带,就是为了怕与烈一伙发生冲突。
今天,莫问爷爷讲述帝心湖的传说,大家听得出神,星辰更是陶醉,渐渐地心爷爷讲得有些迟钝,星辰很快就注意到爷爷因为讲得太传神,以至于精彩处过于紧张,人老力衰,气息跟不上来,口干舌燥,于是不顾被打的危险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山泉送来。
星辰小心的护住竹筒,揉了揉胸口,迅速地站起幼小的身躯,再一次将竹筒递过来。烈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皮,立刻锁紧眉梢,皱起眉头,顺势捏起拳头,正要向他打去。正在这时,只见一双皱纹满布,粗糙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烈那高高抬起的拳头,阻止住他的冲动举动。
“呵呵,打人可不是好孩子哦。”
莫问微笑着松开柔软的手掌,顺势星辰送上的竹筒,笑眯眯地宁盯着他,轻轻地揭开竹盖,缓缓地送到嘴边,试着小呡一口,愕然一惊,惊奇的望着星辰,道:“这真的是乱峰山幽泉谷的山泉,我有好多年都没有喝过这种山泉了。孩子,幽泉谷经常有异常凶悍的怪兽出现,到处充满危机,你是如何取得?”
星辰呵呵笑道:“我也没有去过那里,是我爹爹取回来得,只有这一桶。”
星辰语出惊人,莫问大惊失色的神情恍然而过,道:“小孩子,不要说谎,你爹爹能有多大本事,幽泉谷中的凶兽可不是三五个人能够收拾得了,为此丢到性命的壮士可不下少数。”
烈站在一旁变成了局外人,十分恼火地盯着喜气洋洋地星辰,指着他破口大叫道:“爷爷,千万不要相信他,他是个大骗子,整天在长者面前撒谎,大家都十分讨厌他。”
坐在这里的一大部分都是烈的死党,一听烈开头反咬星辰一口,大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在星辰面前指手画脚,要不然就围在莫问身边说星辰的坏话。莫问既有卜卦凶吉祸福之能,亦有通天透心望眼欲穿之术,孩童的几句怀恨在心的戏言,莫问观察入微,心中自由定断。
星辰环顾四周坐地不起低头不语的少许胆小孩童,最后望向了坐在中间地带,瞧了自己几眼,垂下头去的火云,无奈的摆摆手,一脸无辜地说道:“爷爷,我真的没骗你,你要相信我。”
“你个大骗子,鬼才信你哩。”
“对,还在这里骗人,赶紧走,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
星辰无辜可怜的凝盯着站在眼前,一直对他目不转睛打量的莫问,十分失落伤感,自己的确没有说谎,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面对众人的虎目狼嚎,无言以对的他,缓缓地转过身去,低头不语的从人群中穿过,伤心地便要离去。
莫问纵观眼前八岁孩童,眼神中瞬间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众孩童一片茫然的张望着莫问,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反映。莫问思考着渐渐恢复慈祥的笑容,只见他捋了捋修长的白须,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香甜清凉的霰溪泉,回味无穷地摇着头颅,观望着正要离去的星辰,迅速从腰间取下酒葫芦说道:“孩子,不要走,多谢你的泉水,这个葫芦送给你。”
“不,不,我不要。”
星辰急忙推脱,不肯接受。烈呆在一旁,乍瞧莫问突如其来的转变,愕然吃惊。转眼在瞧星辰一再推脱,十分不顺眼,伸出双手上去抢道:“爷爷,他不要就给我吧。”
莫问虽然老迈,依然眼明手快,烈的小手腕还没有抓来,葫芦已经放在星辰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