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任天莲弋二人便来到最近的嵋城。少年缓步行于前面,见他须发尽白,手持布幡,赫然书曰:有求必应。一袭墨绿道袍随风猎猎轻舞,却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这身行头可是任天昨夜一宿未眠制作的。身后,莲弋着一曳素衣,一言不发。
任天缓缓踱进城门,不慌不忙设好摊坐,敛衽端坐于前。道上行人也注意到了这“一老一少”,纷纷驻足,诧异望着二人。任天见景,心中暗暗一喜,微微合目,摆出一副通古知今,仙人模样。
许久,任天感到有几分异样,坐下半天竟无一人前来问卜,徐徐睁开眼,却见面前偌大的嵋城,方才还是人声沸闹,此时竟已是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在一回首,莲弋冷若冰霜,目中异芒灵动,眺望远方,忧悒的眼神使人猜摸不透她的内心。
正在少年诧异不解之时,微茫传来阵阵嘈杂之声,起初微乎其微,转眼已响彻云霄。任天心中一紧,赶忙起身向远处观望。不远处,无数城民你追我赶向这方冲来。
任天思量片刻,料想定是城中陡有异变,人们才会如此慌乱。看来今日出师不利,还是来日再从长计议吧。念此,任天回头望了一眼莲弋,发觉女子也正凝望着自己,二人眼神相交,少年赶忙将目光游离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任天不在多顾,一把抓起她的手方将要离开,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手温在掌中散开,然而任天全然不在意这些。还未等任天起步,疯狂的人群把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天心念一横,不知何来勇气,箭步向上,挡在少女身前,死死盯着骚动的人群。
“先生,可否为我卜上一卦。”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疾呼,顷刻后,喧嚣之声响成一片,
“先生,先为我卜。”
“先为我,我出三两银子。”
“我出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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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所吓懵,一时摸不着头脑。半日,任天方又重新回过神来,定神细视着人群,才明白人们乃是冲着莲弋而来。面前欲要占卜的声音虽一浪高过一浪,可众人目光都若生根般落在莲弋身上,哪还有人理得自己。任天松了一口气,忽的发觉自己依旧紧紧纂着女子的玉手,脸上一热,慌忙转身,却件莲弋目如秋水,盈盈注视自己,恍有莫名的柔情。
“姑娘,在.....在下...有意...啊不不...无意冒犯....你不要...见怪。”任天低下头,言不成句道。
莲弋嫣然一笑,更发显得动人心魄,道:“那你还拉着我手不放?”
任天才见自己刚才只顾紧张,手仍旧没有松开。一时间羞愧难当,闪电般缩回手掌。
周围人群方见莲弋那回眸一笑,当真是倾倒众生,勾魂摄魄。心急之人已按捺不住激动,向上扑来。
任天缓缓回过身来,面露肃穆,朗声道:“老朽今日和小女来此贵地,见民风纯朴,众生乐业,故欲为大家指点迷津,有意者可上前询问。”
言未道完,一男子一蹦三尺跃出人群,抢先一步坐下。身后人们一见,顿时火冒三丈。
任天微微一笑,道:“大家不要急,一个个来。”
“不知阁下欲要索问何事?”任天闭目道。许久不闻回声,少年有感意外,稍稍张目,瞥了一眼。去;却见男子正目不转进睛的顶着莲弋,半丝没有理会任天的话。
任天叹了一口气,心中道了一句:真是世风日下,红颜祸水。大声咳了几声,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言。
“问姻缘!”男子有了几分不耐烦,道。
且道任天虽与老者多年,可何知老者那些占命之术本是他自己信口胡言,骗钱之术。更何况任天又只学了一些皮毛,原想有人问起,只言好话。且问者大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几句美言也无伤大雅。可如今见面前男子不屑之意,禁不住心生怒意,道:“阁下婚姻线连绵不绝,定是多子多妻之人,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