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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杏儿,我永远牵挂的女子! > 十二

十二

岁时,你抱着稻草往河边走时,你掉进了很深的池塘里,好在二哥及时发现,把你救起;在你十六岁时,你推着非常重的土车子,就在快拐弯的时候,一辆摩托车飞过来,你躲的时候,正撞倒在一堆竹子里。我知道你还有,看到你脚上的那些伤疤,就知道你经历过很多的痛苦,经历过很多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些经历你从没有说给别人听,你的经历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样。

每次看到你的那些伤疤时,我的心就会痛,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它们却以疤的姿势做了个永远的标志,就像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想着你的妈妈一样!不管事情过去多年,永远挥之不去。对于无法忘记的事情,那么它就已经深入骨髓了,根深蒂固了!

杏儿,你的经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还要离奇,我现在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想诉说,这样的叙说是需要一个好的对象,是需要一个真正能从心里懂你的人,是一个真正相信你的人。否则这样的叙说就失去了意义,而你就只成了可怜和怜悯的对象了。这样的叙说是需要勇气,需要一种环境的,否则就会很累,很累。

看到脸上的那条小伤疤,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脑海子里总想到你从山上滚下来的情节,你掉进河里的片段,还有那些竹子从你身上压过的画面,还有……。是不是你注定了要受这么伤,要承受这么多痛苦,老天才会给你甜蜜的幸福,若真是这样的就好,只是你到现在还没有得到真正想要的幸福,杏儿,我可怜的女子,你的那些伤疤,她们是否也在为你心疼,也在期待着你的幸福呢?

你的经历是不是也是一种必然,一种注定,无法逃脱,更无法躲避。你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懂,能真的明白呢?我还记得,你曾说过,你有一次摔在水泥地板上,你大哥还打了你。天啦,真不敢想象,你的心里有多么委屈,更不敢想象,你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过,无人关心,更无人问起。你受过的伤,只有自己知道,这是怎样的难过和伤心呢?

我的杏儿,可怜的杏儿,坚强的杏儿,这样的路不是一般的人能走过的,没有抱怨,没有脾气,这样淡然地走过。

在你没有说学历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中文系的大学生,而当你告诉我,你是还没有毕业的中专生时,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文笔这么好,这么睿智,机敏,比一般的大学生还厉害,怎么会这样呢?

我的一句“怎么会这样”,你的一句“怎么不会这样呢?”,让我看到了无奈,但始终没有看到抱怨还有哀愁。这就是你,我的杏儿。

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名列前五名之内,一直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是同学眼里的乖乖女。

你在小学升中学的时候,你考了个全班第一,你以为你可以去县城上中学,就在你和家人开心的时候,你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有人把你的名额换了,有人把你的名字替换了,刹那间,你觉得周围灰朦朦一片,一切都是这样的黑暗。你躲在竹林里哭了很久,哭得累了,也就想通了。这也许就是命吧,责怪和抱怨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振作起来。

是的,你振作起来,这让你的家人有些不解,在她们的眼里,你一直是个小孩,怎么可能会懂这些呢?而在这件事情看来,你并非只是一个小孩,像比大人还要聪明,还要理智!

我不知道你的这次算不算是一次小小的意外,有了一次,应该还有第二次,还有第三次,这些应该是老天安排好的,命中注定。

你中考的分数已经高出了可以上高中的分数线,但你没有去读高中,而是进了市里一所学费较低的中专。你不是不想去上高中,而是不想增加家里的负担,两个大学生,家里怎么负担得起,而那时你大哥在外的工资也不高,没法供。所以在你爸爸问你是否决定好了的时候,你重重地点了下头。

你是这样的善解人意,是这样的体贴着你的家人,这就是你。你从没有抱怨,你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你为可以上中专而开心不己,你为可以上中专而欢呼着。

你以为可以完完整整地上完中专,你的以为在你看到爸爸日益消瘦的脸,日益弯曲的身体,让你做出了辍学的想法。

你开始只是有这样的想法,后来看到爸爸的身体不太好时,你的这样想法越来越接近现实了。当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你爸爸时,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你,有些错愕的样子,然后你听到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你在这样的叹息明白了,你正准备走时,你听到了一句很低沉,沙哑的话。

“你要考虑清楚,想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你看着蹲坐在门墩上的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看到脸上布满的浓密皱纹,你看到了原来不是很清澈的眼睛朦上了一层浓雾,你的想法已经决定好了,你的决定也就更加坚定了。

当你把这个想法告诉同学和老师时,她们都不赞成。她们舍不得你辍学,她们动员全校的人捐款来帮助,班主任,校教导主任,还有了副校长,他们都苦苦地劝说。你依旧坚持你的决定,你心里非常感谢他们,非常感激他们。

你的辍学,让整个校园轰动了一时,你的辍学,让很多人遗憾,让很多人感到惋惜。在你走的那天,你又去了广播站,放着你爱听的神秘园之歌。你在广播里说,这是你的最后一次广播,你用甜美轻柔的声音念着你自己写的文字,你又一次泪流满面,心中万分不舍,但不得不面临这样的抉择。

“杏,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这是很多人这样认为的。后悔,你不会,后悔是对自己的不认同,是对自己的不重视,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辍学了,但没有后悔,只有满满地感动,还有一些不舍而已。

杏儿,我永远牵挂的女子! (3)

辍学后的你,虽然你只在家里呆了半年,农活,家务活,做饭,炒菜,样样都娴熟。像是在家里呆了很多年的人一样,难怪周围的叔叔婶婶们都说,你像天生就是做这些的料,天生的。的确,你除了不会梨田,洒农药外,样样都会,样样都做得很好。

虽然只呆了半年,皮扶却比以前粗糙了不少,脸比以前黑了很多。在阳光下暴晒,没有晒出病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事做时,你就坐房间里安静地看书,写字,听风吹竹叶的声响,听鸟儿清脆的鸣叫,看美丽的星空。你早上都会习惯­性­地坐在门墩上,看着灰朦朦的天,然后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想着一天的安排,想着做什么菜合爸爸的口味。

你经常看着手里书,会莫名的出神,会想到美丽的西藏,东藏,还有美丽的北藏。时常会幻想幸福的画面,想到自己的另一半。也时常会对着那条小河,叹着气,嘴里呢喃着。

你的心思,无人能懂,你的爸爸有时看到你发呆的样子,还会发几句生气的话。有时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你看书,随口就说出“短命女,短命鬼”之类的恶毒话语。这样的话,随口说出,却让人听了非常的难过。你每次听到这样的话,你就会流泪,你想到了妈妈。你曾多次希望妈妈在你的身旁,多想靠在妈妈的肩上好好地哭一场。

你的心一直很孤寂,在热闹的气氛里,你只想逃离,你不愿听别人谈起你,不愿回答一些很没有意思的话,你只想坐在你的房间里,看着窗台的那盆君子兰,想着一些温暖的画面,遐想着妈妈抱你的样子,吻你的样子。

你是这样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你以为你在家里就会得到幸福,你的心就会温暖,原来,这一切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只有你想象中的家才温暖,只有你想象中的家,你的心得到慰藉。

你总是在夜晚,坐在门前的那棵高大的桔子树上,看着满天的星星,自言自语着。我知道你这是和你妈妈的对话,你只能把心里所思所想,告诉这个并不会出现但能感觉得到的人。尽管你的诉说是这样的无奈,但能让你孤寂的心得到温暖,能让你感觉到妈妈的存在,能让你感受到妈妈抚摸你长发的感觉。虽然你的眼睛里会有泪光闪动,但你的心比呆在家里更快乐,更温暖。

在你与爸爸,还有你姐姐相处的这半年,经常能听到爸爸歇斯底里的恚骂声,你有时只是做错了一点事情,菜搭配错了,你就会遭到近乎让你窒息的话语。你爸爸虽然只是随意地说出口,但这样的话每次都会让你泪流满面。你的姐姐不懂,你的爸爸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在你流泪的时候,你总是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做错,为什么会把它弄错,为什么?

对于你的家人,你一直是这样的宽容,你尊敬,理解地爱着他们,所以你从不会对他们有抱怨,更不会责怪他们。尽管你的爸爸经常说些胡话,但你很理解他。

你每天都会帮爸爸沏好茶,准备好毛巾,喊爸爸回来吃饭,你的点点滴滴的表现,无不反­射­你的孝顺,乖巧,还有美丽。

我曾问过你,你真的一点也不会责怪你的家人吗?看到你冲我淡淡地笑着,然后眼睛再望向远方。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其它我知道你不会责怪的,只是莫名的想证实一下。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年的时间让你自学了很多的东西,也让你想去外面闯闯的念头。你本来准备去江苏或者浙江,因为那样的地方不仅是自己喜欢的,同时也是比较适合自己的。

但,后来,你并没有去你向往和希望的地方,而是去了一个人人都道好,而你却讨厌的城市—深圳。你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选择去那,你到现在一直也想不明白。就像你不知道为何会疯狂的想念妈妈一样,就像你不明白为何有些事情总是没有朝自己想要的结果去发展一样。

太多的东西你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你不知道,因为你当时还小,只有十八岁。

十一

人生不是止水,总会出现许多出乎意料之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风波骤起而泰然处之,就显得很重要。转危为安往往需要高超的心智,也需要好的心态。多思索少激动,多仁爱少仇恨,人生才变得更加美丽。

你一直很喜欢这句话,当然这句话很适合你,就像银杏用来形容你非常的确切和恰到好处一样。

可以想象得到,你到深圳后的处境,过着这样的生活,又是要怎样的咬牙切齿。这是我听了你十八岁以前的经历,站在那个角度想到的。

而我最初认识你的那两年里,你只是只言片语地顺提了一下,那个时候,我根本无法想象你在外的艰辛,一个人在外的生活。你又在怎样的环境里让你的家人不担心你,你又要说怎样的话语让你的家人放心,你又因为种种原因让你的家人误会你的好意。有人曾说过,太过于善良的人,自己总是过得很不幸福,过得很累。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句话在以后的某年某月里会用在你的身上。

你在外面的这五年里,做过很多的工作,起初的生产线工人。又苦又累的流水线工人,人整天像机械一样工作着,十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让你回到宿舍,就想呼呼睡去。这样的工作,是你不曾想过的,是你不希望的。你做了四个月就辞职了,拿到微薄的一点工资,离开了龙岗。

你提着那个并不沉重的行李箱,脚步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你不知道该往哪走,你不知道哪儿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你最终选择了向前走,朝着一个叫坪山的地方走去。

于是,坪山成了你的第二个落脚点,你在一家不大摄影公司里做着简单的照片处理,工资虽不高,你却很开心,因为可以用你喜欢的图像处理软件—PHOSHOP。你在那里自学了很多东西,也自学了一些设计方面的东西。虽然工作12个小时,你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累,相反做得很有激|情,深受老板的赏识。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呢。

你在那里呆了快一年了,在2002年的十月份,你为了帮助一个朋友,你不得不辞职,于是,你开始找你的第三个落脚点,这次你选择了罗湖区,在一个很正规的摄影公司做数码美工,这份工作比之前两分要好。

后来,你又离职去了一个陌生的北方城市,在那里呆了半年,在2004年一月份左右的时候,你又回到了深圳这座城市。

2004年在一家国有企业里做平面设计,后来因为倒闭了,你又在一家培训公司做论坛管理员,兼编辑。

这五年里,你还做过建筑工,当过服务生,卖过报纸,做过电台的临时主持人,还做过某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

在这五年里,潮起潮落,起伏不定,你落魄过,也辉煌过,多次徘徊在生死线上,多次救过人的命。但你一直是孤单,寂寞的,你一直是个让人牵挂担心的人。

多说在外的生活是辛酸的,有着别人难以理解和想象的苦和痛。特别是一个女子,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整天被生活追赶着,为了生活而不停地奔波,劳累。

你说你的每一年都会遭遇一次磨难,每一年都会有恐惧害怕的时刻存在着。我知道,你经过了很多的磨难,受到很多的苦,每次想到这些时,心底不由地就会升起一阵心酸,还有佩服。

你在2002年的时候,靠着十元钱,过了整整三天,每一天只吃一个馒头,在那个并不寒冷的冬天,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冷,从未有过的饥饿。那三天,一直铭刻在心,特别是那种难以忍受的饥饿,让你后来看到米饭,你总是会觉得幸福,脸上总会有满足和欣慰。真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那种饿的感觉。正如那句,“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体会到米饭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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