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关键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该出手时,却没有出手,任幸福在面前溜走,那个人便是池了。
池有着一米八几的个子,架着一幅眼镜,俨然是一个古代的书生,身体修长,面容干净略显清瘦,总是似笑非笑,举手投足间能尽优雅沉稳,是个内敛且有修养之人。
和他的认识,在2006年初夏,是在一个文字论坛里相遇的。似乎和这样的人相遇,在现实中很难遇到,特别是在深圳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能遇到这样的人似乎不太可能。这不知是社会的进步所造就的必然,还是这个社会变得复杂,人与人之间的认识不再是以诚相待这样的简单,不再是这样的单纯了。
他是一个不善于说话的人,每次都在群里看你和其他的朋友聊天。他一般不发表意见,但只要一说话,就是一鸣惊人,让很多人佩服,真是真人不露相。
你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关心着群里的人,你说着一些很真心的话儿,起初是你的真诚让他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后来他透过你的文字,看到一个善良,忧伤,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女孩。在和你的交谈,他发现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孩,一个很敏感的女孩。
他在南昌一家机电公司做企划,工作较忙,在网上很少和你说话。但他却好像很了解你,每次都知道你此时在做什么,在想什么。这样的了解,让你误以为他就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他时常说你是一个透明人,非常的单纯。你时常说他是一个大忙人,非常非常的忙。
你和他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你们都喜欢看电影,《肖恩克的救赎》《勇敢的心》《忘情季节》,这些都是你们喜欢的。你们都喜欢王菲,蔡琴,齐豫,许巍,汪峰的歌声,喜欢轻柔的音乐《爱尔兰风笛》《漫步神秘园》《安妮的仙境》,还有欧美的乡村音乐,西域男孩的音乐。你们谈到这些时,总是没完没了,源源不断,在这样的氛里,你忘记了所有,忘记了烦恼,忘了西,忘了小冬,忘记了小瑞,也忘记了自己。
你们的关系一直很暧昧,你知道他喜欢你,你也知道他在默默地关心你,尽管这样的关心,你只能靠感觉。你感觉是正确的,他是这样的关注着你,你的博客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他甚至还说,只要是你写的,就想看。
他知道你在上班时,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偷偷地写文字,也知道你回到住的地方,躲在阳台上不知疲惫地写着。他也知道你在那个屋子里过得很不自在,过得很压抑,过得很不容易。他还知道你每天看书到很晚,每天醒来几次,经常做噩梦。他知道的这些,你也隐约地知道一些,只是你很少向他诉说,你认为诉说就跟说话一样重要,都是不能轻易地。
你记得曾经有三个人跟你说过,要是晚上做了噩梦,你就发信息或者打电话告诉他们,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他们的话让你觉得温暖,但你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样做。在你的意识里,把人吵醒,是一件极不道德的行为,等于把人杀了一样。可是,后来,你发现他们只是这样说说而已,只是简单的安慰你,因为在你一次噩梦醒来,你发信息给他们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反应。记得,你在那样的经历后,你在手机里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
在这个世界上,你一直是个孤独的人,没有谁会真正的陪伴着你,没有谁会真正让你不流泪,不悲伤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幻想中的温暖,你能真实触摸的温暖是无法拥有的。
一片叶子的孤单,没有谁懂,一片叶子的幸福,也没有谁能给予,这片叶子注意是永远的孤寂。这是你写给自己的短信,你存了手机里。
当池问你为什么总是会看到忧伤,为什么不愿意诉说,你把原因告诉了他。他没有说什么,他没有像那三个人一样,说以后你不会再害怕,说以后不再担心,说以后的以后。他像往常一样沉默,这样的沉默反而让你觉得安心,让你觉得这个男子可靠。
你和池无话不谈,唯独不谈爱情,就像你和你的一个蓝颜知己一样。心有灵犀,心灵相通,有时你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你曾和池讲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曾和池讲小冬的故事,唯独没有讲小瑞的故事。你在害怕,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你们的认识越来越强。
池曾和你说过,想一起把西域男孩唱的那首“mylove”填写上中文歌词,这也是你想说的。你们是如此的心灵相通,又是如此的互相了解。同时你也正用着这件事情下着一个赌注,若是你们两个一起填好的,那么你们就一定会在一起,反之亦然。
在爱情方面你是一个矜持的人,你在等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在等着他的一句话,“我们恋爱吧”或者“做我女朋友”吧,你在等着,只是迟迟不肯落下,不肯降临。
你在你生日那天,你要求和池视频,他开始拒绝,后来你一再地肯求,他答应了。你对他讲了,小瑞的故事,讲了那个男人,你还唱了一首一首王菲的“红豆”。你希望他能有勇气表达自己的爱,你希望着。可当你把小瑞的故事讲完时,你以为他会说出让你满意的话,你以为他会。在你等着他说的时候,你却听到他说,看到他脸上的忧伤。
“那个男人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他给不了小瑞幸福,你明白吗?你能懂吗”?你呆呆地望着他,你感觉到他是如此地陌生,眼神的这个男人是池吗?你使劲地摇头,眼睛里满是不解,疑惑。
“不,小瑞要的幸福很简单,她只是希望过着简单的生活,她只是这样”,你流着泪,轻轻地说着这样一句,心却莫名的疼痛。
“可是,小瑞要的幸福,那个男人无法给予,那个男人虽然爱着小瑞,但小瑞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小瑞会找到适合自己,会更幸福的。”你看到池的表情很奇怪,不知是忧伤,还有悲伤,总之,让你无法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这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你这样说着,眼泪再次流下。
“杏儿,今天我很累,总之,那个男人是不能给小瑞幸福的,这点你一定要记住,那个男人是爱着小瑞,正因为爱她,那个男人才离开。谁又能懂那个男人的悲伤呢?你能懂吗?”,你看到池的脸比以前更加的悲伤了,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一样,你第一次看到他是这样的悲伤,你的心更加的痛了。
在池下线之前,他叫你早点休息,别想太多,叫你要相信小瑞会幸福,你也会幸福的。你看着他关了视频,头像变成灰色,你又一次哭了,伤心地哭了。
当天晚上,你发了一些时间,填写好了“mylove”的中文歌词,你把这些歌词发在了他的信箱里。在你准备关机的时候,你习惯性的进了邮箱,看到了池写给你的信。
杏儿,我永远牵挂的女子! (5)
十七
我的爱
秋天的叶子
秋天的花儿
叶子和花儿在空中打着转
自由自在
我摊开手掌
一片叶子
正好落在
我的手心里
我看着这片叶子
金黄的颜色
让我想到了我的爱
哦,
我的叶子
我终于找到你了
让我看到了爱情的希望
让我看到了幸福的方向
让我看到了生活的意义
让我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我的叶子,
是你给了我勇气
是你给了我坚强
我开始
细心观察
加强自己的不足之处
像很多人一样傻傻地等着
我经常幻想
我经常做梦
我经常流着泪
我在企盼
终于在一个黄昏
在另一个飘着叶的秋天
我等到了你
我等到了我们的爱情
你的出现让我欢喜不己
让我非常开心
我看到了你那久违的微笑
你的微笑比在梦中更加的迷人和温暖
你走到我的面前
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我
你的目光让我相信了什么是一生一世
什么是天长地久
什么是执子之手
什么是与之偕老
你轻轻地说了句
对不起,让你难过,受委屈了
我看着那清澈明亮的眸子
没关系,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你拥我入怀,我感受到了你的温暖
还有你的心跳声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们开始过着属于两个人的幸福生活
你洗菜,我炒菜
我拖地洗衣你整理书房
我们愉快地做着每一件,满是幸福的微笑
每天一起去散步
晚上坐在阳台吹着凉风
这样的生活让我们非常珍惜,让我们幸福!
我的爱!
这是你填的歌词,你发了还不到半个小时。他在QQ里留言说非常喜欢你的填词,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写出来,实在是令人佩服。你问他看懂了吗?是否真的明白?他说他懂,也明白,他还说,你看了那封信就明白了。
这首词里是你的真实流露,是你所希望的幸福,是你渴望得到的。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你对他的示爱,而他似乎在逃避,似懂非懂。你在这样的心情下,你带着不解,打开了他写给你的信,一封很特别的信。
杏儿,当你收到这封邮件时,我已经离开了你,离开了这座城市,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人生总是充满巧合的,而有些巧合却让我们哭笑不得,这也许就是注定,就是每个人的命吧。
你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孩,曾几何时,我多么希望娶你为妻,手牵手漫步在街上,林荫道,每天听你温柔的声音,看你幸福的微笑。想永远地看着你打字的样子,喝你亲手做的绿茶,帮你洗乌黑亮丽的长发,给你……。可是,我已经丧失了这个权利,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爱你了,我不允许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因为,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我将像小瑞的男友一样,也就是我的弟弟。
我们都是无法逃脱的人,我们无法给自己爱的人幸福,在我们的字典里,幸福就像北极光,极其的短暂。
我有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愤恨,恐惧,有时又对这个世界充满感激。特别是在遇到你后,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你的善良,你的善理,你的可爱,你的纯真,还有你那不寻常的经历,以及遇到乐观的心态,让我觉得自己是幸福,至少我不用为了生存而奔波,至少我还有家人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有朋友陪在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到温暖,满满的。而你,一直是个缺少温暖,是个让人疼惜的人。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这么地喜欢枫叶,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枫叶,是我和我弟弟的最爱,也就是这样叶子,让我和弟弟觉得自己还要好好地活着,还有值得我们牵挂的人,去爱的人。这样的爱和牵挂就像枫叶的那般红,那般浓烈,永远带着淡淡地香味,持久不散的味道。我知道,你也一样喜欢枫叶,只是在以后的日子,你看到了枫叶希望你不要难过,不要悲伤,更不准流泪。一定要答应我,记得!
杏儿,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淡然或者坦然的面对,只因为我是这样的爱着你,想着你被噩梦吓醒的样子,想到你大哥误会你的样子,想到你在阳台上偷偷地写字,偷偷地流着泪的样子,想着你绻缩在墙角的样子。想着有关你的一切,我的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多想有一对翅膀,朝你飞奔而去,陪在你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你,一直这样。
杏儿,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把我忘记,一定。我不是一个好的男人,我不是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你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如同小瑞一样。杏儿,一定要忘记我,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一定要,我会像你妈妈一样,在天堂里为你祈祷,为你祝福的。所以,杏儿,你一定好好地活着,一定要答应我,我会永远祝福你的。
杏儿,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很早的时候就想对你说,我想现在应该说了,再不说我将终身遗憾,死不瞑目。
“杏儿,我爱你,永远,永远,来世,我们一定要做夫妻。杏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当你看完池的信后,你已经是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地念着,池,池,不要离开,不要离一我,你一直这样念着,直到你发不出声音,累倒在地为止。
长发飘飘为君留,一缕青丝一缕愁,不得君回两相顾,无意揽镜倦梳头。
十八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穷时。
池的离开让你再一次伤心不已,再一次让你心痛不已。你忘不了池,一直忘不了,因为这样的刻骨铭心,因为这样的令人惋惜。
你时常会有一种幻觉,感觉池并没有离开你,像妈一样存在你的周围,存在你的幻觉里。紧紧地尾随着你,默默在注视着你,遥遥相望着着。每次你悲伤时,痛哭时,忧伤时,你隐隐地听到他们的声音,“杏儿坚强勇敢,杏儿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杏儿一定要幸福。”,这样的声音让你感觉像在梦境里,让你沉寂在这样的氛围里,带着他们对你的祝福和激励,你也告诉自己要快乐一些,因为你快乐他们才会快乐。
只是,在你快乐的时候,在你空闲的时候,在你发呆的时候,你会疯狂地想着池,想着西,小冬,小瑞还有妈妈。这样的想念像角落里阴暗的植物一样疯长着,没日没夜。
你在想他们的时候,会在叶子上写上祝福,写上他们的名字。或者把叶子做成卡片,写上你的只言片语,轻轻地把它们放在一个上面写着“想念”二字的美丽盒子里。你想着他们,念着他们,感激他们,从开始到现在,或者到以后的以后都是。
我在那段时间,非常担心你,我知道你在深圳没有一个了解你的朋友,在那样的时候,你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没有谁陪在你的身边。你一次又一次地调整自己,安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让坚强起来,重视自己。尽管你有时感觉自己是个与幸福无缘的人,自己不可能得到爱情的人,但你还是满怀着希望。
希望就是一扇门,一盏灯,希望就是生活。这是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句积极乐观的话,正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我取消了来深圳陪你的念头。
你说这是你生活中必经的路程,你自己的路就必须由自己去走,别人没有这个义务来帮助你。自己的路只有自己去走才有意义,靠自己的能力去走,只有靠自己。没有谁能帮你度过,别人也没赋予这个能力。你说是老天对你的一种考验,是老天对你的恩典。你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叫我不用担心,因为你曾答应过池,一定要好好地过。尽管你的脸上挂着想他的泪水,但你会朝着你的明朗快乐的日子走去,因为池,西,还有很多很多你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
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和考验中,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坚强,在你那文弱的外貌下隐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坚强,不易外露的才华,不易展示的技巧,还有那不易让人读懂的想念。
我知道,你在这二十三年中,有太多让你放不下的事情,有太多让你放不下的人,这些全珍藏在你的心底,如同珍藏那个叫想念的盒子,如同珍藏那盏破碎的台灯,也如同池留给你的遗物。
在池离开的三天后,你收到了池的一个盒子,一个有着和你几乎相同的盒子,只不过盒子的颜色不同,你的是绿色的,池的是红色,像枫叶的颜色。你捧着这个盒子,再一次泪流满面,泪水滴在盒子上,你听到了泪珠破碎的声音,很轻很轻。你小心地打开这个盒子,让你惊讶的是,里面都是枫叶,而且每一片枫叶上都有字。
“杏儿,今天我想你了,想听你了的声音,真的。池,2006年7月11日”
“杏儿,多想陪你去看荷花,看她们绽放的样子,看你灿若荷花的笑容。池,2006年9月15日”
“真的很想在你噩梦醒来后,有我陪在你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你,给你世界上最温暖的角落。池,2006年10月10日”
一叶又一叶地看下去,泪水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共有143片叶子,每一片都是这样的让你感动。看着这些,你仿佛看到池写着这些字的样子,艰难痛苦地写着,脸上却挂淡淡地微笑。你感受着这样的笑容,把脸靠在满是枫叶的盒子上,你闻到了枫叶的香味,还有池身上散发的味道。这些就是池留给你的,你将永远地保留着。
一个礼拜后,你收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贝壳,上面刻着“凤求凰,池求杏,枫叶,银杏,我们的爱”。这是池对你的示爱,你清楚地记得,池说要找到世界上最美丽的贝壳,送给你,只有最美丽的,最漂亮的,最精华的才能配得上你。你以为他只是这样说,没想到……。
那时,池还教你了听海的声音,听风的声音,听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声,最幸福的声音。闭上眼睛,把贝壳贴在耳边,静静地听着,久久地听着,这样的声音像一个人的思念,缠绵,永不消失。
两个礼拜后,你收到了一个包裹,你知道是池的,是他看过的书,影片,歌碟,光盘,还有各式各样的笔记本。这些都是你喜欢的,都是他曾答应过你的。还有他唱的《我的秋天》《温暖》《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你听着他的歌声,看着电脑里的画面,泪水又一次泛滥。
池,始终没有离开你,他是这样的深爱着你,一直都是!
在这个冬天已经来临的时候,你决定去看池,谛听枫叶的声音,看枫叶像雪花一样默默地落下,像血一样的枫叶,慢慢地飘落,恋恋不舍却是如此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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