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林,你想不想家?"
费林也过了刚刚的兴奋,静静躺在地毯上望着顶上的水晶吊灯,听了夏尔米的话,答,"想啊!我也出来好久了,不过我不想回去!"
"决然很恨我呢!"夏尔米突然的提起了斐决然,一种很无奈,很苦涩的语气,"因为我连想都不让他想家,只要他一想家,我就没来由的会感到害怕。"
"既然他恨你,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费林转过头看夏尔米问。
夏尔米静静望着窗外的月色,凄冷的感觉不知不觉传遍全身,"费林,中国有什么寄托思念的诗文吗?"
"诗文啊!"费林想了想,"可是国文课的时候我都在睡觉啊!"
夏尔米不由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落默的望着高挂天边的月。
"不过还是记得一些的!"费林一付"好好感谢我"的口气,"我是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不过背给你听听好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时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14
"呵呵......什么东西啊?果然听不懂!"夏尔米轻声的笑了起来,是听不懂,可是更悲伤的感觉。
夏尔米笑完,门外正好响起了敲门声,夏尔米急忙从地毯上站起来,随手把费林也拉起来。
夏尔米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感觉挺阳光的男孩,看样子可能比费林大个一两岁,半长而精心修剪过的金发,配上一身谁看都知道是上好料子的衣服。
"夏尔米,他是?"站在门外的男孩看着费林疑声问夏尔米。
"他是老大的朋友!"夏尔米对他淡淡的笑了笑,转对费林说,"费林,你先回去吧,不然老大要找你了!"
"好吧!"费林也奇怪的看了看那个男孩,然后走出房间,一路到了饭厅。
饭厅旁的小客厅里,奥维尔、斐决然、克拉克都已经坐在那,低声说着些什么,费林没兴趣听这个!
"费林,过来!"看见费林终于下楼了,奥维尔招招手让他过去,等费林在对面的靠椅上坐好,问道,"夏尔米呢?快开饭了,他还没下来?"
"本来是要下来了,不过刚刚有个男孩去找他,可能晚点吧!"费林无聊的说。
"男孩?"斐决然和克拉克都带着疑惑的看着费林。
"是个叫琐珥男孩,夏尔米跟我说过!"奥维尔一听出声替费林解释,"晚上夏尔米出去的时候,回去了一趟把他接过来的,说起来琐珥就是把他救出来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想让我见一面。"
"是吗?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克拉克问,如果潜质可以,也许能帮上点忙。
"长得还一般,中上吧!"费林一边凉凉的开口,现在他已经被奥维尔一群人训练到,至少要看到斐决然这样等级的帅哥才会兴奋不已。
克拉克额角的青筋又在隐隐抽动,但是显然对费林的花痴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奥维尔也送费林一个白眼,"现在就你最不长进,除了会混妓院你还会干什么?"
费林委屈万分的看着奥维尔,"我会干的事你又不让我做!"
曾经费林异想天开的想开一家情趣商品店,结果被奥维尔一口否决,不得已胎死腹中,后来趁奥维尔出去办事,费林强迫一群可怜人民替他张罗开家地下A片制作场,结果被飞快赶回来的奥维尔一声令下,扼杀在摇篮中。
"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点做些事?真不明白你要是没遇要我要怎么办,你父母倒底怎么把你养大的......"奥维尔对费林实在没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跟费林说些相同的话,跟费林处久了,他真有一点点演化成老妈子的危险!
"我上去看看,顺便叫夏尔米下来吃饭!"奥维尔道念间,斐决然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径自往夏尔米的房间走去。
夏尔米竟然带回来一个男人!虽然是那个男人救了他,报答他是应该的,但是斐决然还是没办法让自己不在意,心里乱七八糟的说不出什么味道。
本来,他只是恨夏尔米,在他来得及有别的感觉之前,恨早早的塞满了他的心里,在他心里,夏尔米早已跟一个恨字等同在一起,但是夏尔米消失的这半年的空缺,他心里的恨也一起消失了,甚至夏尔米回来了,斐决然对着他也再没有从前的愤恨,那一片空白的地方,渐渐的、渐渐的,填进了别的东西。
虽然莫亚跟他说夏尔米已经放弃他,不会再强迫他跟他在一起了,但是他真的做好了跟夏尔米完全分开的心理准备吗?为什么听到夏尔米带着男人回来的消息,心里的感觉就像夏尔米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想明白了夏尔米并不欠他什么,想明白了夏尔米为他的付出不是理所当然,在他渐渐可以开始感激夏尔米的时候,为什么带着这么浓重的失落?
沉思着走近了夏尔米的房间,房门并没有关死,虚掩着,留下了一条不算小的缝隙,断断续续的声音由着门缝,传达到斐决然的耳里。
斐决然站定在门口,那声音不想也知道是什么,在他强迫夏尔米接受他的无数个夜里他都听过,只是,过去觉得毫无意义的声音,现在听在耳里却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堪入耳?
夏尔米的身体跟从前一样,结实有力的线条即使穿着衣服也能清晰感觉,更何况现在赤祼祼的展现在眼前,那是怎样震撼的一种感觉!
15
斐决然不知道夏尔米做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连他做受的样子也不怎么记得清,他向来是泄欲般的匆匆了事,连自己的感觉都不怎么在意,更何况是夏尔米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夏尔米看上去是这么投入,即使性器沉埋在对方体内的时候也不急着行动,温柔的抱着怀里的男人,修长的手指膜拜似的触摸着手下的肌肤,性感的唇一点一滴的勾画出唇下的曲线起伏。
斐决然突然有点忌妒,为什么被夏尔米抱在怀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享受着夏尔米充满爱意的温柔抚触亲吻。
爱吗?斐决然感觉心里被什么点燃了,烧的那么炽热刺痛,夏尔米的爱刺痛了他,他已经不是夏尔米爱着的人了,夏尔米爱的是他现在拥抱着的男人!
"唔~"男人发出了承受不了的呜咽,不耐的轻轻扭动起身体。
"乖!我不想弄痛你!"夏尔米轻柔如羽毛般的安抚着焦动的身体,手指爬上了男孩的性器,轻轻的给予刺激。
男孩舒服的拱起了身体,任由夏尔米来回摆弄抚触。
夏尔米在床上是这么温柔的男人吗?斐决然死死的看着房内的一切,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跟夏尔米那些算不上Zuo爱的性欲早已在他脑中模糊,事实上他根本就不记得夏尔米在床上有什么反应,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他不记得夏尔米Zuo爱时的脸,不记得他情yu时的身体,不记得他是如何回应。
他是错失了这个男人吗?如果原本被他排斥在塞满恨的心之外的东西是感动、是珍惜、是爱怜、是幸福的话,那么他确实错失了这样一个男人。
如果他错失了这样一个男人,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安抚够了身下骚动的身体,夏尔米由浅入深,由慢到快的渐渐加快着爱欲的节凑,被他抱在怀里的男孩就如漂浮在海上的浮萍,高低起伏、狂风巨浪,只要把自己完全托付给对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唔......恩......"无意识的声音清楚的传进在场的三个人耳中,引领着快感节节攀升。
琐珥迷茫中半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夏尔米,却仿佛还看见一个人,看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不是仿佛有个人,而是真的有个人,高涨的情yu突的被泼了桶水,急忙拉住还在率动的夏尔米。
"怎么了?"临近快感顶点,夏尔米湿透了长发沙哑着声音,但还是停下动作轻柔的问着怀里僵住的人儿。
"有......有人!"琐珥害怕的低语着,望向夏尔米身后。
"嗯?"夏尔米依言回过头,正好看见依然站在门口的斐决然,夏尔米翘起嘴角轻挑的对着斐决然眨眨眼,"你还要参观到什么时候?"
16
斐决然猛得满脸涨红,沉着声说,"老大要你快点下去,等你开饭!"
简直是白痴!斐决然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晚饭只有夏尔米一个人下来吃,当中克拉克似乎对那个叫琐珥的颇有兴趣,一直追问夏尔米那孩子资质如何,是不是混黑道的料,但是被夏尔米一句"带回来暖床的"就给挡了回去。
看见一切的斐决然知道,夏尔米那轻声细语哄着的柔和表情,绝不是对个普通床伴的态度。
晚饭后,斐决然和克拉克都回了自己的住所,费林被奥维尔念了半天,郁闷的回房间看A片去了,留下夏尔米跟着奥维尔,两个人兴起,一起去花园散散步。
一路上夏尔米都只是跟在奥维尔身后慢慢得走,脑中不想想起佐治拉他们的话,可是心里某些东西黑漆漆的沉在那。
奥维尔这么相信他,为什么要杀他?不是最亲近最相信的人,奥维尔是不可能让对方走在自己身后的,而且全身毫无防备的信步慢走着。
"怎么了?"半天没听见夏尔米说话,奥维尔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夏尔米。
他只有这么一个老大!他不想两个人之间这样猜疑,如果奥维尔真要杀他,他也认了。
打定了主意,夏尔米认真的看着奥维尔的眼睛,语气也像是事关生死般的认真,"老大,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的事,你一定告诉我好吗?"
"怎么突然这么说?"奥维尔诧异的看着夏尔米,那神色,夏尔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却总觉得带着惊慌急切。
"老大,是你救了我,还照顾我这么多年,我感激你......"
"够了,夏尔米,你到底想说什么?"奥维尔忍不住大声喝斥他,夏尔米才回来几天,他还没尝够再见到他的这股喜悦,他竟然用一付生离死别的口气跟他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他怕,他怕再失去夏尔米,他不知道再来一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夏尔米静静看了奥维尔一会儿,才低声问,"听说,你想杀我?"
话音落下,四周跟着一片死寂,奥维尔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夏尔米,仿如完全反应不过来夏尔米刚刚说了什么,紧紧盯着夏尔米默然的脸。
久久,奥维尔带着隐隐颤声的问,"你相信?"
夏尔米苦着脸,"我不相信,但是我没办法不在意,我以为对这种没根据的话可以听而不闻,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只成没听过,更何况,说这句话的是我那四个兄弟!"
"你还是不相信我!"奥维尔狠狠的说,说不出的失望让奥维尔的口气冰冷的,"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竟然这么信不过我,也好,你想怎么办?杀了我还是离开这里?离开我?"
"老大!"夏尔米也火大的吼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一口气憋在那怎么也吐不出来,逼得他烦躁的转身,抚着额头,用手指梳走额头上的头发,又转身,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夏尔米面对奥维尔,看着他的眼睛肯定、清楚的说,"我不可能杀你也不可能离开你!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老大,唯一的......我可以随时为你去死,我的命随时可以给你,只是我求你,别背叛我!"
"我没有!"奥维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夏尔米,控诉的语气渐渐变得激动,"现在是你背叛我!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要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夏尔米依然烦躁着,"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才不相信,我想不出为什么你要杀我,我们这么多年兄弟......老大,我回来的时候,你的表情不是假的对不对?你是想我回来的是不是?"
"夏尔米,你疯了!"奥维尔退后一步、两步、三步......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任竟然是这么微弱的东西,弱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只能转身,大步离开。
"老大!"夏尔米在他身后叫了声,却还是只能看着奥维尔越走越远。
该死的!夏尔米头痛欲裂的坐在若大的总经理室,背后整面的玻璃墙透过窗外好的实在过了头的阳光,亮得夏尔米的头更痛了。
17
昨晚跟奥维尔谈过后,夏尔米就带着琐珥离开了,回到自己的住处,连灌了两瓶烈酒,烂醉成泥的就在客厅睡了一晚,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才勉强爬起来,带着痛得要死的头打车爬到公司来。
虽然现在脑子里面还不算是太清楚,可是他细细回想了遍昨天晚上他跟奥维尔的谈话,有什么引导着他们两个暴发了这场争吵,这半年的空缺果然还是很要命。
秘书小姐敲门,给他送进一杯咖啡,夏尔米喝了口,勉强压制下脑袋的晕眩,继续细想着昨晚的对话。
现在的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奥维尔会这么生气,老大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分彼此,亲的比亲兄弟还亲,但是他却用那种话去问他,对换立场,他可能也会大怒吧!
对不起啊老大!夏尔米心里觉得歉疚的暗暗说着,也许晚上他该去见见奥维尔,跟老大道个歉。
打定主意,夏尔米终于能够安下心开始工作,低下头看着手上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响起敲门声,夏尔米随口应了句让对方进来,门开了,夏尔米也没有看来的是什么人,在公司他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什么人跑到这来搞暗杀的。
来人走到办公桌前,拿了份文件交给夏尔米。
"放下就行了!"夏尔米说道,忙着仔细在脑中运行文件,实在没办法分心思去在意别的。
对方放下了文件,但是没有出去的意思,依然站在夏尔米正对面,也不出声。
夏尔米觉得有点不太对,带着疑惑的抬起头,奥维尔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老大!"夏尔米惊的跳起来,平时奥维尔就很少来这家公司,更何况他们昨晚还有点不愉快,夏尔米没想到他会出现。
"有时间吗?昨晚我太激动,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奥维尔显然也没睡好,一张脸看就知道一夜没睡,但是带着淡淡平和的笑,只会让人觉得亲近。
"我也在想晚上去找你。"夏尔米让奥维尔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自己去吧台倒了两杯酒过来。
两个人坐定,都沉默着,似乎在酝酿着如何开口,偶然的,两个人都抬眼望对方,眼神交会的瞬间,夏尔米和奥维尔都笑了。
"对不起老大,昨天晚上我太过份了!"夏尔米终于能笑着坦率说出道歉的话,虽然笑着,但是丝毫不减他的诚意。
"你也知道你过份了?"奥维尔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想了一晚上,我不知道昨晚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失控,我从没想过你会怀疑我,我承受不了。"
"是我的错!"夏尔米淡淡的,淡淡的笑着,带着无奈夹杂着些微的苦涩,"我跟你说过,这半年来我对这里没一点消息,这半年的空白让我一时间找不回以前的感觉,我漂荡在外面的不安定感还残留在我脑子里,所以......对不起!"
"夏尔米,还记得我父亲去逝的时候告诉我们的话吗?"奥维尔看着夏尔米问。
夏尔米看着奥维尔,了然的说,"当然记得了!"
卡斯特先生去世时曾说过,"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可以没有兄弟,什么都可以卖,但是兄弟不可以出卖,什么都可以怀疑,但是不可以怀疑兄弟,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一定要相信兄弟。"
"夏尔米,我不怀疑那四个人对你的忠诚度,但是我怀疑他们辨别情报真伪的能力!"知道大家都想起了这段话,奥维尔不想再谈信与不信的问题,这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要做的是找出问题在哪里。
"能骗过佐治拉,对方不简单!"想到这个夏尔米就不自禁的觉得有股寒意往上升,夏尔米和佐治拉是这世上互相了解最深的人,佐治拉从小在社会里拼命挣扎着求生存,社会历练恐怕比奥维尔这群人更丰富,这也是为什么夏尔米会轻易就相信了那个谣传。
"那四个人我Сhā不上手,你自己想办法查吧,我那边恐怕也有点问题,希望两边能进行顺利!"奥维尔深思熟虑的想着,如果谣言是由中心往外传,往往更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但是为什么他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
"抓住他,绝不能轻易放过!"夏尔米恨恨的低语,他最恨就是小人。
"还有件事!"奥维尔说,走到桌边拿回刚刚给夏尔米的那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嗯?夏尔米疑惑的看看奥维尔,接过文件,看着里面一串又一串的数字。
"这是总公司近半年来的业绩。"不等夏尔米开口,奥维尔直接为他解释。
业绩算不上好,甚至夸张点可以用凄惨来形容,夏尔米不觉皱起眉。
"夏尔米,你答应回来帮我的!"
夏尔米叹口气合上文件,扔回矮桌上,看看奥维尔,似乎有点头痛的说,"我不是已经回来上班了吗?这里也是你的公司啊!"
奥维尔似乎又有点控制不住了,口气已带着些强硬,"你知道我指的是总公司,这里早就已经归你管了,我是要你回总公司帮我!你也看见斐决然这半年来的成果了,如果不是找不到人顶他的位置,我也不会让他管着公司这么久。"
夏尔米宿醉的头痛似乎又严重了,右手揉着太阳|茓,"老大,你不能这样,怎么说决然这半年来也算尽心尽力,能力有限也不是他的错不是吗?"
"我诚认他确实很尽心,但是做生意是讲天份的,他枪法很准,拳脚功夫也很历害,但是他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奥维尔重重的强调了最后一句,然后似乎看透了夏尔米的心思,平和下语气劝说道,"更何况,我只是要你顶替他现在的位置,他可以在你手下当副手,让他再跟着你学些做生意的技巧。"
夏尔米无话可说的揉着太阳|茓,奥维尔的话他没办法反驳,但是他不想去管那公司,一方面他不想跟斐决然起冲突,再来,他不想让斐决然在下属面前丢脸。
"夏尔米,对你,我不想用命令,你想让我用另一种方法让你过去吗?"奥维尔对着犹豫不决的夏尔米,淡漠的说道。
夏尔米惊讶的抬头,静静看着奥维尔,满脸满眼的诧然,奥维尔是什么意思?是说就算用求的也要把他求过去吗?
看来,奥维尔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明知道他承受不起他的恳求。
商场上的事,说来简单,其实也确实很简单,就是低收高抛的实际操作过程,什么东西好卖就卖什么,什么东西赚得多就做什么,哪里买的人多就在哪卖。
18
但是真要做起来,也难得很,商场上讲利易,讲人脉,讲讯息,讲合作愉快,还要防着别人诈自己,还要尽可能从别人身上得到赚头同时让对方也有利可图,至少不能让对方觉得吃了亏。
斐决然之所以这么失败,因为他既没有人脉又不懂得交际,抓不住市场的动向也看不透合同里的花花绿绿,不懂如何掩示自己的利易也不懂怎么让对方觉得自己赚了大头,这样的生意人,不失败才是件很奇怪的事。
说起来真的让人挺不敢相信的,斐决然在奥维尔身边做了近二十年,竟然连一个自己的下属都没有陪养过。
所以长久以来,斐决然一直觉得自己孤单一人,只身在个陌生充满敌意的地方求生存,形成这样的性格,真的不能怪他。
斐决然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夏尔米,看他一身过来随便看看的样子,手上却拿着文件箱文件夹等等这类的办公用品。
"看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只能一起工作了!"夏尔米无奈的露出苦笑,一身烟灰色的毛料西装配上随处可见的纸板箱,怎么看怎么像被人严重欺压的可怜人。
过了一开始的惊讶,想想,其实这是早该料到的事,这里本来就是夏尔米在管的地方,现在他回来了,把位子让回给他是应该的,自己对这个位子也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让给别人。虽然想得通,但是斐决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堵在那,他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就是这么觉得。
"就算不欢迎你也不用摆这种脸给我看吧?"夏尔米的脸更苦了,早知道这是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偏偏他又推不掉,看决然一张不愉快的脸,他真想掉头就走。
"怎么会不欢迎呢!我早想从这位置上下来了!"斐决然暂时忘掉心里不对头的感觉,笑着对夏尔米说,一边动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真遗憾你还要在这位置坐下去,我可不是来顶你这位置的!"夏尔米抱累了箱子,干脆往地上一放,累趴下的躺倒在休息区的长沙发上。
斐决然奇怪的看着夏尔米,"什么意思?"他连东西都搬来了不是吗?
"你是总经理!"夏尔米指指斐决然,再指指自己,"我是特别助理!"眯起眼睛可爱的笑。(^-^)
"特别助理?"斐决然跟着傻傻从复,特别助理,俗称私人秘书......卡斯特家族的二当家给他当小秘,全天下恐怕只有他有这个面子了。
19
"对啊!特别助理!"夏尔米站直了身体,转身打算开门找位置去,"给我安排个办公桌吧,我今天就是来报到的!"
"为什么?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斐决然还是站在办公桌后看着夏尔米的背影,"不管你坐什么位置,谁都看得出来这里是谁做主,有必要让我坐高虚位吗?"
夏尔米站在门边,背对着斐决然,"你应该明白为什么。"
应该明白?斐决然只觉得心浮气燥,到了嘴边的话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明白你这么做是不想让我难堪吗?让我做个当摆设的总经理就能让人以为掌着大权的人是我?如果你真不想让我难堪,就该让老大把我调回我原来的地方!夏尔米,还是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明白你就是要让我难堪?因为我背叛你,因为我现在跟莫亚在一起!"
"斐决然!"背着身的淡淡一声,止住了斐决然近似无理取闹的叫喊,"你想的太过头了!"夏尔米回过身,静静看着斐决然,轻描淡写的语气不是太严励,却足够压倒斐决然,"如果我真要对付你,你现在就不会好好的站在这了,我想我告诉莫亚的话他应该已经转告你了,我们是多年的兄弟不是吗?我纯粹是一片好意。"
那天的对话莫亚确实告诉他了,他也确实暗松了口气,但是夏尔米的转变也让他觉得惊讶和不安,无论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脱不掉关系,只是,夏尔米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不说夏尔米曾经对他的狂热执着现在竟然可以完全冷却,夏尔米的性格也变了,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了,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回来后,他还没看过夏尔米发怒,这在以前是天天可见的场面。
夏尔米从不离身的长鞭现在也不见了,曾经斐决然一再要求他别拿着长鞭到处走,但是夏尔米从不听,简直比他的命还重要。
"夏尔米,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斐决然忍不住想问,是什么改变了他,是什么让他这么快的成长,甚至沧老了......
夏尔米看着斐决然,还是老样子,扬着嘴角十足抓弄他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没兴趣问呢!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夏尔米踢踢带着伤的腿,轻快的说着,"我想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不拿鞭子了,以前你最讨厌的就是那根长鞭吧?啊!你最讨厌,最恨的那个人是我!"
"你知道?"斐决然诧异的问,他以为夏尔米根本不了解他的感觉,以为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我不是那么迟顿的男人!"夏尔米笑语,"我了解你在想什么,连你讨厌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都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人是你!"
"......"
夏尔米止住了斐决然将要说出口的话,让他听自己接着说下去,"你不是想问这半年的事吗?其实痛苦的也就几天而已,巴洛克让群男人强Jian我,几天里我被逼着什么都做了,给人下跪磕头、舔鞋底学狗趴,毒瘾范了什么都做,他还拿烟头烫我,拿鞭子抽我,被鞭打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所以现在我不想再拿鞭子。大概五六天后,我就被扔在个仓库没人管了,再后来,连看守的人都没了,琐珥就把我带回去了。"
夏尔米说的实在是很轻巧,但是斐决然知道那个过程有多残忍,没心思多想什么"是男人都受不了"之类的废话,斐决然只有满口的对不起哽在喉口。
"你那是什么表情?"夏尔米厌恶的看着斐决然,深渊的眼睛里闪着冷漠而疏远的光,"我不需要你说什么抱歉,更不需要你那张同情的脸,我告诉你那段时间的事是因为你想知道,而我也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不是想要你内疚同情我!"
斐决然当然明白他没什么立场去同情夏尔米,即使发生这么多,夏尔米依然是个站在上面低头看他的强者,只是,他停不住心里的内疚,如果那晚他不让夏尔米去,或者陪他一起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过去的事再想也没用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夏尔米缓和了语气安慰的说,"你还是早点给我找个位置吧!"
邻近市区的近郊,一辆白色BMW静静穿过林间车道,驶进一幢三层的高级别墅后的私家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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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决然熄了火,走出车库锁上车库门,绕到别墅的正门口,听见引擎声的莫亚已经迎在了门口。
两个人互相抱一下表示思念,印在脸颊的亲吻代表着欢迎回来,斐决然搂着莫亚的腰,相依相伴的走入房间。
"今天公司还好吗?"莫亚让斐决然坐在沙发上,然后为他倒了一杯咖啡。
斐决然只是报以苦涩的笑,无言的接过莫亚递过来的咖啡。
"还是不顺利吗?"莫亚担心的坐在决然身边,看着斐决然似乎消瘦了不少的脸,莫亚心疼的轻抚他的脸,温柔的抱住决然想给他安慰。
斐决然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放在矮桌上的咖啡正渺茫的冒着白色雾气,斐决然无神的凝视着,仿佛看到了某张脸。
已经半年了,他还是不习惯莫亚想安慰他的方式,仿如想把他所有的痛苦都消容在温柔中的感觉,虽然被莫亚抱在怀里,但是心里的烦耐还是这么多......
"不如我去帮你吧!"莫亚突然的说。
斐决然闻言吃了一惊,拉下莫亚抱着自己的手,看见莫亚满是担忧的脸。
莫亚从小就跟在奥维尔身边,虽然有学过些东西,真要说起来,应该不比大学生差,但是对于做生意莫亚也不明白,因为长久以来,他不是个做生意的人,而是那个人手中的筹码。
莫亚低垂着眉看着讶然望着自己的斐决然,用轻柔的手指抚平他略略皱在一起的眉,轻声说,"虽然我也做不来什么事,可是我想帮你,我不想每天只是坐在家里等你回来,然后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想跟你一起去面对,为你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
听了这样的话,他该感动吗?斐决然深深望着莫亚忧郁的眼神,感受着莫亚无言传来的关怀和爱意,心里一片清冷。
其实他早就有感觉,只是一直不明白,直到现在,直到他再看到夏尔米,那个一直模糊的概念终于清晰起来,他不爱莫亚!
也许对莫亚会觉得非常亲近,也许他们能做最完美的亲人,可是莫亚做不了他的爱人,或者说,他没办法爱莫亚。
可是......他要怎么面对早已伤痕累累的莫亚?
"我没事,公司的事本来就不用太操心,真的!"斐决然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莫亚,掩饰什么而把他温柔的抱进怀里。
"可是你每天都愁眉不展的样子。"莫亚伏在斐决然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渐渐的,渐渐的感觉到安心。
"今天,夏尔米来公司,有他在,我想公司不会有事的。"犹豫着,斐决然还是告诉莫亚夏尔米已经来了的事。
意料中的,莫亚一听到夏尔米,立刻紧紧抱住了斐决然,生怕一松手,斐决然就不见了。
"为什么他会来?你是我的,他答应了你是我的,决然,决然......"颤抖着,莫亚抬起头,伸出手,不安的抚触斐决然的脸,那张苍白过了头的脸隐隐带着青色。
"你别多想,是老大让他来的,他也不想过来。"斐决然看他怕成这样,急急安抚他,用力抱紧他,想压下他身体细小的颤抖。
"决然,我们离开这好不好?"莫亚突然用死白的手指抓着斐决然的手臂,满脸都是惶恐不安的看着斐决然,"你带我走,反正我已经自由了,你也去跟少爷说,我们离开这,到没有少爷,没有夏尔米,没有人能拆散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莫亚的脸因为这个想法而闪闪发光,眼中闪着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全心全意望着斐决然的样子,是那么楚楚动人,那么让人不能拒绝。
可是斐决然残忍的摇了摇头,彻底敲碎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
"离开这里我们去哪?老大会放我们走吗?"
莫亚失神的看着斐决然,那种希望变成了绝望,却依然死死抓住,不想放弃,"我们去中国,去你的家乡,你还记得你的家乡的是不是?我们回去看你的父妈,看他们是什么样子,照顾他们,为他们进孝!"
这对斐决然来说,真的是很有诱惑力的,父亲那张苍老的脸在他的脑海中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而母亲的样子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一座座青山,一块块的田地。
他想回去,一直一直想回去,但是夏尔米连想都不让他想,久了,他早已放弃了回去的希望,突然被莫亚提起,心里裂了好大好大的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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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不要问他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现在还不能回去,不是现在......
莫亚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的,他只是不甘心,他只是不愿放弃一丝的希望,可是轻轻一碰,唯一的希望也只是自己的天真幻想,没有奇迹,没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斐决然静静的抱着莫亚,莫亚紧紧抱着斐决然,谁也不想说话,谁也不知道,这种找不到安全感的生活还要过多久,要怎么过下去。
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安静,莫亚像只受了惊的野兔,眼神恐惧的望向电话。
斐决然轻轻抱着他,像是给他安慰,莫亚的神精绷得比他还紧,斐决然真怕哪天,莫亚受不了了,会崩溃的。
铃声还在不停的响,斐决然叹口气,伸手去接电话。
"不要!"莫亚却突然一把抓住斐决然的手,苍白的脸面无人色,哀求的看着斐决然,"不要,让我接好不好?不要接电话!"
莫亚是怕夏尔米打电话来找他吗?斐决然虽然觉得这个想法可笑,却也不忍再刺激莫亚,所以收回手,吻了吻莫亚的发顶,放开他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看着斐决然上楼,莫亚深吸口气,伸手拿起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悦的抱怨。
莫亚颤了颤,定定神,提起声音,"我说过叫你别再打电话来了!"
"你以为我会放开你吗?斐决然不会是你的,你最终只能选择我!"卡伯那沉稳而肯定的声音再一次敲打着莫亚摇摇晃晃的信心。
"不可能的,决然会一直在我身边,夏尔米也放开了决然,为什么决然不会是我的?你才不用做梦了,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一遍又一遍的,莫亚对卡伯那,对自己重复着同样的话,一次又一次的......
电话那头,卡伯那不以为然的冷哼,继续毫不留情的道出显而易见的真相,"你的梦做得挺不错,不过你别忘了夏尔米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真的会放过你跟斐决然吗?狡猾是他的天性,加上奥维尔的保护气重,你唯一的结果就是投靠我!"
夏尔米......莫亚止不住的轻颤着,夏尔米的天性中藏着超出常人的狡猾,莫亚不知道吃过他多少暗亏,知道夏尔米回来的时候,他差点崩溃了。
"莫亚,回来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珍惜你,只要你回来我身边......"那一头,卡伯那不断催眠般得低语,又轻又沉厚的声音如直传进脑中的神喻,下意识的就会迎合上去。
"不......不要......我不要......不要......"莫亚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摇着头告诉自己不能听卡伯那的,却怎么也止不住内心深处涌上的软弱和恐惧。
"回来吧,回来这里,莫亚,回来,回到可以依靠的地方,回来吧,回来这里,莫亚,你会回来的,很快的,你会回来的,会来找我,会来的,会回来的......"相同的话一遍又一遍的传过来,沉厚密不透风的语言仿如织出一张天罗地网,捕住莫亚让他无处可逃。
昨天洗完澡下来时,莫亚蜷缩成一团直往沙发里钻,瘦弱的身体还在不断的发着抖,问他怎么了,只是抱着他继续发抖,斐决然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只能早早陪他上床睡,今天一早还是老样子,只能把他一起带来了公司。
斐决然淡淡叹了口气,麻烦一个接一个,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什么也不管。
领着莫亚上了电梯,走进47层办公楼的时候,路过的人虽然跟他打招呼,但是眼神都看着莫亚,有好奇,有惊艳,有冷漠,有猜疑,有窥探。
走近办公室,办公室外是几个助理办公的地方,靠墙角有块特别乱的地方,那是夏尔米的位置。
原本对着夏尔米看的众人看到斐决然来了,急忙各自回自己的办公桌,
"夏尔米,陪我去散散心吗,我一个人在家很闷!"一个带着不满的撒娇声溺人的传进斐决然耳朵里。
夏尔米身边站着撒娇的正是那晚在夏尔米房里的琐珥,斐决然看见他一愣,压根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
夏尔米也看见了进来的斐决然和莫亚,对着两人无奈的笑笑,又去哄吵了他一个早上的人。
22
"我真的没空,去找你那些朋友陪你好了,等我忙过了这阵再说吧!"低柔的声音轻轻的,似乎竟量不想打扰到别人。
琐珥望了下四周,想再闹下去,但是知道再闹就太过份,又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夏尔米。
"好了,去买些吃得,晚上做些好吃的给我怎么样?顺便再替自己买些衣服什么的。"夏尔米伸手在西装口袋里挖出张信用卡递给琐珥,终于把不情不愿的琐珥给送出了办公室。
斐决然冷着张脸,想告诉夏尔米,以后别把跟公司不相干的人带进办公室,突然又想到莫亚就在身边,实在没什么立场说夏尔米,只能快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而莫亚几乎是狼狈得逃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斐决然担心的看莫亚已经没有人色的脸颊,让他靠在一边休息区的沙发上,转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来。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莫亚握着水杯,疑惑的问决然。
"是夏尔米从外面带回来的,好像是他救了夏尔米。"
"他们现在住一起吗?"
"好像是吧,夏尔米挺宠他的。"斐决然淡笑着想消去莫亚的不安。
莫亚似乎终于放心了点,安心的低下头,紧绷着的气氛也略为的缓和下来。
好不容易安抚下了莫亚,斐决然只能一直陪着莫亚,确定他的情绪是真的稳定了。
"决然,我是不是很烦人?"莫亚有点担心的看斐决然,其实就算决然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神精质的,弄得决然都不能做事。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决然温和的笑笑。
融和的气氛被声突然而至的敲门声打断,进来的是一脸公事化的夏尔米。
"莫亚,你先出去!"
莫亚握紧了斐决然的手,最终还是没敢反抗夏尔米,安静的走出了办公室。
送走了莫亚,夏尔米看着斐决然坐回原木办公桌后的背椅,站在他正前方淡淡的问,"斐先生,可以开始早上的报告了吗?"
一句"斐先生"听得斐决然浑身寒意四起,心里发毛的看着夏尔米,直觉得以为夏尔米在为他带莫亚来公司而不高兴。
"莫亚昨天晚上不太舒服,我不放心他,所以才带他来公司。"习惯是可怕的,斐决然一开口竟然是那种老公被老婆怀疑有外遇的口气,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嗯,我已经叫外面几个助理照顾他了,你可以放心!"夏尔米只是翻开手里的文件夹,一脸这不关我事的表情。
"如果不方便带他来公司,我下次会注意的。"斐决然保证,夏尔米那张脸实在太正经了,正经的他直冒冷汗......
"这是斐先生的自由,公司的规定也不是一定要遵守,只要做为总经理的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夏尔米眼不抬人不动的淡淡回答,似乎对这个话题没太大兴趣。
为什么夏尔米明明没说什么,斐决然还是觉得可怕?他不知道夏尔米这些话是不是别有所指,暗地里责怪他无视公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规定。
"夏尔米,你有什么话就说,别叫我‘斐先生'!"
夏尔米抬头,奇怪的看他,顿了顿,好像明白怎么回事,露出个了然的笑,"我没什么想说的,更何况早上我也把琐珥带过来了,只要不是太过原则性的问题,公司的规章也只是看看而已。"
"那......"
"不过我们现在是上下级关系,感情好是公司外的事,公司里面还是不能太过随便,如果我直叫你的名字,你在公司不是更难做?"
"可是......"
"听个几天就听习惯了,我是为你好!"
"但是......"
"你必须在公司竖立起自己的威信,否则很难管理一家庞大正统的公司,我只是暂时过来帮你,迟早要回自己的公司,最终还是要你独坐大局。"
"那......"(汗)
"还是你想让我叫你总经理?"
"........................"(无语)
斐决然终于悲哀的发现,夏尔米的强势不是自己能对抗的。(笑)
夏尔米抬头看,确定斐决然没有什么问题了,然后低头看手上的文件夹,"企划部新做的那份策划我看过了,你有什么看法?"
23
斐决然想了想,想起来是上次自己跟奥维尔说过的那份电子产业的策划,"我已经跟老大报告过了。"
"我问的是你的意见!"夏尔米很严肃的看着斐决然。
斐决然犹豫下,还是老实回答,"我对电子业不是很懂。"
"决然......"夏尔米很无力的叫着斐决然的名字,缓步走到办公桌前,把手上的企划书放在他面前,"这份企划你到底看过没有?"
斐决然翻翻企划书,点点头,"我看过。"
"有什么感觉?"
"看不太明白!"
"然后呢?"
斐决然疑惑的看着夏尔米,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你看不明白企划,然后你怎么处理这份企划书的?"夏尔米耐着性子问他。
"报告给老大。"斐决然直白的回答。
夏尔米哭笑不得的看着斐决然,"我现在终于能理解老大的无奈了!"也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奥维尔非要让他回来的原因了。
"我说过,我本来就不会做这些!"斐决然已经开始显得烦躁了。
夏尔米暗叹口气,继续耐着性子告诉斐决然,"收到一份企划后,你自己要先仔细看一遍,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就要立刻招集企划部的人开会把不明白的地方全数弄通,然后跟各个部门的经理开会讨论这个企划的可行性,如果可行,最后才是报告给最上层的股东,最后拍定这个提案!"
这个过程斐决然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过去夏尔米在公司时处理过无数遍这样的流程,只是那时候斐决然多数是在奥维尔身边处理一些地下的送货收货,但是也不至于全然不知,夏尔米真不明白这半年他在公司都学了些什么。
斐决然显然对这个过程没有概念,对电子业更是模棱两可。
夏尔米对着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斐决然对行商不旦没有天份,而且没有兴趣,照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回自己的公司?
"你先把企划再从头到尾仔细看一遍,不明白的地方在旁边注明,晚上‘希普斯'的老板有个晚宴,公司有收到请谏,我们一起去。"
"我不想去。"斐决然立刻出声反对。
夏尔米锐利的眼神扫向他,"理由?"
"莫亚身体不舒服,我也不想去这种无聊的宴会,况且你晚上不也有事吗?"斐决然也冷漠以对。
"我晚上有事?"夏尔米疑声反问回去。
"不是跟琐珥约好了吗?"不带波动的低声提醒他。
夏尔米噢一声,终于想起来,然后用一种"你白痴啊?"的眼神看着斐决然,随口说,"那种哄他的话你还当真啊?"
斐决然皱皱眉,似乎对夏尔米的改变不悦,他以前是不会用这种敷衍的态度的,说不定这家伙已经变成了个花花公子。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只想躲过今天晚上的宴会。
"就算你没事,但是我真的不想去,我不明白那种宴会有什么意义或乐趣吗?"以前跟着夏尔米天天晚上去酒会聚餐,他就像个跟班似的,一直都是静静看着夏尔米跟一些虚情假意的人周旋,他一句话也Сhā不进去。
"这种聚会是收集商场情报的好机会,也是认识商界名流的捷径,公司对公司虽然做得很体面,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公司老板和公司老板间的交情,在人际上多花点时间绝对是事半功倍的工作。"
夏尔米一边对他解释,一边再次在心底肯定,斐决然根本不是块经商的料。
原本以为听了这段说明,斐决然的脑袋会开点窍,哪知斐决然竟然露出一脸更加迷惑的神色。
"我真不明白,公司现在的营运很正常,纯利也赚得不少,已经进行的项目也很稳定,为什么还要去这种聚会跟那些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夏尔米一口血到了喉咙口,真的能吐出来。
拜托谁来给他一枪吧!夏尔米在心里狂吼,表情那个悲愤,看上去像要一头撞死似的。
压下自己想对着斐决然暴吼的冲动,夏尔米怒极了反笑,说话的声音像是把石头打碎了揉成一团。
"亲爱的决然,这里是公司,讲的是没有最多只有更多的利意,不是你跟你老婆讲人生哲理的地方!"最后是伴着咬牙切齿一起传进斐决然耳中的。
斐决然让他说得脸上一阵涨红,明显是让他气的。
夏尔米也气得不轻,估计已经内伤了,修长的手指敲敲摊开在斐决然面前的文件,"你好好看看这个企划,电子业现在很有看头,你多上点心!我先出去了。"
24
前路漫漫,无心睡眠......看来他想回自己公司还有段不算短的时间......
"你现在终于知道我的痛苦了吧!"奥维尔一边开车一边兴灾乐祸的说。
"何止,真想让你知道我的痛苦!"夏尔米痛苦万分的诉苦,"他竟然在办公室,一脸正经的跟我说知足长乐这种论调,当时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奥维尔露出苦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非把你找回来?"
夏尔米现在是终于知道奥维尔的......恶劣了。
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夏尔米转头问奥维尔,"老大,你在干什么呢?"
妓院有克拉克守着,公司是他在管,那奥维尔干什么呢?
"在妓院看着费林!"奥维尔直接了当的回答他。
果然是老大,麻烦事有手下当替死鬼,自己可逍遥自在啊!
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在外面虽然清苦,可也没被人这么欺压的,回来竟然还要做牛做马,老天不公啊!
奥维尔看夏尔米一脸悲天怜人的表情,嘲弄的反问,"不然我跟你换好了!"
"谢了,我还是在公司就好!"夏尔米敬谢不明,虽然斐决然是根朽木,不能雕,但是总比费林这个祸害好对付的多。
奥维尔笑笑,也不在意,感兴趣的开口问,"说说看,做人小秘的感觉如何啊?"那眼神语气,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夏尔米翻个白眼,一句话,"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怎么了?"奥维尔倒让他的怒气吓了一跳。
"我自己管公司都没这么累,而且决然实在不开窍,我在旁边替他急死!"
"现在后悔做助理了吧?"奥维尔还是一个调调嘲笑夏尔米,竟然想不开去做小秘,看他的性格也不合适。
"老大,你放我回去吧!"夏尔米苦着脸,只差没有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了。
"别想,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公司里!"奥维尔一口拒绝。
还有人比他命苦吗?夏尔米现在哭都哭不出来。
烟灰色的标志跑车一路驶进了幢崴嵬壮观的别墅,三层的砖房内灯火通明,奥维尔把车停进停车场,跟夏尔米走进喧闹的酒会现场。
因为斐决然不想来,奥维尔不放心夏尔米一个人,所以陪着他一起过来了查尔斯的酒会。
随意走进大堂,热闹的酒会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双眼睛都朝奥维尔和夏尔米投过来,自从夏尔米出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奥维尔和夏尔米都是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只是奥维尔配着金色的领带和红宝石领夹,衬出一头深棕色的头发,整个人冷俊危险。而夏尔米配了条酒红色的领带和白金的领带夹,一头棕色的头发配上和善的笑容,看上去平易近人。
"卡斯特先生!"查尔斯急步迎了上来,要知道在这种公开的酒会见到奥维尔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奥维尔今天出现在这里,实在让他很有面子,只是更多的是种诡异,让他猜测他所为何来。
"查尔斯先生,你好啊!"夏尔米站在奥维尔身边微笑着招呼。
"夏尔米先生,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还能见到卡斯特先生,我真是荣幸之至。"
"查尔斯先生在电子业算是一方巨头,我很早就想跟你见个面了。"奥维尔露出个淡而得体的微笑,不会太过冷漠却也不会显得过于热切,介于礼貌和熟悉之间,分寸把握得洽到好处。
"跟卡斯特先生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听到卡斯特家族的兴旺......"
之后都是由着夏尔米应对,奥维尔没有再怎么开口,原本这种酒会就不需要他出面,这里的客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只是对夏尔米来说却是必要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查尔斯,又应对了几个算是实力坚强的商界老大,夏尔米跟奥维尔随步走到大堂外的走廊,看看月色吹吹晚风。
"等哪天斐决然在酒会能应对的跟你一样游刃有余我就让你回去!"奥维尔喝着水酒对着月色突然有感而发。
"完了,那我回不去了!"夏尔米对斐决然是不抱希望了。
"你不回去我当然更高兴,不过你那四个活宝已经找上门了,说什么不让你回去就拆了总公司。"奥维尔想想,低笑着说起夏尔米那四个宝贝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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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他们拆不了!"夏尔米信心十足的说。
大家在一起久了,夏尔米很清楚,那四个如果经商,比斐决然好不到哪去,商场上对付他们简直跟逗小孩一样。
"拆了也没关系,反正你重新再建起来就行了!"
"你果然是只老狐狸。"
"多谢夸讲!"
"你皮越来越厚了!"夏尔米受不了的翻白眼,暴没营养的回答。
"你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奥维尔针锋相对。
"我可不想被你说可爱,那只能证明我一点都没有进步!"
"我宁愿你没进步!"奥维尔突然而来得认真起来,眼神深沉的看着夏尔米,"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疼!"
夏尔米在奥维尔认真的眼神下愣了愣,然后很不给面子的回答,"你少恶心了,我可不想被你心疼!"
"你果然很不可爱!"奥维尔也收起认真的样子,瞒怨似的瞪着夏尔米。
没营养的对话!
夏尔米拒绝继续没营养下去。
在外面闲聊到酒会过半,夏尔米回到酒会大堂,奥维尔也一起跟了进去。
每次进入都会引来许多目光,尤其是某些女人的眼光更是粘得死紧,可惜奥维尔和夏尔米早就已经练成了一身视而不见的功夫。
突然一道带着异样的眼光引起夏尔米注意,转过头,一个高挺的男人跟他对望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头。
那男人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啊!夏尔米细细看了他几眼,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也不认识这一号人物。
奥维尔也注意到了,看完那个男人又看夏尔米,夏尔米摇摇头,表示他不认识那男人。
"卡斯特先生!"疑惑间,又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男人上来搭讪。
"斑帕先生,你好啊,好久不见了!"夏尔米代替奥维尔迎上去回应着。
"是啊,夏尔米先生,商场上少了你真少了不少赚钱的机会啊!"斑帕也明白奥维尔是不可能跟他说什么的,毕竟身份差太多,所以没太在意的跟夏尔米攀谈着。
奥维尔还是不放心的往那个男人的方向望了一眼,那男人的眼神很冰冷,如果是敌人,一定要尽快宰草除根。
"卡斯特先生似乎对加农有点兴趣?"斑帕注意到他在看什么,却是对着夏尔米问道。
"呵......也许吧!"夏尔米只是很模糊的回答。
"听说加农的后台很历害,跟他做对的几家公司都惹上了麻烦,而且他在商界的风评很不好,手段都不怎么光明磊落,像我这种小风小浪小生意的,是不太会跟他合作,不过夏尔米先生如果有兴趣倒是可以试试。"语气中不泛看好戏的意思。
"几个月没来,消息都变顿了!竟然连这么号人物都不知道了。"夏尔米只是轻松的回避了对方暗示,和善的笑着。
"不过夏尔米先生也变了很多啊!一开始我差点认不出来,感觉您现在比以前要沉稳了很多,跟您的合作都很愉快,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再合作。"
夏尔米只是微笑着说一定有机会的,心里想起来上几次自己跟他的生意,自己在他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他还一点不知道啊!
半夜离开酒会,还是奥维尔开车,夏尔米坐在副座,还在想那个叫加农的男人。
"在想什么?"奥维尔回过头看他一眼问。
"那个叫加农的男人,似乎不怀好意,不过阿米巴他们的报告里没有提到他,可能他还没有什么大动作,一定要查查他的底细。"
"你也觉得他不对吗?"奥维尔赞赏的看看夏尔米,夏尔米的直觉和判断还是这么优秀。
"那男人放着不管会很危险!"那个眼神,夏尔米嗅到了野兽的气味,噬血而魔性的野兽。
"有你在身边果然能安心不少!"奥维尔由衷感叹。
"如果二哥在,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夏尔米却突然而然的一句话出口,车内顿时死寂。
虽然卡伯那在商场上不如夏尔米来得长袖善舞,但是直觉、判断、行动这些方面都很强,如果没有卡伯那,奥维尔和他可能都死了不止一次了,不过同样的,三个人中少了任何一个,另两个人都会有那么两三次会真的死掉。
"你被抓后,会这么快被转到别的地方,是卡伯那对上巴洛克的结果。"沉默中,奥维尔低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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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夏尔米低应声,这些他都听阿米巴他们说了。
"现在我们只能这样想,至少他还不是敌人!"
"我不明白二哥为什么这么做!"夏尔米微扬起声音,情绪有点失控,近三年了,他还是想不明白,而卡伯那也成了两人避口不谈的话题。
"我只知道他喜欢莫亚。"奥维尔的声音还是低沉着,却似乎在努力压抑什么。
"二哥不可能为了个男人背叛你!"夏尔米失控的低吼,"我知道一定有原因,只是二哥不肯说!他肯定也不想变成这样,不然他不会跟你避不见面!"
"我不想说这些!"奥维尔依然低语。
夏尔米不语,只是不甘心,他一定要再见卡伯那一次,一定要亲口问他为什么。
转眼又是每周向奥维尔汇报公司情况的日子,若大的书房里,主位上坐着奥维尔,夏尔米懒懒得斜靠在书架边前的单人沙发上,斐决然拿着资料,站在书房的正中央,原本费林也该在场的,无奈跑得太快没抓住。
斐决然背书似的把一周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通背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当中还注明哪些事夏尔米已经有了什么处理,通读完后,把资料往奥维尔桌前一放。
奥维尔翻动几下那一厚叠的资料,抬眼看斐决然,"你在公司也半年多了,对公司上下的事也该了解了,这次投资数码产品的企划你做得下来吗?"
斐决然挺起身,眼神不似以前那般无奈,应该说因为这几天的开会、讨论、研究资料,斐决然对这个企划已经有了相当的概念,所以第一次,他觉得这个企划他可以自己完成。
"我会努力做好的!"
奥维尔点点头,对斐决然终于对公司有点热情而安心不少,转头对夏尔米说,"夏尔米,你就多看着决然,这个企划如果做得好,你回公司的日子就不会太远了!"
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刻就能回公司不是吗?夏尔米在心里暗叹着气。
似乎想起什么,奥维尔又转对斐决然,"决然,你尽量跟夏尔米一起去酒会、晚宴,那些商场上的人你以前就认识,多跟他们打打交道。"
斐决然听着,没有出声。
夏尔米扯扯嘴角,"决然,凭着卡斯特家族的名头,你只要去露个脸,多着是人上来巴结你,比起那些小商小厂的,到处巴结别人已经好得多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尔米的话淡淡得,但是语气决不会让人觉得只是随便说说,相反的,斐决然因为他的话,身边的空气都僵硬了。
"我知道了!"斐决然淡淡得算是回答,只是那神情任谁都看得出不甘愿,却又没办法违背。
"你别一付不甘愿的样子,想想你自己和莫亚,难道你还要老大养你吗?"夏尔米毫不留情的出声讽刺他。
那一刻,斐决然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盯着夏尔米的样子就像随时会扑上去撕碎他一般。
奥维尔也疑惑的看着夏尔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话刺激斐决然。
"决然,你先出去!"夏尔米只当没看见他暴怒的眼神,轻淡的说着。
斐决然渐渐收敛起自己的怒气,向奥维尔微微弯腰行礼,然后走出办公室。
门被关上后,奥维尔望着夏尔米,等他说有什么事必须支开斐决然才能说。
"你觉得我说得太过了?"夏尔米看看奥维尔,终于从沙发上起来,站直了身子走到奥维尔面前,依然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决然已经被我宠坏了,被我宠得太清高了,不给他点刺激,他是不会了解现在的状况的!"
奥维尔看着他的眼神带着迷惑,更多的是担心,"你心里,到底还爱不爱他?"
曾经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守护着的人,是不是可以说放开就放开的?真的能忘了他?真的能不爱他?
夏尔米却笑得别有深意,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由上而下的看着奥维尔,头顶的阴影是那么让人心里一个冷颤。
"我以为你对这种八卦不会有兴趣的。"淡淡的话语中,是不愿奥维尔多问的暗示。
"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同样,奥维尔也回敬。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夏尔米无奈的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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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还想他,我可以把莫亚送走。"
"不用,现在这样就好!"夏尔米站直身体,轻声的低语着,仿似一切都已满足了。
"我开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了!"奥维尔有点气恼的自言自语。
"我也不明白,何必太明白,现在这样就好,我不想再改变什么。"
两个人同时沉默着,更多的沉静在他们心底的,是无奈......
夏尔米扯了扯嘴角,改了个话题,"那个加农,他是沈天和的手下。"
奥维尔靠进椅背,沉思的目光静静望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沈天和是亚洲黑帮的老大,行事做风一向目中无人,走私贩毒杀人......几乎都有Сhā手,组织很旁大,而且里面关系复杂,虽然势力集中在亚洲,但是其他几大洲,除了没人的南北两极,其余都有他们的人在,是个很嚣张也很难弄的对手。
"知道加农来这的目的吗?"
"他们似乎对欧洲的经济很有兴趣,所以想在这做几笔黑桩,顺便造个小窝在这里。"
"你呢?怎么看?"奥维尔望着夏尔米,想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亚洲的经济虽然落后,但是占了世界为数不小的一部分人口,要训练赶死队的话,足够干掉半个地球的,更何况出了费林这么个活宝,我现在对那神秘国度有点恐惧感,没事不想惹他。"
"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不是吗?"
奥维尔只要一想到出来个费林二号,就完全能体会夏尔米的恐惧自何而来,不过美国是他的大本营,不能有任何的差错,无论如何不能不防着加农。
"我会让人看着他们的!"夏尔米点点头,这件事,他会亲自办,而且办得小心。
该谈得谈完了,奥维尔和夏尔米一起下楼,隔着远远的楼梯,暮然听见下面传来一声大吼。
"费林!"斐决然的声音听上去气得已经冒出火了。
"你吼什么,我只不过想帮大美人拍个写真吗!"费林不知悔改再加可怜无辜的回答。
快走两步,奥维尔顺着声音走进花园,远远看见莫亚可怜巴巴的坐在草地上,全身光溜溜的抱着自己。
可怜的莫亚......
"费林!"奥维尔也气急败坏的跑过去,独留夏尔米在后面悠闲的看好戏。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吗?
夏尔米看着费林可爱的笑脸,斐决然气得满脸涨红,莫亚可怜兮兮的坐着,而奥维尔气急败坏的往前跑,日子本该就是这样有哭有笑有气有乐不是吗?
所以现在这样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再变了。
那天夏尔米的话就像魔咒般在斐决然耳边围绕不去,那漠然的语气,无情的眼神,都让斐决然无法忍受。
他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他没有做出任何成就,甚至于自己该完成的工作都没有做到,他坐在这个位置,只是因为奥维尔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他更无法忍受夏尔米的讽刺。
几天来他日日夜夜的在公司努力思索研究着那个数码的企划,努力在酒会晚宴上能够像夏尔米一样跟人交际,这个企划,是他能向夏尔米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他更加努力。
而今天晚上,只留下斐决然一个人在公司,夏尔米和几个助理去外面收集国内大型电子制造商的资料,收集完后就直接各自回家了。
斐决然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十月的天,外面天色一片漆黑,斐决然不太放心莫亚一个人在家。
最近公司里面太忙,也少了陪莫亚的时间,每当他看着莫亚睁着一对想哭又不能哭的眼睛望着他笑时,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酸涩。
收起桌上重要的文件,斐决然决定今天就做到这,回家好好陪陪莫亚。
想想自己开的车好像还是夏尔米送的......斐决然走进车库,然后又走了出来,决定还是叫出租回去。
走在繁华的商业街,斐决然总觉得自己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在这里永远让他觉得难受。
没走几步,看见不远处一个很眼熟的人,斐决然望了两眼,认出来是琐珥。
"这么晚,你在这干什么?"斐决然走上前,在他背后突然出声。
琐珥吓一跳,回过身看见斐决然一愣,疑惑而居傲的看着他,"你谁啊?"
斐决然和琐珥并没有面对面见过,只是偶然的在那次见过一面,但是那晚的一切斐决然都清楚的记在脑子里。
"我是斐决然,夏尔米的......朋友。"斐决然迟疑下,还是如是介绍自己。
"噢!"琐珥点点头,似乎也想起来那天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你也能算夏尔米的朋友啊?"
琐珥失礼的话激不起斐决然的反应,只是冷冷看着他。
"你也算是夏尔米的老情人吧?"琐珥上上下下的打量斐决然,眼中不无轻视的说,"我听夏尔米说过,有个男人他追了十年都没追上,占了他不少好处最后还是一脚把他踢了。"
"哼!"斐决然冷哼出声,"你知道的倒还不少。"
琐珥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嘴角冷冷的笑着,"我当然知道不少,夏尔米什么都不会瞒我。"
斐决然只觉得好笑,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只疯狗狂啸一般,这么多年他会不知道夏尔米是什么人?夏尔米唯一不会隐瞒的人只有奥维尔。
琐珥尤自得意的看着斐决然,得意的像个得宠的女人,"你不要再想从夏尔米那捞到什么,夏尔米是离不开我的,只有我还会跟着他。"
斐决然依然挂着冷笑。
"你不信?"琐珥不屑得冷笑,"夏尔米的宝贝受了点伤,雄风大不如前,只有我才会乖乖跟着他,而他也只能跟我在一起!"
到底还有多少伤是他不知道的?斐决然的冷笑渐渐隐没在沉重之下,想起那天夏尔米对他轻描淡写的途述这半年来的种种,心里一阵的刺痛。
是他害了夏尔米,害他被人折磨,那些屈辱足够毁了一个坚强的男人,而夏尔米到底是怎么挣扎过来的?
而现在,他竟然还害他背地里被个男宠用这种施恩的口气说长道短,一股愤怒怎么也止不住。
"你要是觉得委屈你了,随时可以滚,凭夏尔米的条件,多得是人往上送!"
"其中之一就是你,对不对?"琐珥根本不怕他一张愤怒的脸,刻薄的回答,"我知道你现在在公司的位置坐得不怎么牢靠,没了夏尔米你什么都不是!不过你休想,我不会把夏尔米让给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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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是依附夏尔米而活的女人?斐决然狠瞪着琐珥,想起夏尔米那张无视自己存在,说自己是靠人养的嘴脸,气得颤抖的身体怎么也停不下来。
斐决然沉默着离开,他怕再不走,会什么都不顾得杀了琐珥。
他还没有悲惨到要靠谁的施舍和救济才能活下去,他会证明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即使以前是受了夏尔米的照顾,但是今后,他会靠自己!
莫亚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客厅里,不开灯也不出声,客厅里寂静的让人害怕。
已经很晚了,斐决然还是没有回来,莫亚缩在沙发里,清澈的眼睛默默的、无神的睁着,满脸满眼,全都是寂寞的气息。
几声突然而至的门铃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莫亚受惊的抬起头,然后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到大门口想都不想的打开门。
"决然......"
"他还没回来吗?"站在门口的卡伯那扬着嘴角嘲弄的笑问。
"你来干什么?"莫亚瞬间收起自己无助的样子,狠狠盯着卡伯那,戒备的像竖起毛的猫咪。
"来看看你!"卡伯那站在门口,似乎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双手抱胸,认真的看着莫亚,"你看上去比以前还要憔悴了,得到斐决然似乎并没让你怎么快乐吗!"
"你到底来干什么?"莫亚的声音开始打颤,神精质的声音变得尖细。
"说了,只是来看看你!"卡伯那依然只是站在那看着他,"斐决然这些天都很晚回来,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莫亚的神情渐渐开始带着恐惧。
"莫亚,你变了!"卡伯那突然低叹,似乎带着疼惜,"你以前很安静的,不管发生什么你都静静的接受,平静的我都无法把你的神情跟你遭受的事联系在一起......可惜现在你的样子,只让我联想到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得到了斐决然没办法让你幸福不是吗?你没有安全感,整天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中,神精紧绷得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随地会断掉,你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你会疯掉,为什么还看不清你这可笑的爱情?斐决然不是属于你的,我才是你所要的!"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莫亚几近绝望般的低喃着。
是的,莫亚知道卡伯那说得都没错,他一直的惶恐不安,一直在害怕,怕夏尔米抢走斐决然,怕卡伯那把他带走,怕斐决然终有一天会离开他......他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远远的灯光从路得尽头亮起,快速得接近着,车前灯的光由着隐隐约约变成了刺眼的亮光。
斐决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下了车,冲到莫亚面前瞪着卡伯那,"你来干什么?"
卡伯那淡淡一笑,"来看看我的心上人啊!既然现在看过了,我也该走了!"转身,挥挥手,"不用替我跟另两个人问好了,好好照顾莫亚!"
直到看到卡伯那走出视线,斐决然才回过头看着靠在自己背上颤抖的莫亚,轻轻拉开莫亚一点,低头看着莫亚低垂的头,"还好吗?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莫亚轻轻点点头,抬头望着斐决然时,一双清亮的眼里含着泪水,却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甜甜的笑着,望着斐决然问,"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斐决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莫亚,他对未来一片迷茫,也根本没想过要一直跟莫亚在一起,可是看着莫亚想哭却不能哭的样子,他说不出反对的话。
"嗯!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一大清早,夏尔米臭着一张脸进公司,认识夏尔米的都是有多远闪多远,免得一个不小心成了炮灰。
要问夏尔米现在有什么不顺心的,他还真说不上来,但是就是心情不爽。
公司的企划进行的很顺利,斐决然终于肯用心做了,成绩也算能通过,但是斐决然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说什么都不肯出席酒会和晚宴。
但是只要斐决然在公司用心做了,这些也只是小事,夏尔米叹气,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也许他是要求的过多了,斐决然现在比起以前已经是长进很多了,夏尔米告诉自己要知足,不能一下子要求太多。
29
还没进助理室的门,没有完全合上的门缝里传来另几个助理的声音,夏尔米放缓了脚步。
"不知道斐决然还能在总经理位置上坐多久,怎么看夏尔米都比他强,不会在助理的位置上太安份吧?"
"以前的总经理就是夏尔米,后来出了点事才让斐决然坐上去的,早晚还是要让夏尔米的吧?"
"不过夏尔米不是有自己的公司吗?一直在这没问题吗?"
"听说只是几家小公司,怎么比得上总公司呢!"
"那么以后跟本不用太在意斐决然的话了。"
"那也不一定,看夏尔米对斐决然的态度,好像还是挺恭敬的。"
"那是做给我们看的啦!"
"就是因为做给我们看才要看好,不然他做了有什么用?"
"反正还是小心点吧!"
已经开始动荡了吗?
夏尔米暗暗皱了下眉,公司里会有闲话他早就知道,虽然一开始他装出尊敬的样子还能暂时维持斐决然在公司的地位,但是时间长了,谁都看得出来是他在主导公司的走向,会有势力的分裂也是意料中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推开门,几个助理看见他进来,一个个低下头,虽然大家早已各自归位,但是看见夏尔米还是一脸心虚。
"各位!"夏尔米站在正中见,一个个扫视过他们,"虽然做为同事,我很欣赏大家的工作能力和态度,但是如果总经理不能欣赏你们的话,对各位还是会有很大影响的,必竟我们做助理的,说到底也只是总经理的手下,该听谁的该怎么做我想大家都清楚。"
几个助理都神情紧张的看着夏尔米,知道他听见了刚刚的话,一个个无所适从的样子。
"开始工作吧!"夏尔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会那些助理。
暂时可以压制一阵吧!只要能在所有高级管理全都偏向他之前,让斐决然能够独当一面,他就能全身而退,那些想投靠他手下的人自然也会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老大!看看你给我出的大难题吧!夏尔米的头痛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夏尔米敲敲斐决然办公室的门,开门看着正在收东西的斐决然,"晚上的酒会你去不去?"
"不了,你一个人去吧!"斐决然不抬头,一叠叠的资料往包里放,看样子是要晚上回家赶夜工。
"不出去散散心?"
"那种酒会只会越去越烦!"
无奈看斐决然收完东西,离开办公室。
半夜,风凉如水,夏尔米开着他的跑车在公路上飞驰,一阵阵的风猛灌而来,逼得夏尔米呼吸都有点僵化,却也吹得他清醒不少。
晚上的酒会还不算太无聊,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酒会上淡笑风声?
每到这种时候,夏尔米总会不知不觉的想起出事的那一晚,一幕幕都那么鲜明......
"夏尔米,你也有今天!"巴洛克站在那具傲的看着他。
而他,左脚受了伤,被巴洛克的手下架在那,依然不荒不乱的看着巴洛克,那一刻,他根本没预料到后面会经历的事,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次死定了。
也许死了更好吧!夏尔米靠着车窗,让风吹得更狂烈肆虐。
其实奥维尔问他的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了,还爱斐决然吗?
在外游荡的日子,让他明白了一些事,例如,有些东西是再怎么强求都求不到的,再例如,珍惜现在有的比将能得到的更重要......
没错,现在的生活让他很满足,他不想再有什么改变,但是那只能解释为,他放弃斐决然了,不再强求他爱他,不再强求他跟他在一起,不再强求他任何事。
但是爱呢?放弃不等于不爱,他是真的放弃了,还是放弃了,连爱情也没有了?
他诚认刚回来时,看见斐决然和莫亚站在一起让他的心刺痛,那晚望着月色突然而至的伤感,让他对那些听不懂的诗词都能体会到悲伤。
但是时间久了,那种刺痛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一种对现在生活的满足,如果可以,就现在这样吧!
懒得再去想这些郁闷的事,夏尔米想想在外面的生活,其实那段日子很愉快,即使生活得坚难,但是他再次体会了小时候跟佐治拉他们相依为命的生活,单纯,充实而温暖。
30
而对于一直陪在身边的琐珥,夏尔米原本并没有打算带他回来的,是在看见斐决然和莫亚之后,夏尔米才把他带回来。
夏尔米不怀疑琐珥对他是有感情的,但是夏尔米更知道,琐珥会死心跟着他是因为他有钱!
琐珥是从小穷怕了,所以拼了命的想赚钱,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夏尔米,所以花了时间、花了心思照顾不成|人形的夏尔米,连身子一起陪进去。
但是不管怎么样,夏尔米只想好好对琐珥,一个人不想过穷日子是很正常的想法,只要琐珥不背着他搞什么鬼,他可以宠着他、照顾他、供他衣食无忧得日子。
现在这样,也勉强能算各归各位,谁都不是孤身一人,算起来也算是件好事。
夏尔米迎着风淡笑着,耳边传进呼呼的风声,几乎掩去一声细小的异响。
只是几乎,那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夏尔米不相信是自己神精过敏产生的幻听,急踩下刹车,车尾冒起长长的白烟和刺耳的刹车声。
这些天忙着公司的事,他倒差点忘了还有人想要他的命呢。
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夏尔米暗暗看了看四周,四周并没什么人影,只是公路上偶尔会有辆车开过。
绕到车的右侧,刚刚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夏尔米借着月色细细看着车身,不会太意外的在油箱附近看见一个凹痕。
看来有人想让他做烧鸭!可惜他今晚开的是BMW,过去的军备车,现在实力依然坚固!至于有多坚固,你可以先开着一辆BMW对着墙以100码的车速撞上去,然后再开着桑塔那以同样的速度再撞一次,比较一下结果就明白了。
夏尔米按车痕一点点往回走,在不远处找到了弹头,是很常见的6.75mm口径的手枪,射程不超过300米,以这种枪想打穿一般车的铁壳命中油箱不成问题,不过夏尔米的车不会比装甲车差。
看来有人等不急想送他一程了!
夏尔米笑了笑,原本想忙过了公司的事再照顾这边,想不到有人不甘寂寞,既然这样盛情难却,他怎么能拒绝呢!
一早到办公室,斐决然讶然的看见显然一早就等着他的奥维尔和夏尔米。
奥维尔霸气的坐在总经理的专座上,冷冷看着进来的斐决然,而夏尔米背对着他,站在椅边远眺窗外,不同寻常的气氛让斐决然预感到什么。
"老大?"斐决然低叫声,同时带着寻问。
"你昨晚在哪?"奥维尔淡淡的语气带着审问的意味。
"我在家看资料。"
"昨天晚上有个酒会你应该知道吧?我说过什么你已经忘了么?"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斐决然忽得抬眼望向一直不出声也不回头的夏尔米。
"等你现在才担心,夏尔米的尸体都冷了!"奥维尔愤而低吼,厚实的手掌拍在原木的办公桌上轰然做响。
"老大!"夏尔米半侧过头低吼奥维尔,"你都发了一晚上的飚了,昨天晚上就算决然在也帮不上忙,多死个人而已,你别对我保护过度了好不好?"
奥维尔闷哼一声,单手支额不再出声了。
夏尔米终于回过身,斐决然紧紧凝视他,看不出夏尔米哪里有伤,还是不放心的继续看着。
"我没事,也没受伤!"夏尔米平淡的对斐决然陈述,抬手抬给他一个弹头,"这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斐决然随手接过,仔细的审视了几遍,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很普通的子弹,6.35毫米口径,普通射程在70米以内,但是如果改装过的话可以到300米,这弹头是德国制的,金属强度要比别的国家高很多!"
"嗯!"夏尔米点点头,这话是斐决然说的,那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斐决然在这方面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你穿的防弹衣呢?"斐决然问,希望从那上面能找到更多资料。
"我没穿防弹衣。"夏尔米回答。
"shit!"奥维尔低咒声。
斐决然对着夏尔米愣了愣,"打偏了?"竟然找这么菜的人来龚击夏尔米?
"没打偏,很到位!"夏尔米笑笑。
那怎么回事?斐决然疑惑。
"只可惜油箱外面的车壳厚了点!"夏尔米很幽默的张着一张笑脸,跟奥维尔的黑脸截然不同。
31
瞬时只听斐决然倒抽口气的吸气声,静静望着夏尔米,回过神时忽觉身上冒出一层冷汗。
"斐决然,你给我听着,就算死你也给我挡在夏尔米前面死!"奥维尔突然沉声命令。
闻言,斐决然整个人震了震,忽然明白,即使夏尔米放过他,他们两个人依然是紧紧系在一起的,怎么也摆脱不了,挣扎不开,甚至一辈子不能,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命运吗?
"听明白了就出去!"奥维尔厌烦的低语,紧锁的眉头依然在为夏尔米受龚的事心烦不已。
他没办法忘记昨天深夜,夏尔米带着弹头来找他的情形,心脏漏跳了长长的一拍,长得他差点停了呼吸,然后是为了压抑恐惧而大发雷霆,以费林的形容,就是暮然一声狂吼,整幢别墅的人都从床上跳起来,第一时间冲出房间,以为地震了。
"老大!"夏尔米沉沉叫他一声。
奥维尔停顿半秒不到,突然醒司,这是斐决然的办公室,他气糊涂了。
从大皮椅上站起身,奥维尔转对夏尔米,"晚上别回去了,住我那去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夏尔米气闷,什么时候奥维尔对他的保护欲这么强了?
奥维尔不好勉强,只能点头,"晚上的酒宴能不去就别去了,不准一个人去!"只有这个他坚持。
"行了!我快成你儿子了!"夏尔米哭笑不得的说。
奥维尔瞪他眼,转对斐决然,"送夏尔米回家,只要有酒会之类的,你一定要一起去!"举步走过斐决然身边,顿了顿,压得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斐决然和夏尔米的脑中,"我没有比你更强的杀手和保镖了,同样,我也没有比夏尔米更亲的人了!"语毕,沉稳的脚步伴着奥维尔走出办公室。
夏尔米对斐决然笑了笑,似是对奥维尔的神精质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次你又惹上谁了?"斐决然带着无奈的问,从夏尔米开始混黑道和商界开始,大大小小追杀夏尔米的人几乎都没断过,都是他那破脾气惹的祸。
"我也不知道!"夏尔米无奈的摊着双手耸耸肩。
"你不会连有人要杀你都不知道吧?"斐决然冷冷问道。
"是不知道!不然我哪会这么悠哉的到处晃!"
斐决然静静望了夏尔米两眼,"你骗人的时候越来越像真的了!"
"难得听到你夸我,不过你怎么知道我骗你?"夏尔米也不太在意被当场拆穿。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不在意,我们在一起也十八年了!"而且是关系异常亲昵的十八年。
夏尔米叹口气,凭得无奈的表情,"为什么你说谎的本事不能跟辨识谎言的本事成正比呢?"
斐决然无言,坐回总经理的转椅。
"你努力吧!我后面几天可能会忙点别的事!加油!"
斐决然望着夏尔米走出去,在心底叹气,夏尔米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该告诉他的事决不会漏半个字,还是一样不相信他。
之后的日子,斐决然忙着那个企划案,而夏尔米也时常不见人影,让斐决然更是忙的分身乏术,还几度走了弯路,好在后来都没有什么大碍,有时晚上有应酬,斐决然也护送夏尔米,进出至少两个保镖,直到送夏尔米到家,斐决然才离开。
而这样免不了冷落了莫亚,只是无论莫亚说什么,现在的斐决然,依然以公司和夏尔米的安全为重。
但是渐渐的,公司里各种话都传进了斐决然的耳中。
"总经理,您的特别助理时常迟到早退无故不上班,再这样下去,很难管理其他人啊!"行政部的经理趁着午休对斐决然说。
斐决然冷着脸皱皱眉,部门经理说得没错,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忙得不停加班,只有夏尔米时不时的就不见人,但是表面上,斐决然却要维护夏尔米,"这些我知道,是我批准的!"
"总经理,不是我想多嘴,底下的人都已经议论纷纷了,公司制度不能不遵守啊!就算做个样子也要做的!"
"他们说什么?"斐决然靠近椅背问。
行政经理似有点为难,不说又怕斐决然以为他威言耸听,搬弄是非,但是说的话,那些话实在不太好入耳。
"你直说吧!"斐决然沉声催促。
32
行政经理迟疑下,还是照实说,"几个高级主管和经理都说您只是做个表面老总,真正做主的是夏尔米先生,私下里,您批的那些文件都要夏尔米签过字他们才会执行,所以,夏尔米先生不在的时候,那些文件都是积压着,等他回来批的。"
斐决然呆住,他还疑惑为什么某些部分进展总会慢一到两天,甚至更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跟三天两头见不到的夏尔米比起来,每天拼命努力的自己就跟个白痴一样!
行政经理走后,斐决然坐在皮椅中静静发呆。
他这么努力拼命了这么久,到底做了些什么?夏尔米给了他根指挥棒,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总指挥,可实际上呢?他花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的精力去做这个企划,可是夏尔米才是这个企划的真正的总指挥,他只是个可笑的小丑!
面对这些他会甘心吗?
他斐决然不会甘心只做个摆设的!
无论如何,斐决然是董事会诚认的总经理,他手中有权!
紧急招开了一个部门经理的会议,斐决然直挺挺的站在总经理位,冷冷扫过在座的每个人。
"各位,报告一下现在企划的进度!"
几个经理面面相视,最后同采购部经理先开始,"采购部申请了部分资金,已经收集了相关产品的全部形号产品,各产品的分析报告已经完成送到总经理您那里了。"
斐决然点点头,确实有这份报告,"那份报告我已经看过了,结合研发部、市场部和其它部门的资料,前天已经给了批复,那昨天你们部在做什么?"
面对斐决然凛利的眼神,采购部经理一时语塞。
"是不是夏尔米没来,文件就没办法往下发?"斐决然加重了语气瞪着他,然后静静望向回周如坐针毡的众人。
没人见过斐决然如此有气势的样子,一个个噤若寒蝉。
"先生们!公司的总经理是谁我想不用我再说明了,如果各位觉得我无法胜任的,可以跟董事会提出撤换,但是现在,我希望各位尊重我,批复的文件请尽快执行,有问题的可以直接来找我,如果不想跟我合作的,随时可以递辞职信上来!"
一席话说完,所有人几乎摒住呼吸坐在那,因为他们很清楚,斐决然有权开除他们。
斐决然再次用眼神扫过每个人,"各位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就散会。"
依然没有人出声。
"好!散会!"满意的点点头,斐决然转身离开。
"拽什么,要不是夏尔米先生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虽然轻,但是斐决然还是在门合上前清楚的听见了。
刚刚得到舒解的心情瞬时像被狠狠砸上一棒,又沉又闷。
他就不相信,没了夏尔米他就做不了这个企划!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采购部的经理室猛然传出夏尔米的暴吼声,门外的小职员手一抖,叭哒叭哒掉下N支笔。
他只是两天没来而已,为什么这企划会朝着跟他预想不合的方向大步前进,夏尔米今天一早初见那几份报告时呆得几乎说不出话,这些经理一个个都傻啦?
"这......夏尔米先生......是总经理他......"采购部经理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等我看过再动吗?"夏尔米抄起桌上的报告狠狠摔到地上,"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是干什么的?斐决然傻你们也傻了?"
采购部经理让他骂的不敢出声,只能在心底暗暗叫苦。
夏尔米喘口气,知道再骂下去也没用,追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斐决然身上,也不知道斐决然到底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把所有经理都压死了。
哼!还真是枪杆子下出政权!
夏尔米奇怪自己竟然还有自嘲、嘲人的心情。
无奈交待经理一些必要的东西,夏尔米带上几份部门经理的报告朝总经理室走去。
敲了敲门,夏尔米把几份报告放在斐决然面前,"这些报告,你不觉得你的决定有点问题吗?"余怒未消,夏尔米又为了追查那天的龚击而累得像杀狗似的,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斐决然原本在看文件,闻言抬头靠进椅背,直直看着夏尔米,"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有问题也跟我商量一下好吗?"夏尔米被斐决然依然不知悔改的态度激得怒气又蹭得往上蹿,声调不自觉得又往上提了几度。
"你是总经理还是我是总经理?"斐决然高傲的扔下手中的笔,不退缩的迎上夏尔米的眼神。
夏尔米闻言整个人愣住,他没想到斐决然会用这句话堵他。
"你这叫越职,文件由我做决定,你只是助理!"斐决然继续冷声说着。
"斐决然!"夏尔米的吼声连门外都能听见了。
"不满意你可以让老大撤了我!"斐决然也扬高了声音,冲着夏尔米大声吼,斐决然看着夏尔米的眼神清楚的带着挑衅,字字有力的沉声说,"但是在这之前,我是总经理,你是助理,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夏尔米差点让他气错过去,除了奥维尔,他何曾受过别人的气?
"另力争上游,我不否认对公司的管理你是比我行得多,我也想听你的意见,但是,最近你时常见不到人,难道让所有人都等着你吗?还有,公司的制度你也遵守一下,要请假至少写张报告上来!"
夏尔米瞪着斐决然,静静瞪了会儿,眼中的不满怒气渐渐消散,留下收敛后的平静,退开两步低声说,"对不起,斐先生,今后我会注意。"
"哈哈哈......"奥维尔毫不掩示的仰头大笑,笑过后仍然不忘讽刺夏尔米,"决然真是长大了,你活该,谁让你非要去做什么助理,你这叫自做自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夏尔米郁闷的喝口酒,心里不停咒骂奥维尔这个没同情心的家伙。
"后面你打算怎么办?天天打假条?"奥维尔还是不放过他的继续笑问。
"哪有空请假?光那几份合同就够我忙了!"夏尔米苦着脸,哀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命苦。
"不然我招开董事会,让你直接付责好了!"
"免了!"夏尔米敬谢不明。
奥维尔赏他个白眼,可又忍不住笑出来,"其实你也不用太操心,决然虽然乱来,但是这次60分低分过关是没问题的,只是纯利多少的问题,你让他自己挣扎几次,他会记得更牢点。"
夏尔米翻个白眼,懒懒得开口,"这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乖乖退回来,当时就把他的总经理撤了!"好歹他也算三大股东之一。
33
"那你还死僵着张脸?"
"没办法,就是生气啊!没想过还会有被他训话的一天。"
奥维尔笑而不语,夏尔米确实成熟了,要是以前,斐决然早就惨了。
"你还有心情笑,好歹是你的公司吧?那可是卡斯特先生留给你的!"夏尔米看他的笑脸就觉得碍眼。
"有你在公司,我放心的很!"
"混蛋!"夏尔米忍不住低咒。
两人相视,同时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笑完了,奥维尔还是忘不了这件事,像根针一般扎在他心上。
"可能是加农干的!"夏尔米顿了顿,"我们这派去监视他的人似乎被他发现了。"
奥维尔皱起眉,加农果然是目中无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且做事如此狂妄,难道他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我动了些小手脚,把收洛克这个生动的例子让他的手下仔细了解了一遍!"夏尔米笑眯眯的又喝了口酒。
"你真是越来越仁慈了,这么温柔的警告他听得明白吗?"
"对于远方来客,难免人生地不熟,会犯些小错误,不过,如果他听不进善意的劝说,那我也只能说遗憾了!"夏尔米温和的笑脸尽能不带丝毫杀意,和善的像个牧师。
"那我也不管了,反正有麻烦的也是你!"奥维尔笑着任由夏尔米去决定。
"真的不管?"夏尔米坏笑着凑近奥维尔,近得奥维尔都有点不自在了,"也不知道那晚是谁吼得像只发了狂的熊一样,真的不管?"
"夏尔米......"奥维尔微微往后退,夏尔米那张脸凑近了看,奥维尔忽觉心跳都乱了。
"唉?小变态你回来了?"夏尔米突然回头,看到大门口僵着张脸的费林。
平日里都是飞扑上来的费林今天却直冲楼上。
"这样就生气了?"夏尔米讶然,回望奥维尔,"老大,恭喜你总算熬出头了。"
"臭小子,敢抓弄我!"奥维尔一把捏住夏尔米的鼻子拉走那张脸,刚刚还真吓他一大跳。
"你把我整这么惨,小小抓弄你一下不成敬意,不用谢我了!"夏尔米得意的靠回原位。
这小子,看来真的被斐决然骂得很火大,奥维尔摇摇头,上楼哄小白去。
虽然说要让斐决然自己处理这次的单子让他积累经验,但是夏尔米还是想让这次的企划能有个漂亮的结果,所以不得不跟在斐决然后面收拾烂摊子,只是,他一边收拾,斐决然一边在前面做,等夏尔米处理完后面的,前面早已放着更多的文件等着他善后。
夏尔米也试着跟斐决然沟通,但被伤了自尊的斐决然完全听不进夏尔米的话。
最后,夏尔米只能放弃部分的文件,才不至于忙得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夏尔米还是太天真了,他还是太低估了斐决然对商界的天真成度,而这次的代价,太沉重了!
夏尔米初见那份合同时,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手在发抖,为了看完那份合同,夏尔米喝了两杯黑咖啡再加两片镇静剂,青筋暴起的双手有股撕碎这份合同的冲动。
借由几个深呼吸,夏尔米想稳定自己的情绪,但是一直到四五次后,手还是止不住的在发抖,夏尔米无计可施,只能到洗手间猛泼冷水冷静头脑。
这次完了!他保不住斐决然,谁也保不住他了!
走出洗手间,夏尔米拿起合同走进斐决然的办公室,看上去似乎很镇定,但却忘了关上平时都会顺手带上的门。
夏尔米把合同往斐决然面前一放,低沉着声音问,"你签这份合同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下?"
斐决然望了眼,是他今天一早签的原材料海运合同,不在意的说,"这种小合同有什么好商量的?"比这大得多的合同他都签过很多了。
"斐决然,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这份合同?"夏尔米咬着牙问。
"不用你教我怎么签合同,我当然看过!"斐决然不满的回答。
"你不觉得有问题?"
"有问题吗?"斐决然全然是肯定没问题的口吻。
"你觉得没问题就让我看了再签!"夏尔米极力逼着自己不要对斐决然大吼,声音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上扬。
"我签合同不需要你同意!"斐决然的口气也变得很冲,"夏尔米,记住现在谁才是总经理!"
34
夏尔米退开两步,不然他决对会一巴掌打过去,眼角看到办公室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观望的人,夏尔米大步走过去,"砰"的甩上门,回身走回斐决然面前。
也许是真的让斐决然气疯了,气过头了,夏尔米反而觉得头脑开始渐渐冷却,用不带高低起伏的冷漠公事化的语调对斐决然说,"决然,前几次我不管你,我跟老大都想让你自己栽了再自己爬起来,不然你不会有进展,老大赔了钱让你栽了一次又一次,你要在公司维持你总经理的面子和威信,我让你随便骂,我忍了,用总经理的身份压我,我也忍了,但是你这次栽得太重,会把整个卡斯特家族都栽进去,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想用身份来压我,那晚上,我们董事长面前见!"
说完,也不管斐决然什么反应,夏尔米大步走出办公室,冷冷扫过在坐所有助理,沉声下着命令,"刚刚的合同,再帮我印一份,完整的,包括斐决然和加农最后签字确认的正式合同,另外,招集所有部门的经理、副经理到顶楼会议室,五分钟后开会,一个人也不准少!"
没错,他会这么失控就是因为那份合同最后签的是加农的名字,原本这份合同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因为对方是加农,合同里到处都是别有用心的条例,任何一条都能拖死这家公司。
他怎么就傻到忘了提醒斐决然小心加农?
夏尔米恨不得给自己一枪,光顾着收拾残局,却忘了小心加农,才害得自己现在这么被动。
两分钟后夏尔米拿到合同,五分钟后,到会议室,每个人都到位,只是夏尔米代替了斐决然的位置。
"各位!事出突然,我现在以董事的身份停止斐决然的一切职务,明天就会有正式文件下来,总经理位现在暂缺,希望各位能完成自己的本职,这个位置会是你们其中之一的,如果有无法决定或要总经理签字的都交到我这!还有问题吗?"
"夏尔米先生,能告诉我们因为什么事吗?"企划部的经理大着胆子问。
"抱歉,暂时不能告诉各位!"
"那,现在的企划还要继续吗?"采购部经理颤声问。
"除了运输部,其余部门照计划继续执行!"
"那运输部?"运输部经理问。
"噢!你可以收拾东西走了,人事部和会计部,给辞退职员的赔偿都不用给他。"
"夏尔米先生?"运输部经理惊讶的站了起来。
"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说,直接离开这个会议室!"夏尔米望着他的神色静静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在说,聪明的现在就马上走!
运输部经理浑身一颤,默不作声的走了,大家都知道夏尔米的背景,惹不起他。
送走了过去式的运输部经理,夏尔米又对上行政部经理,"先生,现在,你跟你的副经理换个位置!原本你也该是刚刚的结果,但是念在你在公司这么多年,再给你次机会,本份的做你的事,斐决然搬不倒我,你不用再费心机了,你在公司的一点小动作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怕我知道而想赶我走。"
斐决然态度突然转变,夏尔米当然查过原因,但是一次炒掉两个部门经理对公司正常运作会有损害,而且会弄得人心惶动。
行政部经理额头冷汗直冒,连连点头道歉。
"好了各位,我跟你们其中绝大部分人已经不是初次合作了,我的脾气和风格各位心也有数,希望各位不会让我失望!"
所有人都岌岌自危,生怕出声就惹祸上身。
"运输部经理我会另外安排人,当然只是暂时的,所以运输部的两个副经理,你们努力了!"这是夏尔米常用的手段,恩威并用。
两个副经理连连点头。
"没问题就散会!"夏尔米点点头,径自离开了会议室。
一路离开了公司,夏尔米拿出手机,熟悉的拨出一串号码。
"喂?麦金斯,你把公司交给另外三个,到这边来顶一下运输部的经理。"
"不会吧?你不回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去帮忙?"麦金斯不满的问。
"我没心情跟你说这个,你过来就对了,还有,今天你们别管公司了,去给你查加农,尽可能全的,连他有几个情妇,情妇有几根头发都给我查!"夏尔米一边打着电话边上了自己的新跑车。
35
"要叫阿米巴去保护你吗?"麦金斯听就知道又出事了,收起了玩笑的心情。
"暂时不用,资料快点,晚上五点前我会去拿!"吩咐完事,夏尔米收了线。
夏尔米开着车,犹豫了下,还是拨电话。
"我找加农。"
"总经理现在不在公司。"对面传来秘书小姐低柔的声音。
"你让他想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叫夏尔米!"
收了线,夏尔米静静开着车,他不确定,加农是否真的不在,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加农这次胃口太大,他要想办法让他咽住,然后全吐出来!
那个白痴不知道有些便宜是不能占的吗?
当晚,斐决然到奥维尔那时,夏尔米已经到了,斜靠在三人组的长沙发上,奥维尔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一片铁青色,费林坐在他身边,想靠近他,也被他不耐烦的赶走,克拉克则靠在墙边静静观望。
"老大!"斐决然站在那低声叫道。
一整天,他都在看这份合同,但是除了违约金过高,其它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夏尔米,你把那份合同解释给他听!"奥维尔叫着夏尔米,似是不想多说话。
夏尔米抽出手边已经被翻烂了的合同本,翻开第一页,"第四条,运输过程由甲方公司全权付责,货物到港后再由乙方公司接手。"夏尔米抬眼看看斐决然全然不觉得有问题的神色,继续解释,"也就是说,从提货到装船再到运送到这里,一直到最后卸完船,都是由加农的人付责,如果他利用替我们装货的船走私,很容易就能把事推到我们头上,第六条,如果甲方船员紧缺,船只短缺或自然灾害问题,无法按时送到货物,可以适时延长时间。适时是多长?一天?两天?船员紧缺,船只短缺是他们的内部问题,与我们无关,凭这条他可以先运别人的货故意拖我们的时间,而我们是不能以这为理由要求对方赔偿的......"
斐决然越听脸色越苍白,他没想到一份如此普通的合同里面藏着这么多玄机,而且条条至命。
"......进货的主要地点是亚洲,而亚洲是加农的老家,一切都对我们不利,而这份合同连明确的终止日期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夏尔米抬眼看向斐决然,"违约金是全额运输费用的20倍,保守估计在2000万美金以上。"
斐决然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签了一份他根本付不起责任的合同,他甚至有了被千刀万剐的觉悟。
说完了,夏尔米远远的扔了合同,整个客厅又是一阵沉默。
"老大......"斐决然出声,却又说不下去,他想说,如果能补偿,他死也愿意,但是现在他死也补偿不了。
"这次的事不是你的错!"奥维尔低呤着,"公司你不用再去了,暂时留在家里哪也别去。"
斐决然措败的垂着头,深深的奥恼和无力感让他胸口闷的吐不出气。
"对不起老大,我在公司还出了这种事。"夏尔米也垂下了头,隐约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孩子般的垂头丧气。
都是他一意孤行害了夏尔米,如果当初他能听夏尔米的劝就不会有今天了,斐决然的心猛得揪痛着。
"我在这不是来听你们道歉的,一人拿个解决方案出来吧!"奥维尔单手撑着额头,低声说。
"毁了加农的公司,合约自然无效!"克拉克理所当然的说。
"他敢签这份合同,自然有他的打算,虽然他现在在这里根扎得不深,但是不能不小心他。"夏尔米低语。
"而且他买了杀手偷龚过夏尔米,不能不防他再来这一手!"奥维尔接着低工资语。
天!他到底跟什么人签了约?斐决然一时间呆愣,加农想杀夏尔米,而他竟然全不知道。
"那就杀了他!"克拉克顺利成章的连下去说。
"这是办法,但是不能不想想加农背后的沈天和。"奥维尔应和。
"我想沈天和要比加农好对付。"夏尔米想了想低语,"加农是个狂妄凶残的男人,他要的是战斗、征服,从不计较代价,但是沈天和坐在他那个位置,不得不多想一些东西,多了顾虑自然可以用利益关系放平。"
"但是杀了他的人会这么好说话吗?"奥维尔挑眉问。
36
"让我去,我可以不留下证据!"斐决然急忙说。
"决然你别傻了,你刚跟他签了这种合同,他死了沈天和第一个找的就是我们!"夏尔米对他的"单纯"实在无话可说。
"夏尔米,"奥维尔出声止住他跟斐决然,"你再跟加农谈一次,如果他执意要咬死这份合同,我们也不必对他客气,沈天和那边我来对付。"
"那就这样定吧!我会特别小心妓院这边的!"克拉克点头认同。
"那好,我也回去了!"夏尔米用手摸摸脸,终于露出一脸的倦色。
各人走出客厅,夏尔米走到自己的跑车,却发现斐决然一直跟着他。
"有事?"夏尔米奇怪的望着他。
"我开车送你回去。"斐决然低声说。
夏尔米有点意外,没想到斐决然会这说这话。
"你脚不方便,不适合开车,而且我不放心,我还算你的保镖吧?"斐决然这样问。
夏尔米笑了笑,绕到副手席,开门上车,他也确实累了,真怕开到一半会睡着。
斐决然上了驾驶位,熟练的开启夏尔米的跑车。
"那个,我很抱歉。"沉默中,斐决然突然说。
夏尔米困的已经有点迷糊了,突然听到斐决然的话,不在意的笑了,"没什么好抱歉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心甘情愿......斐决然忽然心里一梗,冒出一肚子酸涩。
夏尔米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了多少事?心甘情愿的为了他受伤,心甘情愿的为他背黑锅,心甘情愿的被他蹂躏被兄弟取笑,突来的感动,空来的心疼,突来的后悔......
如果他愿意好好对夏尔米,是不是能让夏尔米少受点苦?
如果,他现在想回头想补救,想挽回,想......想爱夏尔米了,还来得急吗?
"夏尔米,我......"
"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夏尔米笑着望向车外,继续打瞌睡。
好兄弟......是啊!好兄弟......
斐决然无语,他跟夏尔米,是好兄弟......
斐决然突然又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比任何人都失败。
到家时,斐决然习惯的看见莫亚趴睡在沙发上,睡梦中还紧紧的皱着眉头,怀中不安的抱着抱枕,因为怕寂寞,客厅的灯都开着,亮得如同白昼,电视也开着,里面放着深点档的白烂电视剧。
莫亚总是饿着肚子等他等到睡着,不管斐决然怎么劝怎么解释,莫亚总是用千遍一律的微笑和肚子不饿的介口回复他,让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手指轻轻抚过莫亚的脸颊,莫亚最近瘦了很多,露出的微笑也越发显得苍白无力,如同得不到主人宠爱的可怜猫,只能躲在角落低泣,平得惹人心疼心怜。
"呜......"莫亚动了动,睁开湿润的眼看到斐决然,于是伸手抱住了他,"回来了?"
"嗯!"斐决然低头给他一个吻。
只有亲吻时,斐决然才能感到莫亚是快乐的,莫亚连睡觉也睡不安稳,总是轻轻一碰就会惊醒,然后斐决然不得不用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安抚他。
不过现在看来,莫亚不用再过这种惶恐不安的日子了,虽然对他和夏尔米、奥维尔来说是灾难,但是对莫亚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把最近总是没精神的莫亚抱到怀里,斐决然尽量不让自己的口吻听来很泣丧,"明天起,我不用再去公司了,老大要我在家里,哪也不准去。"
"真的?"那一刻,莫亚狂喜的脸上好似会发光一样,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反抱住斐决然后反复确认着,生怕只是斐决然在开他玩笑,"真的吗?真的留在家里陪我?"
"嗯!"斐决然压下高兴得快跳起来的莫亚,心里隐隐得觉得苦涩,莫亚就不问问为什么吗?莫亚也不问问他高不高兴吗?只是单纯的想到他自己。
"太好了,决然,我再也不用怕卡伯那来威胁我,也不用怕夏尔米来把你抢走了,最好是一辈子都不出去,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够了!"莫亚兴奋的闭不上嘴,抱着决然不停的说着。
可是我不够!我......
斐决然抱着莫亚,心里却一片迷茫,明知这样不够,可是斐决然不知道他还想要什么。
我想干什么呢?曾经,他心心念念的是想回故乡,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念头不再缠绕在他心上,他一心只想做好那个企划,做出成绩给夏尔米看。
37
"难道你还想让老大养你一辈子吗?"
夏尔米的话,像根刺一样札在他心上。
现在养他的,不是奥维尔,而是夏尔米!
他开的车是夏尔米的,他跟莫亚住的房子是夏尔米送的,他今天有的一切都是夏尔米双手送给他的,而他给了夏尔米什么?利益?权力?肉欲?快乐?
严格说起来,他连奥古斯特里的一个男妓都不如,因为夏尔米给了他这么多,他却只给了他痛苦和伤害。
"怎么了?"兴奋过后的莫亚终于注意到一直凝重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斐决然。
"莫亚,"斐决然突然正色道,"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这样喜欢我吗?"
"当然会了!"莫亚的脸上扬漾起幸福的神色,靠在斐决然怀里低喃,"就算要饭,我也肯定是最幸福的乞丐。"
跟加农约定了谈判的日子,夏尔米睡了个懒觉,洗完澡穿上衬衣,然后由着琐珥替他系上领带,整理好衣物,养足了精神去见那个不知道什么叫分寸的对手。
出门后两辆车已经等在门口,阿米巴几个人不放心,所以由阿米巴和麦金斯陪着他一起,另一辆是两个保镖。
上了车,阿米巴的火暴脾气开起车来就跟赶着投胎似的,两分钟后被麦金斯赶到副手席去了。
"这两天决然怎么样?"夏尔米有点不放心他,斐决然虽然常说他脾气烂,其实斐决然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去,这次捅了这么大的事,夏尔米真怕他做什么傻事,奥维尔也担心,所以才让他在家哪也别去。
"事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忙着搬家呢!"麦金斯边开车边回答他。
"搬家?"任夏尔米想破头也想不到这101种状况,不觉傻傻反问,"搬什么家?"
麦金斯翻个白眼,只要扯上斐决然,夏尔米就有老年痴呆的症状,"还能有什么家,当然是他住的家,他在商业区租了套小公寓,带着莫亚孜然一身的过去,八成是不想要你的房子你的车吧!"
噢!对了,车和房子都是他的,夏尔米这才想起来那些都是他买给斐决然的。
"有没有兴趣赌一把?我看他除了体力活,别的都做不了,一千美元!"阿米巴感兴趣的提议。
"我赌他进了公司但是没一家能做满一个月。"麦金斯的眼镜下透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一千美元!"
两人都默契的停了停等着夏尔米下注,结果等了半天没反应,阿米巴不奈烦的催促,"夏尔米,你不会这样就舍不得了吧?"这也未免太会心疼斐决然了。
"我就不参加了,稳赢的赌局我没兴趣。"夏尔米淡淡一笑,没人能比他更了解斐决然,这种赌局他怎么可能输。
麦金斯和阿米巴都无趣的闭上了嘴,夏尔米还真有自信。
转眼到了家布局清幽却不奢华的小饭店,加农就在里面等着了。
"这家的东西应该挺好吃的。"夏尔米望着店门若有所思般的低喃着,"好像还是日式的。"
"什么叫应该?难道加农还是个美食家?"阿米巴好笑的挑眉问夏尔米。
"加农是不是美食家我不知道。"夏尔米一入店门,便在店员的带领下往僻静的包厢走去,进入前,夏尔米又语带轻松的说,"不过我翻过几次这家的剩菜桶,还是挺好吃的!"
我的天......
打开门,加农看到的就是夏尔米轻松微笑的脸,以及他身后一付快晕倒状态的麦金斯和阿米巴。
什么叫翻剩菜桶?还挺好吃?麦金斯和阿米巴无视加农一伙人,全都呆泻状的望着夏尔米。
"夏尔米先生不介意边吃边淡吧?"加农左手边的男人先开口问。
"听说这是你们的习惯,我无所谓,主随客便。"夏尔米淡淡回应,并不因对方的不礼貌而有什么不满。
男人似乎有点吃惊,没想到夏尔米最后那句说得是纯正的中文,而且是中文中带点古意的用法。
"夏尔米先生中文说的不错,不过应该是客随主便吧?"男人好不容易回过神,僵笑着说。
"如果我没记错,美国是我们的地盘吧?"夏尔米笑问。
"呃,是啊、是啊......"男人不自在的喃喃自语。
谈笑的两句话间,夏尔米已经把那男人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
38
这次加农带了两个人,夏尔米带了麦金斯和阿米巴,另外两个人则守在门口,六个人围桌坐定,桌面上已经放了几盘寿司和生鱼片,叫来侍者,夏尔米要了几壶清酒和几盘生鱼片。
"今天夏尔米先生约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吗?"男人收到加农的眼神,镇定下心绪又问。
"加农,你要是想把时间浪费在猜谜上,那我没兴趣!"夏尔米边自己倒了杯清洒,边淡然的说。
"我只是来吃饭的!"懒散的语气间,加农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夹起几片生鱼片沾上绿色芥未送进嘴里,满脸神色陶醉的品味起来。
果然狂到目中无人!
夏尔米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笑,眼角却看见左边麦金斯算计到眼神炯炯发光的神态,以及右手边阿米巴仔细打量,第一枪打在哪才最合适的目光。
年少轻狂是件好事,人不轻狂枉少年,只可惜加农不懂把握分寸。
"这里的食物是不错,我以前也很喜欢来这里。"夏尔米品着清酒低语,随意转动视线,看见麦金斯和阿米巴猛然回神瞪着他,夏尔米不由笑出声。
"噢?是吗?那我以后可以常请你来这吃饭。"加农如恩赏般的笑语。
从一开始,加农就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面对这次见面,先是要求夏尔米附合他们的风俗,随后又让手下去跟夏尔米交谈,仗着手中的那份合同,加农的狂妄更加猖狂。
"只是请几顿饭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夏尔米低笑。
"噢?那你想要什么呢?"加农低沉的问。
"你不可能不知道。"夏尔米很明确的暗示,对于这种既无聊又幼稚的猜谜游戏完全没兴趣。
加农送个眼神,身边的两个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夏尔米也让麦金斯和阿米巴先出去。
"替我倒杯酒不介意吧?"加农用眼神示意前面的酒杯,抱胸坐在坐垫上。
夏尔米笑了笑,上身横过长桌替加农倒满酒。
加农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语气轻挑的低语,"好漂亮的一双手。"
夏尔米也不收回,笑着任他拉住。
"不知道你脱了衣服是不是一样漂亮。"细长的手指爬上夏尔米的手背,暧昧的缓缓抚弄。
手指略微移动,如水色的清酒直倒加农身上,夏尔米从容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加农也不惊讶,随手抽过几张纸巾擦了擦衣服,一边笑语,"就是要这样才有味道,不会反搞的男人我早玩腻了。"
夏尔米改口喝了绿茶,等着加农擦完。
擦了几下也懒得再弄,加农又夹起几片生鱼片放进口中,一边说,"其实老头子也不想要那份合同,他说只要你们别Сhā手管我们的事,这份合同可以送给你们,我们两家做的本来就不是同一宗的生意,在利义上并没什么冲突,也许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只要你们关照一下,这份合同我们随时能还你们。"
夏尔米只是静静喝着茶。
看上去越有便宜可占的事越要小心,斐决然就是忘了他的这句忠告而吃了大亏。
那份合同,初看下,运费比平均价码低了两成,而且由加农付责高额保险费,人手也由他们提供,斐决然只要派人收货就好,的确很省钱省力,但是加农只要走私货成功一次,不管是黑白黄中的任何一种,都能成倍的赚回来。
现在也一样,表面上他似乎白赚了两千万的违约金,而且又能多个不跟自己抢生意的同伴,但是暗地里,加农他们干的都是赚钱比印钞机还快的生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顶掉卡斯特家族的根。
"其实老头子在亚洲待得挺舒心,只想各个地方能有个打点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而且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没有保障的交易,我们也不能保证你拿回合同后转身就把我们都杀了。"
老头子安稳你可不安稳啊!夏尔米勾起一边的嘴角,沈天和和加农都不是白痴,没有一点准备就会把合同还给他?
但是表面上,夏尔米依然不露声色的笑语,"那真是很宽容的条件啊!"
"那是当然!"加农笑笑,语气又转,"不过那是老头子说的,而那份合同现在却在我手上。"
夏尔米挑起眉,"那你又要什么呢?"
39
加农怪笑声,手中的酒杯边缘缓缓在唇上轻磨着,整个人显得如野兽般充满危险。
"你知道我要什么,你是聪明人。"放下酒杯,加农又说,"听说你以前是专门侍候斐决然那个傻瓜的,依我看,他在床上也不会聪明到哪去吧!"
夏尔米还是沉而不乱的浅笑,"你想干我,一夜够吗?"
"一夜足够你一辈子忘不了了!"加农恶魔般的笑了起来。
"看来巴洛克的例子没让你记忆深刻啊!"
"别把我跟那种笨蛋相提并论好吗?"加农脸上的神情依然是异常的狂妄。
夏尔米不紧不慢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你的条件我听得很明白了,我想没什么好淡的了,再见。"
"夏尔米。"在夏尔米开门前,加农叫住了他,"你的车似乎挺坚固的,什么牌子的?"
"BMW!"说完,夏尔米开门离开。
他当然明白加农的意思,如果谈判拿不到合同,想动暗杀这种念头的话,加农也会让夏尔米甚至更多人一起死。
以加农这种猖狂的态度,即使是这样的结果,加农也会在地狱狂笑的。
真不知道沈天和从哪找来这么个棘手的人物。
走出门,麦金斯扬着灿烂的笑脸迎接他,而加农的人,远远躲在角落,避他如蛇蝎。
"走了!"夏尔米也懒得问他又做什么了,反正等他替麦金斯控ρi股的时候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上了车,阿米巴默默在车里擦枪,但是夏尔米知道,那是阿米巴因为想杀人,太兴奋的表现,这家伙,对于想杀的人有种近似于变态的执着,看看夏尔米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只不过上次偷龚成功后,阿米巴对夏尔米的兴趣就大减了。
"别太兴奋了,就算要杀他也不会让你去的。"看他这样,夏尔米实在忍不住要泼他冷水。
阿米巴不由失望的瞪着夏尔米,经过半年的教训,这家伙的劣根性还是一点都没变。
"先不管他,夏尔米,你怎么会去翻垃圾桶?"很少有麦金斯想不明白的问题。
阿米巴闻言从副手席上回头看着夏尔米等他回答。
"当然是找吃的了!"夏尔米在后座伸展开身体,枕起双手轻松的说,"那家的东西还挺不错的,而且老板也不凶,只要别翻乱了,老板就随便我们捡的。"
"别开玩笑了!"麦金斯放缓了车速低沉的说,这玩笑他一点也不喜欢。
"没开玩笑,那半年我翻了不少店,差不多附近的店我都翻遍了!"
"你不是在琐珥那养伤吗?"麦金斯咬着牙问。
"是啊!不过他也是个穷小子,住在贫民区,帮我买过搞菌素,戒毒药还有绷带衣服之类的东西后就没钱剩了,他又24小时要看着我,不去翻垃圾桶还等着饿死吗?"夏尔米理所当然的解释着。
"Shit!"麦金斯低咒,"你为什么不回来?"
"让你们看我流着鼻涕口水到处爬吗?还是给我买毒品当一辈子毒虫?"夏尔米是死也不要这样。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你让琐珥去啊!"麦金斯忍不住低吼,谁都好,反正只要不是夏尔米。
"本来是他去,后来他被人打过两次后就是我去了,又要找吃的又要不被人发现还真费了我不少功夫。"
"你过的什么鬼日子!"麦金斯气得满脸涨红,他还奇怪,为什么夏尔米回来后内敛了这么多。
"其实挺幸福的!"夏尔米怀念似的笑逐颜开望着远方,"我跟琐珥躲在黑漆漆的小房子里,找到顿好的就跟过节似的,那段日子让我想起我跟佐治拉相依为命的日子,这种日子可以教会我很多东西。"
"穷人的幸福!"麦金斯讽刺的说,反正他是无法理解,他只知道他穷的时候日子就跟地狱一样。
"拆了那些店吧!"阿米巴突然开口。
"哈哈,阿米巴,你发发慈悲吧!还有很多很多人靠那些店生活呢!"夏尔米忍不住大笑,这家伙的脑袋里装的是炸药吗?怎么什么都想破坏?
谈笑间,远处有什么银光一闪,夏尔米直觉的卧倒在后座。
耳边瞬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撞击声、喊叫声......混乱得像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却只有短短两秒的时间。
40
卧倒前,夏尔米有看到阿米巴也往旁边倒过去,可能急刹车时撞到了头,经时正咒骂着坐起来,麦金斯坐在驾驶位,子弹离他有点距离,只是太意外,所以踩了急刹车,于是就造成了夏尔米所听到的撞击声,不过因为他们的车太坚固,所以倒霉的是后面撞上来的车,尤其是当中一辆,成了夹心饼。
"该死的!麦金斯,你该重新去考驾照!"阿米巴咒骂着走出车门。
"当心他再补上一枪!"麦金斯也被撞车时的冲击弄得头晕目眩的,晃着脑袋下了车。
夏尔米也撞得混身痛,坚难的爬下车,后一辆车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靠紧了夏尔米。
"好壮观得交通事故啊!"夏尔米望着双行四排车道停着十多辆的车,尤其是保镖车后几辆百目全飞的车忍不住赞叹起来,看来那杀手不是想杀他,而是想给他点警告,顺便给他找点麻烦。
这时,从后面的车里已经横七竖八的爬出不少人,一旁围观的人也不少。
"考!麦金斯,你这吝啬鬼,就不舍得装块防弹玻璃?"看到前后都穿了孔的前后窗,阿米巴再次咒骂起来。
"你这笨猪!看看玻璃裂的纹理,这是最好的防弹玻璃!"麦金斯理直气壮的回骂。
夏尔米望了眼,确实是防弹玻璃没错,示意身边的一个保镖去找弹头。
听到这,四周无关的人全都散走,生怕沾上麻烦,只留下车祸中受牵连的人。
过了约十分钟,保镖找到了弹头,交给夏尔米。
一群人也无意多逗留,合并了一辆车离开现场,至于现场受伤的人,夏尔米留了名片让他们来索赔。
从那夜分开后,斐决然已经有六、七天没见到夏尔米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一时一刻就会突然想起夏尔米,分开的这几天,让斐决然坐立不安,总是会升起一股想见夏尔米的念头,可是见了之后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所以当奥维尔打电话要他过去趟时,斐决然发现自己心中从示有过的兴奋。
夏尔米在吗?那份合同处理好了吗?
每当想起那份合同,斐决然就会像被人当头泼了桶冷水般泣丧。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想见夏尔米。
刚走进客厅,斐决然就被夏尔米的装扮吓住了。
夏尔米穿着一身阿曼尼的条纹西装,正正的坐在一边的地上,面前摊着许多部件,手上正在摆弄把WSG2000的远程步枪,身边除了子弹还有小型的最新式手榴弹,还有一付红外线眼镜,带目标锁定的那咱。
"嗯?决然,你怎么来了?"夏尔米抬头看到斐决然时愣了愣。
"我让他过来的。"坐在一边的奥维尔低声道,轻轻抚弄费林靠在他身上的头发。
"你要干什么去?"斐决然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有答案。
"放心吧!我能搞定他!"夏尔米从容的回他个笑容。
"别开玩笑了,你这样怎么去?就算要杀也该是我去!"斐决然心里没来由的就恐惧。
"报歉!我有非亲手杀他的理由!"夏尔米嘴角挂起冷酷的笑。
"有什么理由要你这样去冒险?"斐决然想吼,出口的却是汪然浴泣的低语。
夏尔米忽得抬头,惊讶的看见斐决然总是冷漠的脸现在却浮现出似被抛弃的神情,夏尔米笑不出来,低头静静擦着枪。
"夏尔米,把子弹给决然看看。"奥维尔低声提醒他。
夏尔米从口袋里摸出粒弹头递给斐决然。
斐决然接过子弹,下一秒脸上血色尽失。
三个人都不出声,等斐决然开口,从他的脸色看就知道他看出了些什么。
"这是AK最得意的杰作,五公分以内厚度的金属都能打穿,更别说防弹衣跟防弹玻璃了。"到最后,斐决然的声音忍不住有点发抖。
"难怪能连着打穿前后两场防弹车窗!"夏尔米一付原来如此的口气。
"你正劲点好不好?"斐决然气急败坏的干脆坐到夏尔米对面,拿着弹头说,"AK的子弹都是特制的,弹头是圆锥形,配上他改造的枪,最远可以在100米的距离打穿五公分的铁板,子弹在高速飞行生热时为了保持硬度,特意在最前面加了钻石和一种只有他知道的东西,总之,他要杀的人,就算套上十件防弹衣都没用!"
"你怎么这么清楚?"夏尔米反而气定神闲的问,就算斐决然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是别人私造的东西他还知道的这么清楚,真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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