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林!"一直坐在书桌后面闭目听报告的奥维尔终于开口了,低声的让费林闭上嘴。
费林要怎么挑衅斐决然他不管,但是别在他面前提夏尔米,也别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这是他跟费林之间的小小约定。
"我带莫亚去我房间看A片去!"费林识趣的站直身体,一身黑色的衬衣长裤衬出一身匀称的修长身材,额前的黑发剪成透气感觉的流海,细致的脸颊比起半年前算是成熟了一点,却依然带着雅气。
奥维尔没有阻止他,看着费林走出书房。
他一直试着让费林跟他一起关注帮里的事和公司的事,想让他学着管理帮会或公司,但是费林除了对妓院的事感兴趣,其余的一律用一脸的无聊和胡闹对代,尤其是一听到斐决然报告公司的事,专挑会让斐决然火大的事说,似乎以惹火斐决然为乐,让奥维尔头痛的很。
这臭小子......奥维尔实在对费林没办法。
无奈之余,房间里一片沉寂,奥维尔想起斐决然还在,抬眼看着僵直的站在那的斐决然,斐决然今天的反应让他很意外。
斐决然来这里已经18年了,奥维尔看着他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少年变成现在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他从不否认他不欣赏斐决然,如果没有夏尔米的极力维护,斐决然是不可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他不欣赏斐决然,因为他不够理智,只会感情用事的用伦理道德来衡量错对,可能这也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观念。
斐决然的能力也只够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夏尔米失踪后没有人再替他分析提醒黑白两道的事,他犯的错从小到大已经不知多少次了,奥维尔只能多派几个手下在他下面注意。
而他对斐决然最大的不满是在于,斐决然对夏尔米的态度,不要说他偏袒夏尔米,夏尔米从他跟斐决然认识的那天起,就不停的在为他的未来设想,为他的前途做铺垫,保括暗地里把自己的功绩算在斐决然头上,让他在奥维尔面前能有更多的机会,这一切连斐决然自己都一清二楚,虽然斐决然对夏尔米从没有亲近过,但是对夏尔米的付出他也从来就没有办法否认。
至于他对斐决然有这么多的不满,却至今还让他留在公司付责,让他在自己身边做事,是因为他知道斐决然对他是忠心的,而且也一直想把工作做好,再有,可能也跟莫亚有些关系吧。
不过他跟斐决然也只能做到这种类似于老板和职员的关系,很难像夏尔米那样做兄弟,也不可能像考虑莫亚那样把他当成自己人。
沉静的片刻,斐决然依然站在奥维尔面前没有再开口,低垂着头隐隐有些发抖。
"怎么了?费林说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这次特别在意?"夏尔米失踪都半年了,这半年里对奥维尔来说远不够他淡忘失去夏尔米的那种痛楚,但是对斐决然来说已经足够他冲掉夏尔米的影子了,而费林这个没大脑的总是时不时的提起夏尔米,弄得奥维尔很火大,想不到今天受刺激的换成斐决然了。
"我......昨天好像有梦到夏尔米。"静了静,斐决然低声说。
奥维尔挑眉,那样子像是带着嘲弄,"真难得,你会梦到他,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好像都是小时候的事。"斐决然仿如没有听出奥维尔嘴里的嘲弄,低着头继续低声说。
"不要再提夏尔米的事,你不需要记住他!"奥维尔冷酷的回答他,斐决然没有必要记住夏尔米,更没有这个资格记住夏尔米,"你现在最大的责任是莫亚,你该想的也是莫亚的事!"公事上,他可以容忍斐决然的疏忽大意或者根本就是判断错误,但是他不会再容忍斐决然对莫亚不用心。
斐决然静默了会儿才开口,"关于新的项目,我重新再打印一份尽快给你。"
"嗯!就这样吧!"奥维尔从坐位上站起来,表示这次的报告就这样结束了,抬步走出书房往费林的房间走去,斐决然也紧跟其后。
虽然费林跟莫亚这两个人搞不出什么东西来,不过以费林的本事奥维尔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莫亚又听话的有点让奥维尔无力,所以......
"哇!好漂亮!"不到房门就听到费林兴奋的赞叹,奥维尔心里一片阴影忽的飘过,加快脚步到房门前。
"费林,我进来了!"礼貌性的敲了敲房门,奥维尔转动门把开门,房间里一片明亮,奥维尔立时定格在那里......
"奥维尔,你看,是不是很漂亮?"费林兴奋的推着莫亚到奥维尔面前,献宝的让奥维尔看个清楚,再抬眼,看到斐决然一张青黑色的脸,"唉?大帅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有听你上次的警告,没有再拿奇怪的药给莫亚吃噢!"
说起上次的药真是很精彩,估计斐决然到现在还记忆尤新,所以青黑色的脸变成了心肌梗塞的紫色。
"费林......"奥维尔真的、真的、真的很无力。
"嗯?你不喜欢吗?"费林露出一付天真的蠢样,一对黑眼睁得大大的望着奥维尔,像只人见人爱的条纹小猫,"人家特意去买的,本来还想晚上穿给你看的,刚好莫亚在所以才让他试穿的,不好看吗?"
这一刻,奥维尔是打从心底后悔让费林学英文,不然他就不可能一个人跑出去买东西,就不可能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买回这么一套......惹火到极点的SM装......
"现在、立刻、让莫亚把衣服换回来!"奥维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费林下命令。
莫亚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会任费林胡闹到这种成度,奥维尔简直无话可说,就算听话也要有个限度!
"呃......刚刚......大美人不肯换衣服......那个......所以......我不小心......"费林一付做贼心虚的指着房间里的一堆没了形状的破布。
纠正,把莫亚这只小绵羊送进费林这只狼嘴的自己才是笨蛋!奥维尔气的说不出话了。
"费林!"斐决然显然已经忍无可忍的暴吼一声,顾不上奥维尔也在场,冲进房间就想教训费林。
"哇!!!!我又没对莫亚怎么样!"费林坏事做多了,不等斐决然冲过来已经几大步跑到窗边,眼明手快的从窗口跳了出去。
"这次我绝对绕不了你!"斐决然对着窗口大吼,回头再看被整得惨兮兮的莫亚,斐决然急忙脱了自己的外套先让他拿去穿。
"莫亚,你就在费林这里随便拿套衣服换吧!"奥维尔叹口气,"决然,你先陪着莫亚换衣服,我去追费林。"说完急忙逃离现场。(笑~可怜的小奥~)
费林的房间在两楼,这样的高度费林跳过两次就驾轻就熟了,所以一跳下去根本不用停就能逃跑了,奥维尔追下楼,费林已经连个影子都没了。
这家伙......奥维尔伸手梳走额前的长发,他到底该拿费林怎么办?
正头痛着,却从不远处听到费林的声音。
"大变态!"
奥维尔心里一瞬间紧缩的感觉,费林只会叫一个人大变态,来不急多想,奥维尔用飞一般的速度往费林叫喊的方向跑去。
远远的看到了费林,费林正在大门外,紧紧的抱着一个男人,那个身形,那个感觉......
不会错,奥维尔就站在那远远的看着,不用走近,他完全可以感觉到,是夏尔米回来了,半年了,是夏尔米回来了!
"大变态!大变态!你个大S,变态变态的!"费林抱着他大叫,来来回回还是这么几句,可是声音哽咽了,紧紧的抱着,动也不动。
夏尔米虽然让费林像个考拉一抱着,但是远远的也看着奥维尔,淡淡的笑着。
夏尔米的头发长了,杂乱的样子显示着主人疏于打理,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剃干净,高挑的身材只是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T恤牛仔裤,原本尤如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般的他,现在却像是满目沧桑。
奥维尔一步步走近,像是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确实不相信,半年多了,他用尽办法都找不到的人,就算他嘴上不诚认,但是心里他也快放弃了,像是被挖走了半边身体似的痛伴随了他半年,现在忽然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嗨!老大,还好吗?"夏尔米的声音比起以前低了点,笑容不如以前的不可一视,这半年的成长让奥维尔心里一阵苦涩。
"大变态!"费林像是不满意夏尔米一直不回他话,哽着声音再叫。
"我哪有你变态啊!"夏尔米安慰似的摸摸费林的头,拍拍后背,像是在哄只大型犬的感觉。
"你才是大S!"费林不认输的再叫。
夏尔米只是笑,以往容易被挑衅的性格也不见了踪影,抬头,露出微笑,"决然,莫亚,你们也在啊!"
奥维尔回过头,这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斐决然和莫亚也已经站在身后了,莫亚苍白着脸,而斐决然也是神色复杂。
"费林,放开夏尔米,让他到屋里去。"奥维尔轻轻拉开了抱紧不放的费林,继而自己跟夏尔米一个拥抱。
"我回来了,老大!"夏尔米低声说,却让所有人都听到。
真的回来了!奥维尔似乎这个时候才有了真实感,跟夏尔米两个人肩搭肩的走进主屋。
"夏尔米!"斐决然突然出声叫住了夏尔米。
奥维尔高兴的已经忘了斐决然还在这,回头看着斐决然,"决然,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带莫亚回去吧!"
"......"斐决然沉默,却任谁都看得出他不想现在离开。
"算了,老大,我想决然看见我回来也挺高兴的,大家是兄弟,一起庆祝怎么会没他的事呢?还有莫亚,这么久没见,还是一样的美人啊!"夏尔米玩笑的对莫亚眨眨眼。
"夏尔米,你听我说,大帅哥跟大美人......"
"费林,你闭嘴!"奥维尔立时喝阻了费林的话,现在还不是告诉夏尔米的时候,他不想让这些事破坏了兄弟重聚的气氛,更不想让夏尔米现在为这些事伤神。
难得费林很乖的闭嘴了,换平时被这样喝,费林只会当耳边吹过一阵风。
"老大,你还是老样子,被费林气得半死!"夏尔米不怕死的大声嘲笑着奥维尔,"好了,我们进去吧,走了半天路,我也累惨了!"
现在是夏尔米最大,奥维尔应和声,也往里走。
费林自动跟着夏尔米往里走,只有斐决然和莫亚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夏尔米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决然?一起进来吧,我们这么久不见,总要聊聊吧?"
奥维尔没有再反对,但是斐决然依然站在那,脸色有些苍白,不确定的问,"夏尔米,你的脚......"
斐决然的话和表情让奥维尔和费林都一愣,心里像是感觉到什么东西,心底一股寒气往外冒。
"嗯?有这么明显吗?"夏尔米反倒轻松的笑笑,随意走动了两步,"就是跑得没以前快了,样子有点怪,不过没什么大问题,连拐杖都不用。"
走动的步子有点停滞,左脚很明显的有点僵硬,每次迈出左脚前都要稍稍停顿,而且迈开的步子也比右腿小,连续走路的时候就会有一点跟正常人不一样。
奥维尔看着夏尔米的脚,脸色阴沉的有点发黑,"先进屋再说吧!"
静静的站在窗边,夏尔米端着沉红的酒杯,沐浴着午后的日光,亮白的光线照射在一身漂白的丝制睡袍上,却跟夏尔米略带着成熟的气质不太相称。
许多东西都改变了,但是许多东西可能永远不会变,就像他拿在手中的酒杯,杯里的红酒,酒入喉后的感觉。
看得出奥维尔是真的太高兴了,一连五天,天天在这里举办酒会,把夏尔米累得跟狗一样,睡到现在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正发呆着,门外响起敲门声,夏尔米出声问是谁,应话的是奥维尔。
"起来了?"奥维尔反手关上门,坐到一边的长沙发上。
"老大,你绕了我吧,今天不会再有酒会了吧?"夏尔米苦着一张脸问,酒会又无聊又伤神,而且他已经五六天没有回自己的别墅了。
"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奥维尔静静的看着夏尔米,掩饰在平静下的,却是手足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感恩,即使夏尔米已经回来几天了,但是初见夏尔米的那股狂喜,依然源源不断的在体内随着血液流动着。
夏尔米闻言也收起了自己玩笑的表情,静走到奥维尔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其实,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心里很不安,也可以说很害怕。"
"怕什么?"奥维尔微仰着头问,夏尔米只要回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再大的事,有他替他撑着。
"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我立足的地方。"夏尔米交握着双手,那股不安,现在依然在他的思绪中徘徊。
"你在怪我没能救你?"奥维尔轻声问,他感觉自己在受着夏尔米的责备,而愧疚的心理越发浓重。
反倒是夏尔米一愣,看着奥维尔的眼神都有点觉得他天真,"你认识的夏尔米,难道就是那种出了事只会等你去救的人吗?"
奥维尔也静默,确实,夏尔米不是这种人,他也不是,卡伯那也不是,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但是他们绝不会依赖谁,就算是情同手足的人也不会,他们习惯了靠自己。
夏尔米叹口气,继续说,"我会怕,是因为半年来我对这里没有一点消息,我一直在想,如果老大已经忘了我,我就一个人离开。"话语停顿了一下,再出声时,语气中多了一种欣慰,"但是老大没有让我失望,在我再看到老大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这辈子只能跟着你。"
奥维尔用力的拍着夏尔米的肩,夏尔米的话让他感动,也让他不知说什么,"我们永远是兄弟!"
"嗯!"夏尔米应着,深吸口气,空气中的沉重让他和奥维尔都感到压抑,于是试着想改变这个伤感的话题,"老大,我想今天就回我自己的房子去。"
"何必急着走!"奥维尔皱眉,"在这多住几天,反正你的房间衣服都是现成的,而且费林这些天都缠着你,我还真指望你替我管教他一下。"
夏尔米眨眼是一付大难临头的表情,"老大,你开什么玩笑,我能整制费林?我哪次不是被他整得惨兮兮的!"
两个人被整总比一个人被他整好......(奥维尔的心声啊!笑~)
"对了,老大,听说决然在公司里做的不是太好?"回来这么多天了,这是第一次夏尔米主动提起斐决然。
"他的能力你比我清楚,你觉得他能做好?"提到斐决然,奥维尔全然是一付无药可救的表情。
"既然知道他做不好,为什么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因为能够放心的人太少了!"奥维尔低语。
"我手下的人呢?他们虽然没有决然跟你那么久,但是还不到不能放心的地步吧?"夏尔米想起跟在自己身边也好多年的手下,尤其是佐治拉和阿米巴,这两个完全可以顶替自己的全置,那是他最得意的两个亲信。
"好狗是不会跟两个主人的!"说起夏尔米的那几个得力手下,奥维尔也不得不带着赞赏,"他们认定的老大是你,就算是我他们也不会听我的,他们只听你的话。"
夏尔米并不意外,因为那些人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们认定的人是夏尔米,即使有一天夏尔米跟奥维尔反目了,他们依然毫不犹豫的会跟着夏尔米。
可惜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夏尔米确信自己永远不会背叛奥维尔。
"再休息几天,你回来帮我吧!"奥维尔轻淡的一句话转移了话题,可以放任一批手下只听从夏尔米的命令,那是因为他对夏尔米绝对的信任。
"没问题!"夏尔米自信的笑,缺了半年的工,他是该好好工作了。
"还有一件事......"奥维尔似乎有些迟疑,不确定是不是该现在告诉夏尔米,但是夏尔米迟早会知道的。
"有什么话就说吧,迟疑不是你的性格。"夏尔米望着奥维尔,等他把话说完。
"斐决然现在跟莫亚住在一起,是我安排的。"一句话干脆的说完,夏尔米迟早要面对这件事,奥维尔只想让他早点面对,虽然他很担心夏尔米会有什么反应。
"嗯,我知道了!"没想到夏尔米却只是了然的应了句。
"你知道?"奥维尔一愣,继而想到费林那个大嘴巴,只想这一个从来口无遮拦的人。
"那天刚见面,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样子我就知道了,更何况莫亚喜欢决然的事也早不是什么秘密了!"夏尔米笑得平淡,平淡的奥维尔怀疑他疯了。
"那你呢?"重要的是夏尔米怎么想,还是那么爱着斐决然?或者这半年,让夏尔米已经不再对斐决然莫明其妙的狂热了。
"我?"夏尔米显得有点意外,"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奥维尔深深的看着夏尔米,他不知道夏尔米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只是在掩藏,夏尔米对斐决然的狂爱曾经坚持的让所有人都无可奈何,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还是这半年还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在夏尔米回来后,还是第一次,只有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起,聊些平平淡淡的事,所以奥维尔一直坐到日落斜阳,天空一片昏暗。
一直到他们的闲聊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奥维尔抬头才发现自己在夏尔米的房间坐了好几个小时,而这几个小时里,费林已经不知道又创下什么祸了......
"小少爷,莫亚在大厅说想见你。"门外是管家的声音,这幢房子里的管家跟所有地方一样,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从奥维尔的祖父就开始跟随卡斯特家族,是从小看着奥维尔、卡伯那和夏尔米三个人长大的,奥维尔是大少爷,卡伯那是二少爷,夏尔米就是小少爷。
10
不等夏尔米说话,奥维尔已经皱着眉看着站在门口的管家,神情不悦的问,"他来干什么?"
"老大,今天就聊到这吧!"夏尔米缓和的语气告诉奥维尔他想见莫亚,而语气中隐含的肯定让奥维尔也无从拒绝。
"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了,今天晚上再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奥维尔淡淡吩咐了一句,也不再多说什么的离开了。
"带莫亚进来吧!"目送走了奥维尔,夏尔米让管家把莫亚带到这来。
夏尔米走进房间副设的吧台内,为自己倒了杯沉酿的葡萄酒,刚刚浅尝了口,莫亚已经到了房间。
"夏尔米少爷。"莫亚微微欠身向夏尔米行礼,依然是一张苍白色的瓷偶脸,米色的衬衣外面套着浅褐色的V领无袖毛衣,下面配上一条棕色的毛料长裤,身上早已没了以前那种寄人离下的懦弱退缩,只是面对夏尔米时,莫亚依然不敢造次的低着头。
"说吧,找我什么事。"夏尔米平静的口吻听不出喜怒,让站在他面前的莫亚更加不安。
"我......我很高兴您能平安回来......真的......"莫亚断断续续的低语,连口中说出的词都显得闪烁不定。
"行了,莫亚!"夏尔米温和的出声打断莫亚的话,轻哄似的语气像是对莫亚无限娇宠,"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没关系,我跟老大都没有把你当外人。"
莫亚雪白的脸抬起来看着夏尔米,眼神像是不敢相信,带着怀疑,却又像是想相信,希望能从夏尔米的口中得到肯定。
"老大放你自由了不是吗?还成全了你和决然在一起,如果老大没有特别关照你,你现在已经在妓院了。"夏尔米淡淡的语气状似旁人的道出莫亚原本该有的命运,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夏尔米抬眼直直的看着莫亚,看得他心里一阵打颤,"而我,也把我最心爱的决然让给你了不是吗?"
"你真的不会带走决然?真的让给我了?"莫亚惊讶的追问,焦急的语气明显的告诉别人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你不用怕我抢走他。"夏尔米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你知道的,如果我要抢回来也就是下个命令而已,不过你不用怕,我到现在还没有说什么,我确实把他让给你了,我不会抢走他,别人也抢不走他,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了。"
莫亚一瞬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笑脸美的不太像凡尘的人。
他真的是害怕,夏尔米回来的这些天,他天天在心里害怕着,怕夏尔米随时会来找决然,随时会把决然抢走,就算决然不愿意,夏尔米也能够带走他。所以他今天是想来求夏尔米,求他成全他跟决然两个人,他设想过许多许多种夏尔米会给他的难堪场面,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夏尔米这么简单就成全了他。
"莫亚,我和老大都没把你当外人,所以有事你尽可以对我们说,隐瞒或者耍手段对你是没好处的!"夏尔米轻轻柔柔的语气像是对莫亚由衷的关心和照顾,只是最后一句警告的话说得让人寒意横生。
莫亚的身体暗暗抖了抖,夏尔米虽然注意到,但是并不道破他。
"好了,既然担心的事不用担心了,你就快点回去吧,好好对决然,现在只有你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夏尔米用句满带关怀的话送走了莫亚。
是很亲近啊!亲近的还真让他忌妒,夏尔米暗暗的在心底苦笑。
这里还是乱的像哪个废墟一样,任谁都不能相信,在美国这片土地上,竟然还有这种废墟存在,不过事实上不是太难理解,这里是属于某个人的土地,是无政府状态下的私人土地。
夏尔米像是没看见四周一片诡异的沉静,进入这里后就直朝其中一处较大的建筑走去。
这里的门永远都不会装把锁,虽然里面决对不会少值得去偷的东西,不过没几个人会不怕死的敢来这里偷东西。
夏尔米伸手推开门,心里诅咒那些混蛋就不会装个灯,非要把这里弄得像鬼城似的才觉得舒服。
天色只是有点昏暗,但是房子里却是漆黑一片,夏尔米一边咒骂一边不停步的走了进去。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骚动,夏尔米警惕的绷紧了每根神精,直觉中感到左耳边的风阴阴的吹过,经历过太多次,夏尔米知道有人在偷袭,微扭身体,左脚猛的扫了过去。
11
左脚扫过的地方没有踢到任何东西,下一秒,夏尔米已经感到了后脑上冰冷的触感,以及"咔"一声,手枪拉开保险的声音。
"这么久不见,你的动作变迟顿了!把手举起来。"背后一道机械般平稳不带起伏的声音传来。
夏尔米扯个苦笑,乖乖举起双手,也不试着转身,脑袋上那把枪可是拉开保险的!
"就你一个人?"夏尔米低问。
"你说呢?"那个声音反问,一开始平稳的声音,可以若隐若现的察觉出兴奋的情绪,"我等这一天等的够久的了,今天我终于能杀了你了!"
"你会等这么久,只能怪你技术一直没进步!"夏尔米语带嘲弄的说,"而且到现在你的技术还是没进步过!"
那个声音已经夹带着怒气,枪口顶了顶,威胁的说,"你不怕死,还是你不相信我会开枪?"
夏尔米反而气定神闲的回答,"我当然相信你会开枪,你每次想杀我的时候可从没手软过,不过,阿米巴,你要开枪的话麻烦你快点,我手举得很酸!"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似乎被夏尔米的话气的不轻,紧接着传来的是就后脑被人重击后的巨痛,以及身子无力滑倒地上的感觉。
等夏尔米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大水床上,眼前是一片刺眼的亮光,夏尔米眯起眼,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带着欣慰的说,"你们终于知道装盏灯了。"
"喂!阿米巴,你把老大的脑袋打坏了!"耳边一阵大事不妙的尖叫声,吵得夏尔米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但是脑袋后面还痛的很,只能躺在水床上皱眉。
"跟你说过夏尔米转性了,老说些以前他不会说的话。"又是敲昏夏尔米的男人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你打昏了老大还是太过份了!"又一个声音抗议。
"我没给他脑袋通个风已经很对得起他了!"那个声音傲慢的说,好像杀了夏尔米才是他应该做的。
"你敢!我把你做成串烧!"一开始尖叫的声音又是一声大吼。
"麻瑟,你吵死了!"夏尔米实在听不下去了,托着头痛欲裂的头从床上坐起来。
若大的房间里歪歪斜斜的坐着四个人,离他最近的就是从刚才一直吵得他头更痛的麻瑟,一张孩子气的脸,任谁都想不到他已经是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现在正一脸知错的坐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夏尔米。
斜坐在窗台上的男人就是打昏他的祸首,夏尔米到现在没想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会变成他的亲信,不过阿米巴跟在他身边近十年,除了常常想杀他,其他倒是对他忠心的很。以他花了十年才只有这么一次成功的记录来说,夏尔米实在很想骂他一句笨蛋。
坐在夏尔米正对面的男人一头金发,看上去斯文的脸上带着一付金边眼镜,手上正拿着本诗集静静看着,那是麦金斯,除了看书算计人是他最大的乐趣,会跟着夏尔米是因为算计完人后总要有个人替他收拾残局,不然他早被人杀死几百几千次了。
最后还有一个是盘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佐治拉,他总是最安静的一个,他是跟在夏尔米身边最久的人,早在夏尔米认识斐决然之前,早在夏尔米跟随奥维尔之前,早在夏尔米还是路边的乞讨者的时候,佐治拉就一起跟夏尔米在一起,除了夏尔米他不会亲近任何人,就连那些同伴也是如此。
"老大,我好想你!"麻瑟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抱住夏尔米。
恶......夏尔米急忙拉开他,实在受不了,"别抱住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装幼稚!"
不过麻瑟也托这种白痴性格的福,不少人都把他当成真的白痴,结果吃了大亏。
"夏尔米,你欠我一条命!"阿米巴得意的看着夏尔米,努力十年,他终于成功了。
"不止一条!"夏尔米神秘兮兮的笑,"恐怕以后我会欠上很多条,你们谁想发财的,快去给我买保险!"
"完了完了!老大的脑袋真的出问题了!"麻瑟不可思议的看着夏尔米,紧接着愁眉苦脸的说。
麦金斯和坐在角落的佐治拉都抬头看着夏尔米,等他解释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左脚出了点问题!"夏尔米淡淡的解释,而这点不便,足够让他在危险中多死个几十次了。
"这么严重?"麦金斯低声问,显然夏尔米的脚留下后遗症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
"如果不去跟人火拼,就不是太严重。"夏尔米轻松的开着玩笑。
四个人显然不接受夏尔米的这种幽默,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凝重的让人有点喘不出气。
"这件事你们留着以后慢慢凝重去吧,我要你们办的事呢?"绕了半天,现在才是重点的开始,他不是跑到这来通知他们他受伤的。
所谓的事,只是这半年来道上发生的事,从小到大,面面俱到,全面的情报对正确判断是不可缺少的。
满脸黑线的听完麻瑟和阿米巴以及麦金斯三个人收集的情报,这里面费林的消息占了绝大半,包括他被救回来后的事,他跟修撒的事,他的身份,他被拐去意大利......
费林这家伙倒真是再接再励,更上一层楼啊!
"老大,还有件事。"情报汇报完毕,麻瑟似乎还有要说的。
"嗯?"夏尔米看着他用眼神问他什么事。
"我们......都听到一个传闻,"麻瑟似乎还在犹豫,看了看另三个人,在三个人的认同下,语气凝重的低语,"奥维尔想杀你。"
奥维尔想杀他?就算听说地球要毁灭了也比这句话更可信点,夏尔米简直用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麻瑟,"你什么时候连流言的真假都分不出来了?老大怎么可能?"
12
"你最好当回事记清楚!"一直沉默不语的佐治拉却在这个时候低声警告他。
夏尔米再也笑不出来了,别人怎么说他都会带着怀疑自己去证实,但是佐治拉的话就算错了,夏尔米也会一遍又一遍的求证,更何况佐治拉的话从没错过。就像奥维尔相信他一样,他同样的相信着佐治拉。
"老大为什么要杀我?"半响,夏尔米低声问,只要佐治拉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就会相信佐治拉说的是真的。
他还清楚的记得,他回来的那一刻,奥维尔眼中不敢相信的神色,之后狂喜到身体颤抖的样子,奥维尔为什么要杀他?奥维尔有什么理由杀他?
"不知道!"佐治拉却很干脆的回答他。
"我走了,你们明天都回公司报到,我明天也会回去。"夏尔米下床,挺直的站在房间中央下道命令,既然没有理由,那么就算是佐治拉的话他也一样乎略。
奥维尔有他的公司,夏尔米也有自己的生意要管,虽然在名义上,那几家公司也是奥维尔的。
"如果奥维尔真的想杀你呢?"佐治拉低声问他。
"那我就站在那让他杀了我!"夏尔米站在门边,背对着所有人,"不管多少次我都会这么告诉你们,别违抗老大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们做出对抗或者背判老大的事!"
在沉默中开门离开,夏尔米走出房间,原路走回那片废墟,吹着风,嘴角微扬。
人总有一两个,无论如何都不想背判的人不是吗?
(Сhā播:"这件事你们留着以后慢慢凝重去吧,我要你们办的事呢?"绕了半天,现在才是重点的开始,他不是跑到这来通知他们他受伤的。
"这半年发生的事吗?你自己看吧!"麻瑟拿给夏尔米一本书。
"嗯?这是什么东西?"夏尔米看着手上的书。
《不爽你咬我啊!》作者:风流涕
偶的恶趣味~开个玩笑啦~~~~~)
夏尔米赶在晚饭前回到了奥维尔的别墅,从侧门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想开门,就听见里面隐隐的传出声音,听不真切,但是夏尔米知道里面肯定至少有一个人在。
佐治拉他们的话瞬间又在脑子里面浮现,夏尔米闪了下神,决定暂时把他们的话都当成传言,他不想让任何没有来由的谣传破坏他跟奥维尔的兄弟情。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虾米夏尔米会知道中国的俗话?????泪......)夏尔米若无其事的开门,准备正面跟对手打个招呼。
右手转开门把,左手暗握着腰后的枪,夏尔米露出一脸迷人的笑容,刚想摆个酷点的恣势好打招呼,不想一团黑鸦鸦的东西已经扑了过来,照准夏尔米的门面压了过来。
"夏尔米,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了!"费林一把抱住夏尔米抱怨着,一股死不放手的架势确实可怕,一边理所当然的责问夏尔米跑哪去了。
"乖,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啊!"夏尔米轻柔的边哄边用右手抱住费林,勉得他把自己的脖子抱断了,放在身后的左手已是流了一手的冷汗,不只是手,一股寒气由心而生,四处弥漫,让他全身都一股恶寒,差一点,只差一点,如果不是突然意识到扑过来的是费林,他可能已经拨枪,然后......
该死的!虽然想着不去在意,但是佐治拉他们的话已经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扎住了根,就算明知道奥维尔没有杀自己的理由,就算明知道有许多人会造这种无聊的谣言想离间他跟奥维尔之间的感情,就算明知道这里是奥维尔的老窝,外人跟本不可能潜进来,他竟然还差点杀了费林,他没办法再骗自己,他在意那句所谓的谣言,非常的在意!
"你跑到哪去了?莫亚刚从你那出来我就去找你,可是你已经不见了!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你一个人独乐了?"费林孩子气的鼓着嘴,"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训,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是说有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知道吗?"
你那些乐趣还是自己独享吧,我是无福消受!夏尔米苦笑着示意费林放开自己,带着他进屋,把门关上,"只是去见了几个朋友,大家很久没见了!"
"朋友?男的吗?帅不帅?"一听是朋友,费林一对100W灯泡似的眼睛对着夏尔米眨呀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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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林,你绕了他们吧,人家都有家有口的人了!"夏尔米哭笑不得的说,难说以后他们是不是会有见面的机会,以费林的品行,至少麦金斯是绝对难逃魔掌的。
"我又没想干什么坏事!"费林郁闷,他有这么变态吗?最多就对着那些人流口水,再就是扑上去抱两下,再发展下去估计奥维尔会杀人,所以不能做了......
还好你不想干坏事,不然就要死人了!夏尔米笑笑,让费林坐在大沙发床上,自己到吧台倒了杯红酒和橙汁,坐到费林对面的地毯上,"找我有事?"
"有啊!"费林刚拿起杯子就急急放下,指着夏尔米身后地上的一根长鞭说,"教我玩鞭子,我要跟你一样神,调教小攻去!"
夏尔米回头看到那根静静躺在地上的黑色皮制长鞭,那曾经是他不离手的玩具,他花了很多的时间在练习上,才能甩出一手漂亮的长鞭,他第一次对斐决然动手也是用的长鞭,调教费林也是用的长鞭,抓米兰也是用的长鞭,似乎用鞭子比用枪更适合他。
可是............
"夏尔米!"费林等不到夏尔米的回答,不满的跟着坐到夏尔米身边的地毯上,鼻子贴鼻子的瞪着他,"想什么呢?"
"在想你是不是为了报被我打的仇才想学鞭子!"夏尔米笑着拉开点距离,以费林那个脑袋,不是不可能的事。
"才不是呢!"费林皱皱鼻子,"我是觉得你甩鞭子的样子实在很帅,所以才想跟你学的。"
"我可不敢教你!老大会杀了我的!"夏尔米怕怕的说,想像费林学会之后,第一个会找谁开刀?不是奥维尔就是他。
"不教我?小心我SM你!"费林狠狠的威胁。
这什么世道......夏尔米无语,老大到底怎么教导费林的?把他教成这样?虽然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奥维尔的无耐。
"教不教?"费林眯起猫儿般的双眼,已经不怀好意的靠近夏尔米了。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一穷二白,既没姿色又没经验,家有老母妻小儿女,你就放过我吧!"夏尔米一脸怕怕的对着费林求绕。
"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不磕头谢恩!"费林装出一付猪哥样,猛得扑上去把夏尔米压倒在地上,凉凉的手直朝夏尔米的衣领里钻。
"哇!臭小子你偷袭!"夏尔米不服气的反击,直朝费林怕痒的地方抓。
"哇~~~~~~你卑鄙!"费林笑着尖叫。
两个大男人笑闹成一团,犹如一猫一狗在一起嬉闹玩耍,互相撕咬却不会伤到对方。
"呼!停战停战!"费林先败下来,摊平在地摊上仰面朝天,玩得一身热汗,好痛快。
"看你还敢不敢调戏我!"夏尔米呵呵笑着躺在费林身边。
有多久没有玩的这么幼稚这么纯真了?如孩子般的玩闹,没有任何的尔虞我诈,没有任何的心机城府,只是单纯的笑着闹着。
微侧过头,看到窗外一片昏暗,只有月亮孤孤单单的挂在天上,新月形的,一片凄凉的银光,越美,越显出孤单。
"费林,你想不想家?"
费林也过了刚刚的兴奋,静静躺在地毯上望着顶上的水晶吊灯,听了夏尔米的话,答,"想啊!我也出来好久了,不过我不想回去!"
"决然很恨我呢!"夏尔米突然的提起了斐决然,一种很无奈,很苦涩的语气,"因为我连想都不让他想家,只要他一想家,我就没来由的会感到害怕。"
"既然他恨你,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费林转过头看夏尔米问。
夏尔米静静望着窗外的月色,凄冷的感觉不知不觉传遍全身,"费林,中国有什么寄托思念的诗文吗?"
"诗文啊!"费林想了想,"可是国文课的时候我都在睡觉啊!"
夏尔米不由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落默的望着高挂天边的月。
"不过还是记得一些的!"费林一付"好好感谢我"的口气,"我是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不过背给你听听好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时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14
"呵呵......什么东西啊?果然听不懂!"夏尔米轻声的笑了起来,是听不懂,可是更悲伤的感觉。
夏尔米笑完,门外正好响起了敲门声,夏尔米急忙从地毯上站起来,随手把费林也拉起来。
夏尔米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感觉挺阳光的男孩,看样子可能比费林大个一两岁,半长而精心修剪过的金发,配上一身谁看都知道是上好料子的衣服。
"夏尔米,他是?"站在门外的男孩看着费林疑声问夏尔米。
"他是老大的朋友!"夏尔米对他淡淡的笑了笑,转对费林说,"费林,你先回去吧,不然老大要找你了!"
"好吧!"费林也奇怪的看了看那个男孩,然后走出房间,一路到了饭厅。
饭厅旁的小客厅里,奥维尔、斐决然、克拉克都已经坐在那,低声说着些什么,费林没兴趣听这个!
"费林,过来!"看见费林终于下楼了,奥维尔招招手让他过去,等费林在对面的靠椅上坐好,问道,"夏尔米呢?快开饭了,他还没下来?"
"本来是要下来了,不过刚刚有个男孩去找他,可能晚点吧!"费林无聊的说。
"男孩?"斐决然和克拉克都带着疑惑的看着费林。
"是个叫琐珥男孩,夏尔米跟我说过!"奥维尔一听出声替费林解释,"晚上夏尔米出去的时候,回去了一趟把他接过来的,说起来琐珥就是把他救出来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想让我见一面。"
"是吗?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克拉克问,如果潜质可以,也许能帮上点忙。
"长得还一般,中上吧!"费林一边凉凉的开口,现在他已经被奥维尔一群人训练到,至少要看到斐决然这样等级的帅哥才会兴奋不已。
克拉克额角的青筋又在隐隐抽动,但是显然对费林的花痴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奥维尔也送费林一个白眼,"现在就你最不长进,除了会混妓院你还会干什么?"
费林委屈万分的看着奥维尔,"我会干的事你又不让我做!"
曾经费林异想天开的想开一家情趣商品店,结果被奥维尔一口否决,不得已胎死腹中,后来趁奥维尔出去办事,费林强迫一群可怜人民替他张罗开家地下A片制作场,结果被飞快赶回来的奥维尔一声令下,扼杀在摇篮中。
"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点做些事?真不明白你要是没遇要我要怎么办,你父母倒底怎么把你养大的......"奥维尔对费林实在没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跟费林说些相同的话,跟费林处久了,他真有一点点演化成老妈子的危险!
"我上去看看,顺便叫夏尔米下来吃饭!"奥维尔道念间,斐决然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径自往夏尔米的房间走去。
夏尔米竟然带回来一个男人!虽然是那个男人救了他,报答他是应该的,但是斐决然还是没办法让自己不在意,心里乱七八糟的说不出什么味道。
本来,他只是恨夏尔米,在他来得及有别的感觉之前,恨早早的塞满了他的心里,在他心里,夏尔米早已跟一个恨字等同在一起,但是夏尔米消失的这半年的空缺,他心里的恨也一起消失了,甚至夏尔米回来了,斐决然对着他也再没有从前的愤恨,那一片空白的地方,渐渐的、渐渐的,填进了别的东西。
虽然莫亚跟他说夏尔米已经放弃他,不会再强迫他跟他在一起了,但是他真的做好了跟夏尔米完全分开的心理准备吗?为什么听到夏尔米带着男人回来的消息,心里的感觉就像夏尔米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想明白了夏尔米并不欠他什么,想明白了夏尔米为他的付出不是理所当然,在他渐渐可以开始感激夏尔米的时候,为什么带着这么浓重的失落?
沉思着走近了夏尔米的房间,房门并没有关死,虚掩着,留下了一条不算小的缝隙,断断续续的声音由着门缝,传达到斐决然的耳里。
斐决然站定在门口,那声音不想也知道是什么,在他强迫夏尔米接受他的无数个夜里他都听过,只是,过去觉得毫无意义的声音,现在听在耳里却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堪入耳?
夏尔米的身体跟从前一样,结实有力的线条即使穿着衣服也能清晰感觉,更何况现在赤祼祼的展现在眼前,那是怎样震撼的一种感觉!
15
斐决然不知道夏尔米做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连他做受的样子也不怎么记得清,他向来是泄欲般的匆匆了事,连自己的感觉都不怎么在意,更何况是夏尔米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夏尔米看上去是这么投入,即使性器沉埋在对方体内的时候也不急着行动,温柔的抱着怀里的男人,修长的手指膜拜似的触摸着手下的肌肤,性感的唇一点一滴的勾画出唇下的曲线起伏。
斐决然突然有点忌妒,为什么被夏尔米抱在怀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享受着夏尔米充满爱意的温柔抚触亲吻。
爱吗?斐决然感觉心里被什么点燃了,烧的那么炽热刺痛,夏尔米的爱刺痛了他,他已经不是夏尔米爱着的人了,夏尔米爱的是他现在拥抱着的男人!
"唔~"男人发出了承受不了的呜咽,不耐的轻轻扭动起身体。
"乖!我不想弄痛你!"夏尔米轻柔如羽毛般的安抚着焦动的身体,手指爬上了男孩的性器,轻轻的给予刺激。
男孩舒服的拱起了身体,任由夏尔米来回摆弄抚触。
夏尔米在床上是这么温柔的男人吗?斐决然死死的看着房内的一切,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跟夏尔米那些算不上Zuo爱的性欲早已在他脑中模糊,事实上他根本就不记得夏尔米在床上有什么反应,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他不记得夏尔米Zuo爱时的脸,不记得他情yu时的身体,不记得他是如何回应。
他是错失了这个男人吗?如果原本被他排斥在塞满恨的心之外的东西是感动、是珍惜、是爱怜、是幸福的话,那么他确实错失了这样一个男人。
如果他错失了这样一个男人,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安抚够了身下骚动的身体,夏尔米由浅入深,由慢到快的渐渐加快着爱欲的节凑,被他抱在怀里的男孩就如漂浮在海上的浮萍,高低起伏、狂风巨浪,只要把自己完全托付给对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唔......恩......"无意识的声音清楚的传进在场的三个人耳中,引领着快感节节攀升。
琐珥迷茫中半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夏尔米,却仿佛还看见一个人,看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不是仿佛有个人,而是真的有个人,高涨的情yu突的被泼了桶水,急忙拉住还在率动的夏尔米。
"怎么了?"临近快感顶点,夏尔米湿透了长发沙哑着声音,但还是停下动作轻柔的问着怀里僵住的人儿。
"有......有人!"琐珥害怕的低语着,望向夏尔米身后。
"嗯?"夏尔米依言回过头,正好看见依然站在门口的斐决然,夏尔米翘起嘴角轻挑的对着斐决然眨眨眼,"你还要参观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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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决然猛得满脸涨红,沉着声说,"老大要你快点下去,等你开饭!"
简直是白痴!斐决然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晚饭只有夏尔米一个人下来吃,当中克拉克似乎对那个叫琐珥的颇有兴趣,一直追问夏尔米那孩子资质如何,是不是混黑道的料,但是被夏尔米一句"带回来暖床的"就给挡了回去。
看见一切的斐决然知道,夏尔米那轻声细语哄着的柔和表情,绝不是对个普通床伴的态度。
晚饭后,斐决然和克拉克都回了自己的住所,费林被奥维尔念了半天,郁闷的回房间看A片去了,留下夏尔米跟着奥维尔,两个人兴起,一起去花园散散步。
一路上夏尔米都只是跟在奥维尔身后慢慢得走,脑中不想想起佐治拉他们的话,可是心里某些东西黑漆漆的沉在那。
奥维尔这么相信他,为什么要杀他?不是最亲近最相信的人,奥维尔是不可能让对方走在自己身后的,而且全身毫无防备的信步慢走着。
"怎么了?"半天没听见夏尔米说话,奥维尔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夏尔米。
他只有这么一个老大!他不想两个人之间这样猜疑,如果奥维尔真要杀他,他也认了。
打定了主意,夏尔米认真的看着奥维尔的眼睛,语气也像是事关生死般的认真,"老大,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的事,你一定告诉我好吗?"
"怎么突然这么说?"奥维尔诧异的看着夏尔米,那神色,夏尔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却总觉得带着惊慌急切。
"老大,是你救了我,还照顾我这么多年,我感激你......"
"够了,夏尔米,你到底想说什么?"奥维尔忍不住大声喝斥他,夏尔米才回来几天,他还没尝够再见到他的这股喜悦,他竟然用一付生离死别的口气跟他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他怕,他怕再失去夏尔米,他不知道再来一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夏尔米静静看了奥维尔一会儿,才低声问,"听说,你想杀我?"
话音落下,四周跟着一片死寂,奥维尔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夏尔米,仿如完全反应不过来夏尔米刚刚说了什么,紧紧盯着夏尔米默然的脸。
久久,奥维尔带着隐隐颤声的问,"你相信?"
夏尔米苦着脸,"我不相信,但是我没办法不在意,我以为对这种没根据的话可以听而不闻,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只成没听过,更何况,说这句话的是我那四个兄弟!"
"你还是不相信我!"奥维尔狠狠的说,说不出的失望让奥维尔的口气冰冷的,"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竟然这么信不过我,也好,你想怎么办?杀了我还是离开这里?离开我?"
"老大!"夏尔米也火大的吼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一口气憋在那怎么也吐不出来,逼得他烦躁的转身,抚着额头,用手指梳走额头上的头发,又转身,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夏尔米面对奥维尔,看着他的眼睛肯定、清楚的说,"我不可能杀你也不可能离开你!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老大,唯一的......我可以随时为你去死,我的命随时可以给你,只是我求你,别背叛我!"
"我没有!"奥维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夏尔米,控诉的语气渐渐变得激动,"现在是你背叛我!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要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夏尔米依然烦躁着,"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才不相信,我想不出为什么你要杀我,我们这么多年兄弟......老大,我回来的时候,你的表情不是假的对不对?你是想我回来的是不是?"
"夏尔米,你疯了!"奥维尔退后一步、两步、三步......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任竟然是这么微弱的东西,弱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只能转身,大步离开。
"老大!"夏尔米在他身后叫了声,却还是只能看着奥维尔越走越远。
该死的!夏尔米头痛欲裂的坐在若大的总经理室,背后整面的玻璃墙透过窗外好的实在过了头的阳光,亮得夏尔米的头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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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跟奥维尔谈过后,夏尔米就带着琐珥离开了,回到自己的住处,连灌了两瓶烈酒,烂醉成泥的就在客厅睡了一晚,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才勉强爬起来,带着痛得要死的头打车爬到公司来。
虽然现在脑子里面还不算是太清楚,可是他细细回想了遍昨天晚上他跟奥维尔的谈话,有什么引导着他们两个暴发了这场争吵,这半年的空缺果然还是很要命。
秘书小姐敲门,给他送进一杯咖啡,夏尔米喝了口,勉强压制下脑袋的晕眩,继续细想着昨晚的对话。
现在的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奥维尔会这么生气,老大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分彼此,亲的比亲兄弟还亲,但是他却用那种话去问他,对换立场,他可能也会大怒吧!
对不起啊老大!夏尔米心里觉得歉疚的暗暗说着,也许晚上他该去见见奥维尔,跟老大道个歉。
打定主意,夏尔米终于能够安下心开始工作,低下头看着手上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响起敲门声,夏尔米随口应了句让对方进来,门开了,夏尔米也没有看来的是什么人,在公司他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什么人跑到这来搞暗杀的。
来人走到办公桌前,拿了份文件交给夏尔米。
"放下就行了!"夏尔米说道,忙着仔细在脑中运行文件,实在没办法分心思去在意别的。
对方放下了文件,但是没有出去的意思,依然站在夏尔米正对面,也不出声。
夏尔米觉得有点不太对,带着疑惑的抬起头,奥维尔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老大!"夏尔米惊的跳起来,平时奥维尔就很少来这家公司,更何况他们昨晚还有点不愉快,夏尔米没想到他会出现。
"有时间吗?昨晚我太激动,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奥维尔显然也没睡好,一张脸看就知道一夜没睡,但是带着淡淡平和的笑,只会让人觉得亲近。
"我也在想晚上去找你。"夏尔米让奥维尔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自己去吧台倒了两杯酒过来。
两个人坐定,都沉默着,似乎在酝酿着如何开口,偶然的,两个人都抬眼望对方,眼神交会的瞬间,夏尔米和奥维尔都笑了。
"对不起老大,昨天晚上我太过份了!"夏尔米终于能笑着坦率说出道歉的话,虽然笑着,但是丝毫不减他的诚意。
"你也知道你过份了?"奥维尔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想了一晚上,我不知道昨晚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失控,我从没想过你会怀疑我,我承受不了。"
"是我的错!"夏尔米淡淡的,淡淡的笑着,带着无奈夹杂着些微的苦涩,"我跟你说过,这半年来我对这里没一点消息,这半年的空白让我一时间找不回以前的感觉,我漂荡在外面的不安定感还残留在我脑子里,所以......对不起!"
"夏尔米,还记得我父亲去逝的时候告诉我们的话吗?"奥维尔看着夏尔米问。
夏尔米看着奥维尔,了然的说,"当然记得了!"
卡斯特先生去世时曾说过,"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可以没有兄弟,什么都可以卖,但是兄弟不可以出卖,什么都可以怀疑,但是不可以怀疑兄弟,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一定要相信兄弟。"
"夏尔米,我不怀疑那四个人对你的忠诚度,但是我怀疑他们辨别情报真伪的能力!"知道大家都想起了这段话,奥维尔不想再谈信与不信的问题,这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要做的是找出问题在哪里。
"能骗过佐治拉,对方不简单!"想到这个夏尔米就不自禁的觉得有股寒意往上升,夏尔米和佐治拉是这世上互相了解最深的人,佐治拉从小在社会里拼命挣扎着求生存,社会历练恐怕比奥维尔这群人更丰富,这也是为什么夏尔米会轻易就相信了那个谣传。
"那四个人我Сhā不上手,你自己想办法查吧,我那边恐怕也有点问题,希望两边能进行顺利!"奥维尔深思熟虑的想着,如果谣言是由中心往外传,往往更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但是为什么他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
"抓住他,绝不能轻易放过!"夏尔米恨恨的低语,他最恨就是小人。
"还有件事!"奥维尔说,走到桌边拿回刚刚给夏尔米的那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嗯?夏尔米疑惑的看看奥维尔,接过文件,看着里面一串又一串的数字。
"这是总公司近半年来的业绩。"不等夏尔米开口,奥维尔直接为他解释。
业绩算不上好,甚至夸张点可以用凄惨来形容,夏尔米不觉皱起眉。
"夏尔米,你答应回来帮我的!"
夏尔米叹口气合上文件,扔回矮桌上,看看奥维尔,似乎有点头痛的说,"我不是已经回来上班了吗?这里也是你的公司啊!"
奥维尔似乎又有点控制不住了,口气已带着些强硬,"你知道我指的是总公司,这里早就已经归你管了,我是要你回总公司帮我!你也看见斐决然这半年来的成果了,如果不是找不到人顶他的位置,我也不会让他管着公司这么久。"
夏尔米宿醉的头痛似乎又严重了,右手揉着太阳|茓,"老大,你不能这样,怎么说决然这半年来也算尽心尽力,能力有限也不是他的错不是吗?"
"我诚认他确实很尽心,但是做生意是讲天份的,他枪法很准,拳脚功夫也很历害,但是他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奥维尔重重的强调了最后一句,然后似乎看透了夏尔米的心思,平和下语气劝说道,"更何况,我只是要你顶替他现在的位置,他可以在你手下当副手,让他再跟着你学些做生意的技巧。"
夏尔米无话可说的揉着太阳|茓,奥维尔的话他没办法反驳,但是他不想去管那公司,一方面他不想跟斐决然起冲突,再来,他不想让斐决然在下属面前丢脸。
"夏尔米,对你,我不想用命令,你想让我用另一种方法让你过去吗?"奥维尔对着犹豫不决的夏尔米,淡漠的说道。
夏尔米惊讶的抬头,静静看着奥维尔,满脸满眼的诧然,奥维尔是什么意思?是说就算用求的也要把他求过去吗?
看来,奥维尔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明知道他承受不起他的恳求。
商场上的事,说来简单,其实也确实很简单,就是低收高抛的实际操作过程,什么东西好卖就卖什么,什么东西赚得多就做什么,哪里买的人多就在哪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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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要做起来,也难得很,商场上讲利易,讲人脉,讲讯息,讲合作愉快,还要防着别人诈自己,还要尽可能从别人身上得到赚头同时让对方也有利可图,至少不能让对方觉得吃了亏。
斐决然之所以这么失败,因为他既没有人脉又不懂得交际,抓不住市场的动向也看不透合同里的花花绿绿,不懂如何掩示自己的利易也不懂怎么让对方觉得自己赚了大头,这样的生意人,不失败才是件很奇怪的事。
说起来真的让人挺不敢相信的,斐决然在奥维尔身边做了近二十年,竟然连一个自己的下属都没有陪养过。
所以长久以来,斐决然一直觉得自己孤单一人,只身在个陌生充满敌意的地方求生存,形成这样的性格,真的不能怪他。
斐决然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夏尔米,看他一身过来随便看看的样子,手上却拿着文件箱文件夹等等这类的办公用品。
"看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只能一起工作了!"夏尔米无奈的露出苦笑,一身烟灰色的毛料西装配上随处可见的纸板箱,怎么看怎么像被人严重欺压的可怜人。
过了一开始的惊讶,想想,其实这是早该料到的事,这里本来就是夏尔米在管的地方,现在他回来了,把位子让回给他是应该的,自己对这个位子也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让给别人。虽然想得通,但是斐决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堵在那,他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就是这么觉得。
"就算不欢迎你也不用摆这种脸给我看吧?"夏尔米的脸更苦了,早知道这是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偏偏他又推不掉,看决然一张不愉快的脸,他真想掉头就走。
"怎么会不欢迎呢!我早想从这位置上下来了!"斐决然暂时忘掉心里不对头的感觉,笑着对夏尔米说,一边动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真遗憾你还要在这位置坐下去,我可不是来顶你这位置的!"夏尔米抱累了箱子,干脆往地上一放,累趴下的躺倒在休息区的长沙发上。
斐决然奇怪的看着夏尔米,"什么意思?"他连东西都搬来了不是吗?
"你是总经理!"夏尔米指指斐决然,再指指自己,"我是特别助理!"眯起眼睛可爱的笑。(^-^)
"特别助理?"斐决然跟着傻傻从复,特别助理,俗称私人秘书......卡斯特家族的二当家给他当小秘,全天下恐怕只有他有这个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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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特别助理!"夏尔米站直了身体,转身打算开门找位置去,"给我安排个办公桌吧,我今天就是来报到的!"
"为什么?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斐决然还是站在办公桌后看着夏尔米的背影,"不管你坐什么位置,谁都看得出来这里是谁做主,有必要让我坐高虚位吗?"
夏尔米站在门边,背对着斐决然,"你应该明白为什么。"
应该明白?斐决然只觉得心浮气燥,到了嘴边的话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明白你这么做是不想让我难堪吗?让我做个当摆设的总经理就能让人以为掌着大权的人是我?如果你真不想让我难堪,就该让老大把我调回我原来的地方!夏尔米,还是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明白你就是要让我难堪?因为我背叛你,因为我现在跟莫亚在一起!"
"斐决然!"背着身的淡淡一声,止住了斐决然近似无理取闹的叫喊,"你想的太过头了!"夏尔米回过身,静静看着斐决然,轻描淡写的语气不是太严励,却足够压倒斐决然,"如果我真要对付你,你现在就不会好好的站在这了,我想我告诉莫亚的话他应该已经转告你了,我们是多年的兄弟不是吗?我纯粹是一片好意。"
那天的对话莫亚确实告诉他了,他也确实暗松了口气,但是夏尔米的转变也让他觉得惊讶和不安,无论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脱不掉关系,只是,夏尔米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不说夏尔米曾经对他的狂热执着现在竟然可以完全冷却,夏尔米的性格也变了,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了,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回来后,他还没看过夏尔米发怒,这在以前是天天可见的场面。
夏尔米从不离身的长鞭现在也不见了,曾经斐决然一再要求他别拿着长鞭到处走,但是夏尔米从不听,简直比他的命还重要。
"夏尔米,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斐决然忍不住想问,是什么改变了他,是什么让他这么快的成长,甚至沧老了......
夏尔米看着斐决然,还是老样子,扬着嘴角十足抓弄他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没兴趣问呢!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夏尔米踢踢带着伤的腿,轻快的说着,"我想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不拿鞭子了,以前你最讨厌的就是那根长鞭吧?啊!你最讨厌,最恨的那个人是我!"
"你知道?"斐决然诧异的问,他以为夏尔米根本不了解他的感觉,以为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我不是那么迟顿的男人!"夏尔米笑语,"我了解你在想什么,连你讨厌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都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人是你!"
"......"
夏尔米止住了斐决然将要说出口的话,让他听自己接着说下去,"你不是想问这半年的事吗?其实痛苦的也就几天而已,巴洛克让群男人强Jian我,几天里我被逼着什么都做了,给人下跪磕头、舔鞋底学狗趴,毒瘾范了什么都做,他还拿烟头烫我,拿鞭子抽我,被鞭打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所以现在我不想再拿鞭子。大概五六天后,我就被扔在个仓库没人管了,再后来,连看守的人都没了,琐珥就把我带回去了。"
夏尔米说的实在是很轻巧,但是斐决然知道那个过程有多残忍,没心思多想什么"是男人都受不了"之类的废话,斐决然只有满口的对不起哽在喉口。
"你那是什么表情?"夏尔米厌恶的看着斐决然,深渊的眼睛里闪着冷漠而疏远的光,"我不需要你说什么抱歉,更不需要你那张同情的脸,我告诉你那段时间的事是因为你想知道,而我也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不是想要你内疚同情我!"
斐决然当然明白他没什么立场去同情夏尔米,即使发生这么多,夏尔米依然是个站在上面低头看他的强者,只是,他停不住心里的内疚,如果那晚他不让夏尔米去,或者陪他一起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过去的事再想也没用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夏尔米缓和了语气安慰的说,"你还是早点给我找个位置吧!"
邻近市区的近郊,一辆白色BMW静静穿过林间车道,驶进一幢三层的高级别墅后的私家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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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决然熄了火,走出车库锁上车库门,绕到别墅的正门口,听见引擎声的莫亚已经迎在了门口。
两个人互相抱一下表示思念,印在脸颊的亲吻代表着欢迎回来,斐决然搂着莫亚的腰,相依相伴的走入房间。
"今天公司还好吗?"莫亚让斐决然坐在沙发上,然后为他倒了一杯咖啡。
斐决然只是报以苦涩的笑,无言的接过莫亚递过来的咖啡。
"还是不顺利吗?"莫亚担心的坐在决然身边,看着斐决然似乎消瘦了不少的脸,莫亚心疼的轻抚他的脸,温柔的抱住决然想给他安慰。
斐决然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放在矮桌上的咖啡正渺茫的冒着白色雾气,斐决然无神的凝视着,仿佛看到了某张脸。
已经半年了,他还是不习惯莫亚想安慰他的方式,仿如想把他所有的痛苦都消容在温柔中的感觉,虽然被莫亚抱在怀里,但是心里的烦耐还是这么多......
"不如我去帮你吧!"莫亚突然的说。
斐决然闻言吃了一惊,拉下莫亚抱着自己的手,看见莫亚满是担忧的脸。
莫亚从小就跟在奥维尔身边,虽然有学过些东西,真要说起来,应该不比大学生差,但是对于做生意莫亚也不明白,因为长久以来,他不是个做生意的人,而是那个人手中的筹码。
莫亚低垂着眉看着讶然望着自己的斐决然,用轻柔的手指抚平他略略皱在一起的眉,轻声说,"虽然我也做不来什么事,可是我想帮你,我不想每天只是坐在家里等你回来,然后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想跟你一起去面对,为你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
听了这样的话,他该感动吗?斐决然深深望着莫亚忧郁的眼神,感受着莫亚无言传来的关怀和爱意,心里一片清冷。
其实他早就有感觉,只是一直不明白,直到现在,直到他再看到夏尔米,那个一直模糊的概念终于清晰起来,他不爱莫亚!
也许对莫亚会觉得非常亲近,也许他们能做最完美的亲人,可是莫亚做不了他的爱人,或者说,他没办法爱莫亚。
可是......他要怎么面对早已伤痕累累的莫亚?
"我没事,公司的事本来就不用太操心,真的!"斐决然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莫亚,掩饰什么而把他温柔的抱进怀里。
"可是你每天都愁眉不展的样子。"莫亚伏在斐决然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渐渐的,渐渐的感觉到安心。
"今天,夏尔米来公司,有他在,我想公司不会有事的。"犹豫着,斐决然还是告诉莫亚夏尔米已经来了的事。
意料中的,莫亚一听到夏尔米,立刻紧紧抱住了斐决然,生怕一松手,斐决然就不见了。
"为什么他会来?你是我的,他答应了你是我的,决然,决然......"颤抖着,莫亚抬起头,伸出手,不安的抚触斐决然的脸,那张苍白过了头的脸隐隐带着青色。
"你别多想,是老大让他来的,他也不想过来。"斐决然看他怕成这样,急急安抚他,用力抱紧他,想压下他身体细小的颤抖。
"决然,我们离开这好不好?"莫亚突然用死白的手指抓着斐决然的手臂,满脸都是惶恐不安的看着斐决然,"你带我走,反正我已经自由了,你也去跟少爷说,我们离开这,到没有少爷,没有夏尔米,没有人能拆散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莫亚的脸因为这个想法而闪闪发光,眼中闪着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全心全意望着斐决然的样子,是那么楚楚动人,那么让人不能拒绝。
可是斐决然残忍的摇了摇头,彻底敲碎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
"离开这里我们去哪?老大会放我们走吗?"
莫亚失神的看着斐决然,那种希望变成了绝望,却依然死死抓住,不想放弃,"我们去中国,去你的家乡,你还记得你的家乡的是不是?我们回去看你的父妈,看他们是什么样子,照顾他们,为他们进孝!"
这对斐决然来说,真的是很有诱惑力的,父亲那张苍老的脸在他的脑海中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而母亲的样子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一座座青山,一块块的田地。
他想回去,一直一直想回去,但是夏尔米连想都不让他想,久了,他早已放弃了回去的希望,突然被莫亚提起,心里裂了好大好大的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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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不要问他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现在还不能回去,不是现在......
莫亚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的,他只是不甘心,他只是不愿放弃一丝的希望,可是轻轻一碰,唯一的希望也只是自己的天真幻想,没有奇迹,没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斐决然静静的抱着莫亚,莫亚紧紧抱着斐决然,谁也不想说话,谁也不知道,这种找不到安全感的生活还要过多久,要怎么过下去。
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安静,莫亚像只受了惊的野兔,眼神恐惧的望向电话。
斐决然轻轻抱着他,像是给他安慰,莫亚的神精绷得比他还紧,斐决然真怕哪天,莫亚受不了了,会崩溃的。
铃声还在不停的响,斐决然叹口气,伸手去接电话。
"不要!"莫亚却突然一把抓住斐决然的手,苍白的脸面无人色,哀求的看着斐决然,"不要,让我接好不好?不要接电话!"
莫亚是怕夏尔米打电话来找他吗?斐决然虽然觉得这个想法可笑,却也不忍再刺激莫亚,所以收回手,吻了吻莫亚的发顶,放开他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看着斐决然上楼,莫亚深吸口气,伸手拿起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悦的抱怨。
莫亚颤了颤,定定神,提起声音,"我说过叫你别再打电话来了!"
"你以为我会放开你吗?斐决然不会是你的,你最终只能选择我!"卡伯那沉稳而肯定的声音再一次敲打着莫亚摇摇晃晃的信心。
"不可能的,决然会一直在我身边,夏尔米也放开了决然,为什么决然不会是我的?你才不用做梦了,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一遍又一遍的,莫亚对卡伯那,对自己重复着同样的话,一次又一次的......
电话那头,卡伯那不以为然的冷哼,继续毫不留情的道出显而易见的真相,"你的梦做得挺不错,不过你别忘了夏尔米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真的会放过你跟斐决然吗?狡猾是他的天性,加上奥维尔的保护气重,你唯一的结果就是投靠我!"
夏尔米......莫亚止不住的轻颤着,夏尔米的天性中藏着超出常人的狡猾,莫亚不知道吃过他多少暗亏,知道夏尔米回来的时候,他差点崩溃了。
"莫亚,回来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珍惜你,只要你回来我身边......"那一头,卡伯那不断催眠般得低语,又轻又沉厚的声音如直传进脑中的神喻,下意识的就会迎合上去。
"不......不要......我不要......不要......"莫亚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摇着头告诉自己不能听卡伯那的,却怎么也止不住内心深处涌上的软弱和恐惧。
"回来吧,回来这里,莫亚,回来,回到可以依靠的地方,回来吧,回来这里,莫亚,你会回来的,很快的,你会回来的,会来找我,会来的,会回来的......"相同的话一遍又一遍的传过来,沉厚密不透风的语言仿如织出一张天罗地网,捕住莫亚让他无处可逃。
昨天洗完澡下来时,莫亚蜷缩成一团直往沙发里钻,瘦弱的身体还在不断的发着抖,问他怎么了,只是抱着他继续发抖,斐决然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抚他,只能早早陪他上床睡,今天一早还是老样子,只能把他一起带来了公司。
斐决然淡淡叹了口气,麻烦一个接一个,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什么也不管。
领着莫亚上了电梯,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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