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莫声谷等人在殷梨亭运起轻功向前追去时,便策马赶上,正巧听到杨逍离去时丢下的那句话。
莫声谷握住缰绳,抬眼凝视杨逍离去的方向,心下有些遗憾。当年读书时,心中便对明教左使杨逍十分喜欢,如今有机会与他面对面,却如此错过,真真可惜。
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份惋惜的心情,丁敏君的脸色微微一变,“如此人物,居然是邪教,委实可惜。”
殷梨亭心中本也如此想,但听丁敏君这么一说,却忍不住反驳:“他毕竟救了我们。”
莫声谷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有些事情就算江湖传得沸沸扬扬,也不可尽信。就像明教,虽然盛传这是一个邪教,但你可说得出他们都做了什么错事坏事?再则,这位杨逍……”他的目光忍不住再度看着白色人影消失的方向,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行事虽随意潇洒,但是心中总是有把分清正邪的尺子,否则他方才又怎会出手相助。”
“明教向来狡诈,你又怎知他如此作为不是因为心中存了某些对正道不利的念头?”丁敏君忍不住反驳。
莫声谷眼神微带无奈。也许正邪的观念在这些名门子弟的眼中仍是楚汉分明,否则,方才还十分敬佩杨逍的丁敏君怎会变脸变得如此迅速?
“师姐,我们应当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一道很轻的女声响起,坐在丁敏君怀中的纪晓芙打破几人间剑拔弩张的味道。虽然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但灵动的眼神却让人体会到她的聪颖。
莫声谷对着纪晓芙微微一笑,随即转动马身,向共乘一骑的丁敏君和纪晓芙拱了拱手。“在下武当莫声谷,这位是我的师兄殷梨亭。”
马背之上,丁敏君敛衽行礼,道:“峨眉弟子丁敏君和纪晓芙见过殷师叔、莫师叔。”按照辈分来说,峨眉的开山鼻祖郭襄与武当张三丰实为平辈,而她和纪晓芙比之殷梨亭和莫声谷都要小上许多,看但着对方与自己相近的年龄,能叫出这声师叔已是她的极限。
听到这番话,殷梨亭转身拱手,轻笑道:“武当峨眉本非同一个门派,何必拘于辈分礼仪,彼此直呼其名便好。”他自不愿在言语上占对方的便宜,平白担上一个师叔的名头。
丁敏君浅浅一笑,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但坐在她前面的纪晓芙浅浅笑着,那样如出水芙蓉的笑容,竟一时让殷梨亭看痴了。
在一边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莫声谷忍不住轻笑起来。他之前一直好奇殷梨亭是怎样和纪晓芙定下亲事的,现在看来,应是在江湖偶遇后彼此有意,再加上各个门派间总是需要一些联姻来维系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于是便有了这个婚约的产生吧。
“殷六侠,敏君此次下山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查探一些小事,不曾想在回程途中遇上这样的意外,可惜我们的盘缠在方才的打斗中都落在茶楼上,如果方便的话……”
“行走江湖,予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殷梨亭听到对方话中的为难,毫不在乎地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天蓝色缎面的钱袋,送到丁敏君手中。接着,他轻轻拍了拍自己那匹坐骑的马头,看着那匹马儿讨好地蹭着他的手心,他微微一笑,续道:“你们两个女孩子独自赶路,虽有武艺伴身但毕竟脚程不快,我的这匹马儿也算温顺,这一路便由它送你们回山。”
丁敏君的目标只是借点路上的盘缠,但见对方竟将马匹都借给自己,心下微微一惊,急忙推拒:“若给了我们,六侠自己如何赶路?”
“我年龄小,身子骨也较轻,与六哥共乘一骑并不会影响赶路的速度。”殷梨亭还未回答,一边的莫声谷早已接过话题,微微笑着。
那样从容的笑意让丁敏君不自觉地点头。“敏君回峨眉后必将两位的相助尽皆告知师父,而敏君必亲上武当,将六侠爱马奉还!”
江湖儿女本不拘繁文缛节,丁敏君话一说完,几人便颔首道别。临走时,纪晓芙突然抬头,盈盈秋波望向殷梨亭,快速说了一句:“殷六侠,谢谢你相救之恩。到时晓芙也将随同敏君师姐上武当表示自己的谢意。”
虽然她的话语很轻,但是在场都是武林中人,谁不将她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方才面对丁敏君时还应对从容的殷梨亭看着纪晓芙闪躲的样子,瞬间想起自己方才抱着她从楼下一跃而下的接触,神色突然也变得有点不自然。
莫声谷看着两人的表现,唇边露出隐约的笑意。轻咳两声后,他开口说道:“我们还有些许事要赶往大都,便在此处和两位分别。”
“是啊。”殷梨亭骤然回神,“待得二位来我武当,梨亭必尽地主之谊!”
当莫声谷两人到达大都时,天已昏黄。进城后,二人觅了家虽朴素但看起来舒服安心的客栈,要了些菜肴后,一天都在赶路的他们迅速扒着饭菜,用胃的充盈来缓解一路的疲劳。在饭菜入腹后,他们终于有心情四下打量着这间客栈的环境。只见此处虽简单整洁,却透着温馨舒适。
殷梨亭满意地点头,掂量掂量怀中仅余的盘缠,高呼店小二:“小二,两间客房!”一边等候的小二哎了一声,急忙上前引路。
“客官,这边请。”客房在二楼,二人缓步上楼,却在拐角处见到一抹白影,而那白影正巧推开一扇门走入,而让人无法瞧见他的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