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府高手如云,此次蓄谋围攻武当怕也出动了不少高手吧。”莫声谷若无其事地扯起一个话题,“有这般多的高手坐镇,却依然将我身上的|茓道封死,不知是汝阳王府太过高看我莫声谷,抑或是觉得府中众人实在是太过不堪一击?”
“你此言何意?”库库特穆尔盯着莫声谷,眼睛微微眯起。
“若换成世子,可愿被人一直被人点中|茓道束手无策?反正此处周围皆是王府的士兵,世子何不高抬贵手,让声谷得有一宿之安眠?”
库库特穆尔继续看着莫声谷,但那目光却渗出几分冰冷。待莫声谷凝神看去,看到的却是看似平凡的双眼。
“谅你也不敢做出什么夸张的举动。”库库特穆尔说完,上前解开莫声谷的|茓道,却也不再与他多言,转身就走,“既然此地已无什么乐子,本世子留在这也是无趣。不过莫七侠,这周围可是步步危机,我想你也不会傻到希望自己成为一只刺猬吧。”他丢下一句威胁后,便掀帘离开。
帐内,莫声谷看着那摇曳的账帘,冷哼一声,运转着体内内力确定一切无恙后,暗想着这位世子也不过尔尔。帐外,库库特穆尔同样冷哼一声,脸上哪还有分毫荒淫蠢笨的模样。
看到自家主子出现,库库特穆尔的贴身侍卫赶忙跟上,过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世子,这样做可好?若是王爷知道了你有意放走莫声谷……”
“若是父王见责,一切自有我承担。”库库特穆尔简单说了一句便不再解释,身边的人乖巧的闭上嘴,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库库特穆尔看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微微叹息。元大都此时的局势诡异莫辩,权掌天下兵马的父王虽一心为国,却也在无形中功高震主。他费尽心机便只是为了朝廷铲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危机,但却丝毫没有注意那些掩埋在他身边的暗雷,若这次剿灭武林势力的行动真的成功,只怕回到大都时,等待整个汝阳王府的必将是一场暴风骤雨。
库库特穆尔冷笑一声,要让陛下留住汝阳王府这只“猫”,就必须先存在让整个朝廷感到不安的江湖“耗子”!反正这些耗子此刻尚不成任何威胁,所以父王,这次您围剿武当的行动,孩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您成功!
莫声谷无论如何都猜不到,汝阳王府世子这一番举动是源自元大都那混乱的政治局面,尚在为汝阳王哀悼生出这么一个蠢笨的儿子。
在确定帐外的人已经走远,莫声谷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因为整个人被捆得好比粽子,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侧卧的姿势转为直立,并向僵尸学习,一蹦一蹦地跳到桌子边,背转身子,想将手臂探出,用烛火烧毁手上的绳子。
只可惜,为他捆绑的人实在将这一门手艺掌握得太好,过了许久莫声谷都无法够到桌子正中的蜡烛。他眯眼打量着这个小帐篷的环境——除了正中的一张桌子,周围几乎都是空的——也就是说,他若让桌子烧起来,在火势扩大之前,并不会有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想到这点,暂时无计可施的莫声谷抱着侥幸一试的心理,微微用力撞了几下桌子,烛台在桌子上滴溜溜一滚,迅速烧了起来。莫声谷眯眼盯着那火光,在火势微大之时,将整个身体凑过去。
虽有灼热的感觉从与火相接处传来,但身上那些绳索却是越来越松。就在莫声谷觉得绳子再不断自己就该成为新鲜叫花鸡的时候,他终于解脱了。抱着偷生后的侥幸,莫声谷悄然逃出正门,却意外发现门口没有士兵。
时间并不容他多想,他眯眼冷笑着,直接将帐篷往下一拉一盖,就见那大火在碰触帐篷后迅速扩大蔓延。直到此时,莫声谷才有闲暇打量自己的退步,但目光往左右一扫的功夫,他眸光中却闪过几分讶异。此时粮草成堆,竟是元人存放粮草之处,自己这一把火,只怕会让汝阳王气急败坏吧。
“毁敌军之粮草,迫其退兵,倒是个不错的战术。”他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低喃一句,随即迅速向外逃去。逃了不过数步,他便撞上一个熟悉的人,他惊道:“是你!”
为了方便莫声谷逃离而将驻守在粮草附近的守兵全都借故调开的库库特穆尔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帐篷中休憩,同时思索着明天要怎样得体应付父王的追问。便在此时,却听到营地后方传来一阵阵惊慌的声音。
他匆忙出账,第一眼,便看到那被风挟卷着、扬得十分嚣张的火焰。看那火势,就算抢得及时,只怕也只能留下小半的粮草。
库库特穆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负在身后的双拳紧紧握住,一句冰冷的话语从他唇角一字字挤出:“莫声谷,我们这仇,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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