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声谷轻笑道:“哦?我身为武当弟子,又怎能背弃中原正道?再则,那劳什子的长老,本虽出自我之所愿。若你不愿听从我之指令,便也不需将那无用的二字挂在嘴边,徒增我的麻烦。又或是——你正在心中窃笑,盘算着我们几人何时在你挑拨之下爆发一场惨烈的内斗?”
“属下不敢存着这番心思。”
“我知在场诸位心中都存有一定疑惑,声谷先前隐瞒,只因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现在箭在弦上,就算众位听了只觉得我信口雌黄,我却是必须要说。”一番恳切的话语之后,莫声谷再度转向灭绝,“未知掌门可允许在下将前因后果小小解释?”
“莫七侠已将话语说到此等程度,若吾等不允,岂非显得我们这群老家伙不近人情?”
听到灭绝这番话,虽然正中莫声谷下怀,他却仍觉得胃部隐隐抽痛,灭绝师太带给他的认知真的与传说中的阴毒相差太远了。“多谢掌门容情。”随即,他从在武当山下遇到杨昶开始说起,一点一滴,一直说到蓝溪哲的出现,但其中凡牵涉到杨昶真实身份的描述却被他隐晦带过。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仍是不愿将知他懂他又待他甚好的杨昶扯进江湖这一摊浑水。
他这番描述远比先前当成故事讲予峨眉弟子听时详细许多。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匪夷所思,看着莫声谷认真的样子仍是忍不住怀疑他是在捏造一则传奇。
看着众人脸上明显的表情,莫声谷无奈苦笑:“莫说你们众人听来稀奇,就连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我都觉得如坠云里雾里,万般虚幻,这便是我方才执意隐瞒的原因。蓝溪哲见小白已饮了我的血,便强迫我随他前来苗疆当他们的长老。我不愿,却被一路胁迫。”
殷梨亭听完,对于五毒教的强盗途径十分不满,转了转眼睛便问道:“如果你不贡献你的血,他们十分看重的狗狗便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圣兽并不是你们口中的犬类,它是最伟大的圣兽!”蓝溪凰蓦然开口,秀眉扬起满是不悦。
灭绝目光冷冷地向蓝溪凰一扫,虽唇边笑意未敛,却硬生生扬起一股冰寒之意。
莫声谷看着她,不知为何竟想到杨昶。有一点担忧萦绕心间,那人独自前往五毒教,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他总是神秘莫测,那股自信的样子仿佛天下间并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他本不需担心他的。
莫声谷微微一笑,隔着衣服抚摸着袖中的铁牌。那牌子此时正贴着他的手臂,因为染上了他的体温而透出几分热意。他看着蓝溪凰,开始引导话题的方向:“蓝溪凰。我知你无法叛出五毒教,方才的要求倒也是为难你了。那我换一个不刁难你处境的问题——当初你为何执意要将鲜于通师兄留在苗疆,在他执意不从后就痛下杀手,竟不惜使用至毒金蚕蛊?”
“哼。”蓝溪凰冷笑一声,竟是不屑回答。
一边上,鲜于通却已带上浅淡不悦,“莫七侠,事情的经过我早已说过,你执意询问蓝溪凰,是不信我的说辞,或者是心中早已对五毒教存了几分偏向?”
“我只是觉得判断一件事情的对错,总是需要双方一起提供证词,才是最公正的做法。再则,若一味强攻进五毒教,固然能将对方围剿,我方却也不知会损失多少人手。江湖厮杀,从来都是最残酷的做法,为何不尝试着另一种做法。”
“妇人之仁。”鲜于通一拂衣袖,十分不屑。
灭绝等人也是眉心微蹙,毕竟莫声谷此番话语,驳斥的不仅是鲜于通,更是他们这些主张进攻五毒教的人。
看着众人的反对意思,莫声谷再度隔着衣袖摸着那面铁牌,终是将它取出,递到灭绝面前:“未知掌门可识得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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