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声谷先是抬头望天,只见乌云翻滚,怒风疾催,海面已如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泛起层层波澜,虽有暴雨征兆,但船身的晃动弧度却似乎大了点?
“平叔、大哥,怎么回事?”莫声谷一边问着,一边学着他们向海面望去,这一眼,却着实吓到他了。
一群鲨鱼正在船尾处盘旋,有几只正咬着船底,而大部分却在围攻一个男子以及男子背上的人。正因为鲨群在海中搅起的巨大波浪,船身才晃动得十分厉害。
“是五哥。”莫声谷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就怕惊扰了专心奋战的张翠山,“怎会是如此局面?”
“近两年这片海域突然出现了这许多凶残的鱼,常常喜欢追着过往船只,曾有一些普通渔船因为它们而葬身鱼腹。我来往数次,虽数次偶遇它们,却不曾出过问题。”说话间,平叔的目光却不曾从海面上挪开。莫声谷这才发现他手中捏着一把银针,在海中鲨鱼逼近张翠山的时候疾射而出,往往一针便能杀了一只鲨鱼。“这次是有个初次出海的少年看这些鲨鱼觉得新鲜,不曾想他在船尾站了太久有些力乏,竟跌落海中。幸而他身上还有点功夫,落水之际及时跳上了一只鲨鱼的背,更放声呼救引来了谢大侠的注意。”
莫声谷了然点头,谢逊自从双眼失明后,双耳的耳力自要比其他人强上许多。张翠山久居冰火岛,水性也习得不错,此番入水甚是从容。莫声谷方站了一会,就见张翠山踏着鲨鱼的背脊飞速向三桅船靠近。
“五哥,这里!”莫声谷早捞起原本放在船板上的一捆绳索,握住其中一端而将另一端抛向海中。
张翠山背上背着一个人却丝毫不觉得累赘,看到绳索一端荡向自己,脚下用力一踏,那只被他当成踏板的鲨鱼已然爆裂而亡。“七弟,你可抓稳了!”
“五哥你就放心吧!”莫声谷笃定地说着,先运起内力使出千斤坠稳住自己的身子,随即手上发力,绳索连同绳索尾端缀着的两个人在他手中却是轻若无物,轻松便将张翠山和失足落水的水手带到甲板上。
鲨鱼群眼见猎物丢失,却也不在追逐,转身扑向那些被杀死的同伴,丝丝血腥气在海上弥散开来,却也被船只远远地甩开。众人看着那自相残杀的鲨鱼群,却也是松了一口气。一会风暴涌来,他们虽不在意这些鲨鱼,但总也是后顾之忧。
此时,平叔等人都围在那可怜的水手身边,一边诊治一边安抚他。莫声谷微微一笑,正准备跟着围上去凑热闹的时候,胸口却突然一滞。他眉心微微一拧,随即若无其事地松开。这种感觉他实在是很熟悉,每次毒发前那种胸痛气闷的感觉便是这样。只是这个月毒发的时间怎么会来得这么早?难道说从陆地上转移到海上,换了个截然不同的坏境,体内的毒也要与时俱进换个毒发时间?
自嘲地想了一番,莫声谷运起内力压下体内那股违和感,想着自己至少还能撑两个时辰,便从容走到五哥身边,说道:“看这天色,风暴不过片刻也将到达,五哥你方才耗费了大量的内力体力,还是先回舱中休息吧?”
“我无事。”张翠山笑道,身上的湿衣服在内力作用上迅速变干,“大哥,一会风暴再来,船身必颠簸非常,你且入舱中照看无忌。”三人当初会流落到冰火岛,便是因为遇上海上飓风,故而众人对风暴二字都有着别样的感触。
谢逊却也明白张翠山是因为自己眼睛不方便才如此安排,当下也不拒绝,闪身入了船舱照看无忌。
又过了盏茶时间,倾盆大雨唰地落下,众人忙着在大雨中稳住船身。便在此时,只听咔嚓一声响,原本系在桅杆上的竹帆突然散落,海风打在竹帆上,让原本就不稳定的航船摇摆得更加厉害。
“我去!”莫声谷看着其他人,咬咬牙,运出梯云纵顺着桅杆就往上窜,爬到最顶端的时候运气于掌,一掌将系住竹帆的绳索切断,下一刻便拎着竹帆缓缓落在船板上。就在他暗松一口气的时候,另外两根桅杆上的竹帆再度散落,他如法炮制,却在收拾最后一面竹帆的时候觉得体力原本运转自如的真气瞬间凝滞,还身在半空中的他因为这个意外直直地往下掉落。
眼见莫声谷就在砸在硬邦邦的竹帆上时,一道鹅黄|色身影如鬼魅般飘出,在他即将落地的一瞬,神奇地将他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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