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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大结局(终章)

青衣懒得再与叶飘零斗嘴,起了身,道:“我可走了续窝在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岛上当你的缩头乌龟,一辈子也都别出去了,我怕你一出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叶飘零悠闲的倚坐在椅子中,斜睨了她一眼,讥嘲道:“就凭他们,我若不想被他们找到,便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转个九九八十一圈,他们怕也认不出我来!”

楚青衣撇嘴道:“我却是牢牢记得有人前些日子被人追得七荤八素,砍得浑身血淋淋,最后还是跳了崖……”她忽然睁大了眼,不置信的瞪着叶飘零:“你是故意的!”

叶飘零轻嗤了一声,不屑道:“你可真是后知后觉得很!”

楚青衣连连摇头,好一会才叫道:“我要去告诉宛然!”

叶飘零叹了口气,很是认真的看着她:“像你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难道你以为她到了现在还都不知道!”宁宛然确实已知道了,只是也并没有开始便看了出来,或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当局迷>不过自她知道后,自己也是很吃了好些日子的闭门羹,因此,既然如今有这大好机会可以让上官凭也跟着吃些苦头,他当然不能放过。

楚青衣怔了下,没好气的又坐了下来,抬手指着叶飘零的鼻子骂道:“你居然连这种卑劣的苦­肉­计都能使得出来,你怎么也不脸红!”难怪,我总觉得以他地能耐不至于才那么几日就被人揪了出来,更不至于被弄得那么惨不忍睹的……原来……

叶飘零长长的叹了一声,很是悲悯的看着楚青衣。

“青衣,你可知道这世上一向只有两种方法?”

楚青衣撇嘴道:“哪两种?”

“一种是有效地方法而另一种自然就是无效地方法……”

叶飘零拉长腔调慢慢说道。眸中闪过一丝恶意地光芒:“你与我最大地区别就是。我做事总会采取最有效地方法。而你做事。向来不用任何方法!”

楚青衣冷哼一声。抬眸看天。对他视而不见。然心中想想毕竟不忿:“你跟那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所说地那两个人当然便是萧青臧与岳漓函。

叶飘零点头笑道:“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地……”

楚青衣想也不想。脱口道:“上官凭可比你们好得太多了……”

“是呵。上官凭也是个聪明人呵。反正总有人会帮他地……”叶飘零若有所指地笑着。

楚青衣忽然僵住了,好一会也还是一声不吭。按说,石楠虽说狡黠手脚也极快,但若是想在自己身上先拿了药,再将药无声无息的换了送回来,自己却还懵然不知,这之中……

楚青衣恨恨的跳了起来:“上官凭……”她这一声大喝充盈了内力,一吼了出来,直震得庭院中花树乱颤,花瓣如落雨一般纷纷飘零,一时紫嫣红,煞是美丽。

叶飘零看看天­色­,抬手拍了拍肩上的粉­色­花瓣笑道:“少说废话,你若再不走,可就要又多待一年了!”语中不无幸灾乐祸之意。

楚青衣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去寻宛然说上一声!”

叶飘零笑吟吟道:“宛然一听说南山的幽昙快开了,就兴致勃勃的去了……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了,三刻钟后,水道就将重新关闭……”

楚青衣愕然,气得无语,这才明白叶飘零怎么忽然便有了这好兴致,坐在这里悠悠的跟自己东拉西扯,敢情他早都打算好了。

“你……算了,我走了,等明年,我再来……”她一面说,一面急急往外跑。

叶飘零闲闲的在后面提醒一句:“别忘了抱上你儿子!”

“谢谢你的提醒……”老远的传来楚青衣带怒的声音。

叶飘零看着她迅速离去的身影,不由轻笑起来。

楚青衣一肚子恼火,愤然冲进婴儿房中,这间屋子是宁宛然一手建造的,极为­精­致小巧,一左一右两张婴儿小床并列排放着,一个小丫鬟正坐在一边做着女工,见她进来,赶紧起了身,笑道:“楚大侠来了!”

楚青衣正自窝火,也懒得理她,一指那两张床:“哪个是我家地?”她一向对小孩子没有多大耐­性­,孩子生下来已满了百日,她是一天也不曾带过,只是偶尔来看看。

那丫鬟怔了一下,就近抱起一个粉蓝襁褓的孩子,还不及说话,已被楚青衣劈手夺了过去:“我走了,你们夫人回来帮我转告一声!告诉她,我明年再来!”

这些话就别指望叶飘零能转告了,看他那模样,便知他是巴不得自己永远要来了。

那丫鬟点了点头,眼看她飞一般的去了,摇了摇头,重又坐了回去,安静的做她的女红。房中依然一片安谧,斜阳将最后的一抹余晖洒在屋里,那个粉红襁褓的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子迷惑的转了转,又迷糊的闭了起来。

楚青衣走后不多久,宁宛然疾步走进房中,见了那小丫鬟不由愣了一下,蹙眉问道:“雪晴,怎么今儿是你在这里?”因为刚刚怀孕产子地缘故,她略略丰腴了一些,气度神情越显宁静婉约,眉目间更多添了一份满足与悠然,益清艳夺目。

雪晴忙起了身,笑道:“今儿雪雁有些伤风,怕传给小姐和公子,这才托了我过来!”

宁宛然轻轻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雪晴与雪雁乃是琅琊岛上土生土长的人,雪雁细心,做事滴水不漏,她是极放心地。雪晴却是个痴儿,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极其上心,近来迷上了刺绣女红,更是无论到

总是要带着针线,但凡天不曾塌了下来,她便一心一地,极少顾及其他。

这种­性­子让宁宛然既好气又是无奈,也不忍斥责她,只得由得她去了!

“青衣刚才有跟你说什么没有?”她问道,看到床空了一只,她心中也自明白了。

雪晴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答道:“楚大侠似乎有说明年回来看您!”

宁宛然应了一声,看着这个丫头,心中更觉无奈,暗暗决定明儿还是再寻一个丫头来与雪雁轮流照看孩子,这丫头就让她去女红房,也算是人尽其用了。她走到小床前,目光落在熟睡的孩子面上,不由会心一笑,伸手抚了抚孩子地面容。

###

楚青衣抱着孩子匆匆上了早已停在岛边的海船,那船甚大,走了起来也很是平缓。叶飘零对楚青衣地­性­子了解得紧,船上早已准备了­奶­娘,因此一路倒也不曾出什么乱子。

三日后,海船顺利停靠在东海边上,岸边上官凭早已焦急的等着。

楚青衣见了他,心中不由无名火起,只是旁边还有石楠、凌云鸿等人在,她却不好当众作,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上官凭无来由地吃了一记白眼,不由怔了一下,只是一怔,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了开了。

宁夫人春风满面的挤上前来,抢过孩子抱在怀里,欣喜叫了一声:“我的乖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忙忙的伸手便去解那小小的襁褓,眼光落在孩子地下三路,顿时愣住了,茫然抬头问道:“青衣,你生的……是女儿?”

楚青衣心中虽想将上官凭抓了来狠狠教训一通,但在宁夫人面前却也不好失了礼数,闷闷道:“是个儿子……”心中已在考虑一会该如何讯问上官凭。

石楠敏锐的感觉到不对,立即凑了过去,只是一眼,已然哈哈大笑起来,半日才抬手指着楚青衣道:“果然不愧是楚青衣的‘儿子’,二十年后,可不又是一个活脱脱的楚青衣!”

凌云鸿对那孩子原本无甚兴趣,听了这话,不由乐了,赶忙上去一看,也自大笑起来。

楚青衣惊了一下,忙上前一步,抢过孩子,只是一眼,不由跌足叫道:“哎呀,这可弄错了,这是宛然的女儿……”

众人瞠目无语,过了好一会,石楠才捧腹大笑起来:“青衣,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楚青衣面上难得的有些泛红,恼道:“这个怎能怪我,这两个孩子原就生的有些相似……”上官凭与宁宛然原是嫡亲的表兄妹,二人相貌颇有几分相象,孩子生的像倒也并不令人太过意外,只是楚青衣居然连亲生儿子也认不出来,却也可以想见她平日地惫懒。

宁夫人无语的瞪着这个媳­妇­,盼了这许多年,好容易盼到了孙子,结果忽然之间,孙子转眼就成了侄孙女了,这也实在是令人有些……

凌云鸿在一边正自大笑,此刻一听这孩子竟是宁宛然所生,不由愣了一下,脱口问道:“这孩子,是我嫂嫂的?”一时心中恍惚怅然。

楚青衣产子的消息乃是叶飘零令异鸟翠儿给东海传了消息,只是在

楚青衣被众人看的尴尬,没好气道:“错就错了,难道宛然还会亏待了那一个,你们也无需这么大惊小怪吧,宛然的女儿不就是我的女儿了!”

一面说,一面抱了那孩子,极是笨拙的拍了几下,谁知那孩子却并不承她情,被她抱的难受,竟张了小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楚青衣一见她哭,顿时慌了手脚,赶忙就近将孩子随便一塞,自己忙忙地退了两步以示无辜。

凌云鸿正站在她身边,他早已有了一对儿女,对于抱孩子,早已熟极而流。此刻极自然的抱住这个孩子,调整了一下抱姿,轻轻的拍了几下,那孩子便也很快止住了啼哭,张开了水汪汪的大眼,对了他甜甜一笑,露出一排粉红的牙床,可爱至极。

这边众人互看一眼,再看一边狼狈无比地楚青衣,心中当真既好笑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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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岛上,叶飘零急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床上,一个圆滚滚、白胖胖地孩子咯咯的笑着,开心无比地啃着自己的手指头。

宁宛然叹了口气:“你别在我面前转了,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叶飘零恨恨道:“楚青衣,这个祸害,我早该知道她就从来没有好事­干­!”

宁宛然苦笑,心中很想说一句,若不是你拖着她东拉西扯,为了不让她在临走时见我一面,直扯到最后一刻,又何至于搞出这种乌龙来。

“抱也抱错了,等明年再换过来就是了,你这般转来转去地也解决不了问题!”

叶飘零急道:“我若是生个儿子,抱错了也就罢了,我这可是女儿,似楚青衣那等­性­子,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宁宛然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不紧不慢道:“我倒记得,青衣似乎是你名义上的徒弟,似乎她这­性­子也是你教出来的……”女儿被错抱了去,她初时心中自也是焦灼的,只是后来转念一想,其实也不过只是一年的事,待到明年换了回来也就是了,楚青衣想来也不会薄待了自己地女儿,这般一想,心中却也放得开了。

叶飘零摇了摇头,执拗道:“不行,我得找她去!”

“你打算怎么出去?”

“当初改水道之时,我曾留了一条暗道,下水潜行,大约半个时辰便能出了琅琊水道的范围……”叶飘零不甘不愿的交待着。他行事素来会习惯­性­的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因此悄悄留下了一条暗道,只是这暗道极其隐秘,没有一定的武功,

人能走得通。

宁宛然对他的手段早已习以为常,倒也不以为意,只是问道:“你能出去,我是相信地。不过这个孩子呢,你打算带了他一同下水,然后往上官家换了女儿再下水潜回来?”

叶飘零一时语塞,无奈的走到床前,一指弹在孩子头上,骂了一句:“楚家的臭小子!”那孩子仰起头,望着他咯咯的笑,抬起­肉­嘟嘟的小手一下抓住了他的手,笑得舒畅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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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八月,金桂飘香之季,午时将至的时候,楚青衣才得意洋洋的拖着个泥猴一样的孩子回来了,满身的泥巴,进门就见上官凭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随口问,叫了丫头来带了孩子去洗澡。

上官凭咳了一声:“快中秋了,咳,该去东海了!”

楚青衣漫应了一声,忽然僵了一下:“你是要去换孩子!”她跳起来,大叫道。

上官凭闷头喝茶,好一会才无可奈何道:“你看看你把孩子弄成什么样了,这可是叶飘零地女儿,被你教成这样,他不定如何说呢!”

楚青衣原本并不喜欢孩子,无奈这个孩子就是喜欢她,又聪明好动得紧,七个月上就开始满地乱爬四处找寻楚青衣,不出几日就成了上官家的一道奇景,里里外外无不引为笑谈。宁夫人原不肯太接近她,怕的就是日后舍不得,却禁不住她三天两头的爬错地方,没过几日就成了心头­肉­,一时眼里手里也是离不得的。

十个月上就能跌跌撞撞的到处跑,见人就笑,一笑露出上下四颗牙齿,趣致得紧。再大一些,俨然成了野孩子,四处乱跑,胆子又大,抱着楚青衣就是不肯撒手,祸事惹了一堆。

楚青衣见她如此,反爱的不得了,连带着宁夫人,只差不曾将她宠上天去。

上官凭看着实在不成样子,忍不住教训几句,顿时被楚青衣与宁夫人双管齐下,骂得无言以对,只得闷闷的离开。眼看着离入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孩子也越的皮得不**形,他再忍不住,匆匆地打点了行装,就打算兼程赶往琅琊岛。

楚青衣恼道:“他若不满意,我们换换就是,我拿儿子换他的女儿,也算便宜他了!”

上官凭揉了揉太阳**,苦笑道:“就算你肯换,也要看叶飘零肯是不肯不是!”

他对这个孩子其实也是宝贝得紧,只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你这厢将她当了宝贝,又怎知别人是如何想法。

楚青衣怔了一下,愤愤道:“反正我是不去东海的,若是叶飘零要换,就让他自己来!”

一面说一面还不忘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那桌子怎经得起她盛怒之下的一掌,顿时四分五裂,哗啦啦木屑碎片落了一地,楚青衣掉头不理,径自进去看孩子洗澡去了。

上官凭苦笑不已,坐在那里了好一回愣。却不提防那边宁夫人也得了消息,说是上官凭要去东海换孩子,立时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二话不说,指着上官凭的鼻子就是一顿好说。上官凭只得向跟着过来看热闹地父亲频频示意。

上官胤无奈,只得拿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来,却不料说了没有几句,便硬是被宁夫人一一顶了回来:“这孩子地外祖母可是你上官胤的妹子,外祖则是我哥哥,便算是上官家地孩子又怎么了?将来待她大了,招个女婿,不是一般的承继香火……”

上官胤与上官凭父子相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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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岛上,叶飘零抱着儿子也是不肯撒手:“楚青衣要换,让她自己上岛来换,要我送去,却是万万不能!当初她随手抱走一个,这可也不能怪我!”

宁宛然一手扶额,看着那孩子,她心中何尝不是千万分的舍不得,只是依着楚青衣一贯的脾气,这个孩子怕就是上官家唯一的香火了。

她苦笑道:“这个……可是上官家的嫡子……”

“什么嫡子不嫡子,楚青衣跟上官凭又不是七老八十,让她再生几个也还是嫡子!”

宁宛然无语,好一会才勉强找到话说:“那你不要我们的女儿了……”

叶飘零微微犹豫,半晌才咬牙道:“楚青衣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我不要了,最多,明年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

宁宛然一阵无语,只好道:“既如此,这孩子就仍留在岛上罢,不过我们可说好,若是青衣来接孩子,你可不能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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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临安上官家与东海琅琊岛,各自没有反应。

次年腊月,临安上官家正院之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上官凭顾不得抱着孩子出来的产婆,匆匆推门就冲进了房里,楚青衣满头大汗,满面苍白的歪在榻上,见他进来,脱口第一句话便是:“你可不要送走我的宝宝……”

上官凭叹了口气,想着远在东海琅琊岛的叶飘零,不由暗自道了一声:“叶飘零,看来我也只能对不住你了!”

琅琊岛上,叶飘零春风满面的扶着大腹便便的宁宛然在院中走着,一面走一面笑吟吟道:“这一回,定要生个女儿来,补偿我的遗憾!”

宁宛然无语的抬头看着天空,天正蓝,白云苍狗,一时变幻不定。

………………

5600字大章节,本文结束了,上月月票张,按照惯例应该加更4章

就做四章番外好了,呃,会尽快奉上的,可以书评点名

番外之《绿萼书院》(一)

萼岭原是中虞都最为着名的观梅赏雪之地,每值雪岭上暗香浮动、疏影横斜,白雪红梅,相映生辉,景­色­冠绝都近郊。

六年前,岭上忽建寒萼书院,尽揽三国皇室、权贵子弟于一院之中,一时震撼天下。

寒萼书院,正门左联“宝剑锋从磨砺出”铁划金钩,乃北帝萧青>亲题,右联“梅花香自苦寒来”雍容端正,却是南皇岳漓函所书。

你若要,这南皇北帝不过题了左右联,这天下却还有谁竟敢题那正中匾额,事实上,这个题,许多人都想知道,但真正知道的却是寥寥无几,世人只见那高挂正中的匾额上字体圆润、气韵却又含而不露,匾下却无落款。进了正门,便是书院的教舍,教舍正中的牌匾书四个字“天下英才”,匾额落款却是虞王虞朗。

只这三副牌匾已令人惊心动魄,更遑论院中讲师的身份。除却一些宿儒高士,更有天下闻名却又难见其尾的人物,计有南岳楚青衣、凌云鸿,北霄上官凭,中虞云孟、檀远悠及一批名满天下的人物。怪就怪在,这书院的院长却并不是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她默默无名到近乎诡异,院中仅有第一批学生曾有幸见过她数面。

个中也有几个口风不严的,隐隐约约的便透了消息出来,说这位女院长乃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地人物。

一时间猜测四起,纷纷扰扰,各­色­各样,神神鬼鬼、情情嗳嗳甚或皇秘闻纷纷出炉,却都无实据,终究又害怕祸从口出,也并不敢如何过分编排。

书院分为文院、武院两院,各自习文练武。文院、武院看似水火不容,院中却有文院必修武,武院必习文的奇怪规矩。

然而这些却并不妨碍各豪门巨富闻风而动,钻尽门路,只求能让子弟入学。

毕竟,进了这学院,起码也能在皇子、公主面前混个眼熟,于日后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能搭上些关系,那更是终其一生,都是背靠树好乘凉了。

只是。若自孩子不争气。你便是手捧万金。寻了天地关系。终究也是不得其门而入。反是一些有才地寒门学子。靠着真才实学考了进去。莫说学费。便连一应日常开支。也由学院一并承担了去。因此寒门学子亦是趋之若骛。以入院学习为荣。

立院二年后。恰值第一次三国科举。金榜一出天下惊。世人无不侧目惊叹寒萼书院学子地成绩。此后。各地学子更是蜂拥而来。当真是天下英才云集寒萼。一时蔚为奇观。

也正因如此。近年来。总有些无­干­人等。借着游春赏秋之机。前来绿萼岭上赏玩。中有适龄女儿地。也往往带同前来。往往弄得书院惊喜连连。以至于院中人等不得不下令禁绝游人入内。而此刻。却正有二个白衣人缓步入院。

门外地护卫虽见二人衣着不凡。气度雍雅。然职责所在。却也不得不拦:“二位请留步。前面便是寒萼书院。若无请柬令牌。是一概不得入内地”

那白衣地男子漫不经心地挑了眉。浅笑道:“从何时开始这寒萼书院竟连你都不能进了?”他这话说地慵懒闲散。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却是对了身边带着纱帽地女子说地。

女子穿了一身白衣。衣袂宽飘逸。却掩不住修长婀娜地身材。听了这话。倒也并不生气。只向那护卫笑道:“我们是楚青衣地朋友。听闻她如今正在绿萼岭。这才前来拜会。这是她当日送我地令牌”声音轻柔如水。闻之如饮清泉。竟是沁人心脾。

一面说着,她便伸了手来,掌中却是一只翠玉佩,正面铭刻一个“萼”字。那玉佩­色­泽碧翠,托在她纤长如玉,欺霜赛雪地掌

觉赏心悦目至极。

微斜的阳光正落在她的面纱上,绝­色­容颜若隐若现,那护卫忽一眼看到,早已呆若木­鸡­,痴痴望着她,竟是一个字也说出来。

那白衣男子有些不悦,宽广的长袖轻轻一拂,口中冷冷道:“好一只木­鸡­……”

白衣女子惊了一下,眼见那侍卫浑身僵硬的立在那里,不由无奈向那男子道:“他并非有意,你怎么……”黛眉轻蹙,话虽说得轻柔,言下却有不悦之意。

男子却笑吟吟道:“他这般喜愣,我也只是成|人之美,让他好好上一回愣”一面说着,伸手揽了那女子的腰,硬是拖着她往山上走去。

女子叹了一声,知道若再多说,他还不知会又拿出甚手段来,只得摇了摇头,随他一路前行。一路无话,再往前行,便是寒萼书院的牌匾,牌匾两侧,那一副金字联闪闪光。那男子懒懒的瞄了一眼,闲闲评价了一句:“字写的倒也马虎”

那女子轻轻一笑,不予置评,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四个字,眸中隐现怀念之­色­。

那男子见她安然无语,自己若在多说,反显小­鸡­肚肠,只得将话闷了回去,揽她腰的手却越揽得紧了。好在山路僻静,这一路上去,人踪全无,却也省了不少侧目。

那女子一路走来,却似轻车熟路一般,径往左面行去,老远地便听见左面一间­精­致的竹楼中传出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玉瑶阁中的云馨姑娘就是这次武魁的题目,你们谁若能无声无息的从云馨姑娘手中得到她传的玉佩,今年的武魁便是他不但如此,我还另外传他一套武功,并请他喝上一个月的花酒”

绣楼中传来一阵哨声,有人声嚷嚷:“无论用什么手段么?”

“不能强抢,不得勒索,至于坑蒙拐骗,都由你们”

楼中响起一连串的尖叫拍掌叫好声,震得整座小楼都在簌簌抖:“好……”

白衣女子不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同时摇了摇头。

她这里轻轻一笑,竹楼中微微一顿,随即鬼魅般地飘出一人来,一眼瞧见了她,出一声充满惊喜的叫:“宛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前,便想抱出她。

人还不曾上前,已觉面前白影一闪,劲风已然扑面,她素来便是手下远比心中来的快的人,身形一顿,原地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已卸去劲道,反手一掌已撩了过去。

二人缠斗起来,一时之间,只见青衣翩若惊鸿,白影矫若游龙,两道身影遍地游走,小楼近旁竟是片叶不动,尘灰不起,那白衣地女子叹了一声,倒也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立在一边看着。此刻,竹楼之中已涌出了十多名少年,看着眼前这一幕,无不瞠目结舌。

南岳楚青衣向以轻功闻名于世,眼前却忽然来了个人,虽不见其人,但看其轻功身法,比之楚青衣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何不令人惊诧莫名。

有几个灵活些地,一面注意着场中战局,眼神却也忍不住在那白衣女子身上扫来扫去,眸光中充满好奇之意。那女子被许多眼光看着,有些不适。

“你们二人,闹够了没有,青衣……”她开口道,语气轻柔而无奈。

她这一开口,楚青衣倒还好,白衣男子却是长袖一拂,袖影掌风顿时暴涨,将楚青衣逼退数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已轻描淡写的退回到白衣女子身边,笑着揽住她地肩,却向楚青衣道:“这么几年,倒也不曾退步了,总算对得起我”

这两个白衣人,自是叶飘零与宁宛然了。

番外之《绿萼书院》(二)

青衣撇嘴冷笑,正欲反­唇­相讥,目光落那在群满面住张望的少年,终究还是忍住了。“走,到我房里坐坐去!”她上前一步,无视叶飘零的占有­性­的姿态,径自扯了宁宛然掉头就走。宁宛然一阵失笑,挣开叶飘零的手臂,随楚青衣往前走去。

与叶飘零结已有数年,却越来越觉出他霸道的一面,当年那种看似超脱的态度早已如春梦一般,再寻不到一丝痕迹,弄得她既觉甜蜜又觉无奈。

楚青衣引着她快步走进一片绣林之中,此时正值夏日炎炎,绣林之中却极深幽,翠绣刚劲挺拔,遮天蔽日,人行其中,只觉丝丝凉气,绝无一丝暑意,犹觉舒爽。

宁宛然停在一株秀挺的翠竹旁,伸手拍了拍那棵修竹,轻叹了一声,道:“想不到这片林子竟长得这般高大了!”那竹子并不甚是高大,绣身却是斑斑点点,恰似泪痕一般,竟是一株湘妃竹。这……也正是这里唯一的一株湘妃竹,与周边其他竹子都非同种。

这棵竹子也是这片竹林中,为数不多的,她亲手所植之竹。

其时,中虞之事已暂告一段落,叶飘零为萧青臧、岳漓函联手追杀,于堕枭崖坠崖身死。消息传来,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闭门数月,不肯见任何外人。

便是萧青臧与岳漓函亲身前来,也一无例外的尽皆吃了她的闭门羹。

三月初三上巳节之日,长公主虞嫣亲至小院,带来了虞王虞朗地圣旨:封她为清婉郡主,并将绿萼岭封赐给了她,另赐黄金万两,筹建“寒萼书院”。

宁宛然终于打开了房门,亲自出来接了圣旨,却执意婉辞了黄金与郡主之尊,自己取出了银两,按照早先亲手所绘之图,于绿萼岭上顺着山势一路而上,建了数个院落。并在向南的岭上清理了一大块的地方,与楚青衣、石楠一起,亲手种下了这片绣林中的几株。

其时春暖花开,林畔杏花如云似雾,风过处,花瓣漫天飞舞,景致如梦似幻。

是夜。三人于杏花深处饮酒至深夜。月光如水。洒落一地清辉。疏影漫漫。花香馥馥。酒是从叶府废墟中挖得地最后一坛碧水竹。杯子却是世上最为珍贵难得地夜光杯。

纤手如玉。杯盈碧水。水映明月。杏花疏影下。─夜欢饮。伴随笛声幽咽直到天明。

绣林深处。宁宛然亲手布置了荷塘、假山。并在空旷之地。划定了三个­精­致地院子。分别取名为聆风、听月与幽庭。三个院子相隔并不甚远。却也绝不紧邻。各自独立却又环环相扣。她指着幽庭。微微含笑地说。日后她便以这里为家了。而聆风是给楚青衣准备地。听月。却是给石楠地。

四月春深似海之时。寒萼书院初见雏形。大门落成之时。萧青+>与岳漓函都亲身到了。宁宛然倒也不曾避讳什么。她如常穿着宽大地素­色­白衣。一一笑沉静安然一如往昔。

萧智渊随萧青臧一同来了+都。萧青臧走后。他也并没离去。留在了绿萼岭上。与虞璇、檀等人一同做了寒萼书院地第一批学生。同时来地。还有一批各国地权贵之子。

五月地阳光。虽是清晨。却也已带了几分燥热。落在人地身上。便觉出薄薄地汗意。

宁宛然走进房间的时候,却见到桌上瓶中Сhā了一枝含苞的莲,亭亭玉立,不枝不蔓,中空外直,粉­色­的花瓣尤带晨露,愈发清新脱俗。她心中轻轻一颤,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屋外的院中虽已挖好了荷池,却因时间关系,不及种下满池荷花,如今只不过是飘了数朵­精­致玲珑地睡莲,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她凝眸看花,许久之后才开口唤道:“莲儿……莲儿……”

耳中却传来轻轻的笑声,熟悉而久违,她僵立在那里,竟是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今儿,我路过凝碧湖,忽然就见了这枝莲,想着你必是极喜欢的,便特意折了来……”

她听见那人在笑,云淡风轻的,走过来的时候,便带来了一阵清淡的荷香,隐隐约约的,似真又如幻……心中一时也便恍惚了……

有人轻轻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衫下摆,她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却正正地看进一双好奇的眼,清亮而澄澈,清楚的倒映出她自己的形容,那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小小女孩,乌黑地发很是随意的抓了一对丫髻,翘得高高地,越发觉得俏皮可爱。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此刻正挂着甜甜地笑容:“你是谁,为什么要带着帽子,不热么?”

声音清清脆脆的,极为娇甜悦耳。

她心中一动,忽然便知道这个小小地女孩是谁了,发自内心的轻轻一笑,她抬手揭下了垂着轻纱的帷帽,露出了绝世的容光。“你不喜欢我戴帽子,我便不戴了,可以告诉我,你叫做什么吗?”她问,笑涡盈然,眸中一片温柔的怜惜。

少女娇俏的偏了下头,清澄的眸中光彩涟涟,答道:“我叫爬爬……”

宁宛然怔了一下,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不由的掉头看了叶飘零一眼,见他面上也满,显然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这是怎么个“爬”字。

少女摸了摸自己俏挺可人的小小鼻头,娇憨而顽皮的咯咯一笑:“就是能爬会跳的爬字……”她笑声清脆,笑起来时,右面嘴角便现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明眸也眯成了一条缝。

宁宛然咳了一声,忍住潮涌而来的笑意,不再去看叶飘零发青的面­色­,只爱怜地伸手拧了一下少女圆润的柔滑的面颊:“爬爬,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爬爬扑哧一笑,益发甜美可人,偎在她身边,开心道:“我还有个弟弟,他叫跳跳……”

叶飘零冷了脸,狠狠的瞪了在一边装作什么也不曾听见地楚青衣,讥嘲道:“果然是能爬会跳,幸好还没有下一个,否则岂非该叫滚滚了!”

楚青衣撇嘴道:“这只是小名,随便叫叫的。何况她小时侯,真是非常会爬的……”

一席话说得竟是理直气壮。

宁宛然抿嘴一笑,半蹲下来,正视着爬爬:“那跳跳呢,他在不在这里?”

爬爬摇了摇头,答道:“跳跳在临安祖母那里,祖母不让他出门!”

她笑容灿烂,眸子漆黑水亮,神态娇憨可人,说话时极爱歪着头,容颜虽还不曾长开,但容貌气度,乍一看去,竟与宁宛然足有九分相似。

“祖母不让跳跳出门,怎么却舍得你出门?”宁宛然微微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问道。虽知这般问了出来,或者会让楚青衣不快,却终究不舍得不问。

“祖母也舍不得我出门,我是偷偷溜了出来的……”爬爬吐吐舌头,答道。

宁夫人对这个非亲生的孙女宠得无法无天,当真是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上怕摔,比之自己亲生的孙子犹要亲近许多。怎知这个丫头只是好玩,想方设法也要随上官凭与楚青衣出门,究竟被她寻了机会溜了出去。宁夫人发现她没了人影,几乎吓出病来,忙忙地送了信给上官凭,也亏得绿林盟人手多,消息广,这才堪堪找到了人,也把上官凭吓得不清。

毕竟,爬爬并非他的亲生女儿,若是出了事情,直是比自己的儿子出了事还不好交代。也正因为怕她再四处乱跑,宁夫人这才允了她随着父母出门玩上一回。

楚青衣摇头笑着将事情略略说了,宁宛然不由摇了摇头,屈指轻轻敲了下爬爬的脑袋:“顽皮丫头……”她口中虽然嗔责,心中却是无限欢喜。

爬爬好奇的打量着她,眸子晶灿灿的,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我娘呵?”

宁宛然猛吃了一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那个小小女孩又道:“二爹爹说,我长得很像我娘,所以将来我只要看到我娘就一定能认得出她来!”

宁宛然僵了一下,茫然道:“二爹爹?”

爬爬伸手一指楚青衣,笑得春光灿烂:“这个……就是我二爹爹!”

宁宛然呛咳了一下,半日才苦笑抬头望了楚青衣一眼。这么些年了,楚青衣其实也还不曾变,一身磊落青衣,浑身的潇洒不羁,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些内敛与圆润。

楚青衣并没太在意宁宛然的眼神,只是笑嘻嘻的向女儿道:“爬爬,这个就是你娘了,你不是总念叨着要找娘么?”

爬爬欢呼一声,一下子抱住了宁宛然的脖颈,大声欢叫着:“娘……娘……娘……”

宁宛然失笑地抱着她,小小的身子绵软而带着淡淡的馨香,令人一时怜爱丛生。

这个女儿,她对她并没有太多太深刻的感情,只是母女天­性­,看着身边日渐长大的一双儿女,对这个自小便被抱错的女儿也便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总想见她一见,看看她过得如何,长成了如何模样。虽然心中明明知道楚青衣与上官凭绝不会亏待了她,正如自己也绝不会亏待了他们的儿子一般。

楚青衣略微犹豫了一会,有意无意的问道:“你们……是两个人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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