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女人给的。白氏不是个聪明人,章氏也不是,可章柔自以为是能恕聪明,却并不认识几个字,怎会调的好墨?她院子连一方松烟墨都没有。”林如海叹道:“她磨墨我就识别出来,可叹我自恃甚高,聪明了一辈子,总以为可以顺藤摸瓜,却将自己折进去。今天我要知道要做到的都已达成,这个女人自留不得!”
当然留不得,她必须死!
可是这也救不回爹爹的性命。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夙儿不必胡思乱想,这几日过了,结果自然分晓。为父自傲一生,岁因此而死,却也容不得自己枉死≠死之人能给自己报仇,才能谈上聪明二字!万事俱备,所查的不过几天,等到你来办理后事,再看那百味人生的闹剧吧。”
夙玉静静哭泣,父女两人默默无语。夙玉抬起头用袖口擦了把脸:“父亲,您总是让孩儿糊涂下去,孩儿还要糊涂下去!?孩儿要失去父亲,可孩儿还要不知道不明白不了解,混混沌沌的混我的日子!”
“为父情愿你糊涂,混沌!你,也要向为父发誓,你就要藏起你的明白和糊涂,好好过你的日子!你发誓!”看到夙玉想要争辩,林如海挥手道:“我年轻时很喜欢聪明,要睿智要能干,干成别人做不成的,让所有人来称赞。我也就明白了很多别看看不清听不到的事情,也就越发能干。可现在,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就愿做一个平平碌碌的傻子,好好的孝顺父母,守着妻儿。”林如撼笑眉梢,“何谓糊涂?”
“通透之人有资格难得糊涂,愚笨的人却不得不全神贯注‘儿和爹爹不同!”
“你自然和父亲不同,夙玉,我的孩子,手上一直是干净的。”
“孩儿不在乎,若是有人犯我,我必犯人!”
“所以我怎会假他手之力报仇?还是我的孩子?你别说了,为父尽然下定决心,就没有那些人的生路,你且看就是,何必忙于一时!别忘了方才你是立过誓的――”林如海长叹一声,“莫让我死不瞑目。”
夙玉不再言语,虽然心里不平,但无可奈何。忽然林如盒手让她前进床前,夙玉就坐在林如喉边≈如海搂着二女儿指着床顶雕刻的一只衔着青果的凤凰道:
“你看那是什么?”
夙玉很是奇怪,不就是镂刻的凤凰吗?
林如害道:“你们两个,一进到密道,这个果子就亮了起来,凤凰的翎毛就露出一道光柱。为父可看的见!”看到女儿脸色变幻,林如海摸着胡须笑道:“刚搬来我和你娘就知道了!你拉着姐姐到处乱跑,还得你娘扭碎了多少手帕!每次都是你丢了黛玉找着你,你还犯傻,拿了丝线粉笔,你以为是西蛮子的迷宫啊!还从你黛玉房里找了这条密道,困在这里不少回吧!我特意让你娘饿着你的,你倒好,知道出房要带着水果,还得黛玉来求我,不见你反省!后来你姐姐上京,我把格子换了个方向你就不认路了,我知道你不敢再玩,可黛玉回来你就有胆子了♀些日子你们可能听到些话,不管懂不懂都要放在心里,别与人说,记得吗!”
夙玉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问道:“爹爹,您前日里让我在药炉子里烧的那些帐页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连不上!”
林如撼色一黑:“没有什么帐页,都是我写错的字纸!”又温颜道:“夙儿不要问,那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父亲不会害你们的。”
沉默片刻,林如海握了夙玉的手,又道:“今天只有我们父女在,父亲问你,还记得些什么?”
夙玉看了林如海半天,低声道:“爹爹,哪些帐页都不连贯,还有那些碎纸,像是信件,看不出来源,可关系的数目,少说有四百万两,总提到织――”
“夙儿,你忘了这些吧!这些父亲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记得,你从未见过什么账目,什么字纸,你读书认真,可天分有限,从没什么过目不忘的记忆,你记得!”
“我还是拿大了,总以为你是小孩子,夜里天暗你又分神。谁想你还是记得了。夙玉,你记得,要想安稳活下去,最好连心都不要带。父亲临死前把那些处理了,是为了积些阴德,否则这江南,真要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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