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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红楼之绛珠双草 > 第九章 千里(一)

第九章 千里(一)

“世子慢走。”林如海气度倒好,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而刚刚仿佛隐形一般的许穆阳,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林如喉旁,问道:“这就是永烈侯家的大儿?齐国公的外甥?”

林如海冷笑:“除了杜家,还有谁能生出这种不知自己是谁的人物来?世子——?不知是谁家的世子!”许穆阳皱起眉头,“如海,你这位子不好坐,着实要仔细。”

林如海道:“方才许大哥没示出名号,这小子粗鄙,未必会所有探查,但他手下人多ˉ上谕令许兄简装赴任,剩不到一半时光,大哥还是尽快启程,免得节外生枝。”

许穆阳道:“自接到旨意,我快马加鞭直到京城,带了小孙子便轻装上路,本想路上紧凑些,到这里能与贤弟一叙,让孩子们也得相处,谁知碰上这样晦气的事来——”

林如海道:“万事求稳,这些年路上不太平,可笑复可叹。”

许穆阳道:“为官不易自古如此。不过林老弟,你方才说我这小孙子是你的亲戚,可是不客气,不如我们真结为亲戚如何?贵府的家教我是信得过的,看夙玉便知,贤弟爱女一定宜室宜家。你我本是忘年之交,若能结为秦晋之好,老夫可是心满意足!”

林如海道:“许大哥这一对佳孙羡煞小弟,得此少年才俊为婿,如海还有何求,是如海高攀了。”

许穆阳笑道:“如海还和我客套?是我厚颜才对,平白让如海(矮上一辈),嗯嗯……,不过我这长孙早已指腹为婚,是他舅父家的小姐,我却不能行不义事你看我这竺儿如何?”

林如糊待回答,夙玉敲敲车壁,半掀起车帘,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林如海皱眉:“夙儿什么样子,大人说话小孩子Сhā什么口?”

夙玉索­性­打开窗帘子,眼睛笑成月牙:“那爹爹怎的在街上讨论我姐姐们的婚事?”一手刮着小脸:“这可羞人呢!”

林如海想说可不觉你害羞,却看到许竺一张白玉小脸变玛瑙,笑道:“是为父无状了,许大哥,让您笑话——”

许穆阳大笑:“林贤弟看上我孙子,是我小孙儿的福气,哪来的笑话!”

这时许竺打马贴到祖父身旁,紧拽着祖父衣角,涨红了脸,蚊声道:“爷爷,竺儿还小,正是应该用功读书做学问的时候,亲事——取了功名再说不晚,竺儿……竺儿还小呢!”

林如海捻须微笑:“有志气的好孩子!”

许穆阳点着许竺的头,笑:“阿竺你个傻孩子,我想趁热打铁给你说个小媳­妇­,你这一有志气,可就要等上好几年,不怕凤凰飞了?”

许竺拉着衣角不语,低着头,却让人看到红彤彤的脖颈。

许穆阳道:“那也好,你的­性­子也该磨一磨,方才你就不如人家夙夙稳重,遇到恶人做口舌争有什么用处?我和你林——啊林——,哎呀,如海,这可不好称呼了——我们长辈在前,怎能让你吃亏!”

许竺抬起头:“祖父,那夙玉还是吃亏了!”听得许穆阳一乐,一巴掌打在孙儿头上。

林如海眯起眼睛,安抚的拍了拍女儿搭在车窗的小手,笑道,“夙夙今天受委屈了,爹爹请你到会宾楼吃点心。”

夙玉握着父亲的手,刚想安慰,许穆阳拍马过来,道:“区区点心就把夙玉打发了,如海你也太欺负小孩子,何况这顿饭说好是请我的!”

林如害了正待说话,许穆阳道:“我做主了,昨天我赢你一盘棋,赢走你石涛的仕女图′你一盘棋,那彩头就给夙夙了,乌云盖雪,那可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林如海抚掌大笑:“许大哥,果然!果然——!那彩头已经与我了,怎又送与夙夙?你这一说倒似我小气!何况我家夙夙还小,要马何用?”

许穆阳道:“学些骑­射­防身之道总没有坏处,我儒家子弟讲究出将入相文武双全,你可不能拴着孩子。不过你说的也是,那小马我已经给了你,我得与贤侄它物,对了,还有见面礼,让你这小气的爹爹腹诽我。”许穆阳从衣襟里取出一双玉蝴蝶,晶莹无暇,却是羊脂籽玉,万里无一,递给夙玉,“给我贤侄压惊的”又向林如海道:“还有见面礼!现在你没话说了吧!”

林如害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玉瓶如意的紫玉佩递给许简,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副比目玫瑰佩(爹爹你带这么多玉佩随时准备送人吗?)递给许竺,“许大哥说谁是小气鬼?”

林许二人相视而笑,被夙玉出声打断:“爹爹,夙玉可是饿的不行,这街上人来人往,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巷口呢?”

两人大笑。

“走吧,你许大伯念叨那会宾楼的猪头好久呢,昨天愣说咱家厨子不够味,让他来尝尝这百年老字号有什么特别,不醉不归!”

第十一章 千里(三)

又是一夜无梦。

昨夜里待客会宾楼,自是屏开玳瑁,宴设芙蓉,聚一席珍馐佳肴,会两家世交通好,虽无丝竹盈耳,亦得宾主尽欢№老伯终于得偿夙愿,尝到正宗“扒猪头”,豪饮了两坛扬州美酒,兴之所至,诗情勃发,不独不绕过林如海,连在场的三位小辈都不放过,一时间太白与子瞻齐至,少伯与稼轩争锋,许穆阳口齿嚼香(==),愈战愈勇,终将林如罕落席下,还了昨日败棋之著≈如海却是春风满面,觥筹交错间妙语如珠,尤其还适时看顾许简、许竺两小少年,到将日日提点夙玉的功夫扔到脑后№家兄弟与林家父子混熟了,更活泼几分,待祖父缠住林如海,更与夙玉天南海北的聊起来。忽然许竺不胜酒力,前一刻还笑容可掬,下一刻就歪倒在桌上,险些落入夙玉怀里,吓的许简一个劲儿的赔不是,那两个长辈却自顾自的拼酒着呢!好容易散了筵,早已月上中天,许竺只得安顿在夙玉马车里,又途中穆阳居士引吭高歌,险些引来夜巡差役。

夙玉守孝,怕是无人中唯一清醒的人了。给许小正太盖上毛毯,半卷绣帘,望着黄骠马上“慷慨激昂”(状若疯癫)“豪迈潇洒”(为老不尊)的许老世伯,回想到方才狂放情景,真真好笑,两世为人(姑且这样说吧),这样爽快的人她也只在小品里看过,谁能想到,这官居一品的封疆大吏也会如此……脱线,简直都不现实。zee

许简骑着枣红马跟在车旁,双手持缰,紧张的盯着与林如海歌曲相合的祖父,唬的满脸淌汗,几次上前搀扶,又被随从们从容的劝了下来,更有林如海似醉似醒的戏谑,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耳边叮咚作响,原是夙玉敲了车窗,半掀垂帘,笑吟吟地递出一方温热的雪白毛巾来,许简便谢了接过,随手一抹脸,便见巾上黑白相间,脸­色­一红,­干­脆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才扬头归还,又想道谢,谁知那夙玉一手接过,脸上笑着,一手又递出一方­干­手绢来,一边问道:“夜深风凉,简兄可冷不冷?不要上车来?”许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夙玉又问:“车上还有大披风,再挡挡风也好?”许竺擦­干­脸,又笑着还回,道:“夙玉世叔也太细心♀哪里冷的着我?倒是你快阖上帘子,小心你和竺弟被风吹到。”说着就替夙玉拉上了帘子,纵马上前几步,听到祖父已唱完《行香子》,起了《贺新郎》的调子,心道:“不知又拐到哪里……”,细听来,却是陈同甫的旧词,心中一松,酒意上涌,迷眼望去,果然清夜无尘,月­色­可怜。

车厢里,夙玉也听到许老伯的歌声,虽然仍是九转千回惹得人想笑,静耳倾听,却品出无尽苍凉↓唱到“……犹未燥、当时生发。二十五弦多少根,算世间、……”,就闻林如海亦应声唱道,“……算世间、那有平分月!……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

不知怎的,心里便是一恸。

夙玉今早好容易央求父亲答应了兵身体,方才着意观察,见林如海确实言而有信,虽然杯杯满饮,但一壶酒喝不多少便撤下去,也算小小作弊一回,比昨日自制不少,又是风趣活跃,不像是醉了的摸样,才放下心来。可是现在,林如海竟然符合起许朗明唱起歌来,实出乎夙玉意料——方才林如海也相合,确是抚掌合拍,或是迎合随从,却不是现在抢过词来放声歌唱,更不如许明朗语含悲意,直抒胸臆,明明是悲凉的曲子,还含笑相合,似放纵,似自嘲,似恣意张扬,却令人倍感怆然……

忽觉脸上微量,原来竟已潸然,夙玉笑着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心想:“我这是作什么呢?那里就会那样了!”,又向窗外望去,两个大人竟然把许简拉了过去,一手搭他一肩,扶着许简摇来晃去,唱的越发起劲,看得淡定的随从们终于围上去了。夙玉松下一口气,回看醉的小脸通红的许竺,真生出几分羡慕来,“都如这般多好……”,想着,就将自己手炉也放进毯子里,许竺本能的抱住。夙玉又暗笑:“你连抱两个手炉,不怕被烫着?”正待整理,许竺真被烫到,“呀”的一声坐了起来,看到是她,迷迷糊糊的又倒了下去。

夙玉吓了一跳,正怕许竺出意外,谁知这孩子竟然又睡着了!正此时,传来一句“九转丹砂牢拾取”,听到林如海方才还好好地歌声,到底被许穆阳九转千回的调子拐到爪哇国去了,终忍不住低头一笑,抱着靠枕,闭目养起神来。

次日一早,夙玉仍是先去理事,回到主院,正要换身衣服待客,有大丫鬟青纶传话老爷要见夙哥,待到见到父亲,夙玉不由呆了一呆——

“爹爹这是改变造型吗?这又是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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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从服饰可以看出时代,那就夙玉这几年经验,可以肯定的说,《红楼梦》时代,就是俗称的架空历史。

从初见林如海乌发如云,夙玉就庆幸自己不在清朝,可是常服里的马蹄袖、一字襟不正是满族人的服饰?贾敏戴过金丝八宝攒珠髻(金丝编制珠宝镶嵌的窝头状饰物,在头顶隆头发,用发钗固定),这是明朝中期的时尚装扮,可平素的云鬟燕尾发式,又是晚明才流行,更别说盛唐式样的莲花珠冠和清早期发髻完全梳在脑后的牡丹头了……≈如海官服是类似明朝的,可是那个明代官员会把腰带紧紧的贴身系着,还别上十几个荷包香袋,像个走动的圣诞树?更别说有些装束,说是历史的真实倒不如说是戏曲造型,分不出哪朝哪代。

而现在,林如海圆领衫外半袖罩衣有一对翻领,夙玉可以肯定,这是唐代受少数民族影响而成的猎装,五代之后,宋朝就很少见了。而现在它竟然出现在夙玉一直以为一明清为摹本的《红楼梦》时代的林如喉上(这句话饶不饶口==),夙玉又一次内牛满面……

自夙玉能入书房,便尽可能的搜集信息,熟悉这个世界,可是令她无奈的是,史书也好,杂谈也罢,汉唐历史清楚得很,有元之后,历史简直就不可以用混乱来形容:例如此时似是汉族主导,东北却是本朝龙生之地?!前面还讲唐代靺怼⑺斡信真,现在哪里去了?!!再有,史书里对前朝昏君事迹记叙不厌其详,但概以“前朝”记之,竟然吝啬一字以示国号!又说“前朝”因异族而灭,但是本朝本代,竟然像石缝里蹦出来一样,夙玉既查不出灭前朝的异族是哪个,也看不出本朝如何发迹,甚至可以说,阅尽书库资料,“本朝”就是以传说轶闻堆砌起的概念,没有任何一本书,会记叙这里的历史,更没有一个人会告诉你。每一个人,都像是被看不见的规则禁言,犹然不觉。翻了几千本书,夙玉连开国皇帝都不知道是谁,她甚至不能开口问出这个问题!像被看不见的规则禁言,那些疑问是不应该存在一样。

终于学会淡定的夙玉告诉自己,她的穿越,是入梦,入《红楼梦》。和谐之下,曹雪芹他老人家玩的就是架空历史,林妹妹都没问自己是哪个朝代的人,夙玉自己为何不能难得糊涂呢?

糊涂,不是难得的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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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题了跑题了!话题转回来!

夙玉看到束袖胡服的父亲,除了开头惊讶,很是花痴了一把≈如海一直都是儒雅示人,谁知也有如此英气的一面。都知道成天坐办公室的人身材好不了,自家老爹却是高挑匀称,行动如风,真的不像是个大叔。如果用吉列去掉胡须,换上衬衫西服,配上温雅的笑容,忧郁的眼神,坐在咖啡厅酒吧台游乐园图书馆……大概……大概……

……嗯嗯,嗯嗯,你明白的……

YY起老爹的林童鞋不J的笑了——

林如海看女儿一早来了也不请安,只是对自己笑,不知道什么意思,虽然是笑容清丽,气质闲雅,却怎么看怎么古怪,便一掌拍在女儿肩头,严声道:“夙夙,换身衣服,昨日说好为父教你骑马,你许世伯送的乌云盖雪确实难得,莫辜负长辈一番美意——”

夙玉正自责自己胡思乱想,听到父亲竟然要教自己骑马,看样子还会和许家人一起,不由得看了眼天­色­,“这太反乘吧!”

李睦家的向史太君演述林家三个子之时,特意提到,夙玉独子娇贵,如海夫­妇­爱重,取了民间法子,扮作女孩教养,而绯玉因八字有难(听者有心,未必不会这样想),才远远的送到家庙里积福缘。以夙玉揣度父母想法,他们是万万不可能被自己那番浅薄之语所动,而他们会从自己所言,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也想到了子嗣问题对女儿的未来可能有极大的影响。毕竟,林如海当时已经不惑之年,而在林家,能活到知天命,就可以称得上长寿了——林如涸己便是十岁失牯,若不是先父早早的为他订下亲事,连婚姻都不笃定。有娘家的女孩,到何时都要比孤女幸福,有强有力的娘家,更是如此——若贾敏没有荣国公府依仗,林如海不说,无子一条也逼疯了她。而如暗香所言,便能混淆视听▲在内宅不见外人的夙玉小少爷,随时都可以还身为外出修行的林二小姐——只要,有任何一个林小少爷出生。

可是,贾敏的死,使林如耗如死灰。夙玉看来,现在的林如海,自己都不在意子嗣了——但,这个时代,男人可以做到如此吗?

要求子嗣——要么,纳妾;要么,续弦。

林如海在扬州几年,馈增姬妾者不在少数,但他从未接受,鳏居之后,更有冰人盈门,他又以发妻新逝当借口推脱。如此忠贞之名远扬,不知多少佳人(也许吧)是认定了探花爷,扳手数着日子等林府除服。可是,现在,林如海的孝期都过了,但是,林府仍没有正崇交的样子,一点也没为没有主母着急,林大人也不急幼子失母,会夭折了去?

林大人当然急,急的却是妻子去世,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养女儿!

原著里黛玉经贾雨村启蒙不过一年,加上林氏夫­妇­的早期教育,最多两三年时光,已经读到四书,不仅甩开以“识字”为目标的贾府三春一截,更在“光宗耀祖”的宝玉之前♀原是林氏夫­妇­无子,将黛玉作男儿教养所致。而此生黛玉姐妹功课之外,更要旁听母亲治家理事。除此之外,琴棋书画,诗词文章,礼仪修养,林海贾敏教导女儿都是倾其所有。可是一样的培养,造就了黛玉这样出类拔萃的绝代佳人,却也教出了夙玉这样的四不像学生。

因为,黛玉从两三岁拾起针起,每日便依偎着娘亲,练习女红,倾听着人情世故,进入到女­性­的世界,而正是从此时起,夙玉被林如海带在身边,时时待在外书房听相公们讨论经济,辩论时事。

她被像个男孩似的培养,但她又不会像个男人似的思考,她是个千金小姐,但她又已经脱离了闺秀们的生活。

这样的结果,夙玉犹然不觉,也不会在乎,贾敏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终于作为父亲的林如海后知后觉的发现,但是他一生中从不知该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作为独子中独子,他要如何教养一个女儿?还是一个这样的女儿?

——女孩应该是养于深闺的,这点已经做不到,那男孩子跑跑跳跳,骑马­射­箭什么的,他林如很能不叫女儿沾到!

所以夙玉这么大了,都没有骑过马……

可是,男孩子毕竟还是男孩子的。

贾宝玉是贵族小少爷的典范,他被养在深闺,他是公认的“娘”。而就是这样小姑娘一样的贾宝玉,他的骑术也是相当的娴熟优雅,­干­净利落。

“夙夙,别那么僵,怎么和木头似的,别——”林如海一拉缰绳,将躁动的马稳下来,“哎呦,我家夙玉伶俐劲儿哪里去了,再学不会,一会儿连马都会欺负你喽!”

林如海马带女儿体验骑马的感觉。而许氏祖孙三人,正在马厩里优哉游哉的相马。

林府之马大抵堪称骏马,林如海的爱骑“雪风”,更是千里挑一。

马如如名,体态如雪,迅捷如风,鬃发飘逸更是犹如雪风。如此出众的外表,却是“华掩其实”,总让人忽略它是一匹极通人­性­、脚力出众的好马,令它很不高兴。尤其是见到了许简“烈焰”,许穆阳“铁衣”,和许竺的“沉墨”之后,听到人们还是称赞它的皮毛,鼻响总是打个不停。

“啧啧,如海老弟啊,你这院子不错,可是马厩里除了这大白兔很真找不出什么好马来”许穆阳带着自己的小孙子里里外外看遍,捉挟的向着雪风拍了又拍,小正太们则是小心不让骄傲写在脸上,忍得好辛苦。

雪风又重重的打了一声鼻响。

夙玉被雪风吓了一跳,心道:“这么有个­性­的白兔?”又忽然见父亲桥马转向马厩,连忙绷紧双腿,还是怕自己掉下去。好容易林如耗疼女儿一回,将夙玉抱下马去,夙玉心下一松,腿却酸软的几乎跌倒,幸得父亲抱住才没出洋相,许简脸一红偏过头,许竺不客气的撇撇嘴,被祖父一掌拍到头。

夙玉却顾不得这些,仿佛云中漫步似的,脚下全不着力,如果脱离了父亲的搀扶,她立刻会扑到地上≈如海教育夙玉要喜怒不形于­色­,时刻微笑得体,可是现在,她真好想哭——大腿里面,一定是磨破了。

“如海啊,你心也忒急了,夙玉第一次骑马,谁天生会的!”许穆阳看了夙玉强装坚强的小涅,也有几分心疼,更不用说视女为掌上明珠的林如核。“让许大哥见笑了,这孩子让我娇惯坏了,这点辛苦都吃不了。”林如海一面客气,动作又轻柔了些,将夙玉抱到凉棚里,许明朗笑着将孙儿们召唤了过来,向夙玉道:“你们小孩子说话方便,让他们说些诀窍来!”一面又遥指着一匹半大的小马,“这匹乌云盖学就是老夫送你的,等学会了它也就出息了,正好你骑!”

一时许简许竺围了过来,一边歇息,一边也和夙玉谈起天来。说起诀窍,不过熟能生巧四字,也无甚可说,倒是这匹“乌云盖学”大有来历,竟是西域马和西夷马的混血,传说中的“青山良驹”。夙玉方才为红楼世界中外国风趣而感叹,又记起自家父亲曾经任职理藩院,忽然听说什么“青山良驹”,更是惊异非常……

“听祖父讲,这是几十年前先帝从传教夷人买来的英吉利马和河套马养育出来的,只有几匹不够繁衍,恰好我家有汗血马敬献,御马司才想出法子,混血培育好几代,才有了现在的青山马。”许简如数家珍。

许氏乃陕甘豪族,其牧场辽阔,牛马遍野,自太祖未发迹起便为其供应战马,朝廷向厚之,素少有族人为官,亦非等闲名门可比。

“西夷,传教士?许兄见过吗?”

“也不是很常见了,他们有时来,有时走的,总劝人信那蛮夷菩萨。京城里有几个,西边可没见过,我也是听祖父说的。”

许竺道:“相公们道粤闽一带西夷蛮子比在京师常见的多,不仅有佛朗斯、弗郎思牙,还有意他利亚,布鲁士国家的,国土都没有直隶大,说的语言竟也不一样,也不是方言,真是奇怪。”

许简道:“夷族语言不通也是惯常,只不知他们有没有官话可讲?”

说着几人便对比游记,聊起异地风俗来,夙玉灵光乍现,佯装好奇对这些事情问了又问,许简许竺热忱之人,便约他做了笔友,允诺到羊城后必将新鲜事讲与他听,夙玉心中大喜,心想:“或者这里能埋作一处伏笔呢……”

注:林如海和许穆阳醉酒唱的歌

陈亮《贺新郎》

去凭谁说,看几番、神奇臭腐,夏裘冬葛。父老长安今余几,后死无仇可雪。犹未燥、当时生发。二十五弦多少根,算世间、那有平分月。胡­妇­弄,汉宫瑟。

树犹如此堪重别,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矣置之无足问,谁换妍皮痴骨。但莫使、伯牙弦绝。九转丹砂牢拾取,管­精­金,只是寻常铁→共虎,应声裂。

苏轼《行香子》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长琴,一壶酒,一溪云。

PS:其实本章的第一段落写来是有用意的,有亲能够猜出来吗?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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