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日在莫漓的温柔呵护下,过着悠闲安逸的日子。然而心中阴霾却挥之不去,如一道不愈的伤口,日日淌血,让我痛彻心扉,即便莫漓的脉脉温情也无法化解。
那是我的佑儿,我的孩子,我的骨血,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我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让我联想到他,看到小鸟,我会想起他在我怀中,仰着胖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鸟的神色;看到鲜花,我会想起他小手扯着花瓣,却被花刺扎了手指,撇着小嘴,大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里流出的惹人怜爱的模样;看到白云,我会想起他兴奋地指着被风吹动的云朵,嘴里“咿咿呀呀”地,似乎在向我说:“娘,快看,云朵也会走哦!”……
我快被折磨疯了,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他如蔷薇花瓣一样的小脸,他伸向我的白胖的小手,他咯咯笑着如银铃般的童音……我颓然倒在床上,而床上柔软的被褥又让我忆起他最喜欢的那床天蓝色的绣着星星月亮的薄被,他睡觉一定要抱着它才能入睡……
我不无心酸地想,我的心肝宝贝,我还没有听到他叫我一声“娘”。我离开的时候,他还不会说话,只会自娱自乐地‘咿呀’着,说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语言。但是他已经会扶着床走几步了,会跌跌撞撞地扑到我怀里,用他的胖脑壳蹭着我,为自己的壮举而兴奋得小脸通红。我无从想象现在的他是否已经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是否已经健步如飞,小腿倒得飞快,让人追不上……
我曾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我会牵着佑儿的小手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而如今,连这个作为母亲最平凡的快乐对我而言都成了奢望,我的佑儿,我再也看不到他的点滴成长,无法分享他的喜怒哀乐。在我的脑海里,他被永远定格在了不满一周岁的模样。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他有一位疼爱他的父亲,比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强上千倍。
思念似系在风筝上的丝线,虽然远隔千里,却依然牵绊。没有哪种痛可以与骨肉分离之痛相提并论,似生生的剥皮抽骨。任何的伤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缓,只有母亲对孩子的牵挂却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无止境,永不消退。我如被锁在高加索山悬崖上的普罗米修斯,每一日都受着开膛破肚的酷/刑,痛不欲生却又无法死去。
在啮骨的思子之痛中我日渐憔悴。我刻意地在莫漓面前掩饰我的愁绪,只将恬婉的微笑呈现给他。但是,知我若他,又如何不明白我的心思。我片刻的失神,默然的神伤,不经意间的泪眼朦胧都让莫漓看在眼里,越发对我细致体贴。
那日,我倚在窗边,手里拿着佑儿的一件小肚/兜儿,湖水蓝色的软缎,镶着鹅黄|色的牙边。在我离开前的一晚从他身上脱下来,带着他的体温放在了自己的怀中。我曾挣扎是否带出这件肚/兜儿,我知道带出来只会让我更加思念难耐,也许全部放下,反而会好过些。然而我终还是没有忍住,偷偷将这个兜兜带了出来。
此刻我握着这件小衣服,摩挲着光滑的丝绸,似抚过佑儿娇/嫩的小脸。我禁不住将它贴在脸上,上面还有佑儿那股婴儿甜丝丝的香味,泪水无声地沁出我的眼眶,顷刻间湿透了那件小兜兜,在湖蓝色的丝绸上留下大片晕染的泪痕。我沉浸在对佑儿的思念中无法自拔……
不知哭了多久,我止住呜咽,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莫漓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我,眼中有与我同样刻骨的哀伤。
我不愿他看到我的眼泪,忙扭脸拭去脸上的泪水,手忙脚乱地将那件小肚兜儿藏到怀里,才站起身,勉强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饿了吧,我做了莲花糕。”
他静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刚刚进门。真的好饿,一起吃饭吧。”
那一顿饭,我们两个都食不知味,他更是吃得极少,只吃了一块莲花糕,喝了点儿荷叶莲蓬汤就说饱了。我窥着他的神色,也不多语,第一次感到,尴尬弥漫在我们之间。
那一夜,我在梦魇中,看到佑儿张着小手冲着我,我走时他还不会说话,而此刻他却清晰地说着:“娘,娘,你不要佑儿了吗?”我费尽全身的力气冲向他,却感觉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我无法到达他身边,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小脸越来越模糊,逐渐消退,急得大声惊呼:“佑儿,佑儿”……
身旁的莫漓慌忙地摇着我,“楚楚,醒醒,醒醒”
我从噩梦中惊醒,才发现我已经叫出了声,额上的冷汗涔涔,濡湿了我的头发。莫漓将我拥在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挣脱他的怀抱,默默地转过身,第一次将后背对着他。我为自己在他面前如此袒露了心中的痛楚而手足无措。我无法对他解释什么,我的心意他都懂得,却是爱莫能助。
过了片刻,我感到他从背后伸手到我的胸前,微凉的手指探进我薄衫,在我胸口的敏/感处轻/捻。我有些错愕地伸手抓住他的手,此时此刻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情。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拿开我阻止的手,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着,在我胸/口处揉/搓的手也顺着我的腰/腹一路向下/探去,轻柔地将一根手指埋在我体/内。我一下子身体僵直,不敢乱动。在我接受后,他又将手指间或变为两根,在我的身体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