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一天,我用硬纸板,做了一辆小汽车给佑儿,四个轱辘还可以转动,用一根丝线拉着,小车就可以走起来。我从小就喜欢手工,如果我的手没事儿,我本可以做得更精致些。不过虽然很粗糙,佑儿依旧兴奋得小脸通红,拿着那辆小车爱不释手。我将前世知道的少得可怜的汽车原理知识讲给他听。不讲不要紧,这一讲愈发引起他的好奇心,成串儿的问题从他小嘴儿里如竹筒倒豆般地倾泻而出:“娘,什么是汽车?没有马拉,也可以走吗?发动机是干什么用得,为什么烧油就可以动起来?人坐在哪里?可以躺里睡觉吗?……”真快让我招架不住了,我懂得也不多,到最后只能胡天儿地乱讲。
佑儿终于停止了问题,皱着小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表情颇为严峻,“我懂了,娘,就像是您给我讲过的孙悟空驾的筋斗云那样,只不过多了四个轱辘。”
我愣了一下,泄气地说:“对,就是带轱辘的筋斗云。”
佑儿很开心,缠着我要给小车起个名字。“就叫悍马,或陆虎吧!”我说,这可是我前世的梦想。
佑儿歪歪小脑袋,“我喜欢‘陆虎’这个名字,好威风!”于是欢天喜地地拿着他的“陆虎”在地上拖来拖去,嘴里还“驾、驾”地叫着,完全当作是辆马车。
我微笑地看着他,只愿时光停驻在这一刻。
有丫鬟进来通报:“南越李烨磊将军求见。”
是烨磊!我心中悲喜交加,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快请!”
先冲起来的是海棠,扑在我怀里“呜呜”地恸哭,哭了好一会儿,才呜咽着说:“小姐,海棠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湿了眼眶,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吗?”
李烨磊跟着走进屋来。我见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很是欣慰。他受了太多的苦,虽然康复了,但脸上从左眉角到脸颊处多了一道碍眼的伤疤,为他年轻英俊的面容平添了沧桑和刚毅。
他来到我身前,缓缓地单膝跪地,沉声道:“夫人,烨磊失职,连累夫人受难。”
我放开海棠,一把扶起他,劫后余生,百感交集,已止不住落下泪来,“烨磊,快别这么说,都过去了,过去了!”
佑儿好奇地看着他们二人,府里很少来客,他走到我身边,牵了我的手,仰头问我,“娘,他们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