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侍总芸姐似乎很不高兴。众侍女看到她那张拉的长长的脸,都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惹到她。
月如翻过院落,本想偷偷溜回自己的住所,谁成想芸姐正堵在她的房门口。
“这是上哪儿逍遥去了,竟还惦着回来?”芸姐一甩手中青黄的纱帕,眼中充满嘲讽地望着月如,脸上一片阴晴不定。
“客人的袍子脱线,命小的取了针线修补,不想耽搁了这么久……”月如不想再生事端,装作唯唯诺诺地说到。
“哼!茶盘呢?端哪去了?”月如为了掩饰,早已将摔坏的碎片找地方埋了,谁知还是让芸姐给逮个正着。
“急着回转,想是大意了。这厢去取恐打扰房里贵客休息,明儿一早……”月如继续摆出一副低眉顺眼地样子说道。
“我看你是补袍子补得忘了自家身份了吧?小浪蹄子,真不知是跑去勾引哪家公子大爷了?哼!”那芸姐好容易找到个发泄,话是越说越难听。
“不给点颜色瞧瞧,真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从明儿个起,不许出这院子半步。去后院跟着王妈,让她给你分配任务,省得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到处勾三搭四,献谄抛媚。”
对着院子一阵大声呵斥,芸姐边径直向着月如的方向走来,一把将她搡开,撞向一边,自顾出了院子。
月如一听,心下立刻焦急。不让自己出这个院子,可怎么找人?眼看城主大会就要结束,各地的富商豪绅,师爷武长都要散去。难不成自己辛苦这么久,真的就跑到这里卑躬屈膝地伺候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月如便开始在茶房后院地小屋洗刷茶碗,心里却还在焦急地盘算。听着院外姐妹们与一众歌姬舞女忙碌紧张地准备物事,排演练习,她忽然记起明天就是城主大会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应该会有一场歌舞盛宴。
“就这样盲目寻找,确也不是法子nAd1(倒不如……”月如一念至此,忽然计上心头,开始仔细计划起来。手下的茶盘茶碗也是越洗越快,少不了打破几个,又招来王妈一顿臭骂,但她却全然不在意,只一味地为自己的计划兴奋不已。
是夜,月如将自己一直藏在屋外树下的包裹翻找出来。那里有她自师门带出的一些衣物、药物,以及随身多年的双剑。她摸着那细长的双剑,盯着它夜色下泛出的幽幽蓝光,似有感慨。
这一路,受过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若非某日练功打坐之时遭不明身份之人打扰,导致真气逆行,经脉重伤,内力外散,以自己的功力,来此找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但她宁愿默默承受也不愿让师父和师兄知道,不忍让他们为自己揪心焦急。
师兄,他也快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了吧。去迎娶那明媚妖娆的异国公主。想到此,月如心中不禁一滞,索性坐在树下布满尘土的青砖地上,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入臂间。鼻尖唇间忽然一片冰凉。真没出息,月如心中自嘲,强迫自己将嘴角微微扬起。没关系,只要他幸福就好。
城主大会每五年一次,每一届都会在众城主中选出城主联盟主事。虽不过是主持一些礼仪虚务,但这名号也颇受尊崇。是以每次的选举仪式都异常严格,选举过后的庆功宴也是歌舞喧嚣,盛况空前。
这一届的城主主事正是之前与月如有过两面之缘的青衫公子,辽北林阙城城主魏央。他自然被安排坐在了最前面正中的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精巧地青釉杯,不时客气地与前来敬酒致意的人们寒暄客套,浅笑从容,翩翩有礼,眼底却并无多少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