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长宁街可以算得上是整个无音城最为安静的长街,因为这里是各大医馆药馆所在地,遭受疾病伤痛折磨的人是受不了嘈杂的。所以,人们便将宁静和祥和留在这里。
不过,某医馆此时正不断传出某青年大煞风景的惨叫——
“啊呀呀————你你你轻点……啊啊啊啊!”
一脸冷漠神色的女医师左手端着一只木匣,里面乘满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银针,右手正握住一根约二指长的银针悬在某具瑟瑟发抖的身体上方。
“这位公子,我还没扎下去,请不要叫那么大声,会影响到我的其他病人的。”女医师说话也相当冷漠,几乎没什么情绪起伏。
某青年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背,发现确是完好无损,只得讪笑道歉:“对、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喔?”坐在一旁的另一名年轻人挑着眉对他道,“原来堂堂男子汉剑客祁哲祁公子,也会怕针灸啊?”
“呵呵。”同屋的雪衣少女不禁一笑。她身旁的少年则只是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这正是空冽一行人。
两天前,他们与独境杀手对战嫣红海,伤势甚重,最后在锍门相助下才得以脱身。随后上玄安通知无音城城主率人赶往嫣红海,并将众伤者送来这长宁街。但不幸的是,还有很多年轻的生命都被留在了那片曾经妖娆得诡异的丹红海洋中。
而活下来的众人都不得不佩服这长宁街医师药师的神通广大,许多濒死之人皆被他们起死回生,并恢复得相当迅速。当然,这其中也有某些人吃了不少苦。
像祁哲,因为被奇毒入体,今天早晨才半死不活地发出了一点声音。而负责治疗他的女医师便告诉他,为了清除余毒必须针灸。虚弱的祁哲脸色本来是苍白的,一听这消息,当场整个面部都青了。
“我我我哪儿怕针灸了我?大夫你你你来吧!”祁哲把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烈士状。
“这可是你说的,别叫啊。”女医师冷冷望他一眼,将银针对准他后背的|茓位刺去。
“师姐!师姐救命呐!”
随后便是门被踹开的剧烈响声,众人就见一道灰色影子冲进了里屋,后面的两个人也跟了进来。
“师姐,他……”那跑在最前的人背上背着个人,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晕了过去。
女医师的针再一次悬在了祁哲背上,她侧头朝那个叫嚷的人皱了下眉,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人时,却突然被惊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么伤得这么重?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不久,在东郊竹林里。”那人把身上的伤者平放到软踏上,只听见身后有少女惊叫起来。
“空冽!你怎么在这儿?”
空冽等人本想看看那重伤的是否是被独境杀手所伤的锍门门人,哪知就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大叫自己的名字,朝门口望去,还真就是她!可是怎么看起来像受了伤?
“明珂,你怎么……那刚才那伤者便是……”转头去看那人,正是脸色相当不好的沈涯。
“你们怎么了?”难道他们也遇上独境杀手了?
明珂眼圈立马就红了,张倨回道:“在竹林遇到独境乐师,沈公子为了救二小姐……”
“乐师?”女医师突然回头问道,表情竟有些狰狞,“是不是持着一把短琴?”
明珂张倨均是一脸的迷茫,当初那种要命的节骨眼上,谁会注意到对方手上拿着什么?关键还是明珂刚一接近那人就发狠了,张倨就更不用说,正处于昏迷状态,惟独知道的恐怕就是这昏却的沈涯,可他已经晕过去且生命垂危没法证明。
“确实是那人,那种内伤只有他能造成。”谢一上前一步,对女医师道。
女医师怒视他,沉声道:“你早知道了?”话音未落,就衣袖一收准备冲出门去,速度快到令人惊叹。可是还未到门口,就已经被一人挡住去路。
“让开!”
“师姐,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医师,而不是复仇者!躺在那里的人,就是被你的仇人所伤,你若见死不救,岂非和你的仇人同伙了?”谢一完全收起了平时的懒散态度,此刻正深深地盯着女医师。
女医师脸色苍白了一下,回望一眼沈涯,最后无奈地笑道:“阿一,若你是爹的儿子那该多好。”然后回到里屋,又是冷冷对着祁哲道:“公子怕是要稍等了,这位伤者需要紧急治疗。”
“没事没事。”祁哲连忙起身整理好了衣服。
空冽等人也被请出了里屋,说是为了不让伤者虚弱的身体受到气息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