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生日后,从小的青梅,正式交往三天的男友,卓言,叛变,成了继妹路南的护花。
卓言刚直的国字脸上,挂着一个八字不合的表情,纠结,沉痛,愧疚。
路透笑,他怎么会愧疚。
半晌过去,卓言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路透的。“好久没见!”
字正腔圆的男中音,一如往昔,路透有瞬间的恍惚。
而同样像在做梦画面,也写了卓言一脸。
路南白白的小脸,黑了
一时之间,空气里尴尬的气流,横行攒动。
这边三人暗流涌动,那边梧桐树下,同样有一个人,也是情绪不稳。
汪简手里的高脚杯被攥的咯咯作响,路透和表哥间的互动,鬼都看得出其中的故事匪浅。
路透……汪简牙齿间磨出这两个字,努力控制着情绪,听着远处传来淡淡的谈话声。
“姐,今天是我和卓言订婚的日子,你能回来真好。”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路南拉着卓言的胳膊朝与路透相反的方向拉了拉。
傻孩子,你想要的,姐又怎么会和你抢呢?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了。看着像是母鸡护雏一样扎翅膀的妹妹,路透一阵苦笑,想。
路南虽然不是她的亲妹妹,路透却十分疼爱。
她把脸转向卓言,“照顾好我妹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路透举起拳头,粉嫩的在卓言面前舞了舞。
不给自己一点后路,路透在卓言把欲言又止实践出来前,就转脸向路南,“敏姨呢?”
这个时候,还是躲开的好。
“哦,妈妈在那边陪肖叔叔他们。”见到路透不在盯着她的“肥肉”,路南松了一口气,朝草坪东北角指了指。
彭敏依旧完美的身材随着路南的指端,跳进了路透眼里。
“我先过去了,你们继续,别太累了。”路透拍拍路南的肩膀,抬脚要走,却在刚刚迈出第一步时,急匆匆的补了一句。
“订婚快乐……”
声音很轻,轻到夹在潮湿的风里,不仔细辨认,就随时可能被忽略。
但,卓言听到了。
“小透……”他喃喃一声。
这一声,立即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
路南勾住卓言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往下使了使力,“阿言,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哦,好……”还离魂的卓言应了一声,一个有些意外的声音就在这时Сhā了进来。
“表哥、表嫂,订婚快乐啊!”
恢复了一副闲散王爷表情的汪简,从树荫下姗姗走来……
路透朝彭敏的方向一路走着,丝毫不敢回头。
她怕,她怕再看卓言一眼,都会上去抓住他的脖领子质问,质问为什么会有当初那么草率的决定,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
花十几年去埋下感情的种子,用三天去绽放爱情,却要一辈子去忘记,说的就是她吧。
三天,短短三天,她路透的初恋就这么草草的,“被”结束了。
卓言,路透纯真年代的终结,终结的同时,还给她扣了一个此女不宜家的小戳。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终不能幸免……
卓言,就是她人生中不能幸免的劫数。
不是路透矫情,而是心中总是存着一份执念。
执念到近乎偏执。
直到遇见汪简,心才慢慢有了复苏的迹象,可最终还是迫于现实的,不得不无疾而终,即便并非她愿。
刚刚交往三天,由于父亲的猝死,严九提出的契约交换,她连个解释都没来得及,就从汪简的生活中黯然退场。
“那种男人,不要也罢。”想到昨天在天上,汪简那副嘴脸,她翻了个白眼,亏她差点动了真心。再次将自己鄙视一次,把脑子里的杂念赶跑,她走向距离几步的人。
“敏姨,我回来了。”路透朝迎面而来的彭敏,张开了胳膊。
“透透,回来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彭敏对路透的归来,并没有说的那么意外,早就料到的样子,“你妹妹今天订婚,家里乱的很,还好你的房间一直有整理……”她拉起路透的手,抓着摩挲,眼睛在路透身上上下打量了几圈,“漂亮了,也瘦了。”她叹口气,把路透再次抱进怀里,“我可怜的孩子,为了这个家,你受苦了。”
路透温顺的靠在彭敏怀里,慢慢的回抱。
“路夫人,令爱订婚,恭喜啊!”
“母女”俩短暂的温馨很快就被打破了,路透和彭敏同时抹了抹眼睛,转身看向来者。
一位美艳少妇挽着男伴从远处走来,远远的就和彭敏打起了招呼。
“王太太,你好,小南订婚,你能来,是路家的荣幸啊!”
“应该的,应该的,哎,这位是?”被称作王太太的女人,一双过于妩媚的狐狸眼很快发现了彭敏身后的路透,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没办法,同为女人,嫉妒是天性,特别是眼前站的还是这么一位漂亮的……
“哦,透透,过来认识一下,这是滨江的商界新秀王总和夫人。小女路透。”彭敏拉着路透,亲热的介绍。
新秀?路透盯着对面那个鸟窝头,嘴角竟然比刚才见彭敏时,上翘的弧度大了许多。
什么新秀,就一暴发户吧。
这两年,趁着大形势,有那么一批人走了些捷径,腰包鼓起来就想装上流,和父亲那种白手起家的根本比不了,对这些人,路透很鄙夷。
她只是朝王氏夫妇点点头,便回身对彭敏说,“敏姨,我先上楼了。”连等回答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就头也不回的朝别墅走去。
路透刚走,鸟窝头的声音就响起来,很是不满。“看来,路小姐似乎不大欢迎我们啊!”
“王总,透透从小没妈妈,她爸爸生前不太约束她,我这个当后妈的也不好多说。见谅、见谅吧!”
“还是小南好,有礼貌又懂事!”狐狸眼略带刻薄的声音随着微薄的风渐散空中。
此时,路家真正的闺秀,正沿着熟悉的路径,爬着楼梯。
地毯早已在几年前就换掉了,不再是小时候,她常常在上面爬的那块,温暖不在。
路透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略一转,门就开了。
房间,仍然和一年前一样,同她走时一样。
如果,一切能和一年以前,那就好了。
不,可以回到十七岁生日前就好了,那时,他们都好。爸爸在,他,也在。
路透叹口气,走到床头桌前,下层抽屉里的夹层里,一个相册被她拿了出来。
她的秘密,一直被她暗自珍藏的秘密。
硬壳的封皮,伴随着流淌的岁沙,略微泛黄,她一张张翻看过去,卓言,卓言,都是卓言,七岁时小学运动会的,十三岁初中歌咏比赛的,还有一张,第一次约会时,必胜客的。
那时的卓言,家境不如现在,卓家的生意大多在国外,刚刚起步的规模,并没什么钱给他挥霍。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卓言也只是在必胜客请了一顿不足两百元的,但对于当时的路透,那是最甜美的大餐。
那时的爱情,太年轻,很单纯。
路透翻到最后,意外的发现一个本不该在里面的人——汪简。
一年前的汪简,比现在单纯也简单许多,相处起来,很舒服。
不过!
汪简的见死不救,是路透无论如何难以容忍的,即使她明知严九不会让她出事。
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收养 →
4、初恋欢-2 ...
下午一点,阳光焦焦的斜进房间,落在白床单上,有些燥热。
白木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小透,怎么样,和你走的时候一样吧。”彭敏反身把房门关上,走向床旁。
席梦思垫子微微凹进去一些,彭敏坐了下来。
“敏姨,谢谢你,把我的房间保护的这么好。”路透放下相册,拉起了彭敏的手,眼睛里的寒霜退去,仅剩真挚。
在继母继女对立的一般规律里,彭敏和路透,无疑是那个特例。
至少路透是这么认为的。
“小透啊,这一年,你……”辛苦了三个字咽在彭敏嘴边,欲说还休的。
“敏姨,别说,我没事,真的!爸爸的家业一定要守住。”路透的眼睛闪了两下,继而重新坚定地看向彭敏。
彭敏拉着路透的手,她脖颈后面的红痕让彭敏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意,外在,却一副痛心疾首、欲言又止的摸样。
“敏姨,你有事就说。”看出了彭敏表情背后的内容,路透很贴心的问。对这个在她七岁就进了路家门的后妈,路透有着极强的依赖感。
“小透,敏姨知道,你和卓言……,你们小辈的事,阿姨不懂,就算懂,也不能说,你懂吗……”
路透扑哧一笑,“敏姨,你舌头是不是被小黄咬掉了,说话都分段了……”
小黄是路透以前养的一只茶杯犬,狗小威大,凶起来,可以追着陌生人跑三条街,只不过,还没长大,就生病死了。
听到小黄俩字,彭敏脸上突然出现一抹不自然,她清理了下思路,继续刚刚的话题:“小透,我是想说,路南和卓言他们这次回国,暂时不回去,卓言家国内没什么人,我想要他过来住……”
路透愣了一下,了然,“敏姨,明天我就开学了,复学手续严九已经办好了,今天我就是回来拿东西的。”有家不能回,一种凄然感猛的撞在心上,“我要去住校的。”
路透朝彭敏笑了笑,再没多余的表情。
彭敏叹口气,紧紧手,俩人之间,一时竟找不到话题。
“姨,我收拾东西了,晚上还要搬去宿舍……”
“我帮你……”彭敏站起身,走到一旁衣柜前……
“表哥,今天是好日子,怎么看你表情,有些不对,是高兴傻了吧!”酒席近散,路宅客厅内,卓言陷在沙发里,端着杯子出神,对汪简的问题没听到一样。
酒杯垫在膝盖上,随着呼吸的震动,杯里的酒一晃一晃,晕着圈。
“我说,哥,虽然我是个小人物,可你也不能直接把我真空化啊。”把手里的红酒杯放在茶几上,发出叮的一声,说话的男人,话里似乎没有生气,只有戏谑。
沉默半晌,汪简再开口时,多了种深沉的感情。“哥,问你个事。”
“你说……”卓言不疑有他。
“你和路透是什么关系?”
!
……
显然,卓言对汪简的问题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意外,似乎这个表弟比别人更不可能问他这个问题,他低着头,眼睛映着杯中的红酒上,两下不清。
就在汪简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卓言开了口,“她是我的女朋友……第一个。。”虽然与汪简的猜测大同小异,但还是让他心,一紧。
果然……
卓言同汪简的话题处于僵持,路南的声音解围似的沿着楼梯由上而下传进了两个男人耳朵里。“姐,你自己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
路透拎着小行李箱,由路南开路,彭敏殿后,走下楼梯时,两双眼睛一齐把路透逼进了窘境。
一双,意料之中——卓言的。
另一双,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汪简的。
讨厌的人,阴魂不散。
下午三点,阳光正足的时候,不同于昨晚那个包厢里的阴郁奢糜气氛,一切都是亮亮堂堂的。
汪简就那么直直看着路透,眼中的女孩儿,一条嫩黄麻布裙,松松的罩在身上,天真纯美。
天真纯美,如果昨天,在天上,汪简没看到过路透,也许他对她的印象会永远停留在这四个字上,一如一年前。
汪简眼睛眯了眯,“表哥,这位美女是谁?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他的手不自觉的Сhā进口袋里。
卓言有些意外,这个习惯性动作,只有在汪简生气的时候才会出现,因为,只要他生气,拳头就会不自觉的握紧。
而汪简,不喜欢被人发现。
如果不是之前在一起生活过,他是不会注意到表弟这个情绪变化的。
“哦,这是路南的姐姐路透,路透,这位是我表弟汪简。”
恋人,特别是初恋间,总有种类似心灵相通的东西,不同于真正的,是建立在相互熟知对方习惯基础之上的。
可以的话,卓言根本不想拥有这种东西。
对汪简不知源自何处的怒气已经很奇怪了,可是路透的反应更大大超出了卓言的可知范围。
即使只有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路透眼睛里闪过的类似厌恶东西还是没能有幸被他忽略。
厌恶源于讨厌,有时,厌恶也可能源于爱。
心,好难受。
“你好。”定神后的路透慢慢走下楼梯,慢慢走到汪简跟前,慢慢的,伸出手……
一千年有多久,汪简不知道,但此时,汪简觉得他就是在遭遇一眼千年。
大手包着小手,一年前,汪简牵起路透手时的悸动,犹在。
小手贴着大手,一年前,路透被汪简强势牵住的颤抖,重现。
对汪简手心的意犹未尽,路透是速战速决、快刀乱麻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敏姨,小南,我有空回来看你们。”一句告别宣言告诉着今天会面的结束,路透转向了卓言。“好好照顾我妹。”
四目相对,往事昔昔,沧海桑田。
时间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两小无猜疑、竹马伴青梅的年纪。
路透的喉咙明显的滚了一下,有些怔忪的看着卓言,这个把爱恋灌输进她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
是时候结束了。
“姐……”不知何时,路南已经走到卓言旁边,看着路透,一脸戒备。
“小南,你和卓……妹夫要好好的,不能再那么任性了,知道吗?”鬼知道那句妹夫出口,拧碎了几个人的心,“好了,我走了!”
路透的离开,同她的话一样干净利落,不一会儿,麻布裙的裙角就消失在了雕花木门外。
汪简死死的盯着早已关闭的门板,阴霾在褐色眼珠里快速散开。
“表哥,不早了,我也走了!”汪简离开的,也很是匆匆
直到大片玻璃窗外,汪简的卡宴连车尾也消失时,卓言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还惦记我姐呢!”温婉需要伪装,刻薄却信手拈来,“我可已是为你打过孩子的,该怎么做,心里要有数。”人脸翻起来永远比书还快,就像现在的路南。
美人威胁起人来,脸同样很狰狞。
“小南,好好和卓言说话,你姐刚刚和你说什么了!规矩都学哪去了。”彭敏手搭在沙发背上,看了卓言一眼,对路南提高音量。
卓言对路透那点心思,她怎么不知道,可卓家这门亲,她是结定了,那样,即便计划失败,她和一双儿女也有了靠山。
“妈,你没看他刚刚,眼里就差没装个鱼钩了!”路南扭着手,对母亲的话明显一脸的不赞同。
散边蓬蓬裙摆,愤怒的抖着,给主人鸣着不平。
“好了,路南,你跟我上楼。”连名带姓,彭敏真动气了,路南终于闭了嘴。
“小卓,你在楼下歇会儿。”
气势这东西,压起人来,真是没话说。
当傲娇公主路南VS气场太后彭敏时,胜负不言而喻。
路南跟着彭敏上了楼,卓言站在窗口,略见单薄的阳光酥酥的洒了他一脸,痒痒的像女孩儿的手轻轻拂过。
“小透……几年不见,你想我吗?”
“妈,他心里明明就是还有姐姐,我怎么办,怎么办,和他在美国呆了五年,你说时间久了他就把会姐姐忘了,可是现在……”
“行了,婚都定了……你没见卓家的意思,对你并不太中意,订婚都没人回来,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不讨喜的丫头,”说到气处,彭敏指头在路南头上狠狠戳了一下,怒其不争,“你虽然姓路,总归名不正,就不能争争气,多讨讨卓老爷子的欢心。”
龙生九子,偏偏她只凤生下了路南这么个草窝鸡。
“刚刚路透说起小黄,我就想起路震的死,那种药,我们以后真的不能用了。”彭敏叹口气,心虚加心悸,一同杂糅出有些混沌的脸。
“妈,做都做了,怕什么,怪只怪爸爸偏心,就给我留那么点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听了我的建议,把那个老头子解决了,是对的。至于那条死狗,谁要它毁了我最爱的裙子。不过说实话,这事别让她知道,不然就很麻烦的。”
“没关系,只要Dāvid在我们手里,无论那丫头知道不知道老爷子的事,她都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彭敏想想远在美国的那张小脸,一阵冷笑。
况且,她不是已经被严九毁了吗?那么一只残花败柳,再折腾也翻不出天去,早上接到来自天上的那个电话,彭敏实打实的偷笑了。
明明是白天,太阳明明很大,而路家上空,却笼着一层乌黑之气。
阳光以三十度稍带忧郁的倾角,斜照在路透身上。
几根溜到耳廓外的咖啡色发丝,被光线镀的越发金黄,映着路透的脸色,很没落的样子……
她抬起头,朝远处望了望,通往F大的232路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来的缓慢。
她突然想坐坐公交……
多久没坐了?
还没有到下班高峰期,公交站台前稀疏站了三两人,路透提着箱子,细汗从毛孔深处钻出来,密密的盖了一脸,她放下箱子,在脸上擦了一把。
噶一声,一辆银色卡宴在她擦汗的空当毫不低调的停在了身旁。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汪简已经一手箱子,一手路透,把他们一同塞进车里。
真不温柔,坐在空调车里的路透揉着手腕,嘟嘴抱怨。
车轮飞转,一路扬长。
再抬眼看时,卡宴已经载着她跑上了高速路。
“你慢点……”路透盯着已经指到八十迈的车速表针,终于忍不住出声。
“如果不想车毁人亡,就闭嘴。”路透眼里,汪简的侧脸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疏离,她看着他紧抿的唇,终于什么也没说。
一路再无话。
当阳光的角度几近水平时,车,终于停了下来。
“下车!”对汪简的厉声,路透朝一旁扫了个白眼,识时务者为俊杰,服下软又不会死,做好心理建设的她顺从的下了车。
他,似乎和一年前不同了,路透的挑挑眉。
高跟鞋踩在沙砾地上,有些不舒服,路透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的景致竟似曾相识。
“还记得这里吗?”沉默了一路的汪简终于开口了,“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虽然很多人告诉我,做你的男朋友没有超过三天的,可是,我仍然觉得你对我是不同的。”
心怎么有些痛,路透伸手抓住胸口的布料,皱紧。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是还在生他气吗?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理他干嘛,走吧,走吧!
心理的想法,并没付诸实践,女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行动从来不受理智支配,即使理智的分析再正确。
路透的表现越淡定,汪简胸口的火气越是压不住,“为什么,那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掉,你把我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掉的垃圾吗!”他扳着她的肩,手像钳子一样,夹的她生疼。
“……”“不是”俩字很简单,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路透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而且,她的骄傲也不允许。
她低着头,一股热气龙卷风般靠近,一抬头。
“吓!”汪简的脸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
他的眼睛好亮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的艰难,梧桐在安徽住院捏,走过路过的撒个花吧,求收养 →
5、怪老头 ...
Chapter 3 怪老头
人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时间段是最无忧的,童年,大学。
而其他的时间,我们,在人间,等着生,等着死,等着接受生活的磨难。
路透很庆幸,她还能再拥有一段这样无忧的小时光。
随着路透的重回校园,一切似乎又再次回到了正常的轨道,那一年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断点,被路透小心藏好,放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
而汪简昨天的话,路透也并没当真。
他是个天之骄子,怎么会对她这个“残花败柳”来真的。
“不管你陪过谁,总之我不是想甩就可以轻易甩开的人。”汪简的唇线擦过路透耳际时,这句话轻轻痒痒的吹进了她耳朵。
轻柔,却霸道。
爱情里,又多了一个执拗的人。
路透以前矮一级的学妹,现在的同班同学周小鱼单手支在路透桌前,鞋子不停擦着地面。
“学姐,快点,这节公司运营课的老师听说从外面特聘的,排场大得很呢,第一节课就迟到,不好的。”
路透最后梳了梳头发,把镜子摆正,“别急嘛!”
时间距离新学期第一节课,只有十分钟了。
“学姐,昨天你干嘛去了,想帮你整理东西,等到六点,都没见人影,还以为你不来住校了呢。”周小鱼拉着路透一路朝一号教学楼狂奔,边跑边喘粗气的和路透抱怨。
干嘛去了?自然是被汪简拉出去接受教育了,路透撇撇嘴,但是这个原因,她不想和小鱼多说。
“小鱼,和你说了,不用叫我学姐,我们现在同级……”路透的埋怨没坚持多久就变成一声哀嚎,“不行,我跑不动了。”
周小鱼被路透一个突然后遁拽的趔趄,纠着眉毛回头拉路透,“快啦,做不了四化好青年,可也要做个不迟到只早退的好学生。快啦快啦!”
于是,在周同学马达拉破驴的努力之下,二人终于成功的,在上课铃响起两分钟后,来到一号教学楼302阶梯教室。
站在一米高的讲台旁,头顶一排明晃晃的白炽灯,下面是黑压压的人头,路透第一次有些却场。
“迟到的同学,做下自我介绍!”说话的正是教室的主人,期末时的上帝,同学心中的伏地魔,教授陛下。
五十冒头,六十不到的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俩人,小眼睛主要还是盯着路透,似乎很期待他们的自我介绍。
周小鱼扯扯裙摆,肃容站定,“大家好,我是金融4班的周小鱼,昵称人见人跑,花见花凋小魔女周小鱼是也。这位是我们同班的路透,完毕。”说完,还似模似样的朝小老头打了个军礼,花裙子下的“军容”,很不伦不类的样子。
小老头点了点头,炯炯的看着路透,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位同学不自己介绍一下吗?”
今日不宜出门啊,上个课也会被抓,真是躺着也中枪,丢人啊,路透扬起头,吸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平视,面向台下一众。
“我叫路透,是刚刚分到金融4班的学生……”路透很囧,自我介绍不外乎就这些吗……她闭上嘴巴,等着小老头的发落。
可她没等到小老头,却收到了台下的一堆深水炸弹。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路透时间的主持,我一直听她的节目,我还在节目里点过歌呢!”
路透时间是路透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在F大校园广播里面主持的节目,曾经一度被评为市级优秀大学生创意生活奖。
“不是说她出国了吗?又回来了?”
出国?又是严九的杰作,对于这个安排,路透的感激很是无奈,路透之于严九,就是彻彻底底一笔赔钱的买卖。
只有成本付出,没有收入回报。
而严九对路透而言,是生命中额外的恩赐,虽然强势却最可靠。
路透的思维并没走多远,就被一声声“学姐要签名!”给打断了。
无形的冷汗从雪纺衫下面的汗毛孔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像一只毛毛虫在身上爬来爬去,路透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
路透不是名人,就是一个人名……
无措感在心里像被风助长了的星星火苗,快速蔓延,成为燎原前,小老头一道圣旨“回去坐好”大赦天下,路透松了口气。
周小鱼和路透捡了个角落位置坐好,小鱼把身子挺得笔直,为她挡住各方探究的目光。
路透朝周小鱼方向看了一眼,小鱼嘴角正傲娇的上扬,像是法国的女英雄圣女贞德,看的她也不禁失笑。
“同学们,我来做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小老头举着粉笔转身开始写的时候,另一个迟到者出现在了门口,很意外的迟到者。
起码,很让路透意外。
可以把阿玛尼休闲装穿的一板一眼,不难;能把GUCCI经典款穿出流氓样,估计只有汪简做得到。
流氓好不好不要这么帅。
当汪简手Сhā在米色休闲裤口袋里,孑然一身,连本书都没拿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路透就是这么想的。
“教授,我迟到了。”寥寥数字,一分云淡,三点风清。
汪简的眉毛是很英气的剑眉,此时微微挑着,眉峰上“帅无敌”三字顿时把教室里一干色娘伪狼的色戒封印解除。
房间里嗡嗡一片,比学校后巷的小吃一条街还热闹。
“大家安静一下,这位同学,按照惯例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台下群魔乱舞,像放飞了五百只和平鸽,台上刚刚被打断的小老头,淡定的像太平门前的石狮子,稳若泰山,丝毫没见生气,一脸笑容的看着汪简。
而作为事件当事人,他只是眼睛平视,飘飘然抛出一句,“汪简,F大金融系大四学生。”没有过多的言语,干净利落,一如为人。
搭配那副点儿浪荡的表情,台下又是一阵吸气声。
路透低着的眼皮跳了两下,再这样不用开冷气了。
汪简,现F大大四金融系学生,以长年翘课,照拿奖学金而著称。
同样著称的,还有他傲然的家世,和清白的感情生活。
他和路透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没来的及昭告天下,就夭折腹中。
因此,在所有人眼里,汪大少女朋友的个数——零。
汪简说话时,眼睛却直直看向路透,众目睽睽,大四生听大三课,狼子野心,立即又引来台下一阵嘘声。
余光里,路透脸红一片。
“好了,那就回座位吧,专程来上我的课就要好好听,我的课时费可不便宜!”佯装严肃的小老头把“专程”二字咬的字正腔圆、意有所指,配合嘴巴子上一翘一翘的小胡子,又引得嘘声一片。
脸红的她,也不免被小老头逗得莞尔,红晕散开,变成淡粉。
就在路透莞尔微笑时,汪简已经从另外一边,大喇喇“穿”过一众学生,坐在她旁边,心安理得,好像路透身边那位子天生就是他的。
“我说过,我不是想甩就可以轻易甩开的人!”汪简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板,话却是对身边的路透说的。
声色不动,路透的身体却不自主的抖了一下,昨天在海边,他就是这么说的。
……
“我不是想甩就可以轻易甩开的人,所以,你不要妄想一声不吭的离开,就算是分手了。”汪简贴在路透耳边说完这句话后,贴着她耳际滑到对面的位置。
鼻尖触着鼻尖,瞳孔映着瞳孔,汪简的眼睛几乎被路透的脸色染红。
本来预期的那个吻,最终没有落下,汪简和路透在海边枯站半晌,看着太阳点点坠落。
日落前汪简驾车把路透送到了F大校门口时,汪简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算上刚刚那次,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
“咳咳。”路透清了清嗓子。一句“听课”,就把汪简打发了。
热ρi股贴了冷脸的汪大少也不恼,微微一笑,把脸转正,而手,却悄悄的伸到桌子下面。
路透正看着前面拿着粉笔在黑板上轻舞飞扬的小老头,冷不防一只热热的大手从下方握住了自己,她一愣,本能的开始挣。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时间
6、怪老头-2 ...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小老头粉笔摩擦黑板的沙沙声。
汪简点在路透手心的指尖,有些痒,有点麻。
无赖,路透扭着,却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暗自使力,她脸微微偏向汪简,眼中说不出道不尽的都是抗议。
自始至终,汪简就那么淡定自若的微笑、微笑,微笑着,一副事不关己,流氓在哪里的样子。
与昨天,判若两人。
路透颇为无奈的只好随他去了,只不过那抿的有些僵的嘴角带着明显的情绪。
小老头似乎一点没有因为台下人的走神而影响情绪,写好字,他转过身,指着黑板说:“我叫严宽,严格的严,宽厚的宽。我嘛,人和名挺像,性格比较分裂,连带着做事也是不按套路出牌,对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和事也是有着很明显的差别待遇。”
小老头眨眨眼,似乎是给学生们一个缓冲心情的时间,随后,有些靡靡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哎,所以不要轻易惹我哦,老头子的更年期来的比较迟啊……”
噗!噗!噗!
伴随着小老头以手拄颌的动作,台下噗声一片……
路透虽然没表现的那么没形象,也是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小动作被汪简感知,他不禁心中一动,她还是那个看《疯狂的石头》时候兴奋的手直抽抽的那个她。
“上课前,我先问大家几个问题。”各怀心事的两人,此时都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讲台上脊背已经有些佝偻前兆的怪老头,兴趣了了。
“我的第一问题是,商业机密的定义是什么?”
老头,你可以再白痴一点吗?
恐怕,这是教室里大多数人脑中的想法。
汪简虽然对问题本身的简单有些意外,却也勾起了一点兴趣。
他把路透的手又握紧几分,饶有兴致的看严宽。
“教授,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吧!我们学了两年多的经济,怎么讲这都是基本常识!”与周小鱼隔着一个过道,右手边坐着的一个男生三分不屑、七分倨傲的说,要引谁注意似还朝路透这边看了一眼。
自古美女多好逑。
湘郎虽有情,洛神却无意,今天的第二张热脸被路透无意中冷PG了。
“哦,说说看?”小老头似乎一点没看出男生眼里的轻蔑,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男学生。
“《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条第三款里对商业机密有明确的定义,指不为公众所知悉、能为权利人带来经济利益、具有实用性并经权利人采取保密措施的技术信息和经营信息。”男生摇头晃脑,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自以为很潇洒。
他看了路透一眼,得意洋洋的把脸转向严宽。“教授,你是在考察我们的记忆力吗?商业法务课我们大二就学过了……”
这次,路透是看着他的,当那消化不良的一眼扫在她身上时,身上的鸡皮疙瘩连带冷汗,整个一碗珍珠翡翠蛋花汤。
她扭扭身子,抖了抖。
而汪简,对于某女这种不解风情的迟钝反应很满意,指头不自觉的挠了挠,惹得路透把刚刚的动作又重复了一次。
“这位同学,书背的不错,不过并不是我要的答案,20分的课堂表现分,你没了。”正洋洋得意的男生被小老头这有些意外回答闹得一愣,脸也紫的越发成熟了。
教室里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向小老头,包括路透和汪简。
这个难道不是标准答案?
男生嘴张着还想辩驳些什么,就被小老头笑眯眯的的一句话堵个彻底:“本决定欢迎一切上诉,并且会立即得到本人答复——取消期末考试资格,本门成绩——零……”小老头的眉毛很欢乐的挑着,说完这段打碎青年玻璃心的话后,脸转向了路透。
“还有哪位同学能回答?”小老头一双眼睛小而精,金光闪闪的看着路透,锁定目标的兴奋。
刚刚都在低头找地洞的学生们见毒手目标已经出现,也纷纷抬起头,把目光齐齐投向路透。
少一个搞我的人会死吗!
一阵头皮发麻后,身不由已的路透站起身子,手也在不察觉时被汪简松开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算摆脱掉贼爪子。
有位名人说过,戏剧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这种表述其实并不全面。
其中蕴含的深意是,生活才是最戏剧的东西,远不是戏剧可以表现的。
之前,路透对这句话不懂,可严宽重复那个问题的时候,她深切体会。
“这位同学,商业真正的秘密是什么?”
路透歪头想了想,秘密?
她眼前一亮,这种不同于小老头的贼亮,除了智慧外,还多了分年轻的朝气。
“我想,商业秘密……应该就是没有秘密。”
记忆深处,父亲坐在沙发里,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说出的话渐渐清晰。“商场上没有真正的秘密。”
想到父亲,路透的目光有些灼灼,溢满了崇拜。
小老头严宽,嘴角一咧,没有顾忌教室里渐渐高涨的质疑声,饶有兴趣的抱起肩,“具体说说。”
女孩儿的脸由于激动有些微微发红,“就像肯德基和麦当劳,如果存在所谓的商业秘密,这两家就不可能同时存在。”一口气说完一句,她想想,又补充,“同样的还有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
怪老头抿着嘴,眼睛里面多了些沉思类的东西。
汪简坐着,仰头看着站着的路透,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小小的她很高大。
课堂的后半截,小老头依旧本着语不惊死三头牛的伟大教师精神,把教室里一百多人雷得一愣一愣的。
当下课铃到来的那刹那,路透前所未有的松口气,若干时间后,当路透再次见到严九,说起时,对严老头的评价就是——怪。
怪,严宽在F大众学生心里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怪老头,作为一个名号,流传许久。
路透把包整理好,挽着周小鱼的手,外带一附赠尾巴,朝教室门口走。
看着两个女生紧挽的手,汪简摸摸鼻子,眼睛转向一旁。
大学里,最嘈杂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可是严宽的声音还是清晰的穿过声音墙,钻进了路透的耳朵。
“路透同学,你留一下。”
被点名的人诧异了几秒,平静好表情,顿足走到讲台旁,严宽跟前。
身后汪简瞧她刘胡兰的步子,嘴抽了几下。
“教授,找我有事?”路透的头不高不低,看着严宽,不卑不亢,不骄不惧。
严宽雕刻深深笑纹的嘴巴,大大的咧着。
路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老头子大嘴一张,直接把她吞了:“路透啊,我有个经济模型项目,你来参加吧,不许拒绝哦,不然,取消期末资格。”
给我留点骨头渣不好吗?坏老头!
离开教室时,路透有些恍惚,步子也很虚浮,飘飘的像个醉八仙。
小鱼先一步早走了,就她自己孤零零的站在空空的教室门口,“哎!”她叹口气,汪简,该出现时你死去哪了!
她不喜欢就她一个人的感觉,真的。
“找人吗?”路透感觉左手一沉被人拉住,她回头,汪简三分笑,七分惑的脸大大的贴着路透,逆光的角度,白炽光线穿着眼睫毛把他的轮廓融出一团光圈。
鼻尖对鼻尖,眼睛望眼睛。
地震吗,怎么东西都在晃?
嘶!
路透吸口凉气,身体本能的后退一步。
教室门口有一个高出地面三厘米的小门槛,不高,却足以把一个后退的人绊倒。
而路透的位置,恰好就离那道槛的半步远,刚刚一退,后倾的趋势在所难免。
“啊!”她本能的叫了一声,可是当她闭着眼,等待疼痛和尴尬到来时,很意外的,全无感觉。
汪简的手很大,暖暖温温的,透过裙子布料,摩挲着她的背,暧昧却不猥琐。
路透感受着手心传递的热量,焦灼烧在脸上,红云渐起。
她睁开眼,汪简的眼睛第一时间的映进了眼底,很亮,晶晶亮的晃眼。
路透的脸,自然红了,而且红的很透彻,想洞房里窗户上的大红喜字。
“我没事了,你可以放手了。”大小姐淡定装不了,尴尬的别开眼,嘴上却依旧不服软。
“不放!不止现在,以后我也不会放。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汪简的女朋友了,除非我说结束,否则你就一直是!”22岁男生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执拗。
幼稚,却坚持。
“如果我拒绝呢?”路透瞥眼。
五官是人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根本所在,也是情绪流露的一个桥梁,生气时的撅嘴,思考时的垂目,都是。而汪简在想出什么鬼主意时,往往会挑两下他的眉毛。
路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清楚的看到汪简眉毛挑了两下,不怀好意的样子,果然,“你应该知道汪家在滨江市的地位吧,你父亲不在了,路家的实力大不如前了哦……”
他是在威胁,路透不喜欢被威胁,可她……
路透咬着唇,牙齿竟不比唇白多少。
汪简说的没错,路透的父亲一年前去世,公司的状况就每况愈下,这次从敏姨那里得知,依旧并不乐观。
何况现在还失去了严九那里的经济支持,路氏就像风雨中立在悬崖边的竹屋,一半已经偏到崖边,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跌落,然后粉身碎骨。
汪家,滨江市举足轻重的家族之一,少了他的阻力,对家里应该好吧。
所幸,汪简不是个讨厌的人。
“成交!”
公主的身边,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恶魔。
而与恶魔相伴的公主,品行未知……
严宽提溜着个公文包,摆着八字步,晃晃悠悠的朝校门口走。
快到门卫那里的时候,包里的电话突然一阵猛震。
严宽小胡子吹得直飞,“臭小子,肯定给我了个组装机,震动的声比铃还大,没天理,不爱护老人啊。”
等他絮絮叨叨把电话从包里拿出来,再把包夹在腋下,准备按下接听键时,第五波的余震刚刚过去。
“喂,臭小子,你给的这是什么机器,想把我震塌了啊,你老爸老了,不禁折腾了……我废话,你嫌我废话,不是你在求我帮忙吗,拿出个求人的样子啊……”严宽笑的活像只老狐狸,他嘿嘿的等着那边给他上态度。
臭小子,倔包,等了整整五秒钟也没等到期待中的服软,严宽绷不住了,“好了好了,和你说,这姑娘还真不错,适合娶来当老婆,不过臭小子,你也加把劲,绵羊惹肥狼啊……”
严老头本着不烦死人不罢休的精神,将烦人进行到底。
约计过了五分钟,严宽看看手机,通话时间四分十五秒,差不多到极限了。
“好吧,我已经正式把她拉到我的课题组了,你交给我的任务应该会比较顺利的完成的。哎,没想到我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儿子,也会为一个女人这么费心思!”
嘟嘟嘟……电话早已在他唠叨的时候忙音一片。
“臭小子。”对这个儿子,严宽还真是被难倒了,早年的离异造成父子感情的缺失,不是几天就能补齐的。
随着渐渐归于平静的小胡子,严老头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认真俩字。“那丫头真值得你这么用心良苦吗?不要忙活一场,终为他人做嫁衣啊。”
天上顶层房间里,严九一下扔掉电话,掉壳的手机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地上一堆衣服上,女装、女装,都是女装。
除了身上穿的那件,她没带走任何东西。
对我的东西就那么不屑吗?还包着绷带的手忍不住又握紧。
咚咚咚……
“嗯……”连声进都懒得说,严九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床头上。
“九哥,南区那块工程的合约需要你签下字……”
“拿来吧。”严九揉揉眉心,接过了文件。
莫北余光看到红晕渐出的绷带,无奈,看来某人离开的后遗症远不止一面镜子和几个水杯那么简单啊。
路透低着头,吃着人生中第二餐难下咽的饭,桌子对面,汪简倒是怡然自得,吃食堂像吃满汉全席一样优雅。
周小鱼的电话就在这时菩萨显灵似的打了进来。“喂,学姐,你来导员办公室一趟,快!”
什么事情这么急?
“好,就来!”,收好手机,路透背起包,一声“有事先走了”就没了踪影。
汪简看着她离去时扬起的衣角,笑容固定住,牙齿恨恨的,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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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夜总会 ...
Chapter 4
“大家好,这里是F大校园广播,路透时间,我是主播路透,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了。在新闻播报前,我们先来听一首张韶涵和苏打绿合作的《蓝眼睛》,作为晚饭的开胃小点……”
下午五时许,太阳垂在天边,欲落不落,慵懒的散发着热度。
F大园区内的绿色,还没从打蔫的状态里恢复元气。
一天中最安闲的时候。
张韶涵的声音就在这时从F大各个角落安置的原始大喇叭里沙沙传出,略有折损的音质并没有影响学生们的好心情,嘴里的饭菜跟着节奏,嘎吱嘎吱嚼的欢畅。
阔别一年的路透时间,重归校园,举校欢庆。
能再次回到路透时间的播音岗位,路透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两个星期前,周小鱼一个电话,把路透紧急招到了导员办公室。
更让她意外加惊喜的是,导员竟然是要她重新回到校园广播,重开路透时间。
“小鱼,谢谢你。”作为导员内侄女,对这件事功不可没的周小鱼,自然少不了被路透大大的口头感谢,外加美食补偿了一番。
“对于家乐福报价同售价不符的问题,工商管理局以及相关部门对公众的解释就是如此,在这里,路透提醒大家,超市购物时,最好当场点清价目,以防遗留后患。以上就是本期路透时间的所有节目,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路透关掉麦克开关,吐了一口气,一扭转椅,背离了播讲台,表情很开心,似乎刚刚完成了一件极幸福的事。
坐在对面,两手支着下巴,呆呆望着她的周小鱼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色眼,明晃晃,硕大大的一双色眼,挂在周小鱼的巴掌脸上。
忙拿双手护好胸,蹭着滑轮椅连向后蹭出半米距离,一脸戒备。“把你的小眼睛收起来。”路透唇角微翘,眯着眼说。
“学姐,你真棒,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啊?”色眼变沙眼,周小鱼梦了。
“得了,长张嘴,就知道捧我。先走了,还要去导员那里把复学材料交一下,你收拾一下去吃饭吧,晚了,食堂可能就满足不了你这只猪的胃了。”嘿嘿笑了两声,路透一个急闪身,躲开了周小鱼眼见拍过来的巴掌,溜出了广播站。
“该减肥了,动作不灵了!”
路透的声音远远的,再次引起周小鱼一阵暴跳。
导员办公室。
周千红核对好表格,在桌上牀牀齐,抬头对路透说。“恩,没什么问题。”
“最近广播站的工作还适应吗?”导员的标准态度,和蔼可亲,知心姐姐。
“还好。”简短却恭谨的回答。
对这位周老师,路透与她之间除了师生关系外,还多了一层长幼关系。
周千红是路透好朋友周小鱼的亲姑姑,所以,即便路透再不想和老师打交道,对周千红在面上也是过得去的。
对路透这个特殊的学生,周千红正为苦寻不到话题苦恼时,连珠炮似地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
“进来……”周千红长出一口气,救驾了。
伴随着周千红的声音,门打开,一个比王熙凤还王熙凤的女生走了进来。
“周老师,这个台词和我的气质不符啦,风格根本不同,这么呆,怎么念啊!叫他们给我改改吧!”商量的句子,却是命令的口气。
穿着一件水紫色的改良版旗袍裙的王环,就以这么一个“先声夺人”的形象出现在路透面前。
略微散开的裙摆像美人鱼的尾巴,把她两条修长的细腿紧紧包裹,是个美人,不过不是谁都可以消受的。
路透嗤笑。
当王环气势逼人的走进导员办公室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了路透。
王环,F大大一新生,主持了F大当届新生欢迎晚会,以幽默调侃著称,风格犀利泼辣,绰号F大版小S。
路透静静的看着她,王环也静静的回看着路透,火玫瑰与野百合的第一次相遇。
烈火遇小泉,刚强被柔克,王环咽口唾沫,气量不自觉的降了三度。
“不是已经改了两次了吗?”周千红的脸晴转阴的速度比漫莎台风的登录还迅速。
“这个词我实在念不来。”被宠惯了的千金王小姐对这个不合风格的台词,似乎有太多的抱怨和不满,死对头般非改不可。
听得不耐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路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正欢快跳着的汪简两字,松了口气,总算有理由脱身了。
滨江市北某娱乐会所。
“老大,最近怎么总缺席,从良了?二筒!”一张方桌……围坐四人,汪简对面,于业放下可乐罐,开口。
“老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老大的确从良了,交个女朋友,宝贝的什么似地。哎呦喂,人都说,女人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看啊,老大这回就差倒Сhā门了。四条。”官家出身,却天生一副经商头脑的老三赵毅很油嘴滑舌。
“老四,你二十二了,怎么还抱着可乐不放!”
不理会赵毅的挤兑,于业有着更让他执着的话题。“三哥,你说的真假啊,这次真定了,什么人物有这个本事,能把比台湾还脱轨的心拿住,这不是真的吧,听着怎么比说苍井空是Chu女还来的惊悚啊,该你了,二哥。”
“恩……”陶老二千年不变的沉默寡言,单字单蹦。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一会儿人来了不会自己看啊,吃,我糊了,拿钱拿钱!”汪简把牌一推,两手一张。
听到大嫂要来,还没笑出声的于业,听到后半句,脸又苦了。“二哥,你笨死了,托你的福,又没了一件限量款。”赌气似的,于老四端着可乐,一口闷到底。
这四个围着麻将桌垒长城的,正是同在F大读书的贵少四人组,俗人戏称——F4。
当路透推开房门时,眼前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烟雾缭绕的房间内,三两男女拿着麦克在屏幕前飙高音,而汪简连同三个衣着不凡,明显打着隐形名牌“X二代”的装甲男在一旁抱着长城聊天。
包间明显就是超豪华型的,仅面积就占了近五十平米,一套小双室啊。
就是这么大的空间,被烟气填的,也是显得满满的。
“咳咳。”天生对烟味敏感的路透最终没有控制住,咳嗽出声。
汪简听到声音,抬头看时,正好捉到脸咳通红的路透,弯腰扶着门框的狼狈像。
“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去洗手间洗洗。”汪简的脸沉的很快,不过倒是和他说话的语气很搭。
整个屋子,也许只有路透觉得汪简的语气很正常,从答应做他女朋友,到之后一星期的相处,汪简那抽风的性格,路透是早领教过了,有时候,连她都分不清,汪简是在报复她,还是折腾他自己。
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屋里不是有……”年纪最小的老四刚想提醒路透屋里有洗手间的事,就被汪简一句话给毙了回来。
“要你多事!”汪简扔了个大大的臭脸后,也跟着出了门。
刚满21岁的F4-4被大少说的一脸委屈。“我又没说错什么……”
路透在龙头口又掬起一把水,撩在脸上,刚刚被烟味熏的七荤八素的感觉还积在胸口,抑抑不出。
“咳咳。”她对着镜子又咳嗽两声。
镜中的女子,与一年前比,容貌上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路透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肯定是被他折磨的,不得早衰啊。
想去那个讨厌鬼,路透就满腹埋怨,“这个汪简,时好时坏,真是捉摸不透。”几天下来,汪简的温柔暴躁转换之快,让她应接不暇,向来冷静的手脚也开始慌乱。
想想一会儿还要二进大烟馆,哎,真是头疼。
就在路透磨蹭着洗第三次脸,妄图拖延些时间时,洗手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两个身材火辣的摩登女郎走了进来。
盥洗台上只有两个水池,路透往一旁撤了撤,给来人让出点空间。
她抽了张纸,擦擦手,正考虑着要不要再去隔间里躲会儿,耗耗时间,那俩人几句话就把路透这个念头掐死在星星之火的阶段。
“门口那男的是谁啊,怎么堵女厕所门口,我看他站了半天了,不会是变态吧?”
“你不认识他啊,是咱们市有名的太子党,汪家大少爷嘛,家里军政要员论斤撑得,据说他爷爷是中将呢,在滨江挪个步,滨江都要抖三抖。”
手里的纸已经由最开始平整的一张,变成现在皱皱的一团,汪简的家世,她所知的仅仅局限在显赫的字面意思上,却没想到竟到了这种地步。
路透把那一团又攥攥紧,一个抛物线,小白团便准确的落进垃圾筐里。
手搭在门把手上时,路透有些怕,门后的汪简,会以一种什么表情在等她呢?
变形金刚够百变,可路透觉得汪简比那百变还百变。
呼的把肺里的浊气吐出来,门把手随之一旋。
门开了,没人。
莫名松口气,刚想往回走,身体就被一股强力往后猛扯了一下,力量之大,大到有种身体被拖散的感觉。
“唔。”惯性关系,路透的背被扯到墙面上,强硬的撞击力把她疼得一声闷哼。
“干嘛啦!”刚从头晕眼花里醒过神,怒气难平的想骂人,嘴就被两瓣火热封住了。
汪简的唇和他的人一样,有些大少爷的霸道。
最初,还只是沿着唇线描摹,到后来的用力吸吮,路透被吻得七荤八素,只觉得大脑缺氧,呼吸困难。
她张嘴想咬他,却意外失守了更多阵地。
男人果然是言语中的君子,身体上的流氓,趁着这个空当,汪简的舌头泥鳅一样,迅速的窜入她口中。
攻城略地,圈地为王。这里,这里,路透的一切都是他的。
她手抵在汪简胸口,想把他推开,却被对方五指交叉着,抵在墙上,吻的酥麻随之蔓延到四肢。
慢慢的,火球般的热量开始向大脑集中,一鼓一鼓的,就在她大脑即将崩溃的边缘,汪简舌战撤兵,离开了她。
“唔。”同样的声音,却与刚刚那声痛呼不同,这次,怎么有点欲求不满的意思。
不知是仍在陈醉刚刚,还是愤怒现在,汪简眼睛里,正闪烁着两簇小火苗,看着她。“穿衣服也不检点。”
路透定定神,顺着汪简的眼光看去。
“呀!”不知是不是刚刚洗手时还是什么时候,路透右侧裙子下摆,竟卷起来一块。
本就定型很好的面料,一时,竟没自动归位,路透的大腿,白花花的露了一大截。
慌手慌脚把裙子弄好,她抬头,刚好对上了汪简深色如潭的眼睛。
汪简对她的态度,一直是迷。
有时,他看她,像是看着最珍爱的宝贝;有时,他看她,又像是在看一个怨恨控诉的对象。
想具体做个界定,很难,起码,路透做不了。
“出来很久了,回去吧。”路透听到汪简的话,一愣,他第一次的和颜悦色。
8、夜总会-2 ...
“愣着干嘛?走啊。”见路透没动,汪简直接扯起她的手,朝包间走去。
他耳廓的红晕似乎还延续着刚刚的激|情,路透看着,像发现什么小秘密一样,偷偷笑了。
一路被汪简牵着,快走到包间时,远远就看到刚刚那几个男女抱肩搭背,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
“在这等我会儿。”汪简放开路透的手,一句话就把她禁足了。
霸道,虽然抗议,但她还是停了脚步。偶尔被人管束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看他走过去,进门,出来,招呼大家进去,然后施施然的向她走来,前后不过一分钟,可路透看看,怎么有些呆了。
很帅嘛!
当汪简的手伸向她时,路透明显的还在出神。“我们走吧。”
手好暖。
路透突然有种错觉,眼前的不是汪简,是他。
好像初中时,卓言来接她去上学,卓言也会说,小透,我们走吧。然后牵起她的手。
往事依稀,旧人不在。
昨日的旧人,现在也伴着美人,不过不是她而已。
路透伸出手,应了声“好”,也许该试着去忘记了。
现实之所以叫做现实,理想之所以成为理想,就是因为二者之间存在着一条马里亚那海沟,不可逾越。
路透前一秒还在为那换了空气的包厢而对汪简感激不已,后一秒就开始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对他感激不已!
汪简,你是天魔星托生,专门来克我的吧!路透愤愤。
汪简说,“今天,路透给你们开个唱专场。”
晕,她什么时候说要唱歌了,路透的眼前一阵阵发白。
记忆里那唯一的一次发声,成了她十几年的梦魇。
“我还是不唱了吧!”路透扭着手,想挣开桎梏,可汪简哪里肯,他死抓住她不放的同时,向一旁使了个眼色。
于是人前斯文做派,一副大家出身的公子小姐们,迅速变身,都成了野猴子,一起起哄。“大嫂,唱吧,也让我们开开眼,欣赏下天籁之音!”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路透手的汪简,坐在点歌电脑前开始了操作。
等他再抬起头,朝路透招手时,屏幕里面杨钰莹的一首《摇太阳》已经开始了前奏。
路透脸一白,记忆随着拍子倏地一下子被拉回了那年。
童年,她十二,卓言十二,严九十三,而路南,十岁……
路透十二岁的生日,父亲路震像每年一样,在家里为女儿举办了不奢华却温馨的生日派对。
参加的无外乎路透两个好朋友卓言和严九,再加上一个到路家五年不到的路南。
路、卓、严三家,是路家发达前,多年的老邻居。路震生意做大搬走后,由于几个孩子的关系,三家仍然维系着原来的亲密关系。
半大孩子玩玩闹闹,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无忧的岁月。
路透八岁那年,彭敏进门,三人中间又多了路南这个小尾巴。
几个孩子消灭掉一个哈根达斯慕斯蛋糕后,路震打开了家里刚添置的家庭KTV,“来唱歌吧!”
路爸一声招呼,几个半大孩子就麻雀似的绕到电视旁边看路震鼓弄。
“小寿星,你要唱什么?”路震拉出点播菜单,转头问路透。
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带着点羞涩,路透脸红红的,本想拒绝,却看到卓言正看着她,只好歪头想了想,“爸爸,就唱杨钰莹的《摇太阳》吧!”
十二岁,女孩儿青春期的开始,同时,也是女孩儿变声期的开始。
女生的变声期只在极少数人身上有明显的变化,不巧,路透就是那极少数一撮人里的一个。
一首糟糕透顶的《摇太阳》彻底把路透唱歌的热情扼死在卵细胞阶段。
更为打击的是,接下来路南的一首小燕子引起了严九对她的第二轮嘲笑:瞧瞧你妹。
卓言虽然没说什么,也是一直笑看着路透,安静的像幅油画。
“喏,唱吧!”汪简突然递过来的麦克打断了路透的回忆,惯性接过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接了。
傻傻的站在屏幕前,很傻。
前奏,第一句,第二句,直到中间□的时候,路透就那么站着,死死攥着麦克,抿紧的嘴唇里,没发出一个声音。
早些年,去美国看望表哥时,汪简就知道卓言的手机铃声万年不变只那么一首摇太阳,那时,卓言说,这是他最爱的女孩儿唱过的歌。
汪简的目光从点好歌就一直深沉,直到现在才微微有了一丝波动,他朝老四摆摆手,拿起另外一支麦克,走到路透旁边。
“摇来摇去摇碎点点的金黄,手牵来一片梦的霞光。”汪简的声音属于中音偏低,其实很不适合唱这首女生的歌,却意外的让人心安。
简单的歌词被汪简笨拙的演绎出来,不知为何,路透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像让胖子去跑马拉松一样,汪简最终总算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唱完上半段,他放下举麦克举得有些僵硬的左手。
路透看着汪简,去拉他手的这个奇怪念头突然窜到脑子里,更为神奇的是,她还把这个想法延伸到了现实行动当中。
当路透小手温温热热的抓住汪简时,汪简愣了,路透也是。
一股暖流沿着心底汩汩溢出,好甜,也许,一直以来,并不止他自己在努力。
中间间奏结束,路透慢慢把麦克放在嘴边。
“心儿随着晨风在蓝天上飞翔,太阳下是故乡,太阳下是故乡,太阳下……是故乡……”
一曲终了,两人四目相望,眼中都多了些东西。
包厢里,甜蜜四溢,包厢外,孤影独立。
“九哥,王总他们已经到了。”莫北在严九身后,看他足足站在那有十分钟,忍不住出声提醒。
严九仿佛没听见一样,就那么安静的听着门里漏出细碎声音。
太阳下是故乡……最后的高音,莫北总算听到里面唱的是什么了,好像是首老歌。
当严九转身时,莫北听到他轻轻的一句。“你唱的很好……”
透过门缝看里面的路透,莫北突然明白严九突然把进行一半的聚会从天上搬到了这里的原因。
英雄气短,美人关困死多少男子汉!
“我出去下。”重拾麦克风上的自信,连唱五首的新生麦霸路透向自己的伯乐请假。
“干嘛去?”手握紧。
“屋里闷,出去站会儿。”使劲抽。
“我陪你。”握更紧。
“不要了……”手微摆,路透略带撒娇的说。
汪简笑笑,松开手。
矫情,路透笑
从路透主动抓住汪简的时刻起,汪简就一直抓着她,没放过手。
一首歌,两个人间,似乎什么东西改变了。
路透关上门,沿着柔软的地毯,一路漫步走着。
当初,她深信不已,卓言就是那个值得她为之珍爱一生的MR RIGHT,许多年,当那种情感被证明是一场笑话时,她的心门随之关紧。
是时候打开吗?
路透笑想,低头朝前走。
“哎呀。”路透眼一花,被一堵硬墙弹的向后仰去。
“呦,哪里来的美人?”
眼晕过后,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出现在路透眼里,苍白的脸上带着点病态,两道有些细的眉毛扫帚一样搭在眼睛上。
他一手伸到路透身后,一手在身前抓着她的手,远远看着,很亲密的姿势。
路透不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这男人,怎么有些像变态。
“对不起,撞到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放了你?嗯?”秦中笑问着,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把路透更贴近的往自己怀里塞了塞。“你求求我,我就放了你。”紧接着,又是一阵猥琐的笑。
路透一阵心惊,流氓年年有,这月特别多。
就在路透想着朝男人身上哪里攻击以求脱身时,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秦叔,这么巧啊!”
“老九,你怎么在这?”秦中对在这里看到严九,似乎颇出意外,眉毛随着眼睛眯缝成一团,活像四条正扭动思考的毛毛虫。
“哦,秦叔,客户要求来这边玩玩,你说我也不能强留人家去天上不是。”严九四两拨千斤,把问题甩给了某个还在房间里喝马尿的挡箭牌客户。
“哦,兴趣还真是特殊啊。”路透背上的手动了动,惹得她一阵皱眉。
她一个激灵,趁着男人分神时,把自己从对方油腻腻的怀抱里脱了出来。
怎么又遇到他了。
严九,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路透刚脱离虎抱,又迎来严九的狼眼,一身不自在,她低头瞄了严九一下,抖了抖身子。
严九不着痕迹的把路透揽回身边。“磨蹭什么呢,一屋子人等你回去唱歌呢!”
“不好意思啊,秦叔,那我就先带我的人回去了,失陪。”严九说完,朝对方点点头,随后拉着路透走了。
严九紧搂路透离去的背影后面,秦中的小眼睛慢慢张开,“你应该就是路透吧,还真是宝贝啊……”随即,走廊的红地毯上方就飘起一阵诡异的笑声,空洞而恐怖。
路透被严九单手拉着,一路徐徐走着,身上刚刚那种被两栖动物爬过的感觉渐渐散去,“谢谢你……”虽然对他有怨有恨,可刚刚毕竟是他救了自己,路透觉得道声谢是基本的礼贸。
严九像是没听见路透的话一样,依旧朝前走着,到了拐角处的洗手间门口,一直沉默的严九突然把路透扯着抵在墙上。
“路透,你是不是疯了!”他两眼通红,像头嗜血的豹子。
我!?路透……
9、谜中谜 ...
Chapter 5 谜中谜
同样是近身贴近,但严九带给路透的气场压力,却远比汪简来的大得多。
要命的是,差别不仅仅在气场压力,瞧这俩人眼神也是完全的不同啊。
汪简的眼神与其说是邪魅中夹着点纯净,那严九就是彻彻底底的血红怒气。
路透不自觉的缩缩脖子,把堵在喉咙许久的那口口水咽了下去,“你干嘛……干嘛这么生气?”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严九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响的好像随时可能有咬断的危险。“他是滨江南区最大势力组织的老大,一个手段,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随着每个字从严九嘴里说出来,他放在路透腕上的手也随之收紧。
“你,你抓疼我了!”路透左手被严九抓着,扭不开,只剩下右手去拼命试图掰开严九锁铐般的桎梏,“他厉不厉害,是不是黑道,与我无关,我又没去招惹他,不要你管我。放手,好疼!”她瞪着他,怒道。
听到这话,严九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一年的相处,路透对他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每当他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不自主的眯起眼睛。
而这一些事情,往往的不为外人知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在一年前就去给那个老变态暖被窝了,现在能不能活还不一定。”严九调整了半天呼吸,最终贴着路透的耳朵,轻轻的说。
严九是何时放手,何时离开的,路透一点也不知道,她脑子里一直反复响着严九刚刚那句话:一年前,你早就去给那个老变态暖被窝了。
半天,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手腕上那隐隐的痕迹还像是在提醒她,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甩甩脑袋,对那句十分没头脑的话,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
“神经病!”路透骂了一声,转身朝汪简他们的包房走去。
对于超出她可理解范围的事情,路透向来选择庸人不自扰的人生态度,这种态度,有些情况下很好,有些情况下……未知。
她低头走着,并没看到前面一个先她一步进入包厢的人。
“怎么去了那么久。”路透走进包厢时,就看到汪简端个酒瓶子,正往沙发上面坐,看到她进来,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怎么像在招小狗呢?路透撇撇嘴,走过去,直到陷进沙发里,被汪简一把揽进怀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说自己是小狗吗!
“老大,给你和大嫂点了一首歌哦。”说话间,老四就递了两个麦克过来。
一声“大嫂”把路透的脸微微熏红,她看看身旁的汪简,后者似乎没有接麦克的意思。
路透尴尬的看看眼前的手,只好硬着头皮接下麦克,第一次被人叫“大嫂”,那感觉,真很难用言语形容。
单纯的羞涩,不尽然,可能还有点甜蜜在里面。
包厢里开着空调,凉爽的温度下,彩灯在路透脸上打下一片片阴影,遮住了她一脸酡红。
路透把其中一支递向汪简,可是手伸了半天,汪简半点反应都没有。
“老大。”
“汪简……”
路透拿手背推了推汪简,“你不想唱就算了哦。”她看看还在愣神的汪简说。
换做平时,路透可能不会这么大方的答应和汪简合唱,可现在的她,的确需要找件事情来分散下注意力。
无论是老流氓还是严九,给她的感觉都太……额……一想起这俩人,路透身上不禁又冒出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她抖了抖,带点祈求的看向汪简。
此时,汪少爷总算从梦幻西游里回魂回来,他木木的看向路透,“啊”了一声。
那呆傻的样子当即把路透弄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就连一旁的于老四也侧脸捂嘴偷笑。
汪简后知后觉的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咳咳”咳嗽两声,像在掩饰什么似的,一把“拿”过路透手里的麦克。
其实与其用轻柔的“拿”,不是说是暴力的“夺”更好些。
路透空着左手,愣了一会儿,心里最后的那点阴霾也晕散在汪简红的有些可疑的脸色当中了。
她冲着汪简一笑,拉起他,站在了屏幕前,“我们一起唱吧!”
路透看着汪简,眼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汪简瞧了她几秒,嘴巴慢慢的翘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