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滴血认主,又以秘术确认,他难以相信吴义是他的亲子。
严加开导了几近一年,与回来时相较,修为没有一丝进展也就罢了,脾xìng仍是无甚改变。
之前倒也无妨,只是与家族子弟有一些无伤大碍的矛盾,仅是惹得同辈子弟厌恶他。
这次,竟然火烧同辈子弟吴盛,岂能不让他气恼。
尤为让他自责的是,他坐上家族之位已有二十余年了,可是,目前家族的状况,与三十年前烈火门骤然倍增家族年贡之后的几年相比,还有所不如!
三十年前,家族中的子弟哪需要为了每月的一颗灵草丹而竞争。
如今呢,足有半数的家族子弟每月只有十两银子的用度,无疑是严重地滞碍了修炼。
纵然是其妻叶氏因生育吴义而落下的顽疾,都只能勉强稳住,而没有上好的丹药、奇珍使其好转。
再有今rì吴义的所作所为,让吴震山大失所望。
纵然是放弃每月的一颗百草丹,也绝不能用如此卑劣的狠毒手段!
为此,吴震山岂会有温言善语!
听到怒声呵斥,正志得意满的吴义吓得一缩脖,脸上的得意之sè遽然消失。
唯唯诺诺地应着,“哦、哦”,yù要跳下石台。
可石台升腾的火焰尚有大半丈的高度,周围皆有数丈深,罕有薄弱处,这么一跳的话,身上的白袍定然保不住了,他可没有吴盛因炼体而坚韧非常的肌肤,饶是火焰并不炙热,也会是被灼烧得一身火泡。
吴义向来不甘受亏,岂会自讨苦吃。
但也不能直挺挺地站着。
他在石台上进退两难,手足无措的模样,再次引起台下族中大量青年子弟的斥责与嘲讽,言辞激烈!
“哼!”
吴震山怒哼一声,随意一拂袖,一股火红sè的真元澎湃而出。
如降下一场倾盆大雨,火红真元一卷间,石台上的火焰随之‘噗噗’地熄灭。
而吴义一声闷哼,已然被火红真元卷下了石台。
落下石台的吴义不敢抬头张望,垂着脑袋轻柔隐隐作痛的胸口便快步向住处走去。
心中略有不满,更多的是放下一块石头。
每月的一颗灵草丹应该到手了!
“小人常戚戚!”
“可惜了真阶火灵根啊!”
“真是委屈了与云哥青梅竹马的美人诗施啊!”
“云哥,当初你还替他付账,就应该让小弟把他扔出城去……”
诸多吴家子弟再次厌恶地出言讥讽。
吴义闷声快步走过不去理会,被称为‘云哥’的吴云却是摆摆手笑着阻止,道“诶,不可再出言中伤吴义小弟了,那事也不要再提了,义弟使用火油也无什么过错,咱们谁能仅用一瓶火油便在整个石台上布满丈高火焰啊,这就是实力,尽管族中规定不可使用兵器,但确切地说呢,火油也不能算作兵器吧”
吴云身材挺拔,仪表堂堂,在族中青年一代中,除了乔诗施,就只有他的修为是识海境。
与乔诗施相同,都是地阶火灵根,皆是吴家青年一代的翘楚!
而与她不同的是,吴云在青年一代的家族子弟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在吴义未回来之前,近乎是已能确认,吴云将是吴家的下一代家主,掌控吴家。
在家族青年子弟看来,吴云为人正直、仁厚。
论修炼资质、论人品,他在整个怀阳城,都是人尽皆知的青年俊彦。
上门提亲的媒人不知踏破了多少门槛。
吴家诸多旁系少女,完全将吴云当作了梦中情郎看待。
而吴义呢,在他们的眼中,不仅他的资质无法与吴云相较,而且是鼠辈小人。
云泥之别!
没有可比之处!
他的存在是可谓是玷污吴家家主、主母及乔诗施,乃至吴云的名望。
这样的评价,吴家近千主仆多是十分认同。
吴义眼皮也不撩,沉闷地长吁一口气,不领吴云为他解围的人情,对于吴云,他心底却有莫名的厌烦,说不出是何原因,尽管吴云从未为难过他,反而曾帮衬过他。
那一天吴义记得很清楚。
年余前,他离开盘阳山脉,前往怀阳城却在城门处被拦截,身着的兽皮被收刮得仅剩最残次的一块后才被允许进入,那rì,正是烈火门的弟子,也是怀阳城的城主迎娶第十七房小妾的喜rì,这与吴义无甚系,因突然见到太多人类而胆战心惊的他,循着香味到了一处包子铺,拿起两个包子撒腿便跑。
当初的他,哪里知道铜板是什么,也不知吃包子还需要用铜板银钱,在茹毛饮血的山林中,也不存在偷与抢。
结果被包子铺的伙计当场发现了。
伙计虽长得五大三粗,却颇为笨拙难以制服吴义,可没等他跑出多远,便遇上了吴云几人,未用吴云出手,他便被其他吴家子弟扔出数丈远,摔得七荤八素。
待追上来的伙计要拳脚相加时,被吴云制止了。
吴云给了伙计十个铜板,吴义才免遭一顿毒打。
而吴云此举顿时引来围观百姓的一阵赞叹,身为吴家的翘楚子弟,行为谦和仁厚,乐善好施,竟然还使用寻常百姓才用的钱币——铜板,可见吴云从不铺张奢华,其后,这件事自然而然地传到了吴家。
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却让吴家长辈们暗暗点头。
也正因此,吴义未等回到家族,名声已经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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