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中的火更旺,哑奴的头却仿佛更低了。
郭青青冷冷道:“直接说明你们来的原因吧。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喜欢说客气的话。”
弥勒佛笑呵呵地伸出大拇指道:“好,正所谓虎父无犬女。郭东来的女儿,就应该是像她父亲一样,是个爽快大方之人。我们从城外的野狼坡上而来,来这里,当然是来拿我们想要拿东西。”
“你想要拿什么东西?”
弥勒佛微笑道:“郭大小姐是聪明人,当然不会不知道我们想要拿的是什么。”
“很可惜,我好像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聪明。你们来我郭家,是想来要钱?还是要我的命?”
弥勒佛道:“是比钱还要值钱,是比你的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郭青青道:“哦?想要这东西的人,可不止你们几个,这东西要是到了你的手上,难道你们就有信心既能保住它,又能保住你们的命?”
弥勒佛道:“这就不是你郭大小姐要担心的问题了。”
这时,灵堂外面传来一阵yīn恻恻的冷笑,然后有人说道:“郭大小姐当然会担心,因为她可不想有人死在自己的家里。”
话音刚落,一个头发雪白、面sè苍白的白衣中年男子正从外面步入灵堂之中。与其说他是走入灵堂,更像是飘身而入。
停尸的灵堂,飘忽的烟雾,明暗不定的香烛,因这白衣男子的到来,更是增添了不少yīn森的气氛。
高不活看到这个白衣男子的时候,一下就从椅子中坐起,怒目而视。
弥勒佛居然还是笑眯眯地看着白衣男子道:“原来是催命无常白无常,都说白无常一般很少出现,可是一旦出现,就会变成一个索命的无常。今天晚上月也不黑,风也不怎么高,难道这样的天气,也适合杀人?”
白无常冷冷道:“我杀人通常只看心情,不看天气。”
弥勒佛道:“哦?那阁下现在心情如何?”
白无常道:“不怎么样。”
弥勒佛眯着眼笑道:“不怎么样的话,你打算怎么样?”
白无常森然道:“谁要想跟我抢东西的话,我就打算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突然,“呛”的一声,高不活已经拨出了自己的刀,二话不说,人已向白无常扑了过来。
几乎可说是同时,弥勒佛的手上就多了一把短刀,闪电般朝白无常的咽喉抹去。
白无常的身体突然从地上飘起,他的动作简直就如同鬼魑一般。弥勒佛只感觉手臂一麻,紧握的短刀已经到了白无常的手中。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让他高声惨呼,一条右手已经被白无常自肩削断。
高不活眼见同伴受伤,他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瞬间已窜到白无常的面前,一刀挥出!
突然,灵堂外面急速shè入一支白羽短箭,只听“夺”的一声,短箭钉入木柱之中,颤抖的箭羽上绑着一个银sè风铃,随着箭身的颤抖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看到这个银sè风铃,高不活的脸上神情大变,他整个人向后暴退,一把拖住断了一条手臂、面sè如死人般惨白的弥勒佛,两个人急速窜出灵堂,消失在月sè之中。
白无常的脸sè更加苍白,他盯着那个银sè风铃,忽然就用右手中弥勒佛的短刀向左肩砍去。随着一声低沉的痛呼,鲜血四溅,他的整条左手臂就像弥勒佛一样自肩削断。白无常连看都没有看,转身就飘出了灵堂。
从这个银sè风铃一出现,看得出来,他们内心的恐惧就到了极点。
当然,他们害怕的不是这个银sè风铃,而是这个银sè风铃背后的可怕的组织。
弥勒佛、高不活和催命无常都要害怕的人,究竟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灵堂中忽然间多出两条断臂和一地的血污,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yīn森恐怖。
郭青青的神情开始紧张起来,她的肩膀又开始在微微颤动。这一次,她究竟是在悲伤?还是在恐惧?
李响和凤娘呢?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难道是被鬼魂勾走了吗?
香炉中的火光开始暗淡,老哑奴的头却垂得更低。
明亮的月光照在庭院之中,照在一个头上戴着黑sè风帽的黑衣男子身上,月sè很柔很亮,奇怪的是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郭青青突然很大声音说道:“别再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是青龙会的人。”
黑衣人缓步走入灵堂,他的脚步很轻很慢,仿佛怕是会惊醒躺在棺材之中的人一样。
郭青青“呛”的一声,拨出了自己的剑。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算好,可是她一定会拼尽全力,为父报仇。
黑衣人站在灵堂之中,他盯着愤怒的郭青青道:“不错,我就是青龙会的逆天魔王,你的父亲郭东来,就是我杀的。”他说话的声音平静而遥远,仿佛在说一件跟他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郭青青咬紧了嘴唇,眼睛里闪动着怒火与泪光。
逆天魔王道:“我的来意想必你已经很明白,只要把你父亲给你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郭青青冷冷道:“世人皆难逃一死,今天我就要用事实证明,郭东来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做孬种。纵然你杀了我,那东西你也一样得不到。”
逆天魔王没有回答,他转身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低声喃语道:“八月十五,逆天龙动,青龙即出,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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