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名手下走进来,悄悄凑在他耳边了些什么,占毅吩咐让人守着她们俩,起身带着手下出了船长室。
待人一走,秦思橙和曹婉婷均是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松懈,相互紧挨着,在无尽的恐慌中度过,尤其是秦思橙,额头和脚都受着伤,头痛脚也痛,又没有吃东西,这会儿是又累又疲倦,耷拉着脑袋,十分狼狈,发尖落至胸前,柔顺的好像是丝绸一样。
不知道叶衍和容烨在甲板上情况怎么样,外面那么大的太阳,怕是晒都要给晒死……
心里的担心很快就被外头的打斗声淹没,秦思橙缩下双肩,同曹婉婷靠近很近,“婉婷,你听见了吗?外面好像有声音。”
“嗯,好像打起来了。”曹婉婷点点头,又,“嫂子,你会不会来救我们的?”
“希望是吧,”沉默了一阵,秦思橙,“不知道叶衍和容烨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曹婉婷知道她担心什么,声音很低地问,“嫂子,你怕吗?”
“我不怕,婉婷,你也别怕,有我在呢……”秦思橙嘴里安慰着曹婉婷,但其实她自己已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连水也没有喝一口,还有额头和脚上都是伤,她已经十分虚弱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一直坚持和曹婉婷话,想借着话让曹婉婷放缓紧张的情绪,可她嗓子像是着了火似的难受,干哑难耐,而且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烧,高温让她的喉咙更加难受,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让她有种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
曹婉婷发觉她越来越没声音,意识到她不对劲了,忙一声声呼唤她,怕她彻底失去意识,“嫂子,嫂子!你别睡!醒醒啊!嫂子!”
“我……没事……”秦思橙面前扯了扯嘴角,想给曹婉婷一个安慰的笑容,无奈身体上的痛楚已经被高温烧灼得麻木了,全身的精气好像都在流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有人来救的时候……
“嘭嘭嘭!”恍惚中听见一阵阵大力撞击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曹婉婷惊喜的声音,“嫂子,你坚持住,有人来救我们了!”
听有人来救他们了,秦思橙松了一口气,全身顷刻间都放松了下来,可也因为这样,全身精气瞬间流失,再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船长室靠近,最后有人给她解开了捆绑手脚的绳索,并把她抱起来。
“喂,秦姐,你还好吗?醒醒!”
有人轻拍她的脸问她,她听出不是叶衍的声音,下意识感到失望。
救她的人见她只是眼皮动了动,就再没有其他反应,眉头一拧,不敢再耽搁,转身便大步往门外走。
……
警察来得很及时,秦晋琛拿到蒋一心给他的录音带马上报了案,里面不但有占毅策划绑架的全经过,还有些内容涉及到毒品交易,警局得到消息后立刻安排了人手赶到海边船坞。
占毅不曾想到自己被蒋一心出卖,更没有想到她会有录音,当场被抓了个现行,纵然他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但跟秦家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在有力证据下,占毅在短短半天时间内,就被警方扣押入狱,余党也被铲得一蹶不振面目全非,根本毫无翻身之力。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新闻就此事做了大幅报道,当然在秦家和曹家的安排下,封锁了两家晚辈们被绑架的全过程,最后的结果是占毅因为毒品交易而被逮捕。
四个人当中,除了曹婉婷只有少量擦伤以外,秦思橙的脑部受到过撞击,所以有轻微脑震荡现象,而她脚踝上方被蛇咬伤的部位有感染的现象,导致高烧不止。
容烨和叶衍都有不同程度的胸肋骨裂痕,尤其是容烨,一只眼睛肿得像颗桃子,嘴角也破了,一张俊脸被揍得皮青脸肿的,肩胛骨撕裂般的疼痛。相较而言,叶衍的外伤算是轻的,但因为之前的感冒还没有痊愈,现在有发展成肺炎的迹象,正在输液治疗。
叶衍的病房里,曹婉婷无奈地望着哭哭啼啼的叶婉露,劝慰道,“妈咪,你别哭了好不好?医生不是了哥哥没有生命危险了吗?他只是烧成了肺炎,导致昏迷,等烧退了就会醒。”
“都怪我,不该答应让你哥还有你一起回国来发展的,你哥明明在梅国好好发展得好好的,干嘛要他回来呢?不然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还有你,你就不该受你爸的蛊,什么完成了云海分公司的建设,他就把整个公司继承给你……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女强人做什么商界精英啊。哼!都是你爸惯得你们俩这副德行!”叶婉露一脸的自责。
“妈咪,你如果实在要怪,就怪蒋一心好了,要不是因为她,哥哥也就不会坚持要回国发展了。”
“那倒是。”叶婉露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不过,我听你桐姨,是蒋一心拿了什么录音做证据给你秦伯伯,你秦伯伯才配合警方一起把占毅这颗毒瘤给铲掉的。”
曹婉婷闻言,大吃了一惊,“这么来,她倒是帮了个大忙?”
“哼,我不信任她。”叶婉露明刀明枪地。
病床上的男人似乎被两人的话声吵到了一般,皱了皱眉,却又继续睡了下去,母女俩立刻闭上了嘴,生怕谈论蒋一心的事情被叶衍听见了,让他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曹婉婷想起容烨就在隔壁病房,她便,“妈咪,我去看一下容烨。”
叶婉露皱了皱眉,低声道,“你要去看他?”她的样子,像是不太意。
曹婉婷叹了口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妈咪,您别这样,这次要不是容烨,我和哥还有嫂子不定早就没命了。况且,他原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坚持留下来,对我们不离不弃,这样的男人直率又讲义气,我为什么要避开他?妈咪,您不是一直告诫我要知恩图报吗?他不惜生命来救我和哥,我理应去看看他的。”
叶婉露沉默了。
容烨无意中撞见曹婉婷被占毅接走,尾随其后才发现曹婉婷被绑架的船坞,提供了第一时间的犯案地址,大大有助于警方的营救工作,这些话也都是秦晋琛和桑桐两口子亲口告诉她的。
女儿的没错,于情于理,也都该去看看他。
思及此,她点点头,“那好,你去吧。”
曹婉婷得了叶婉露的允许,忙起身兴冲冲地去了隔壁病房,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容烨的妹妹容格格刚好也在,她既是来看望自己的哥哥,也是来看望自己的好朋友秦思橙的。
而容烨身上的麻醉药效还没有过,他仍在睡,容格格之前已经见过曹婉婷,看见她进来,便声问道,“曹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守着我哥?我想趁他还没有醒,赶紧去一趟他的公寓,拿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必需品来。”
曹婉婷欣然应允,容格格自然是感激不尽,匆匆道了谢后就离开了医院。
没想到容格格刚在不到十分钟,容烨就醒了,麻药的作用渐渐消退,所有伤处的痛楚同时发作,他咬牙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见床边坐着的是曹婉婷,就朝她呲牙咧嘴地笑了笑。
可惜满脸都是肿得老高的包,痛得难受,笑容坚持不多久,就变得有些扭曲。
光是看见他那张变形的俊脸,曹婉婷心里就是狠狠一揪,心里有很多的话想,却没想到容烨比她还先开口,“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曹婉婷抿了抿唇,心里难受得很,“我很好,只是轻微得擦伤,刚刚护士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他第一时间先开口关心她,心里自然是有些的欣喜,但没想到容烨第二句却是话锋一转,“那思橙呢?她怎么样?”
她愣了几秒,随后据实道,“医生嫂子的脑部受到过撞击,所以有轻微脑震荡现象,而她脚踝上被蛇咬伤的部位有些感染,所以导致高烧不退,现在正在输……”
她的话还没有完,眼前的男人就猛地拔掉了身上的输液管,并掀开被子要起来,曹婉婷大骇,忙拽住他的胳膊,“你起来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她。”
“你疯了?你自己还受着重伤呢!”曹婉婷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这点伤算什么,我……”话音未落,一股灭顶的痛感从肩胛骨的地方瞬间袭上来,因为那地方离肺部近,只要痛一下,呼吸都困难了。
容烨一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冷不丁也朝一侧歪去,幸好曹婉婷眼尖,及时把他扶住,忍不住吐槽,“我就吧,你还逞强,不痛死你才怪!”
原以为容烨就这样放弃了,却没想到他跌回床沿边上缓了会劲儿后,又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他是搭着曹婉婷的肩膀心翼翼地站起来的。
“不,我现在就想看见她!”他斩钉截铁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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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没用?
虽然全身都像是被人七拆八卸般的疼痛,但容烨还是咬着牙硬撑着,曹婉婷通过他搭住自己肩头的手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他明明痛到手都在发抖,可依然坚持去看秦思橙。
看着这样的容烨,曹婉婷没来由地冒火,冷笑一声,“你都这幅鬼样子了,还想着我嫂子告诉你,她现在是我哥的人了,就算是需要人照顾,那也得是我哥才行。你这个不相关的人,就自觉地靠边儿站吧。”
曹婉婷的话令容烨皱了皱眉头,他给了她一记白眼,不还嘴也不恼怒,而是倔犟地把手从她肩头上取下,然后心翼翼地抬脚往前迈。
刚抬脚走出第一步,肩胛骨和胸肋骨就袭上来一阵剧痛,顿时额头上飚出冷汗,痛得他眼冒金星,看得一旁的曹婉婷胆战心惊。
方才她只是故意刺激他,好让他打退堂鼓,谁知适得其反,不但没让他退缩,反而激将了他。
曹婉婷忍不住吼了一声,“够了容烨,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我嫂子她现在好好的,根本用不着你操心”
她着就伸手去扶他,却被容烨一掌挥开,“闪开”
这也是容烨下意识的抗拒行为,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左肩还受着伤,这一掌挥过去,正好牵动了左肩胛骨,顿时痛得冷汗直冒。
曹婉婷终是看不过去了,咬咬牙,有种想要一脚踹死他的冲动,她伸手拉住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道,“好啦好啦真是败给你了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架轮椅来。”
容烨愣了愣,没想到曹婉婷突然又肯帮他了,那眼神是很复杂,先是惊怔后是感激,但曹婉婷没有跟他多什么,而是径直出了病房,大约五分钟后,果然给他借来一架轮椅。
这次,容烨自然是了,虽然受伤的部位还很痛,可他这会儿却是由衷的笑了,嘴角的裂口好像也不痛、眼睛也不肿了似的,笑得傻乎乎的。
“你还真替我借来了一架轮椅啊”他嘴里这么着,却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支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之后就弯下腰坐了下去,然后是如释重负般的大舒了一口气,感慨,“还是这样好多了。”
“要不是因为我欠你一条人命,我才不会懒得管你,还替你借来一架轮椅呢。”曹婉婷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却还是主动推着轮椅带他去看秦思橙。
秦思橙的病房拐过一个弯道就到了,两人有有笑地往前走,然而笑声却在秦思橙病房门口时戛然而止。
原来,叶衍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第一时间来到秦思橙身边。此时他正低俯着身,握着秦思橙的手,吧脸颊贴上她的掌心,合上眼轻轻摩挲,他憔悴的脸上一双褐眸专注地直盯着秦思橙,那表情满含了深情。
无论是谁看了这一幕,都能深信不疑,这个男人深深地爱着病床上瘦削苍白得如同睡美人的秦思橙
容烨搭在扶手上的双手渐渐握紧,手背上青筋毕露,却因为用力过度而拉扯到了受伤的那头肩胛骨,顿时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听见声响,叶衍倏然回首看向门口,发现是曹婉婷和容烨杵在门口后,也不觉一怔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过道上所有的嘈杂声似乎都被阻隔在外似的,从门口到室内一下子变得诡异般的安静。
最先打破尴尬气氛的是曹婉婷,她了解自己的哥哥,他醒了后也一定是会去看秦思橙的,可她没料到叶衍那么快就恢复意识,并且在第一时间来到秦思橙的病床边。
她讪讪地,“哥,你怎么也在什么时候醒的”
“我刚刚醒的,听她还没醒我就过来了,我跟你嫂子保证过会一直呆在她身边的。”叶衍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依旧是紧握着秦思橙的双手,而脸上的表情也还是如之前一样,紧紧盯着秦思橙的脸,满含深情。
可不知怎的,不知是不是多想了,这番话听在门口的两个人耳朵里,就像是故意给人听似的。
曹婉婷察觉到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她下意识地垂眸,果然看见容烨的手又捏紧了紧,忙,“那啥哥,我们就不打扰你跟嫂子独处了,我和容烨晚点儿再来看嫂子。”她着就匆匆推着轮椅转身离开了秦思橙的病房。
容烨动了动嘴唇想什么,曹婉婷却把他带出了门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隔绝了里头的一切
他没有出声,曹婉婷当他是默许了,便偷偷地轻吁了一口气。
可一旦回到病房后,她又觉得好尴尬,忙,“对不起,刚才我,我不该擅作主张”
似乎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她干脆放弃了,“我知道你在生气,要撒就往我身上撒吧,别闷着自己。”
她越越声,明显蔫了气,可容烨始终没话,过了足足数十秒才终于抬起头来,自嘲一笑,突然问,“曹婉婷,我是不是很没用口口声声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你哥和思橙在一起的画面,还是会令我嫉妒到发狂。”
曹婉婷心口一窒,却是一个字也不出。
秦思橙的病房内,曹婉婷和容烨离开后,叶衍又将视线调回到秦思橙的身上。
她高烧昏迷,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自然也不知道此时的叶衍就坐在她床边打量她。
因为高烧,她的唇色红的异常妖艳,脸颊也绯红,下巴因为两天未进食任何东西所以越发地尖,使得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显得更。
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窝深陷,额头的伤口也缠着一圈醒目的白色绷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梦里都觉得不舒服,她一直皱着眉头,神色憔悴而苍白,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可怜。
伸手去探了她额头的温度,果然还烫得灼人,他不禁怀疑本来就天真不谙世事的女人会不会在高烧不退后被烧成了一个更加笨的女人。
事实上叶衍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是因为他是男人的关系,体魄比女人要好,所以恢复起来要快得多,才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下床徒步走来,只为看她一眼。
见她还不醒,叶衍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刚要收回手,手腕就被秦思橙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捉住了,只是很快她又松开,却没有醒来,刚才的举动应该是她浑浑噩噩中无意识做出来的。
至于会那么快又松开,完全是因为她抓住他的那只手受了擦伤,抓他时感觉到了疼痛,所以才下意识地松开。
叶衍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有护士进来察看吊瓶里的药水还剩多久,他才打算离开。
但病房的门哗啦一声打开,结果,没想到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曹伟伦。
叶衍自然是吃了一惊,“爸,您怎么会”
曹伟伦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吵到秦思橙休息,叶衍便噤了声,两人悄悄来到门外。
“我接到你母亲的电话后就立刻买了飞机票赶回来。阿衍,你现在已经和思橙结婚了,婚后两人就是一体的,这次她又是跟你在一起而受的伤,以后可要好好保护她,不要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曹伟伦的口吻颇为严肃,顿了顿,又,“我跟思橙的爸爸一起协助警方调查绑架案的细节,你把时间挤一挤,多陪陪思橙,需要什么我让佣人给你送过来。”
叶衍点点头,等父亲离开,这才回到病房内,刚重新坐下,没想到秦思橙就醒了,他愣了愣,问,“是不是刚才我和我爸话,把你给吵醒了”
她张了张嘴,但出口的声音又又哑,根本听不见,就又摇了摇头,谁知这一摇头,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似的,浑浑噩噩得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叶衍见状赶紧告诉她不要乱动,于是,彼此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
秦思橙想起昏迷时梦见自己在船长室里见到他冲进来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飞奔往他怀里的情景,此时竟也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那样做。
可她根本动不得,就刚才那样稍稍摇了摇头,脑袋就疼得难受,更遑论是大幅度起身的动作
但她真的很想抱他,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
仿佛是心电感应,叶衍竟然俯下身来,以不弄疼她的力道轻轻地抱住了她,而后又温柔地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站直身体,捉住了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包在掌心里。
秦思橙心头鹿乱撞,胸口痒痒的,像是有电流从他那只宽大的手心里直达她心底,心脏控制不住地砰砰狂跳,她耳根有些发烫,心想她果真是爱上他了呀,但这种爱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坏,她也不想矫情地掩饰。
“对不起,还是害你受伤了。”他俯身,歉意的吻落在她嘴角。
秦思橙心头一悸,紧张地吸了口气像是要什么,可还没开口,就又被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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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我都要做你的专属司机
隔了一会儿他才放开她,“你身体还很虚弱,先别太多话,好好休息,我会留下来陪着你。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他的留下来陪着她,指的是就呆在她的病房里,哪儿也不去,秦思橙抿了抿唇,觉得心里又暖又甜。
第二天,两家的父亲从警局带回来消息,这才知道占毅竟跟二十多年前的魏家有关。
秦思橙一脸茫然,“魏家哪个魏家我从来没有听过。”
秦晋琛眉头微微拧着,“魏家二十多年前就倒闭了,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当然不知道了。”
“一开始听占毅和魏家有关系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大跳。”起魏家,桑桐也陷入了回忆,“二十多年前,我跟晋琛刚结婚不久,因为跟童氏集团千金闹得不愉快,她找了人向我下毒手,而她找的人就是魏家的独生子魏东海。当时的魏家之所以出名就因为两件事,其一,魏家是靠珠宝生意一夜暴富,其二,他家的儿子魏东海是出了名的色胚子,专挑那些个豪门寡妇或是独居深闺的千金姐下手。魏东海受童家姐唆使,对我下毒手,害我差点儿遭弓虽暴,晋琛就利用秦曹的名义,把魏家玩得措手不及,从此一蹶不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魏氏珠宝倒闭后,魏家很快也没什么消息了,我们一度以为他们搬去了别的城市,也没怎么留意。”
“可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几年后我们才知道魏东海的父亲魏远征还有个私生子,比魏东海还年长几岁。”秦晋琛接着桑桐的话继续着,然后顿了顿,忽然又看向秦思橙,“思橙,你五岁那年不是遭遇了一场交通事故吗”
秦思橙斜躺在床上,闻言愣了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话落,她忽然又想起在船坞甲板上,占毅见到她的时候,起过他曾和她时候见过面的事情,难道就是指的那场交通事故
“占毅亲口承认,那场交通事故是他父亲一手造成的。”
秦思橙闻言一开始有些懵,之后豁然睁大了眼,这才反应过来,“爸,您是占毅的父亲,就是魏家的私生子”
秦晋琛点点头,轻嗯了一声,“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当年魏氏倒闭后,魏东海进了监狱,父亲魏远征因为魏氏的倒闭而的了抑郁症,一病不起,之后再没有能力支付私生子一家的生活费。占毅的父亲得知魏氏的倒闭和我有关,后来就策划了那场交通事故,但没想到他自己也在那场交通事故中丢了命”
到这里,秦晋琛陷入了沉默中。
桑桐明白他心里的懊悔,他只想惩戒一下魏东海,拿魏家杀鸡儆猴吓唬吓唬童氏姐,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却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连累了好几条人命。
她走到秦晋琛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口气,接着话题继续道,“我们当时只知道另一辆车里有个年轻男子,但没想到那是魏家的私生子,后来我们也找到他的家属,得知他有个妻子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儿子,想来那孩子就是占毅了。虽然我们当时就给了他们不少的赔偿金,可没想到,那孩子对我们还是这么的仇恨,以至于这么多年都哎”摇了摇头,桑桐不下去了。
事情到此,也算是水落石出,秦思橙听了之后心里久久都无法恢复平静,虽然她还想不起来当年那场交通事故的事发经过,但密闭空间恐惧症复发时的那种恐慌惧怕,呼吸快要窒息,心跳加速,脑袋晕厥都历历在目
恐怕,这是她一辈子的魔障了。
叶衍从父母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护士正在替他换药,一听这件事还牵连到秦思橙时候遭遇的那场交通事故,他便顾不得其他,风风火火赶去了她身边。
推门跨进去一步,就发现秦思橙盯着窗外发呆,连他什么时候走进去的,她都不知道,一直到叶衍走到了病床边上,轻咳嗽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一偏头看见叶衍缓慢地挪了把凳子坐下,她并不怎么意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早就进来了,进来之前还敲了敲门,可惜你没听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别的帅哥。”他试图开玩笑逗她开心。
这句话倒是的确十分受用,她一双美眸看着视线里放大的俊颜,微微莞尔,抬臂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可不就是在想你这个大帅哥。”
她语气亲昵,举动也再自然不过,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仿佛两人一直就是一对深爱对方的恋人,又或者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叶衍凝着她鬓角的那道疤痕,沉默了会儿,抬手轻轻抚摸了下,“我刚才听了,你还好吧”
秦思橙微怔,而后会过意来,笑了笑,“我没事。”
她着,眼睫下意识地轻轻垂下,好像不想再这件事似的,叶衍见状就知道她心里的潜台词是:废话,肯定有事。
他似乎有些失望地叹气,一边轻轻抚摸着她鬓角上的那块伤疤,一边,“难怪你那么害怕一个人呆在车里,看来,这辈子我都要做你的专属司机了。”
闻言,她终于失笑,“名扬海内外的钢琴王子,竟愿意充当我秦思橙的专属司机,你真的做得到”
而且,还是一辈子的
“嗯,我会努力做到的。”
他着就俯下身来,秦思橙就着这个姿势勾住他的颈项,他目光柔柔地吻上她的嘴角,她任由他吻着,等他含住她唇瓣轻吮,她才开始回应,这无疑是默许了,叶衍便把她压在怀里吻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体内热热的,口干舌燥,心底渐渐滋生一股陌生的晴潮,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体内。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一起倒在病床上,她被他压着反复亲吻,病号服被他不知不觉解开,她心跳加速得无法抑制的地步,只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仅用感官来感受。
蓦地,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口走过,估计是哪位病人突然病情加重,惊动了医生和护士们,两个陷入**的年轻人,才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他停下来,大掌却还在她的纤腰处,身体某处反应明显,连隔着几层布料秦思橙都能感觉得到他那处的亢奋。
叶衍深呼吸一口气,帮她把病号服扣好,又在她唇上亲了亲,了一句,“等你好了再。”
然后不等她回话,就匆匆起身回了病房,秦思橙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谁都没有出那三个字,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只要他对她好就够了,如果他不爱她,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好呢所以就不要徒增烦恼了,想得太多,反而容易钻进牛角尖了。
这样想着,秦思橙打了个哈欠,然后偏过脑袋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了一觉。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秦思橙额头上的伤口早已愈合,高烧也早就退了,因为云海市大医院的医疗条件优渥,所以腿上被蛇咬过的伤口也得到了很好的医治,医生也保证不会留下任何伤口。
叶衍虽然也受着伤,而且还烧成了肺炎,可他坚持每晚都陪秦思橙睡在病房里,隔着一层布帘,两人分睡在两张床上手牵着手进入梦乡,然后在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第一时间见到对方的脸,彼此都会会心一笑。
虽然心里的情愫并未挑明,可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后,两人越发亲密了。
出院的这天来接两人的队伍真是浩大,除了秦晋琛和桑桐、曹伟伦和叶婉露两对夫妇外,还有叶正国、秦伯尧和丁玲三位老人也赶来了,见到秦思橙和叶衍从病房里出来时是手牵着手,一步都不肯离开的样子,顿时都心领神会,暗自高兴了一把。
虽然病过一场,但高大挺拔的叶衍在人群中依然鹤立鸡群,眉目分明的俊颜更是英挺夺目,仿佛聚光灯一般,把一群女护士的眼球全部吸引了去,存在感强烈得不容忽视。
偏偏这样一个男人还十分黏自己的老婆,每天都要去老婆的病房里报道,有好几次都被护士们撞见他们俩在亲密舌吻,他却是不遮不掩,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就好像现在这样,被旁人目不转瞬盯着也不觉得不自在,反而亲密地揽住秦思橙的腰,向世人炫耀他们的甜蜜,真是羡煞众人。
按理他们两口应该被送回香溪庄园度二人世界的,但因为双方老人们坚持要给他们调理身体,于是秦思橙和叶衍被接去了叶宅。
秦思橙难免会有些紧张,这对她来就相当于是回婆家了,那她住哪里呢
一路紧张又忐忑地到了叶宅门口,叶正国就吩咐管家,“去,老赵,把少爷和少夫人的行李送去少爷的房间。”
ps:据明天要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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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决定爱,就请深爱
一路紧张又忐忑地到了叶宅门口,叶正国就吩咐管家,“去,老赵,把少爷和少夫人的行李送去少爷的房间。 ”
一开始因为刚见过公公婆婆,秦思橙沉浸在入住婆家这件大事情里有些无法回神,后来反应过来后,心脏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
什么,送去少爷的房间那岂不是她回头看向叶衍,不慎脚下一个趔趄,还好叶衍及时把她扶住。
他一弯腰,就干净利落地抱起了她,秦思橙惊呼了一声,“喂,你快放我下来,你自己身上的外伤还没好利索呢。”
“我不碍事。”
他着就往二楼走,长廊尽头就是他的房间,越往里走,秦思橙越紧张,实在是挨不过了她索性问出了口,“叶衍,我今晚住哪里啊”
闻言他垂下褐眸看着她,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我们是夫妻,你当然是跟我一起睡我的房间。”
她怔了怔,脸瞬间绯红,却并没有抗拒,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羞涩的神色,随即却又坦荡地张开手搂住了他的颈脖,这个举动看似好像为了让他抱着更轻松,却又无形中成了一种默许似的,叶衍的两只胳膊便顺遂着心意,将秦思橙深深地搂进了怀里。
来到卧室门口,叶衍用膝盖轻轻一抵,那门就被打开了,他却并不放心她,而是就这样抱着她进去,然后脚顺势一带,门被他轻轻带上。
走廊这头楼梯道口的三颗脑袋见门被关上,这才完全露了出来,叶正国问,“老赵啊,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管家老赵立刻点点头,,“老爷子请放心,已经按照您老的吩咐,把夫人和先生的房间搬去了底楼,姐的房间也换去了水池那边的洋房,另外客房也给收拾干净彻底上了锁,也就是这一层楼现在就只剩下少爷的房间了,保证安静没人打扰”
“嗯,做得好”叶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回头招呼叶婉露,“婉露,我我们走,下楼去,不要打扰他们两口恩爱。”
“知道了,爸。”
着,叶婉露就跟管家老赵一人搀扶着叶正国一边胳膊,心翼翼地下了楼。
卧室里,秦思橙被叶衍抱到了床边放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里缩了缩,这才转移到叶衍的卧室的确是与众不同,虽然大致也猜得到男人跟女人的房间是不同的,尤其是像叶衍这样的男人,他的房间一定是设计得很艺术风格。
事实上,他卧室里的装修风格的确是走纯现代派路线,风格相当可圈可点,家居摆设也是一应的高档货,质感美感均一流,但最最特别的还是他卧室中央那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
她惊喜地撑坐了起来,眼睛直盯着那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有些兴奋地问,“叶衍,你能为我弹奏一曲吗”
以为他会借此机会刷大牌,或是要求她些什么,却没想到他欣然道,“那好,我给你弹一首卡农。”
话落,他真就坐在白色琴凳上,开始弹奏起来。
曲子并不难,简单却很悦耳,秦思橙时候也练习过钢琴,还大致记得这首曲子的旋律,于是悄悄下了床,坐到了叶衍的身边。
她恰好坐在他的右手边,而钢琴的右手边正是高音区,她很自然地伸手摩挲着键盘上的琴键,照着记忆中的旋律弹奏起来。
“你也会弹这首曲子”叶衍颇有些意外,见秦思橙得意地扬了扬眉,他便笑了,“那我们四手联弹。”
着,他就配合着她的步调,继续演奏起来,即兴添加低声部对叶衍来简直是得心应手,不稍一会儿曲子变得越来越缠棉,四只手在琴键上越来越默契,直至最后完美地交融在一起。
一曲完毕,秦思橙感慨般轻吁了一口气,叶衍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从她的手背上揷入五根手指,再顺势一扣,两人的手便紧握在了一起。
“干,干吗”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要走。
谁知,他握着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扯了回来,并且一ρi股跌坐在了叶衍的大腿上,秦思橙很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脸红过顶,压低声音道,“别啊,你干吗”
他身上是一股淡淡的专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沐浴露,闻起来很有点阳光下草场的清新感觉,淡,却很宽广。秦思橙绷紧的肌肉在他的笑容里慢慢放松下来,耳畔被他的呼吸吹拂着,有点发痒。
“听这首曲子的作曲人曾是巴赫的老师,不过也有人是当时某位不知名的作曲家,为了售出此曲而冒称是当时享有盛名的帕卡贝尔的作品。”
他像是很随意地解着,有种很奇异的魔力,沟引着人的心,磁性的嗓音能轻易撩拨人的心。
秦思橙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继而又听见叶衍,“卡农是复调音的一种,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个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结,最后的一个和弦,最后一个音符,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缠绵极至的音,就像两个人生死追随,就像爱情里的男男女女。”
末了,叶衍仰头看着坐在他腿上的秦思橙,,“秦思橙。”
“嗯”
叶衍久久地沉默,手指在秦思橙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他的手指很修长,秦思橙看多了,脑子里一出现“修长的手指”几个字,立刻有一大堆粉红色的绮思杂念跟着冒了出来,然后不可避免地想起不心见到他走光的画面。
叶衍捏了捏秦思橙的手腕,轻声道,“你在胡思乱想。”
“我我什么时候胡思乱想啦”
“那你笑得那么爱昧干什么”
“我”秦思橙一楞,立马表示不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爱昧啦”
叶衍颇有深意地笑看她,“你那次画牛氓画的时候,脸上就是这副表情。”
秦思橙噎住,“牛,牛氓画”
“难道不是吗”
他挑了挑眉,秦思橙这才想起来他指的是她在邴掬花村庙会上放孔明灯时,在孔明灯上画的那副“杰作”,顿时脸变得很囧。
叶衍脸上的笑意更深,凑得更近,声音更低沉,“看到你这副表情,我就想要了你秦思橙,你是不是在沟引我”
秦思橙眼睛瞪大,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叶衍的手指在她眼睫上轻轻抚过,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把她紧紧地环绕住。
傍晚从来没有这么旖旎过,但是这种旖旎就像是悬在几千米以外的高空,让秦思橙有种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的感觉,她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我有吗”
叶衍笑着点头,“你有。”
“叶,叶衍。”
“什么”
“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吗”秦思橙发誓,这样问虽然的确很尴尬,很煞风景,可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觉得在事情更进一步发展之前,有些话还是该明就要明的,“我,我想,我们”
“秦思橙,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我想的是我们不妨用心去体会,我对你怎样,对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想通过时间的验证,你就能越来越明白。还记得我和我母亲还有我外公一起去你家提亲的那天,我当着长辈们的面过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她脑子还有些懵,稀里糊涂的问。
“我不介意爱上你,更不介意你爱上我,还记得吗”
听他这么一,秦思橙也一下子回忆了起当时的场景。没错,他的确过这番让人心悸的话,彼时她以为他只是在作秀,根本没有想到他是真的。
她讶然地抬头,便一下子对上了叶衍的一双漂亮褐眸,似要将她吸进去,心猛地加速跳动,他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秦思橙,如果你决定爱,就请深爱。”
她眸光微颤,早已心驰摇曳,竟傻乎乎地问,“所以,你的潜台词是你爱我”话一出口就懊悔得要死,哪有人替对方爱自己的太囧了
他没回答,只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缠棉厮磨,让她顷刻间意乱情迷,忘了他还没回答她。
他的唇滚烫,气息也灼热,秦思橙迷迷糊糊把腿缠上他的腰,并本能地躬身贴近他,他顺势托起她坐在钢琴键盘上,突兀的一串琴声自屯下发出,秦思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吊着他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下意识地直起腿,却被叶衍猛地勾住,再捞回自己的腰侧,这次他可没打算放过她,所以顺势将她压在白色的琴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