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宛如敲击沉钟一般,紧接着年轻使臣已如稻草人一般倒飞出去,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气息全无。在他的胸口处,衣裳震裂,露出一道发黑的拳印。
一拳致命!
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在那不可置信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名铜人收拳而立的冷酷神色。
大殿内静悄悄的,几乎所有人心惊胆颤,没想到这些以慈悲为怀的西域僧人会开杀戒,更没想到他们的实力更是如此恐怖,那年轻使臣虽然高傲,却有其高傲的资本,否则也不会派来做代表。然而六流之资,居然抵不住那僧人的一拳。
“太可怕了!”许多人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全都心头发颤。
特别是那道沉闷的声音,在铜人出拳的时候,那名年轻使臣也反应过来,鼓起全身内劲,全力打出一拳,然而那铜人却不闪不避,硬挨一拳,毙掉了年轻使臣。并且在场的人都感受的出,这一拳,完完全全的是肉体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那名铜人的胸口,发现上面居然一点事也没有,只有一点淡淡的白印。黄光流转一圈后,连最后一点白光都消失不见了。顿时间,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炼体之术实在太恐怖了!”
“他***,非人哉啊!”
无数道咒骂的声音响起,当然都在心中发作,他们可不敢挨上一拳。
大雷音寺的名称,不但是佛法说音,声如雷震,更是说明他们的肉体十分强悍,练到极致,更有雷鸣之声发出,大雷音寺内,集结了无数惊才,经常有滚滚雷音响起,传出数百里,颇为壮观。
西域环境极其恶劣,不但磨练了他们的心,更磨砺了他们的身,一些天纵僧人更创出不世绝学,抵抗猎猎风沙,肉体远超常人。
这种强度,就连萧寒看了之后,也微微变色,那双眸子之中,露出一股强烈的凝重之色。
赵彝虽以年迈,目光却如刀剑般,俯瞰整个大殿,他的声音威严而冰冷:“他是哪个国土的?”
“回圣上,那人来自有穷国。”一旁的公公立马搜刮了一下记忆,颤巍巍的回答道,生怕天子龙颜大怒,拿自己出气。
“有穷国……哼!从今日起,有穷国的国民,大威不再庇佑!”赵彝声音冷的掉渣。
所有人都静若寒蝉,心中一叹,有穷国的未来,全毁在此人之手。
作为一个小国,想要挣扎活下来,唯一的路便是,依附一个大势力,而有穷国正是附属大威,而今日,大威天子一怒,就算他不攻打这个小国,但有穷国分崩离析,也在旦夕。
“阿弥陀佛,大喜之日见血,贫僧罪该万死。”白眉老僧口诵佛号,在他身后,十八铜人也都俯首。
“大师远到西来,何罪之有。”赵彝连忙抚慰道,“有罪的,朕已经处理了。——来人,摆桌,请渺空大师入席。”作为天子,在西域众僧进入大威的时候,赵彝便拥有了他们的各手情报,对于他们的法号自然一清二楚。
白眉老僧却拒不入座,苍老的声音无比坚定:“若因贫僧一人之事,导致苍生流血,一个国家灭亡,数万百姓流离失所,贫僧所犯杀孽之重,万死不能赎其罪,此生必将难安。”
此话一出,夜子轩不由暗中敬佩这渺空老僧的胸怀。虽心中震怒,却依旧慈悲为怀,为天下百姓所考虑。大殿内,也有不少人暗暗点头。
“大师慈悲之心,为苍生所考虑,如此,朕便念在大师及数万百姓面前,饶过有穷国一回。”赵彝长笑道,这片刻之间,一个国家便经历了由生到灭,由灭到生的坎坷历程。
“多谢陛下恩德,贫僧感激不尽。”
渺空老僧这才谢恩,带着十八位年轻铜人入座,出家人不食荤菜,因此桌上避免了猪牛之肉,连酒都是一些可供僧人饮用的特酿素酒。
片刻后,原本沉寂的大殿这才活跃了起来。
“大师前来就带了十八个弟子?”酒过三巡,赵彝忽然开口道。
“非也,还有一名师侄。半年前启程之时,已先我等而来,今日之内,想必也就到了。”渺空老僧笑道。提起他的师侄,夜子轩明显注意到,那十八名铜人金铁般打造的面孔全都波动了一下,一个个的眼神十分复杂。
赵彝眼神一动,没再开口。却有人不解道:“既然先行大师,为何是大师先到?”
渺空老僧并未立即回答,幽幽长叹了口气后,方道:“贫僧那师侄,十分要强,不肯乘坐浮屠,要亲自以身体力行,横跨摩罗河,到达大威。”
“横跨摩罗河?”
大殿内的气息陡然凝固了下来,许多人的声音都发颤了。
“摩罗河?”夜子轩听到这个怪异的名称,怔了怔,而后在定阳王府书房内看到的大威疆域图顿时复苏了起来。
大威东临无尽大草原,南靠莽莽群山,在它的西边,是一处汪洋,名字就叫摩罗河。此刻想来,在汪洋的另一边,就是眼前的佛宗发源地西域。
摩罗河虽命名为河,却是一片长达数万里的巨大汪洋,无边无际,如一把天剑般,横绝两方。
难怪渺空老僧一行人都要乘坐浮屠而来,到达二流之后,武者虽然可以遁地,但要在那种悠远的汪洋上横渡过来,那股对内劲的要求实在太恐怖了!
以渺空老僧的实力也许勉强可以,但那一行铜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然而渺空老僧却扬言其师侄今日可到,若不是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打死他们,那些人都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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