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不是什么用功的学生,只是被他有点感动,当然,他长得像阿信这件事也功不可没啦。他每次上课抱着笔记型电脑,接到大屏幕上给我们看马谛斯的画,黑暗中阿信声音热情洋溢:“‘我并不是照实地画那个平面,而是画它所呈现出来的情绪。’马谛斯这样说。同学们,看看那明亮的、看来似乎是冲突的颜色,红配绿、黄配紫、橘配蓝,但那正是野兽之野,野兽之兽,谁说人类体内没有野兽呢?如果你看了他的画有感觉,那正是心中的兽性被挑起而蠢蠢欲动啊!”
阿信还因此讲了一个中国的童话故事。
神开天辟地创造万物时,先发通知给包括人类在内的百兽,明天将以起床报到的时间为准,第一名的给一百岁,以此类推逐降。
乌龟起了个大早,因此拿到一百岁的大红包,之后猪牛羊狗猴子狮子老虎也陆续赶到。惟人类贪舒服,把前一天为了早起准备的硬石头床改成了软垫,一觉睡到大中午,等他慌慌张张起床赶到时,只剩下十岁的寿命可以领了。
人类听了一ρi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百兽都围过来看,觉得同情,于是决定每种动物捐出几年的寿命给人类,“因此现今人类七八十岁的寿命里,只有十年是纯粹的人,之后就混血了,想一想,你自己或身边的人,会不会有时候像猴子那么皮,像狐狸那么诈,像狮子那么凶猛的,有没有啊?”阿信得意洋洋地环顾全班。
认识大头之后有一次想起这个故事,突然觉得大头的祖先可能跟恐龙特别有交情,除了原本的十年,剩下的六七十年统统是恐龙捐给他的,别的动物想捐都没机会了。
既然我好不容易学到了个野兽派,就来学以致用,穿出艺术气息来吧。
从抽屉拉出一件大红玫瑰花的细肩带伞状上衣,根据野兽派原理搭配一件荧光迷彩裤,鲜黄军靴(这可不好买,托喜儿她妈去日本玩时帮我带的)则是要来衬我头上那顶紫色贝雷帽的。正要出房门亮相才想起腋毛还没刮,我可不想像茱莉亚罗勃兹那样露出了毛毛胳肢窝贻笑全世界勒,幸好之前已经把吴可松的刮胡刀偷进来刮腿毛了,正好在放回去之前再利用一次。
夏天老流汗,我自己在刮时都觉得一股味道浓得湮湮袅袅,想到吴可松刮胡子会闻到什么,高兴得自己一个人嘿嘿笑出声来。
“登登登,登!”
打扮完毕我冲到客厅去,打开双臂,右腿勾在左腿前,做出美少女上电视走台步的展示动作。
我爸我妈我姑吴可松喜儿阿光正围着桌子吃我妈切出来的水果盘,大家都看傻了,叉子停在半空中,叉子上有西瓜,也有芒果、芭乐等,五颜六色好不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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