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我跟小马哥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酒楼，靠喝酒解闷，因为我们已经不能说服自己成仙的正确­性­了，修炼了这么久，带给我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付账的时候，可以掏出数不尽的银子来，醉生梦死，我们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战火纷纷的人间，很少有我们这样出手阔绰的酒客，是不是我们前来喝酒，也算是拯救了这些面临倒闭的酒店呢，“这算不算功德，这算不算功德！”我们在大雨中向天大喊，在午夜向着明月大喊，万里明月古依旧，不见人间万事休！

终于，第九天的晚上，我们露宿在山林，手中握着沽来的浊酒，放浪形骸。

天，忽然­阴­沉起来！一道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闷雷焦躁的排山倒海而来，人的心不由得更加压抑！

老天开眼了！这是我们当时震撼的感觉：就见黑沉沉的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射­出灿烂的金光，缝隙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光芒的大门。我们这样修仙的人，也似乎被金光刺得不能睁开双眼，只能眯起眼睛来，看着从金光中慢慢显示出一队队豪华的仪仗。

“女娲娘娘圣驾在此，尔等还不归下迎接”一个巨大的声音缓缓传入我们的耳中，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了那个声音：“小仙不知娘娘驾到，望乞恕我等失迎之罪。”

等了一会儿，另一个充满了庄严慈爱的声音缓缓说道：“你二人平身吧，我今日路过此处，见你二人心怀迷茫，我念在道门根源，不忍你二人半途而废，因此特意驻驾，一释你们胸中的疑惑。”

被这个声音鼓励着，我跟小马哥把自己的心中疑惑说了出来：“为什么上界的领导们在人间帝王的决定问题上意见不统一，人间就要经受这么无边的苦难，所有的百姓流离失所，路边见到最多的竟然是死于战火、饥荒的白骨，难道上面的一个决定不能最终达成统一，就要让人间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么？”

“善哉，若不是你等出于此心才动摇道基，本尊也不会特意来此指点你们了，看来你等虽然修仙之心不定，但是却是心怀天下苍生，却也难得，也罢，本尊便将这其中的道理讲给你听”女娲娘娘语气中多了一些柔和之意。

“自从盘古开天，本尊造人，天下安定以后，人间的事务我们就不再过多的­干­涉了，天道有常，自有定数，人间究竟是祸是福，都要看凡人的各自缘分了。不过天下安定日久，人心中善良的初心就渐渐被名利二字消磨­干­净了，我辈于九霄至上见人间冤孽日重，又不能直接Сhā手，因此才创下佛道两教，劝人向善，拔除世间冤孽暴戾之气。不过，因为罪孽既深，太极反复，­阴­阳共存，善、恶本是一体双生共存于人间，虽然两教极大弘扬，也不能灭恶”

“自古正邪不两立，为何不能消灭邪恶呢？”

“我已经说过了，正邪就如同太极图的­阴­阳鱼，彼此交融彼此转化，越是善最多的地方，也就越是隐藏着越多的恶；越是邪恶急剧的地方，也就越有一丝善念生生不息，因此邪不胜正，同理，正亦不能胜邪”

“那么我们惩恶扬善，积累功德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禁灰心失望。

“修仙之人，所追求的积累功德，多做善事，无非是要让人们最大限度的消除掉邪恶、罪孽，以求达到善的最大化”

“那有什么用？恶终究是不能消失的”小马哥语气中带着绝望，“那么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善哉，西海小龙，你的话看似有理，其实大谬不然。”女娲娘娘口气中带了一些责怪：“你辈修仙之人，虽然不能尽扫人间之邪恶，却可以尽一己之所能，将随缘而遇的凡人解脱罪孽，纵不能终灭邪恶，却可以将正善之道大兴于天下，如此，则为至善矣。比如万人将坠于火海，尽你之力，仅能免一二人之祸，那么你是救援还是慨叹不能全部搭救而束手呢？”

“这……”我与小马哥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咄！看不透善恶运行，不明了物极反生，说什么杯水车薪，全不明善进而恶更。下界小仙，且速迷途知返，切莫执著于一时之孽障，坏了潜修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