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别了赵伯。站在赵家老宅的门外,我忽然觉得这栋房子在红色的夕阳里显得非常落寞。
赵伯在我面前缓缓将门关上,阳光透过门缝,我好像看见赵伯后面本该是空荡荡的地上,站着很多双脚,穿着各种的鞋子。
其中,就有双圆头黑布鞋。
当我揉揉眼睛想再看一下时,门已经紧紧关上了,我暗想大概是喝了些酒,再加上光线的缘故,才产生这样的错觉吧。
第二天,我从梦中醒来,知道赵伯去世了。
走得很安详,这种岁数无疾而终是件高兴的事,无论是对己还是对人。据说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一条巨大的蛇蜿蜒迅速地爬进了赵家老宅。不过,是否真的看清楚了,那人又不敢肯定了。
周一还要上班,我匆匆祭拜了一下赵伯就回去了。赵伯没有子女,或者说有很多子女,因为他教了村子里很多小孩启蒙知识以及做人的道理。所以他的后事都是由村子操办的。
回去的时候,我告诉父亲赵伯去世了。父亲听了唏嘘不已,并说自己小时候由于"文革"丧父,一直很敬重赵伯,因为他学识渊博而且热情待人,还会医术。
"他有说什么吗,临终前?"父亲问我。
"他说我很像你。"我老实回答。父亲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从此以后,他也没再提及过赵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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