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陈国营都是追随着陈书旺担任大队的会计职务,是陈书旺的左膀右臂。他早年的时候,曾在生产队当会计,又很会处事,所以也是大队的“常青树”。他家住在村子的中央,四周都是年久失修的房子,下雨的时候,洪水卷着肮脏的粪土,在整条大街里流荡,臭气充斥着整个大街小巷。陈国营自己住着也觉得不舒服,总想找机会换个地方,便相中了村边的一块地。先是借故把地给调换了,接着自己竟然也不上报,就自己丈量土地,想在最好的一块地方盖个大房子!其他的干部,包括陈书旺在内,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支书陈书旺不说,其他人就更不敢说了。他开始行动了。
于是就有人跟风,在自己分的让种庄稼的地里盖房子,以为地是自己家的,房子想盖多大盖多大,完全脱离了国家的规定,形成了一股斜风。这风越吹越大,虽然村里没有人管,但是,很快“干部强占土地”的事情传到了县长的耳朵里,一时间,县长、警察、法院、检查院的,都下来了,违法的用推土机推倒,又专门在大队招开讨论会,狠狠地批判了陈国营一顿,在会上,县长说:
“陈国营,你太不象话了!私自丈量国家土地和分配国家土地,你知道这是犯法吗?你身为一个干部,胆子却这样的大,你是怎么给下面做表率的?”这样才刹住了这股歪风。
财政的不透明化,不公开化。村民都不知道大队一年的收入是多少,公共财产是多少,花消是多少,剩余是多少,卖了什么,财政是亏还是赢余,政绩的不透明化和不公开化,这些,村民似乎并没有兴趣去追究,他们只知道为了生计,起早贪黑的,奔波在各个地方。那有空儿去想这些事情?
村干部之间相互扯皮,推委,好事情全部往自己身上推,赖事情,往别人身上推。然而这样一来,他们竟也没有办什么好事情,所以,可笑的是,他们都多多少少办过那么几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村里的干部虽然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典故,但是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害怕上面的来调查,再说,即使上面来人了,也只是找他们当面谈,从来也不去村里问问,被酒浇昏了头,一般午后就开车走了。
有时候,村民正兴致勃勃地谈着,却看到本村的干部过来了,就赶紧停下话题,也忙陪着笑,打个招呼,那干部却阴沉着个脸,好象这辈子谁欠了他好多的钱似的,哼了一声,就过去了。或者从大队门口过,大家也只是“道路以目”,换个话题谈,也忙匆匆走开了。
村里的亲戚极力地投自己家人的票,并且四处拉拢票数,拉帮结派。他们认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背后有了棵好乘凉的大树遮挡着。谁也不怕受欺负了。
滥用权力。阻挡一切,摆平一切,禁止一切。
说客,皮条客。说闲话的。挑拨的人。被利用的人。广播的人。被委任的人大多数都是跟自己有很深关系的人,没有学历和多少知识的人被任命为大队的会计。
与上级间的沟通——请吃饭。
村民中有很多人都认为选举对自己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依旧该上地上地,听任最后的结果,他们说,这都多少届了,给村里带来了什么好处,没有,真的没有,村民不敢相信这样的选举,感觉到很无奈。于是慢慢地也就麻木了。
雪莲家的三张票被叔叔拿去了,据说那个叫做秋山的人是本村有名的滑嘴,这在村里是不常见的。那秋山曾向叔叔保证,如果他上去了,就把叔叔弄进去,当个助手什么的。叔叔也真的动了心,想要当家族中的第一个“官”,卖命地拉拢选票。又忙借给秋山很多钱。结果最后都泡汤了。叔叔象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样子。
雪莲很满意选举的结果,看到村里很多人也是兴高采烈地谈论着选举的事情,她知道,村里以后会一天比一天好过起来。
只是,令雪莲不满意的是,张报国并没有把张宝生清除出大队。而张报国的理由是,留着张宝生,自然有他的理由:张宝生这个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去撺掇的。雪莲虽然不满意,但是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这张宝生转眼就变了,由当初反对张报国到现在对张报国宣誓效忠,当了张报国的军师!当然,他再也不敢出什么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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