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儿气息幽弱地躺在病床上,今天已经是她被某个强行勒令躺在这里的第二天,两天前,她由于跪地良久,身体麻木,再加上自身血气不足才会晕倒,而医生却告诉她,她怀孕了,她怀了冷煌的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冷煌待她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度大转弯。
往日的阴戾渐渐被柔情取代,但是,每一次当冷煌颤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还平坦的腥部的那一刻,他眼底闪过一抹疑色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他在怀疑这个孩子?也是哈!她跟着帝冷扬跑去奥门,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时日,他有这样怀疑的权力。
霓儿纤纤玉指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低垂的视线有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但是,也笼罩着深重的矛盾神色,这个孩子令她的心情又悲又喜,到底要不要呢?这个问题她一直在心底问了自己无数遍,她与冷煌不可能有未来,永远也不可能!想到这里,她的心好疼。
“小姐,喂鸡汤了。”吴怒端着她小火顿了几个小时的鸡汤,推开虚掩的病房进屋,一脸笑吟吟,少爷终于原谅小姐了,她心里别提多高兴,在放走帝冷扬的时刻,她多怕少爷急火攻心会杀了小姐,毕竟冷煌一贯的作风就是凶残呀!
“吴妈,谢谢你!”霓儿与吴妈一直都特别投缘,也非常喜欢吴妈,她至小就没有母亲,都吴妈当母亲来对待。
“不谢,小姐,恐怕得改口了。”吴妈一边拿碗盛着鸡汤,一边乐呵呵地笑语道。
“吴妈。”霓儿吸了一口气,“怎么可能呢?吴妈,我们不可能的。”她摇了摇头。
仰头喂着吴妈手上的鸡汤。
“唉。”吴妈长叹一声,其实,冷煌的过往她多少知道些?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嘛!
“少爷也是孤寂之人。”因为,她经常看到冷那一片红红的野火花树下,那抹落寞潇瑟的孤寂身影。
“是吗?”霓儿凄冷一笑,那笑令她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微颤。
“白霓儿。”随着一声尖厉的巨吼,一个披头散发女人出现在门边,她手中赫然拿着一支黑色的精巧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不停笑语的主仆两人。
霓儿的心狠狠地一颤,因为,她看清了用枪指着自己,这个一身破败不堪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姐姐白晴若,对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不曾询问她的下落,自从父亲逝世后,她的冷血现疯狂扎痛了她心口。
白晴若握紧着指尖的枪,黑眼珠子狠狠地瞪望着霓儿,象是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悲哀啊!她们虽不是一脉同胞,但是,好歹她也曾受过父亲的养育之恩。
“你疯了吗?”冷煌追来,看到白晴若正用着枪指着床上的霓儿,首次,刚硬的脸孔即刻暗沉,下巴也不停地押搐,掩饰着他心底无比的紧张。
“我没疯,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白晴若象得了失心疯一样凄厉地怒吼,她一直在H市等待着冷煌能回心转意,没想到等来的是一纸离婚协议书,啊!这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真的不要脸。
“白晴若,把你的枪放下,要不然,我对你真的不客气。”
这些保镖是怎么把她放进来的?这女人根本是脑筋不清楚,根本是疯子,不可理喻。
“哈、哈、哈。”她疯狂地仰天长笑几声,半响,收住笑,“冷煌,我怕什么啊?”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
她凄厉的神情狠光略闪,美眸射着啐毒似的光芒,狠狠地扫射向缩在床铺角落,身子瑟瑟发抖的霓儿。
“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在这一刻了解吧!”
她恨,恨所有的人,唯独冷煌除外,因为,冷煌是霓儿从小的至爱,她就是见不贯霓儿过得比她好,所以要掠夺,在掠夺的过程中,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真真正正地爱上了冷煌这个冷心无情的人。
他让她吞海洛因,吸白粉,她还曾为了他去做过一次人流,到头来,什么也抓不住,凭白霓儿就要得到所有。
“把枪给我。”冷煌暗自捏着冷汗,他怕,从来没有象这一刻紧张过,那怕是面对当年为了老大抽中生死签的那一刻,也从没这样慌张过。
“姐,为什么啊!你要这样对我。”霓儿凝望着得疯狂举止的白晴苦,心底的痛无法言语。
“给我,白晴若,你该死。”
冷煌开始不顾生命危险,捏住白晴若的手腕骨。
“放开。你害我吞海洛因,又害我吸白粉,到头来却要甩了我。”白晴若气愤地低吼。
忽然,动作颠狂的白晴苦扳开了手枪,子弹也上堂,崩,崩。
红红的火舌在病房的墙壁上乱跳,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白晴若不太正常的纤瘦身子,在原地打一个圈后缓缓向地面倒去,血从她苍白的唇片中徐徐流出。
不多时,流了满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她在人间所受的一切苦与痛随着这一枪一并结束,只是,那尤如白马王子似的冷煌手中折叠着一个狗尾巴草戒,“记着,长大找我换大钻钻哪!”多么令她嫉妒的画面,从那一刻开始,她决定不惜一切都要去夺取白霓儿的一切,只是,她嫉妒成魔,同时,毁掉自己的一生,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她的归宿竞然是死,凄瑟一笑,那唇边凝结着灿烂夺目的血花,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还是不甘心哪!
沉重的眼皮向上翻了一翻,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冷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他凝望了眼地面上微热的尸体,挥手命令刚奔来的保镖。
“拖出去。”
缩在墙角的霓儿亲眼看到,姐姐冰凉的身体,被他们象拖死狗一样拖出去。
残忍哪!她居然亲眼目睹到自己两个至亲的人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冷煌!”她再也无法承受太多,忽然痛哭出声。
“霓儿。”冷煌焦急地绕向前,把她冰凉颤抖的身子纳入自己的怀抱。
他还以为她吓着了,所以,不停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霓儿,没事了,没事了。”
猛地,一阵绞心似的疼痛向霓儿袭来,她抚着自己的腹部,悲痛欲绝。
“怎么了?霓儿”冷煌一脸惊骇,在见到霓儿白如纸片的脸色,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的老高。
“痛,痛。”霓儿气息微弱地启唇吐出,因为,她的肚子真的好痛,好痛呀!就象有一刀在她下身绞似的。
大结局
血缓缓不断地从霓儿洁白的裙裾中滴落,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孩子就快要离开她了,本来就不想要的,霓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苦涩加心痛,遗憾,那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她们没有缘,没有缘哪!
医院里的医生在冷煌震天怒吼下,霓儿被推进了手术室,孩子还是没能保住,本来就不该存在的。
躺在冰凉的病床上,白霓儿感到自己的眼睛是那么酸涩,心还是会疼,医生拿着吸骨器,在她子宮里面轻轻地吸着,把那还未成形的胎儿一点一滴地吸离她的身体,就象吸走了她的魂魄般,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们没有缘份啊!
一抹高大的身形一步一步,举步维艰,他冷煌从来就没感觉步子会这样重似千斤,他唯一的孩子离开了他。
为什么?他好恨,这一生为了父亲,为了弟弟们,他隐藏起心底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本可以改变一切,慰藉他孤寂的灵魂,沐浴一下亲情的阳光,却是一场空啊!
他就这样凝站在病闲前,俯首呆看着病床躺着玻璃人儿,她的脸孔就象玻璃似的一样透明,但是,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就好象是一个死去了人,唯一他伸起长指凑入她的鼻间,感受到她轻微的呼息,才能感觉她是活着的。
“孩子是我的吗?”他咬着唇,还是问出了这段日子一直困绕着他的问题。“这已经不重要了。”霓儿缓缓睁开眼瞳,但是,没有看向他,却是凝向窗灵上不停跳跃的温暖的阳光。
“是不是?”他双眼血红,抡着拳头,怒吼出声,他绝不接受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的。”眼角的泪从霓儿狭长的眼角滑落。
“你能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霓儿转回脸,抑起乌瞳凝向满脸胡荐,不修边幅的高大男人,邋遢的样子仍然不失英俊。
“孩子是你的。”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语调轻之又轻,仿若融入空气就破。
“该死。”男人一拳击在了坚硬的墙壁上,不管指节上纷纷洒落的血珠。
“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
面对冷煌的责问,霓儿一径沉默,她抿紧唇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你当真这么恨我,恨不得杀了,杀了我的孩子。”他凌厉的黑瞳狂扫向她。
“你让姐姐吞海洛因,你让父亲惨死,你逼我哥……”霓儿再也说不去,捧住脸孔呜呜哭了起来,她听到了白晴若宁死前与他揪扯时所说的话。
“霓儿。”霓儿幽幽诉说的罪状一条条,令冷煌的心口狠狠地颤抖。
“你哥哥没有死,他没有坐牢。”
他疯狂地扑上前,想要心爱的女人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只是,他冷煌有胆有识,有勇有谋,面对白霓儿,忽然,没有了把握,没有把握她会原谅他。
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很畜牲。
“他现在印第尼亚,好好生活着。”
这也许是他唯一放过白家的人吧!
霓儿停止哭泣,睁着双眼凝望着他,象是思量他话中的可信度,半响,这才幽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