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蹲坐在地上,疲倦道:“你知道么?我很累。我不能再失了母亲。”
一只手轻轻拢住我的肩,白皙的手指细长有力,温暖的鼻息柔柔扑在颈间。微微仰头,已看到白衣怜惜的面容,乌黑瞳仁,如涵碧水,温润地向我凝视。
我想我实在是乏了。我需要一个肩膀借我靠一靠,听我诉说一番我心头的烦躁和不安。
我想我也的确寂寞了。母亲病了,萧采绎走了,夕姑姑丢了,颜远风快疯了。
现在只有个初次相识却温和待我的白衣。
我将头向后靠着,果然靠到了白衣的肩,很宽阔,很结实,也很年轻,却足以支持我弱小的身躯。
白衣也几乎跪坐下来,如春风般恬然的声音,对疲倦的我,有用致命的蛊惑:“栖情……你也累了,该歇一歇了。”
累了,该歇一歇了。
这日子过的,如同绷紧的弦,轻轻一扣,便要断裂一般。
我听到自己叹息般的一声呻吟,已朦胧睡去。
睡于一个初相识的白衣少年怀中,有若刚出世的婴儿,无一点戒心,无一丝防备。
是我疲倦得懒于再去防备,还是因这少年天生让人信赖的温和气质?
已无心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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