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长鸣的声音震啸山林空谷。接着一匹黑色俊马奔驰过来。
缰绳猛得一勒,马儿狂鸣,前蹄跳起,将其扔下马背。来人身手倒是挺好,落下一瞬,凌空一旋,单膝跪到地上,“皇上,宋绣坊出事了。南汉帝派军队包围了宋绣坊。”
壮汉身上的灰白衣衫被刀刃划得凌凌散散,血迹斑斑,说话更是底气不足,虚弱之象。
徐费如不动声色,细细打量一番跪地的壮汉,甚是觉得奇怪,主父不可能这么快接到她的消息,此人定有蹊跷,“既然宋绣坊被人包围了,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你若赶来报信,不怕会引来敌人?”女子抿唇一笑,撇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眉宇之间透露的冰雪灵慧之气尽显而出。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匡胤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轻轻侧眸晲她一眼,果然是个别样的女子
“你不是宋绣坊的人?”潘美警觉地提了长剑上前来,泛黄的脸上瞟过一抹阴色,鹰勾般的眸子直直地扫向跪地的壮汉。
“对,我不是宋绣坊的人,我是专门来杀你的。”壮汉猛得抬首,赤红的脸上泛起一股阴色,双手一抬,迅速往赵匡胤的方向掀去,两把飞刀如同闪电一般射出。
赵匡胤后退两步,神色依旧冷清如冰,幽眸微微一眯,青袖一拂,暗运一股内力,挥向驰来的飞刀,飞刀骤然掉身,朝壮汉袭去,力如山来,不偏不倚,飞刀刺去他的灰白衣裳,血染开来,倒在地上扑通一声响。
“啊——”最后一声的痛吟,壮汉倒地的一瞬间,从衣袖里取出了另一把飞刀射向了徐费如。都怪这个女人多嘴,要死也拖个垫背的。
“小心——”赵匡胤的反应更是敏捷,一把拉了徐费如在怀中。算是躲过一刀,谁料壮汉的手腕上有机关,胳膊落地之时,机关弹簧发动,嗖嗖一串响声驰来,数根牛毛小针飞向他的后背。
赵匡胤搂着徐费如的双臂因痛苦而加紧了力气,一声吭哧,倒在她的怀里。
“皇上——”赵普和潘美一阵惊慌,急步奔上前来。
“走!此地不宜——久留。”赵匡胤忍着万般的疼痛,踉踉跄跄地站稳身体,下了一声命令,然后回首瞄一眼已经死去的壮汉,对潘美说道:“去查一下他。”
帝王的精明程度真是匪夷所思,受了如此之重的伤,依然不忘其中细节。
潘美躬身,迅速走至壮汉身边,将他的身体翻了一个遍,最后只搜出一块玉石来,此玉晶莹剔透,非同一般,他取了下来,递到赵匡胤的手中,他轻晲一眼,似乎有了答案。
“现在去五里坡。那里有个绿叶山庄。”赵匡胤的脸上已渗出细汗来,他将那块玉石紧紧握在手中,一边由赵普扶着,一边不忘拽了徐费如的手,很用力地抓紧,赤冷的眼轻轻一扫,似在警告:呆会找你算帐。
顺着金溪河畔,大概走了三里多路,马车入了一片丛林。如赵匡胤所说,那里有个五里坡,再往前行了一里,有个山坳,山坳里有一座山庄,门额上镶着“绿叶山庄”四个大字。
门前破落,似乎很久没人住了。他们一齐入了山庄,寻了一间干净的厢房。
潘美在门外把守,赵普赶紧扶了赵匡胤趴到床上,待到脱下他的衣衫,细细一瞅,结实的背上全是细如毛孔的针眼,如何才能把针给拔出来,倒把这位聪明的大宋丞相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