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御花园一别之后,徐费如一个月多都未出过宫门半步,全身一直酸软无力,不要说施展轻功逃出皇宫,就像是简单的舞刀弄枪,她也觉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个多月来,赵匡胤未曾来过香蕊宫,不知是在秘密地筹谋什么,还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这倒也好,她能清静不少,只是心却有点泛空。
不仅如此,就连洛雪臣也没再来皇宫,只听莺莺说他依然是在刑部任职,以他的性格,知道她中毒抱恙在身,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来看她的。只是这次,平静无波,好生奇怪。
儿女情长,徐费如自然会想,但更重要的南汉安危,她早已心急如焚,潘美带大军逼近兴王府,汉地汲汲可危,最近半月来,她听不到任何关于战事的消息。她深知一定是赵匡胤对消息进行了封锁。
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
徐费如一夜未眠,身体终于是有了好转,她再也等不及了,支撑着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乘着夜色逃离皇宫回南汉去。
刚准备好一切,出门打探消息的莺莺就急匆匆地回来了。一入殿门,她一把拉了正欲出门的徐费如入了寝居当中。
“莺莺,你打探到消息没?”徐费如迫不及待地问道。
莺莺扫一眼徐费如手里的包裹,眼眶里立即涌出一抹晶莹,一阵抽泣,道:“小姐,我们回不去南汉了。”
“回不去了。为什么?”徐费如连忙抓起莺莺的手,追问道。
“南汉没了。没了。”莺莺的神情有些呆滞,泪水决堤。
一个“没”字把徐费如的一颗心打入谷底,她怔了一怔,方才缓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莺莺,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莺莺的哭声愈发大起来,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渗渗落下,道:“小姐,你的主父,咱们南汉的皇帝他投降了。赵匡胤刚刚任命他为右千牛卫大将军。”
“主父他?”徐费如张了张唇,连连摇头。
“小姐的辛苦都是白费。刘继兴他是甘心情愿的投降,拥着大将军之衔兴奋不已,一点儿没有亡国之痛!”莺莺一边说一边跺着脚,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徐费如感觉像打了个晴空霹雳似的,这边她心系南汉安危,不顾生死,那边加官封侯,不亦乐乎,可笑,真是可笑。
莺莺一边抹泪,一边咬着牙,痛痛地说道:“是莺莺亲眼看见的。就在今晚,他接受了宋皇帝的封号,回了府中,就歌舞升平。”
徐费如浑身一颤,差点晕倒。原来自己投效的不是一个名主,还想着为他出生入死,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嫁入宋朝。错了,一切都错了,到底是为蜀,为汉?心像刀割一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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