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算得上意外的惊喜。
当初中了寒冰毒以后,太医说过,以后对生育子嗣是有影响的,只是没想到,这种惊喜的意外来的不是时候。
徐费如望着赵匡胤眼中的那股愤怒,心痛得快要裂开了,显然他并不信任她。的确,让丈夫看到妻子与另一个男人太过亲密,一定会怀疑的。
“皇上若认为臣妾背叛了。那便是背叛了。”徐费如扫一眼窗外的夜空,她知道潘美的人没有退去,他们在等待她的表现。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朕?你的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人?”赵匡胤被徐费如的这一句话激怒了,他再也无法忍受屈辱。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就倚在晋王的怀里,是那么的亲密,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哪里?难道不是私奔么?
“也许臣妾是个自私的人,臣妾只爱臣妾自己。”徐费如藏在被子中的素手握成了拳,此刻她的心比谁都痛,一腔的委屈无处诉说。她该怎么办?为何自己会是朝臣眼中的红颜祸水?为什么?此刻,她恨着老天的不公平。每当喜欢上一个人,老天爷都会将他们拆散。当年与表哥,现在与他——一切都那么的戏剧化。泪滴在心里,潮湿一片。
“够了。”赵匡胤一声咆哮,冷俊的脸僵得快要碎掉,大手猛得抬起,狠狠一巴掌落下,她的嘴角溢出了血。她知道他以为她不忠,他以为她怀的是晋王的孩子。
罢了,反正自己要死了,孩子也活不了。免得让他日后承受丧子失妻之痛。
打完这一巴掌,赵匡胤后悔了。从心里底,她还是爱着这个女人的。只是她背叛他,也欺骗了他,是不可饶恕的。
“皇上真的认为臣妾肚子的孩子是——”
“难道不是晋王的吗?上次你在他府上,与他卿卿我我,朕不相信,朕只以为是他的一厢情愿。这次你还想狡辩?朕亲眼看见你与他在车上——”赵匡胤打断了徐费如的话,一阵咆哮,到最后,他的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
相信潜伏在暗处的那些人都听得清楚。愈是这样,他们愈是高兴吧。这样潘美的人该退了吧。她苦笑着。
“来人啊——”赵匡胤狠狠一甩袖,朝门口唤道。
“奴才在。”秦春的声音响起。
“将狱妃打入冷宫。从今天起,朕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赵匡胤不曾回头看一眼徐费如,下完这一声命令,就像一阵风似的奔出了寝居。
接着是秦春无奈的叹息。
狱宫。
牢狱一般的地方。
当初进来时,是芳草凄美,如今却是枯黄一片。
徐费如倚在窗前望着那满院的萧条,轻抚小腹,觉得是那般的讽刺,迎接给她的是绝望。
“小姐,不要老站着。对胎儿不好。”莺莺的声音响起,她拿着一件披风搭上徐费如的肩头。
“没事儿。”徐费如回头,淡淡地说。
“小姐,让莺莺把真相都告诉皇上。现在潘美的人都退了,应该没事儿的。”莺莺天真的眨着眼,期待着。
“没用的。你见不到皇上的。”徐费如早已预料到,潘美绝不会再让她与莺莺有机会见到赵匡胤的。
“那该怎么办?”莺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接照宫中规矩,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的。很快就会有人送来落胎药。
徐费如很平静,轻轻一握莺莺的手,摇了摇头,道:“也许我注定了是祸水。我嫁孟昶,西蜀亡了。我入南汉,刘继兴投降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莺莺气得直咬牙,反握紧徐费如的手,道:“我不管什么天意不天意的。小姐肚子的孩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难道你忍心看着他的父亲下令毒杀他?这对小姐不公平,对皇上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