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
一团羊|乳色的浓雾在山村的拐角旮旯里浮起,飘飘荡荡,黏黏糊糊的往寡妇钱草的怀里钻……
和钱草并排而行的警服笔挺的年轻女警看看钱草凌乱的衣服下凹凸匀称的身姿,披散着的黑长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空蒙蒙的大眼睛,低声道:“是你自己愿意的?”
钱草点点头,撩撩额前凌乱的刘海儿,尖尖的两颗虎牙深深嵌入下唇,却噗哧一声笑了……
女警看看她的表情,摇摇头,黯然中带着钦佩道:“你挺厉害!”
“你挺厉害?”蔡椒不明白女警这句话是啥意思:是指钱草和李四有的事厉害呢还是指李四有死在钱草床上的事厉害?他没有心思去体味这句话,只是看着钱草被带上警车冲他点头时的微笑,心里赞叹:真的挺厉害!
她确实挺厉害,警车到来时,没有让警察去找她这位当事人,而是不顾蔡椒的劝阻疯了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警察面前大笑道:“他是死在俺床上的!俺叫钱草,是个寡妇,他正和俺办事,动着动着就死啦!就这些。”
所有的警察愣住,傻子看疯子般不知所措。
村里人也都呆住,处男瞅Chu女般目瞪口呆。
蔡椒僵住,攥紧小鸟的手,自言:“完了!疯了!”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之时,李四春像头公驴一样窜到钱草面前抬手就是几个恶狠狠响亮亮的大嘴巴子,边打边骂:“破货!烂货!破鞋!勾搭俺家老三不说,还下此毒手!我打死你这只骚狐狸……”
几个当地派出所的片警赶紧拦住李四春劝解。他不仅不听,反而公驴发qing一样肆无忌惮的往上窜……
这时从警车里下来一名扎马尾辫穿便服的女人,疾步来到李四春跟前,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裤裆上……
李四春嗷一嗓子捂住裤裆蹲地上兔子般蹦跳……
女人瞪着李四春,哼声道:“姥姥!由我们在,你个王八蛋都敢如此放肆,平时就不用看了!”看看嘴角正在淌血的钱草,“你不用怕!我是刑警队的刘畅,跟我来!”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青春被女警领进村委会,连大声呼吸都不敢,惊慌失措的看着还在蹦跶的李四春,慌忙低下头来回逡巡,就像在寻找丢失了的钱包……
钱草在村委会究竟和那凶巴巴的女警交代了些啥,大伙不知道,只知道天蒙蒙亮时,蔡椒也被传了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紧跟着钱草就被带上了警车……
蔡椒看着渐渐走远的警车,再看看伸长脖子嘀嘀咕咕的村民,拉起小鸟的手疾步往回走……
“爹,警察弄你去干啥了?”小鸟眨动睡意盎然的眼睛问。
“没啥!”蔡椒冷冷道,“赶紧回家!我得去煮几个鸡蛋。”
“真的?”小鸟立时来了精神,吞了口唾沫,“俺吃仨就行!”
“美得你!”蔡椒拍拍小鸟的头皮,“是给她妈送去的。”
“谁妈?”小鸟好奇道。
“村东头的瞎老太,也就是你钱草婶的娘!”
“干嘛给她?”
“她临走时交代的!”蔡椒意味深长的说。
小鸟撅起嘴,老大不高兴地说:“俺平时都舍不得吃,全给你换酒喝啦,却给人家……”
“得了!一会儿你烧水,就给你一个。”
“行!”小鸟撒开蔡椒的手,一溜小跑往家赶……
蔡椒回到家时,小鸟已经把柴火炉子点燃,正吃力的往上蹲小铁锅了。蔡椒笑笑,走到屋里从炕头的木头盒子里捧出十来个鸡蛋,来到小鸟身旁,冲他晃晃,呲牙一笑:“看你这么勤快,让你吃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