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宴确是不能再等了,阁下快人快语,说的还真是不错!"
子荫言辞间似认了急切之意,然而语调却又是缓慢悠然,啰啰嗦嗦,礼仪兼备,让人完全摸不着心思:"也罢,今日阁下有何要求直说便是,倘使能办的,便为阁下办了又有何妨?可若是不能办的,阁下便再虏上十个八个,本宫也只得一句没法度!这其中利害,还望阁□谅!"
他说得是极容易,但人家提着脑袋进了太子府,要他办的怎会是件轻巧事儿?子荫这般淡然,难不成已经有了营救之法?还是觉着无所谓?我被蒙面客紧紧地控在手中,忧虑之余,又隐隐觉着今日之事极不简单,诸多事情总有巧合之感。
偏生自我来此,就不再相信巧合之说,只不知这圈套又是何人所设,想套的究竟又是哪一个?
"殿下多虑了,在下虽然斗胆与太子殿下做交换,却还不敢让太子殿下觉着亏了本儿!"掐住我的人倒是镇定异常,危境中居然有点谈笑风生的潇洒:"想我这一手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另一手是皇上御聘的著作郎,分量总是有的。更何况希望殿下为某达成的不过两桩小事罢了,只看太子殿下愿不愿意成全了!"
"你且说说看吧!"子荫点头,慢吞吞道。
"第一桩,在下想同太子殿下要个人,公平的,殿下若是肯给,也便可从我手中先挑一个去!"
子荫眯了眼,眸光带上几分危险,口里却依然慵懒道:"厅中虽有文武官员数十,但都是朝廷命官,哪一个本宫都无权说给便给!"
"呵呵!"那人在我头侧低低笑了起来,隐隐带着几分鄙夷:"我要这些个废物作甚?我要的是个女人,太子府上复姓公冶的女人!此事于太子殿下当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怎么会?我万分诧异,他要的人竟是前太子侧妃,前京都尹公冶望的妹妹?如今公冶望的罪名早已经定了,处斩之日近在眉梢,皇上金口玉言断无更改之可能。都到这个时候了,一个连侧妃名号都保不住的公冶青还能做何?竟值得来人冒这般大风险,于太子大婚之日虏人?!
子荫面上也有些微讶异,旋即偏了头与身侧的三皇子嘀咕了几句。暮青晚脸色不清,我只觉他点了点头,然后子荫便抬了手,似怕我们这边听不清,朗声道:"来人,请青夫人即刻过来!"
下一刻便没了声响,对面的人不说话,虏我的人也似老僧入了定,一言不发。只有挽月似稍稍醒过点神来,喉间传出几许嘤嘤之声。我心里正自着急,耳边已经听到子荫怒火冲天的吼声:"蠢才!没瞧见本宫跟三殿下累着呢嘛?还不搬个座椅来!"
这一吼,不止外边的奴才吓坏了,挽月余下的嘤嘤声也被吓在了肚子里。我赶紧轻声安慰她:"王妃莫怕,太子殿下必有法子救你的!"
挽月不能言语,但我余光中似是稍稍镇定了些许。那蒙面客却是嘿嘿一笑,低声冲我俩道:"太子殿下想救谁还不定呢!"这一语,又激得挽月浑身颤抖。
"阁下何意?"我额头血脉微跳,子荫同我,或者说,同慕容安然的关系,知道的人还真是不多,便是我自己都搞不太清楚。子荫要救挽月自然是肯定的,但按照子荫从前所言,他也应当尽力救我。貌似我身上也有他需要的东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