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且贵,我恨你入骨!恨不能割开你的咽喉,饮光你的血!恨不能掐住你的脖子,将你碎尸万段!但我不会!我不会!"他反手一推,那剑便贴着我的侧脸,没进了我身后的墙壁。
他贴近我,捏住我的下颚骨,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要什么,不就是个凤冠嘛!你好好跟我说,我许就给了你!可你偏要找子荫!子荫子荫!那好!我便要你看看,看看本殿下如何踩着他的尸体,踏平京都,踏平天下!"
"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追悔莫及!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暮青晚!"我心中又悯又怜,只能流着泪,伸出两手摸上他的双颊,他不曾闪避,带着痛恨,又带着迷茫地看着我。
旧伤未愈,新伤已到,这般折腾,我手上的纱布早已是殷红一片。我不觉得痛,只觉得血映过纱布,染到他的脸上,将他也染成了血人一般,我的心亦随着一片片碎成了渣滓。
爱是什么滋味,原是这样的滋味,我终于懂了。
何谓,千回百转,柔肠寸断?
隔着数层纱布,都似感觉到他的冰冷,透过泪光闪烁,都能看清他的样貌!
我柔声婉婉道:"我爱你,暮青晚,你是我最心爱的人。"
"是吗?是吗?"他身躯轻震,笑得凄泠非常,下一刻已似不由自主伸手便握住我的,隔着纱布在他脸上轻轻地摩挲。
他终于平息了狂烈,软声软语道:"你终于知道我要什么,终于知道来哄我了!"
"不是的,暮青晚!"我试图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起,只能再三道:"不是的!"
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力了,但他眼里却开始带上热烈。
"我相信你!"他哑声道,小心捧起我血污的双手,羽毛般亲吻着。然后沿着我的手腕向上,吻我的下巴,吻我的嘴唇,吻我的鼻翼,吻我的眼,我的眉,我的额头,我的发丝。
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滚,他小心吮了去,柔声道:"你就在我身侧,静静地卧着看书,只要我轻声唤了,你便会笑着应我。说你心有所爱,是暮青晚,也只得暮青晚。"
"我便每每放了手中朱笔,心道真好,只下一刻总醒了来,便再也寻不着你。"
"你告诉我,你手上的伤与子荫毫无瓜葛,我便再也不醒来,可好?"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