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热切的喘息抑制不住地泄露出他的情绪。他的额头与我相抵,再用长发将我困在呼吸之间,微弱的光从我与他的缝隙间透进来,让我能稍稍看清那双黑瞳。
我满心欢喜,想那瞳孔中只是映着我,只是映着我!
"妖孽!"他带着疲惫,恨声道。
没有旁人,他骂的是我,偏我却是身心愉悦,满腹情怀留待倾诉。可惜看不清他的面颜,只能悠悠念道:"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
他俯首,靠在我耳侧,哑声又斥道:"恶鬼!"
他的长发覆住我的眉眼鼻息,苦苦的药味熟悉得让我心安,让我神醉。
只是耳垂蓦然一痛,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展开来,却仍旧笑道:"才不是!我只是一江秋水,一片红叶,又或者是一片冰雪,一枝新柳,也或者其实只是殿下心中的一首诗,一段词。"
"分明是魑魅魍魉,却要这样来骗我!"他气急,掰过我的脸,仔细看着,咬牙切齿道:"多不过一剂药石,弃之不舍,毒却攻心!"
我呵呵轻笑,双眼柔和,不再反对,只是温情脉脉地亲吻他,他闭上眼,任我为所欲为,良久轻声道:"去叫往生过来。"
"做何?"我诧然道。
他怒视着我,气苦道:"我为着无情无义的呆子,方才挨了三十大板归来,你还要问我为何?"
怕是下辈子才能再见到他丢人显眼的模样了,我忍不住失笑:"殿下向来深谋远虑,怎么方才扑过来时却不曾料到眼下光景?"
他好似真的生了气,撇了脸过去,埋在袖袍间,不肯再说话。
我赶紧收敛收敛,爬起来,小心看了他的伤势。说是三十大板,却是留了情的三十大板,伤势的确不轻,但也不算太重,只是他向来矜贵,能捱下来已是不容易了。
我用力拖他起身,他气急叫道:"作什么?我受着伤了!"
我不睬他,强行用肩背的力道撑起他,他没有办法,只好紧紧抱住我。他配合好,我就不费事了,很快将他重新塞回榻上。
他还是轻轻哼了两回,却不曾怪我。我竖竖胳膊,得意笑道:"瞧,我可练过身子了,等的便是这时候。如今可不同以往,方才暮成再不让我进,我可就打杀进来了!"
"过来!"他好像没听到我的笑语,头也不抬冲我道。
我不敢怠慢,赶紧靠过去。一近身,他便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拉到同他眼对眼的平行。
那双眼里愁绪万千,似怨不是怨,却是爱至臻境,不知何为。
他看我一会,那浓重的爱恋似再也藏不住,只能转了头,恶狠狠道:"从今以后,再不准离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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