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空气显得有些稀薄，笼罩整个饭馆。而这里的空气就更加让刘一处感到窒息。

刘一处沏了一杯茶，往老组长陈二面前推了过去，说：“组长，您请用茶。”

陈二对眼前这位小伙子还带一点嫉妒的心里，吸着烟顺便誊一只手出来挪了一下那杯茶，但是没有喝。刘一处估计他这会是不口渴，但同时另一种想法萌生了，看来陈二这人此时是不想浸油盐，但也没有关系的，等会下一道功序上了他自然就浸油盐了，你这不也已经来了么，来了就证明陈二那原来心中硬硬的冰块在接受着我这关切的温度，我得要用今天的这顿晏请让他彻底地软化掉。

这时候老板娘走过来，问刘一处，“你们人还没有到齐？”

刘一处说：“现在可以了，你给我们弄吃的吧，说完这个便偏过头去对着陈二，问他吃点什么呢？”

陈二说什么都行，老板娘还是在犹豫，刘一处说：“这个就交给你组长，你来点点，尽管点，想什么都行，只要她这里有的。”

陈二推委了一下，说还是你来点这个，我就点就不像话了。刘一处此时是身在别人屋檐下，当然得客气一点咯，但刘一处同时也看出了陈二这是假谦虚，典型的中国式的谦虚。就硬是要陈二点菜，陈二觉得推不过去，就说来个牛肚子火锅。

刘一处说：“好！就来个牛肚子火锅。”老板娘离去后。

刘一处对着陈二说：“想不到我们就不谋而合，我也是那么想的，你对这个牛肚子也感兴趣？好眼光，有品味。”听刘一处这么一美言，陈二心底乐滋滋地。“我只是以前没怎么吃这样的东西，感觉也特稀奇的。”

刘一处说：“我们在大学里边，平日里约几个要好的朋友一块，他们也常常喜欢吃这类东西。特别是野生动物身上的东西。”

陈二听到这话，心头有些不大高兴，莫非你是在鄙视我没上过什么大学，你们上的那种大学不过是在挥霍父母亲的血汗罢了，换而言之就是在吃你父母身上的器官，哪是在吃什么火锅呢？但也只是这样想想，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来，他也知道要是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会让此时的场面显得更加地尴尬，甚至于还有可能今天的这次饭吃不下去，会影响到彼此的食欲。于是陈二就沉默了许久。

而此时的刘一处只管吹着那些曾经风花雪月的牛。陈二也只想着那些自己曾经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即羡慕而又嫉妒着，后来的刘一处吹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嗯——嗯——嗯地应答着。

刘一处觉得这次晏请的前奏不错，吹了这一阵的牛为接下来开饭的工作唱了一个好的开场白，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站在维也纳音乐大厅里的那个指挥家，手里正拿着那根指挥­棒­在面向所有的演奏家们不断地挥舞着。他要用这次的演奏指挥­棒­来一炮而鸣。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