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可不记得教过你‘威胁’这一招啊。”金焕摇着头,神色颇有些痛心的意味,说道:“这可不符商家待人之道。”
“因人而异而已,这也是你教我的。”羽白点点头,说的理直气壮。
“可是说到威胁,飞扬你也并不是全无把柄,不是吗?”金焕扬了扬嘴角,说:“说起来,还真是怀念……”
“怀念什么?”羽白问道。
“怀念你我结拜之时的场景啊。”金焕露出了思索着的神情,说道。
这回,轮到羽白僵住了。
金焕是在拿女扮男装只是吓她。羽白瞧了瞧台下一众女子,心中一下下的发凉。可面上却不露什么神色。
“羽弟!”金焕在‘弟’字上加重了声音,眉眼中带着得胜的笑容,说道。
之前已经说好,若是按照谁出的价成了买卖,那比赛也算是谁赢了,至于方法,并没有说好。若是实在谈不拢,大可以放开手比试一番,只不过那样实在太耗力气,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再在别人面前打得你死我活着实没什么意思。
其实金焕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羽白的价出的合理,便让她赢了也无妨,这比赛,自己早腻了。可是羽白居然连威逼利诱都用出来了,真是让金焕感叹着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这一千古名言。(虽然此时金焕忘了,这被逼是他同谁联手教出来的。)
虽然痛苦些,倒也不是离不开羽白的酒,只是这些年他四处搜罗的宝贝没有让他那贪心的爹知道,而是尽数由柳沐风管着,若不让他去白羽阁,羽白还不如说直接要他的命。
“其实金兄你大可以四处宣扬。”思索了片刻,羽白缓缓开口,道:“我倒也没什么可惊慌的,至多也就是被一些人追杀被一些人纠缠而已。”没有看到金焕显出了些许颓败的脸色,羽白继续开口:“反正我的逃脱本领也在这十年内大为进步,前些日子也寻到了一个外人不知的好去处,若是金兄你执意如此,大不了飞扬明天便消失,也不碍的什么。”
“还有,金兄你实在太小看了飞扬的记忆力了,且不说沐风早已将那孤本里内容看全了,就说我看到的那些,若是被我照着记忆描出来,再流传出去……”说到此,羽白顿了顿,笑的有些奸诈。
这时台下的那些一直聚精会神地聆听这两人对话的金族子弟好像有些明白他们在买卖的究竟是什么了,一丝隐隐的兴奋逐渐控制了身心。
看见金族子弟的表情,泠枫和夕墨均露出了些疑惑的神色。
“……比方说给你们金家儿郎们人手一本,你还向谁收钱去?没记错的话,看你那本子上的一页需给你足金一锭吧?”
登时,金焕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隐约还能看见脸上肌肉的抽搐,颓败之色尽显。
“羽飞扬和金焕究竟所说何物?”看着金家的男儿们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夕墨问道。
“……出恭……”一个人喃喃说道,顿时让两人更加不解了。
“说起来,飞扬也着实有些吝啬了。”弹了弹自己的衣袖,羽白说道:“就这样,那孤本再加这比赛,我共与你三坛子二百年的桂花酿,十五坛子一百年的桃花酿再加上二十章优先买酒的票子,如何?”
羽白抬眼,脸上满是笃定的神色。
怒瞪着羽白,金焕咬着牙,狠狠道:“一言为定!”
金焕自是不敢将羽白女儿身的事情张扬出去的,这样做无疑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再者,就算孤本给了羽白,他还有临摹本数个,若是叫羽白把内容流传出去,可就真正是断了他一路大好的财源!
无奸不商、唯利是图、不念旧情、穷追猛打……这些金焕曾不经意告诉羽白的,如今被她运用的恰到好处。让人恨的牙根直痒又无可奈何。好在羽白允的那些酒够自己逍遥一阵子,那些票子也足够买上个好价钱,金焕的心里还算好受。
“妙哉!兄长三千五百岁生辰的礼物算是备好了!”羽白以拳击掌,兴奋得说道。
见她那神情,不禁令夕墨更加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竟能让那些人如此兴奋?出恭……难不成是……?
在台上争夺这种东西……羽飞扬,你也算是第一人了。夕墨摇摇头,怜悯的看了看一脸严肃正经的泠枫,觉得还是不要被他知道的好。
交易算是完成,看官们不禁有些失望,没有打斗,只有那两人的旁人听不太懂的对话,着实无趣。
“说起来,我本以为你还会同我辩驳个三五个时辰呢。”走近羽白,金焕很惋惜的说。
“说了我不喜欢做无用功,我经史子集闲话家常没一项胜过你,最多也是个平手,还落得个口干舌燥面红耳赤。怎样最直接有效就怎样来,不是更省力气?”羽白一晃脑袋,说道。
金焕一怔,然后笑开,说:“倒也是。”
说完,金焕从怀中掏出个册子,扔到羽白手里,台下那些金族子弟们都抻长了脖子恨不得以窥究竟。
见羽白稳稳接住册子,饶有兴致的翻看时,金焕抬手,对已经频临崩溃的裁判说:
“前辈,在下输了。”
这几个字,说的那样轻飘飘,还没有刚刚‘贱卖货物’时万分之一的难过。
颤悠悠的在纸上写上‘羽飞扬胜出’几个字,夕家的老前辈决定再也不要来做裁判,免得再遇上羽飞扬这样的人,惊得自己内伤吐血,再损了修为,就是大大的不该了。
这世道,当真不如从前了啊!
盯着那个自始至终都埋头于书册之间的羽飞扬,夕家老前辈无语,望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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