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着头发,羽白肆无忌惮的同金焕一起走回了夕氏的主宅。这一路的‘风景’,不用猜也能想到。
“十三对撞到一起的,二十八个洒了水掉了东西的,五十二个左脚踩了右脚,三十六个右脚踩了左脚。”走到了羽白的房间,金焕把金玉算盘别回腰间,一本正经的说。
“泠枫和夕墨不是冷静的很吗?你最初见我容貌时也没这般大惊小怪,怎么如今修仙的都不修定力?我那日比赛显了原貌就是为了防着有朝一日被拆穿,也好给他们个心理准备。”颇有些苦恼的绕着自己的头发,羽白翻着眼睛,说。
“他们还真冷静,都离开的那么迅速。”金焕好笑的说。若那时自己的呆若木鸡被羽白认定为不大惊小怪,那么今日自然可以将两人的落荒而逃解释为冷静有定力。
“还好没被拆穿……”回想着刚刚的状况,羽白喃喃说道。
“怎么?顶着这张脸你还想扮男人不成?”惊讶的问话,金焕的声音微微提高。
“不然呢?”羽白反问:“让启云泽的雌性把我扒了?”想起她们那深情的目光羽白就想赶快定制几件棉衣。若知道自己是女子……羽白还没有成熟镇定到能应付群殴的程度。
“那你还是易回去吧。”金焕沉着脸,道:“若你依旧这个性情再加上这张脸……”
“怎样?”
“你被扒的可能性更大。”隔了半晌,金焕又追加一句:“不论男女。”
那天,启云泽沸腾了。原因无它,就是因为羽白刚刚的那张脸。
“看见没?羽飞扬爱上易容了,他不会真是个断袖吧,不然怎么总把自己弄成那模样?”
“你小声点儿说,幸亏宅子里没有外族女人,不然一定赏你几个耳刮子!”
“我说话还不让了?他羽飞扬一个爷们儿,做什么三天两头弄出个女人脸?”
“嘿嘿,有本事你也弄成女人脸还让别人疯狂啊?别到时候人家以为你是几个五千岁孩子的娘了。”
“不过,若真有人有那般容貌,我才不会管他是男是女,弄到手才是正经的。”
“龌龊!真是丢了我族的脸!”
“哼,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
“反正我不要羽飞扬那般猥琐的。”
“……也对。”
很大声地窃窃私语,一波又一波的传进金焕的耳朵里,让他哭笑不得。这性子,这容貌……当真……哎……
断袖?飞速掠过众人的夕墨挑了挑眉毛,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当天,夕墨已经同几位族长商定好了最终的比试的时间,为了给泠枫足够的时间养伤,决赛的时间就定在了三天后,比赛过后,四人即刻启程。
当夜,夕墨把羽泠金三人叫来自己的竹林里的小屋,说是要秉烛夜谈。
此刻已经用术法将自己变为男儿身却又保持着原貌的羽白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半眯着眼睛,好像在闭目养神。
夕墨笑着在和金焕客套着,不是扫一眼泠枫和羽白。
泠枫脸上的线条紧绷,冰冷的面容下还透着那么一点杀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说着话的夕墨,看也不看门那个方向一眼。
“泠弟,你要是再这般看着为兄,可莫怪为兄多心了。”故作担忧的看着泠枫,夕墨笑道。
“噗——”羽白一个没忍住,然后转过身去笑。
若不是泠枫脸上太冷让她不太敢拔老虎胡子,羽白一定会问他是不是真瞧上夕墨了。
一记眼刀飞向夕墨,被夕墨用微笑挡掉,然后毫不在意的瓦解泠枫在众人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冷静公正严肃正直的形象,淡淡道:“你也知道最近断袖这词儿传的猛,枫,要严于律己啊,为兄还想要娶个小娘子搬进这竹屋呢。”
面对夕墨的调笑两千多年,泠枫如今已能比较淡然的面对,喝了口茶,泠枫开口道:“还好,今日这茶里没有媚药。”
夕墨笑着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媚药?”金焕一挑眉毛,转而对羽白说:“看来夕少同你的经历还真是出奇的相像呢。”
如果不是对那种情景太过熟悉,任何人都不会从一句‘媚药’上明白泠枫的意思。但是偏偏,金焕和羽白早已太过明了。
当年混在白羽阁时,白金两大少爷不可以说不是四里八乡妖精界媒婆花名册上的黄金二百五……不,是黄金王老五。可奈何那两人天天形影不离,若不是带足了宝贝银两上门买酒的姑娘,两人定瞧都不会瞧上一眼。金焕也就罢了,那一身的铜臭定不利于修行,但是羽白就不同了,那一身朗然的气质,不知迷煞了多少姑娘。(羽白满眼都是宝贝,就不铜臭了?那是风雅!看来你没看见她花园后成堆的铜钱小山……)这种情况,自然是愁苦了那些爱慕着羽飞扬的女子。
于是不知从何时起,带着精致点心果子上门的女子逐渐多了起来,都嗲声嗲气的要羽白尝尝她们的厨艺。羽白倒也开心有免费的吃食,自是一点都没有放过,全都吃了。吃完以后便叫柳沐风开门送那些迷惑又失望的女子们离开。
她们当然迷惑,因为那点心里不知被下了多少劲儿头十足的瑃药,可在羽白身上却似乎全部失效。
难不成是羽公子修为太高,不受药性左右吗?姑娘们更加兴奋,然后搜罗更猛烈的媚药。
可到了羽白肚子里,偏偏都如同石沉大海,羽白连汗都没多流一滴。
那些年据不完全统计,当地人均消费消耗在‘药品’上的数目高得惊人。
若说这‘统计’是由谁统计出来的,稍加思索便会了然。
“飞扬,那些瑃药当真对你身体好无损耗?”
“当然,你忘了我族修习的是什么了,这天下大多数媚药还是我族传出去的。”
“如此甚好,那我明日便再弄些厉害的,买她们一锭金子一包如何?”
“价钱你决定,你知道分我六成利润就好。”
“没问题。”
柳沐风躲在一旁,无声的流泪。
两人对望,从记忆里回神,然后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窃笑,看着夕墨道:
“呦~媚~药~呀!”
那眼里泛着的精光,嘴角咧着的奸笑,已堪称经典。
“咳!”重重的咳嗽一声,泠枫的冷脸灭了二人的笑容。
“为何飞扬你们对媚药这词如此敏感?”故作不解的看着两人,这时羽白才发现,夕墨漆黑的瞳深邃的看不见底,哪怕,明知道此刻他心情轻松,只是在说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飞扬。”好笑的看了看羽白,金焕说:“这几百年,飞扬可没少吞各式的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