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聪垂首道:“若我不放,朝中之人,怕是十有八九要造反了!不过林战天此人死忠,放了他也无甚干系,不碍事!”
那人冷笑一声:“你终究是不相信我的话!”抬起右手,剔了剔指甲,幽幽道:“当日我便说过,林战天有谋反之心,如今你且看看,其子林如海,其孙林朗在这殿上一站,咄咄逼人!林战天若无反意,其子其孙会这般猖狂?哼,我倒要看你如何向主人交代!”
李聪双腿一哆嗦,似乎这主人二字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颤声道:“那……那该当如何?”
那人叹道:“罢了,罢了,没有权利的林家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言毕转过屏风,消失不见……
林战天的情况并甚佳,林朗见到林战天的第一眼,便知爷爷给人下了毒了,林战天面上浮肿,脸色潮红,呼吸粗重,林朗学得医术,自然清楚!匆匆带回家中,赵曾一看之下,果然是中了毒了,若在多服一次,便是神仙也难以救活
赵曾亲自动手,拔毒疗伤配药抓药煎药,整个过程中,林战天一句话也不说,闭眼任凭别人施为,众人心知林战天伤怀与李聪如此待他,也便俱都不再言语
忙活到傍晚,林战天脸上浮肿已然消去,更显的瘦削了几分,林朗心中一股滔天的怒意升腾而起,李聪这是下了决心要林战天死啊
晚饭时,一家人团圆,自然极为开心,然林战天黑着脸,气氛略显沉闷呢,众人都觉吃饭也没了味道,轩辕戬扔下筷子,道:“林老哥,你这是作甚?你在朝中为官,自然知晓历来便是如此,功高盖主,你活着,便是李聪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有何想不通的?”
林战天忽然道:“朗儿,把你密室内锁住的酒拿出来!”林朗一愣,这才想起当年酿酒之时尚有一批美酒,自己在酒窖中又开了一间密室,藏了那批美酒!应了一声,奔到自己小院,取了酒来,轩辕戬老远便喊道:“好小子,还藏有更好的美酒!”
林战天拍开一坛美酒,给众人斟上,一语不发昂首灌了一杯!轩辕戬好酒,闻了许久品了一口,正要大赞林朗此酒便是绝世佳酿,却听林战天道:“舒婷,明日整顿家里钱财,备礼,礼要大,要重!朗儿,明日你吩咐你手下朗月帮,去苍月境内罡风草原上……”
林朗不解,打断他道:“爷爷,他们……”
林战天冷哼一声,口中迸出两个字:“战马!”
此言一出,座上诸人皆惊,林战天要战马干什么?却听林战天继续发号施令:“飞扬,这些年南边的兄弟还好吧!”
管家沈飞扬起身道:“老爷,好!都好!”林战天点点头,望着窗外,过了良久,忽道:“如海,明日悄悄潜入军中去吧!”
林如海依旧不明所以,但心中隐约猜到了老夫的意思,点了点头,心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随即想到:“爹这是在位踏云百姓谋福啊”
林战天望了眼林朗,问道:“朗儿,罡风草原那边……现在多少人了?”
“约莫两万多人!”林朗估摸一番,说道
林战天不语,缓缓喝下一杯酒,怔怔的望着堂上的一副字画
林朗知道,那幅画乃是三十年前,林战天于北邙山山麓舍命救了皇帝李乾之后,李乾命当朝名家按当时情景所画,画纸已显昏黄,画中一壮硕汉子手持一柄铁枪,面目依稀便是林战天,枪尖刺入一人脑中,左掌五指箕张,掌心所对之人脸现惊慌之色,身子似在极力后仰,林朗知道那是林战天在施展擒龙手!
林战天身后尚有三人,其中一人持刀砍向林战天肩头,一人仆倒在地,另一人掌中长剑便要往地上扑倒之人刺去!上面题了两行字:赤胆为国,衷心为名!李乾题这两行字后,曾告诉林战天,若是自己日后政策治国之上有错误之处,林战天当奉行这八字要领
然李乾在位期间,国势昌卢民众安居乐业,国力无双,四邻无敢肆意欺凌,故此这八字却是从未实践过
厅中极为安静,除了轩辕戬偶尔饮酒之声,再无声息突然烛花一爆,林战天悚然而醒,叹了口气,问道:“夫人,这些年咱们的商号都卖了吧!”
林老夫人心中虽然猜到一二林战天的想法,但委实不信林战天会准备做出那事来,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再也忍不赚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林战天不语,抬首望着字画上,半晌,突然一字一顿道:“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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