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整整一星期,我和教授一起在开罗博物馆工作。我们刚从吉萨金字塔群附近的古老坟地里发现了一座古墓。教授兴致勃勃地给尸体拍×光片,探究其死因。到周末我们已测定其中三具尸体有骨折现象,另一具还是颈部粉碎性骨折。不言而喻,他们全都死于非正常死亡。
为保持尸体的完整,我们用针吸取器官组织,进行显微镜检验;用专用钻头来抽取骨样,并采取各种措施妥善保存尸体。我们将随葬物品进行分类登记,因为手镯、护符及项链等东西对鉴定墓冢的年代和墓中人物间的相互关系起着重要作用。
已经打开的五具尸体不如我在医学院看到的那具保存得完好,说明木乃伊制作技术在埃及历史上经历过相当大的变化。
制作木乃伊约始于古王国时期的王室墓葬。早期墓冢中的尸体,内脏一般都不取出。由于保存技术较为原始,多数尸体已经腐烂。
随着木乃伊制作方法逐步改善,尸体保存术日臻完善,并于新王国时期达到顶峰。制作者将内脏取出,放在华盖式罐中,用碱性液体及其他防腐剂清洗尸体内部,并用一个精细的尖钩通过鼻孔将脑子掏出。这一方法后来又得到进一步改进:通过直肠向体内灌注一种有毒的酸,约在体内留置70天,待到此时才拔出肛门的塞子,内脏已经全部溶解并由肛门排出。
有好几次,在发掘到基督时期的小墓|茓中,埋着草草下葬的高级官吏。这些晚期墓|茓中的木乃伊未经人工精心处理,却因沙漠的酷热、干燥而保存下来。
一天下午喝茶时,教授对此作了解释。按照古代的习惯,知识由祭司口述而传给他人。因此有关天文、建造金字塔以及制作木乃伊等最重要的知识,由于需要保密,常常不为一般百姓所知。虽然庙宇四壁刻有图形文字,但图形文字通常只记载法老们的功绩,而且只有少数人能看懂。
也许祭司们正是借助这种办法才保持了自己的权益。雷利推测:吉萨金字塔群很可能是按照一、两位学者的指导而建成的。由于缺少完整的记录,知识几经传授,便逐渐失真走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代一代照搬,没有什么创新,也没有发展。
到第二个周末,我们已经完成了五具尸体的研究工作,接着又开始对另一具尸体进行研究。就在这时,我们的研究计划发生了重大改变。事情是这样的:
一天晚上我回到旅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就起来穿上衣服,出去散步。旅馆紧靠尼罗河,旁边有一条与尼罗河并行的小道。说也凑巧,那天晚上我不知不觉地走得很远。突然从黑暗中闪出一个人。他用蹩脚的英语作了自我介绍,问我是否需要女人。
我刚加以拒绝,就发现他还有三个同伙。他们四人一齐上来,拉我的胳膊,扯我的衣服,问我要不要春宫画。我起先对他们的突然袭击感到不知所措,后来觉得有人在掏我的钱包。我侧身朝旁边一闪,两脚往外一跳,这时我听到衣服的撕裂声。等我转过身时,这些人已逃之夭夭。我的衣服被撕破,钱包不翼而飞了。
我自认十分倒霉,急步返回旅馆。当局听说这一情况后表示无能为力。我一直犯愁:怎样才能弄回丢失的证件,幸亏皮夹里只有20磅埃币。
第二天清早,阿布杜尔把我叫醒。在我们一起去见教授的路上,他拿出了那只被掏走的皮夹,除了20磅埃币外,其他东西都一动未动。我问他是怎么找到的,他淡淡一笑说,他了解这些人,希望我今后晚上外出时要格外小心。
下午我到图书馆替教授查书。我回来时,教授正在喝茶。在场的有阿布杜尔和另外三个人。我看他们正专心地谈着什么,就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一旁观察。
教授的两眼炯炯有神,眉毛因高度兴奋而显得弯曲。原来他深感兴趣的对象是桌上那块由一张皱巴巴的纸托着的宝石。
乍一看,宝石呈鸟形。走近细看,却是一只单翼展翅的圣甲虫。(古埃及人认为,圣甲虫是丰饶再生的象征。他们将宝石刻成甲虫状,作为护符。)虫身用一块绚丽的蓝色宝石雕成。翅翼长约6英尺,由红、蓝、绿三色小宝石嵌合而成。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得出,这确实是一件精湛的工艺品。甲虫背部有个小缺口,表明少了一片翅翼。
经过讨论,大家认为圣甲虫大约雕于公元前27世纪的古王国胡夫时期。圣甲虫下部刻有一种奇特的图形文字,在场的人谁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