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太阳已高照在断崖边缘,投下一束微红的光线。驼夫在照料骆驼;阿布杜尔坐在一堆小火前煮茶;穆罕默德一号则在远处断崖下走着。
随着太阳不断升高,炎热的阳光如同巨浪一般涌进山谷。
“你注意到穆罕默德用来指路的那块岩顶了吗?”阿布杜尔问教授。
断崖顶部,山脉的轮廓缓缓地向下倾斜,一直伸至峡谷中部;靠近古庙处有一块露头岩石突出在断崖上方,沙漠中老远就能看见它。
“它使你想起了什么?”阿布杜尔问道。
紫色的阴影投射到谷底;晨曦中,岩顶看上去很像人的头。
“阿布杜尔,你说对了!”教授惊叫起来。“我怎么原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阳光在迅速变化,岩顶的轮廓清晰地显现出来。这是一座披着宽阔头巾的人面像。两块圆石好像两只爪子伸在石像的底部。
“狮身人面像!”我不禁喊了起来。
雷利教授点着头说:“像是雕刻出来的。”霎那间,阳光又起了变化,狮身人面像消失了。
“真怪,”教授自我解释道,“大狮身人面像是吉萨三座金字塔的组成部分。据测定,它建于古王国第四或第五王朝,即建于胡夫时期。可是在这里,在这寸草不生的山谷中,我们却发现了胡夫的涡形装饰,一座半埋在沙漠中的古庙,它的上方则是这块奇特的狮身人面像的露头岩。我真不明白……”
我很想了解教授的思路,但是还没等我开口,穆罕默德一号已经返回神坛,他兴奋无比,不断地用手比划。
“他说他找到了那条裂缝。”阿布杜尔告诉我们说,“由于他好久没到这里来过,不大有把握。今天他天朦朦亮就起床寻找洞口。现在他能带我们去了。”
教授搓着双手,向我扫视了一眼说:
“圣约翰,你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先生。”我能感到他话语中的兴奋劲儿。
我们卷起毯子,扑灭篝火,教授拿出他为这次探险准备的两个高能电筒。“走吧!”
我们跟着穆罕默德一号下了堤坝,朝断崖走去。离神坛不到一百码处,我们得经过一堆由沙砾、断柱和古庙的石块混杂在一起的乱石堆。断崖脚下有一个半埋半露的洞|茓,通往岩洞深处。洞口很小,人猫着腰才能进去。
我们跟着教授一一进入裂缝,这条通道通向一个大洞|茓。射入洞|茓的阳光使我们能看清洞|茓的规模:长30英尺,宽40英尺,由坚固的岩壁构成。我们在沙土地上只找到一些破碎的古花瓶。
穆罕默德一号难过地拧着双手。
“他敢保证就是这个洞|茓,“阿布杜尔翻译着,”上次他就在这堵墙边帮助他父亲挖出了一些宝石。“
我们一点一点地将沙地挖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我们失望地爬出洞口,掸掉脸上和手上的尘土。阿布杜尔请穆罕默德把他上次的经历详细叙述一遍。穆罕默德再次肯定自己的记忆准确无误;看来那些宝藏早已不翼而飞了。
“我们该向政府报告,”教授建议道,“至少我们发现了一座古庙,也许是一座小镇的遗迹,肯定具有一定历史价值;将来政府会派人到这里来发掘研究的。”
在上午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搜寻了断崖底部,也没有找到其他入口。穆罕默德显得神色惶恐,一再为我们白跑一趟而抱歉。驼夫对我们觅宝一事很感兴趣,他们看到我们空手出来,也显出失望和懊恼的样子。
中午我们坐在断崖下的荫凉处休息,连这里的温度也高达华氏120度。
教授走到我的身旁问道:“你昨晚睡得香吗?”
“骑了一天骆驼,身上有点儿酸痛,总的说来睡得不错。怎么啦?”
他朝四周环视了一下,确信无人偷听时就往下说道:“据阿布杜尔说,昨晚有个驼夫出去了一个小时。阿布杜尔立刻起身跟了出去。他看见断崖上有一个小小的灯光,像是朝谷底打信号,也可能是月光反射。我对此表示怀疑,但阿布杜尔不可能看错。”
“这说明什么呢?”
“阿布杜尔认为,我们得防备着点儿。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教授回答道,“你回去拿衣服时把那支手枪取出来带上。”
我点了点头。
“我们晚饭后再谈。”雷利结束了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