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放声哈哈大笑。阿布杜尔捡起盘绕的毒蛇,用力一捏,蛇身碎成粉末。原来是条死于几百年前的蛇木乃伊。沙漠中的干热气候,使它保持了栩栩如生的形态。
我们又花了半个小时仔细搜索大厅,在秘道的两壁发现了几个小洞,很可能是蛇的出入口,可是并没有找到那条咬死驼夫的眼镜蛇。
然后我们开始搜索通向山洞深处的通道。教授根据大厅里的神像判断,我们碰上了一座王墓,因为死者进入永生的天国前首先要接受这些神像的审判。墓厅中的每一件物品,都说明它们只是精心设计的埋葬建筑群的一部分。但是主墓室在哪里呢?
埃及早期的建筑讲究对称、排列整齐而有次序——每样东西都按一定位置安放。并互有联系。按照一般常识来判断,王墓一定与主宰这个大厅的主神欧希利斯相联系。可究竟是怎么联系的呢?
阿布杜尔用手擦去欧希利斯身躯下方一块石头上的尘土,这时神像两腿之间露出一个扁平的空间,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刻有小小的图形文字的封印。
“豺狼和九个奴隶!”雷利教授高兴得喊叫了起来,“是墓地!是纪念死者的封印!”
我们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将石块擦刮干净。石板宽约4英尺,四角都印有一个小封印。此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也许是块花岗岩石板,”教授沮丧地说道,“得花好几个月才能搬动。”
我们转身向后走。“门!”阿布杜尔忽然高声惊喊起来。他用电筒顺着地面照去,发现石头上有模糊的石门标志。我们推了一下石块,石块纹丝不动;我们又使劲推了一下,石头晃动了一点儿。于是我们使出更大的劲推去,石头终于向里一晃,露出了一个大孔洞,刚够一个人进去,下面的通道推满碎石。半小时后我们清除了碎石,顺通道而下。通道很小,高约3英尺半。我们猫着腰往下走,里面空气新鲜。显然,古埃及人十分重视墓室的通风设施。
我们朝山中心下行了100英尺,来到了一间小墓室。在这里人能够直起腰。室内另有一条通道向前延伸约20英尺,然后分成三条短短的过道。
第一条过道的尽头是个墓室,一度被封闭,现在堆满了各种废弃物、破篮子、一把椅子、一些|乳白色花瓶和一个小雕像。我们大失所望。盗贼早已光顾过,窃走了一切有价值的物品。
我们折了回来,通过第二条过道来到第二墓室,发现有个打开的石棺,棺内有具半包裹着的木乃伊。木乃伊胸前的裹带,一部分已被撕碎;显然已经有人来过;除了几块碎石块,墓室内空无一物。
第三墓室也同样一无所获。
我们又花了一小时搜索这三间墓室。除了那具木乃伊外,没有什么使人感兴趣的东西。雷利紧皱双眉,阿布杜尔也板着面孔,沉默不语。
我们只得返回神像大厅。“真是太令人失望了!”雷利说,“我们本来就不该期望过高,盗墓人怎么会手下留情呢?也许老穆罕默德只是拣了一些残剩物。谁能知道究竟弄走了什么样的古宝?”
阿布杜尔站着,一声不响地思索着。“也许他们将这个墓室当诱饵。”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么墓冢在哪里呢?”教授问道。
“我们需要好好想一想,这条通道太明显了!”
我们又回到墓室察看。这时我们发现那个驼夫不见了。阿布杜尔不禁笑了起来。“也许他早已等在外面,怕我们会不得好死。”
我注意到蝙蝠不断从最靠外边的那座神像肩膀上方的裂口处飞出。“是否可能与通风口有关?”我问道。
“这太明显了!”雷利回答。
“我们得设法寻找隐蔽得很巧妙、躲在人们猜想不到的而又跟墓室有联系的地方。”
“会不会在欧希利斯对面?”我又问道。
“很有可能,”教授怀着更加喜悦的心情表示同意。他一定从阿布杜尔沉默不语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大步向墓室的那一头走了过去。
“紧靠大厅入口处的那扇门,”他突然宣布道,“那是人们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答案如此迅速,如此出乎意料,我现在想起来还感到难以令人置信。教授走出过道时,他脚下发出的音响变了。我们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们当即跪下,眼睛紧盯着地面细细寻找缝隙。石块之间砌合得十分紧密,连阿布杜尔的刀刃都难以Сhā入。然而一旦将缝隙间的尘土清除后,就能毫无困难地掀开石块。教授和我用手指扣着石头,阿布杜尔凭着强壮的体魄将石块向上猛拽。石板终于掀开了。我们贴着地面通过细细的缝隙向里窥视,同时用手电筒向下面的空间照去。
我们眼前展现出一副神奇的景象:一排狭窄的石梯向下延伸,直至一个巨大的墓室。整个墓室除了闪闪发光的黄金,没有任何其他颜色,就像我们把黄金制成的光线撒下墓冢一般,使墓冢内一切物品反射出同样耀眼的金光。地上放着一口巨型石棺,到处都是无价之宝。
我们呆呆地向下凝视着墓室,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教授终于站了起来。我们把石板放回原处,重新封上墓室。我们又被巨大的灰色岩壁所包围,那些神像威严地守护着。真是莫大的变化啊。我们刚刚看到了一个金壁辉煌、充满光明、财富的墓室,瞬间这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代之以单调、枯燥的硕大石壁。
这真是获得了巨大胜利的时刻,获得了历史性发现的时刻。在这样的时刻里,别人很可能会走下墓室,可教授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终于找到了期望已久的东西,但是要将这些宝藏起出和加以归类则需要好几个月时间。当时我们无法运出这些财宝。我们深信我们三人绝对可靠,幸亏那名驼夫没有在场,要不然还得设法保护这一发现。
我们缓步走出秘道,来到断柱半掩的洞口,然后爬出隧道,站在闷热的沙漠中,欣赏这黄昏时刻最后的晚霞将斯芬克斯状的岩顶照得火红火红。
我们大声欢呼,互相拍着背部,握手欢庆,兴奋得互相拥抱。眼泪顺着教授的脸颊往下流。我的眼眶也湿润了。阿布杜尔呢?他不停地摇着头,发出滑稽的咯咯声。他的嗓子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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