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病着的几天，路子明和凌楠便是轮流照顾着。

这一日凌楠来换路子明，看见他已经趴在蒙蒙病床边上睡着了，她叹了口气，把带来的毯子披在他的身上。

路子明搁在台子上的手机在震动，她想不吵着路子明，就顺手拿过来，结果看到是文琪的名字，就挑了下眉，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路子明，我快要生了！你到底过不过来？”

凌楠很是气定神闲地听着文琪的咆哮，然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路子明他睡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跟他说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

凌楠抽抽鼻子，觉着空气里的水珠都有凝结的味道。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文琪有些狐疑地问着，可是声音却还带着强自压抑的冷静。

凌楠忽而笑了，她想起半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压抑着怒气，强作镇定地和对方对峙着，而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所遭受的却终于要当初的始作俑者去受了，她不免感到几分讥讽和快意，便故意拖长了这让人崩溃的寂静辰光，然后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文琪，你不会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啦吧？”

“凌楠！你是凌楠！”文琪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免咬牙切齿。

凌楠很是好兴致地和她玩着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悠悠地说道：“你放心，我明儿会转告他，让他过来看你的。我不会让你孩子出生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凌楠！”文琪显是出离愤怒了，却是无可奈何。

凌楠挂断电话的时候仍是脸上带着笑意的，只是眼睛中带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光来，她慢慢地打开手机的电池盖来，换了张空白的sim卡上去，然后再将手机拿着回到病房。

路子明被她的动静弄醒了，揉揉眼看着凌楠，有些赧然地说道：“真是老了，都没怎么注意着就睡着了。”

凌楠看着他，只是温柔地笑着，“大家都三十奔四的人了，体力当然不能和年轻那会儿比了。我来换你班，你回去休息会儿吧。”

“哦。”路子明挠挠头，他的眼睛往台子上掠过，想起自己这两天都没回去过，不知文琪该吵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