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说不清她和言忍之间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亦或者每次的偶尔遇见不过是一场惊心安排的演出罢了,宝儿的话在她心底投向阴影,但是她却还是想听言忍亲自和她说清楚。因此到了言忍来找她的时候,她便故作平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他的脚步声,突然喊了一声,“陈诩?”
“诶。”毫无准备的言忍就这么应了一声,随即他的脸色剧变。
凌楠痛苦地闭上了眼。
言忍慢慢走近,做到她侧面的沙发上,沉默了片刻问道:“你都知道了?”
“你的前妻告诉我的。”
“宝儿?”
凌楠点点头。
言忍叹了口气,“她怎么会找到你的?”
“她是我的读者。”
言忍苦笑道:“这还真是巧,前些天我在上海见着她,没想着她也去找你了。”
便又是窒息的沉默。
凌楠终于问道:“为什么骗我?”
“一开始确实是故意瞒着,但是到后来桐芽和踏点之间那么多事,我便不知道怎么向你说明我的真实身份了。”
凌楠面上是涩涩的苦,“我记得老赵曾提醒我要当心你呢!他和你认识那么多年,竟然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那倒不是故意瞒着,而是我觉得酒场朋友,大家聚一起开心就行,不必要因为身份给大家带来太多的束缚。不过后来因为老赵的关系认识了路子明,因为我们要收购的想法,我便想接触接触路子明看看,不过没想到那天我特意去你们公司刚好看到你被文琪刁难的事,我就那么顺其自然地英雄救美了。”
“所以以后我们的相遇到底多少真的是巧合,多少是你的刻意安排?”
“有一些确实是刻意为之,有些也确实是巧合。”
“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推动我去卖桐芽的想法?”凌楠忽而纵声大笑,“当你发现你买的不过是空壳,你该有多懊恼?你是有多恨那么多心机白费?”
“仇英通知我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动怒,但后来我也就放弃这个憎恨的想法了,到底不过是我骗你在先,只不过我有些心灰意冷,我们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欺骗。而以你这般性子,知我故意欺瞒更是不会原谅,所以我倒希望在你知道真相之前分手了,这样至少大家都留个念想。”
凌楠心里沉到了底,可是面上却始终淡淡的,“这真是一场闹剧。你因为公司的事来接近我,却不料被我釜底抽了薪。我想骗的始终是我的那个假想敌陈诩,却不料就是我枕边人——言忍。原来至始至终存在在我们之间的就是一场骗局。”
言忍知晓凌楠的性子,她越是这般平静,就越是下定了决心,正因为这样的相知,他也没有在她面前再做解释,只在转身的瞬间偷觑着她的面容,那娴静若秋水的面容,他想这一生许是最后一次得见,压着心底深切的悲伤,只在走出房门的时候,泪水才滑落了下来。他想,再隔了那么漫长的四年,他终是再次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现代都市女子越来越独立,男人渐渐就成了她们生活中的Сhā花。
当凌楠、海容和方嘉儿再在酒吧相聚,她们又都孑然一身了。
凌楠的态度到底是潇洒的,“这或许就是我报复路子明的报应呢,也让一人骗了去。”
海容微眯着眼道:“这骗色无所谓,还好财没骗去?”
她们将眼光投向方嘉儿,问道:“你最近怎么样啊?”
方嘉儿似在发呆,怔忡了一下才说道:“我?还不是老样子,看来得一个人迎接我的三十岁生日了。”
“人的一生本就残忍,我们必须要在目睹着爱我们的、我们爱的一个个离开,不过所幸有一天我们也会离开,所以哪怕是一个人呢,又有什么呢?”海容靠在吧台上,晃着酒杯,闲来一笑道。
凌楠多喝了几杯,不由有些晕眩,就趴在台子上说道:“谁说不是呢?”
“可是人到底是群居动物,到底是会寂寞。”方嘉儿说道。
三人喝得醉醺醺的,海容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就循声摸了去,可这意识模模糊糊的,手也不听使唤,怎么也摸不着这手机上去,好不容易逮着了,电话里的声音却登时让她酒意全无,人一下就坐起来了。
“怎么了?”凌楠还是懒懒地靠着椅子的,但也感觉着海容的神情突然变了,于是问道。